第85章 悚然回歸的死亡率
就在李漁心念流轉時，手中書冊忽而被雪白玉手抽走，溫熱嘴唇湊在他耳邊，吐息道：
「小弟弟別努力了，沒用的。」
「這本《至善聖人傳法錄》，的確是那老魔頭的實驗日誌，記載了他縫合、創造新種族的秘術異法。」
「但這種涉及登神途徑的傳承，是很難直接從詭域帶走的，拿到了秘冊也多半是一個空殼。」
「其中傳承！」
「被妖星令、輪迴天網雙重加密，莫說是你我，就算是序列四，甚至更高的強者，也無法直接破解。」
「要在詭域得到此類傳承，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以『任務獎勵』的形式帶出去。」
許是因為李漁帶了頭簽約，這仍舊未知姓名的食陽婆，免費贈送了他一樁新知識。
李漁一邊露出恍然之色，一邊瞥向自己眼膜處。
第五顆真理泡泡內，那道問號，依舊存在。
「原先我還納悶，縱是高序列配方，可既然是本途徑的，還需要那麼高的權能來解析麼？」
「從第五顆，都進展到第七顆了還是無解，敢情這裡面還有一個雙重加密。」
「也不知道第八顆圓滿之後……嗯？」
正思量著的李漁，忽而瞥見那原本還差一點點的第八顆真理泡泡，不知何時起已充能圓滿。
應當是他進入詭域後聽到的那些超凡秘辛帶來的進度，只是他要麼在算計，要麼在廝殺，全然沒注意。
第九顆真理泡泡閃爍虹彩，也已開始充能。
這意味著，李漁的最大倚仗「解析萬物」，從一次機會變作兩次。
儘管壞消息也有，那就是第八顆泡泡仍舊破不開加密。
就在李漁有些憋悶時，那三個邪修，也已屈服於眼前這位「食陽婆」，乖乖簽了那妖星契約。
此女，頓時笑得花枝招展，胸懷抖顫，顯然是心情極好。
也是難怪！
不知道被她收服的那四個「屬下」有沒有簽訂契約，即便沒有，只是李漁四人，已為她帶來了足足三千六百點功勳。
無需辛苦廝殺，輕鬆入帳。
李漁看著這一幕，忽而好似想通了什麼，心底動念道：
「看來妖星令雖然在許多規則上，都在抄襲模仿輪迴天網。」
「但畢竟是正邪水火不容，一眾邪神們的本源意志還是影響到了妖星令，對於令主們的培養，與輪迴天網有著本質區別。』
「那邊是雨露均沾，而這邊的路徑是：弱肉強食，強者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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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依靠著非凡手段，就能勒索其餘令主，哪怕還沒去攻打那山巔的【古聖書院】，其入帳的功勳點怕是已接近六千點？」
「沒猜錯的話！」
「類似《妖星契約》這種東西，輪迴天網是沒有的。」
「果然，搶劫是最有效的暴富手段啊。」
就在李漁猜測著兩大陣營，截然不同的培養路徑時。
突兀的，長夷山巔另一個方位，猛地傳來爆炸之音。
頓時，包括那食陽婆在內，所有人面色都是一變。
「不好！」
「那群王八蛋先動手了！」
「我們也走，先攻打古聖書院，獻祭了那尊至善聖人分身，再去搶攻老佛寺。」
隨著場中唯一序列七強者下令。
眾人都不再耽擱，齊齊往那山頂一座古色古香，幽靜宏偉的書院攻去。
顯然誰都知道，那裡面必定還存在著其他精英怪，也就是這山谷內被食陽婆屠戮完的古聖異種。
每一頭，可都是功勳點啊。
更別說裡面還有一尊至善化身，獻祭之後，可獨得三千點。
都知曉能獻祭者，大概率是雙方各自一尊序列七。
但是心底都有一念：萬一是我撿漏呢？
……
相比其他人，李漁倒是沒那麼多野望，甚至都不願意費力去殺戮那些古聖異種。
緣由非常簡單，那就是他服用的悲哭丹，藥效快到期了。
還剩下一顆，須拿來應急用，免得被戳破。
至於獻祭至善化身？
人貴有自知之明，不管是食陽婆還是那位巫祝，李漁沒有一丁點把握與她們相爭。
當然，也無興趣。
此時李漁的全部心緒，都在想著如何完成那個特殊主線任務。
「毫不費力的三千功勳，加一個特殊奇物獎勵，還有比這更香的麼？」
「機會，我需要一個窺私探秘的機會。」
帶著這想法，李漁混在一眾邪修內。
一路摸魚，沒有出手一次，輕鬆混入古聖書院。
沿途，他眼睜睜瞧著其他邪修，拼命與書院內各處跳出來的「新種族」廝殺，並獲得功勳點。
所有異種，都身穿書生衣袍。
瞧著文質彬彬，卻每一位都經歷了恐怖改造，縫上了各種非人器官。
比如鳥的翅膀、龜的殼、馬的腿、虎的爪、蜘蛛的腹囊……也獲得了相關力量，且都得到了妖魔化的數倍乃至於數十倍增幅，戰力與現實世界的尋常序列八修行者相仿。
奈何能來這裡的，都已度過第一個征伐任務，都比正常序列八要強一些。
在死之前，書生們都會嚎叫：「院長大人，你騙得學生好苦啊。」
而殺死他們後，觸發的支線任務名為【收集異種血脈】，一頭新個體，功勳兩百點。
眾邪修的殺伐推進，極其順利。
不多時，整座書院似乎就要被他們殺穿。
所以！
李漁開始減緩速度，甚至直接後退，落在隊伍最後方。
「太順利了！」
「這不對勁！」
幾乎就是在李漁這般做時，誰也沒想到的變故，發生在長夷山頂的另一個區域。
真君廟、古聖書院、老佛寺這三大宮觀，相鄰而建，互相只隔著一處懸崖，都可以遙遙相望，自然也能清晰瞧見對方地界生出的變故。
比如這一刻！
伴隨著劇烈轟鳴，那座廟觀的大半建築竟被一股恐怖力量碾個粉碎，一道道輪迴者身影倒飛出來時，一尊驚悚而巨大的非人身影也隨之出現。
那赫然一頭聞所未聞的妖道！
他有著接近兩丈高的軀體，身上披著破破爛爛的金絲道袍，人族頭顱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冰冷肅殺的鶴頭，一雙凌厲鶴目中，不存在任何人類感情，有的只是冰冷嗜血之光。
其雙手，一手異變為巨大虎爪，另一手則是某種巨鉗。
其雙腿，則是變作兩根粗壯有力的牛蹄，踩踏之間，地動山搖。
甚至他的背部往下，還甩動著一條閃爍寒光，毒針刺空的蠍尾。
當他從廟觀深處衝出來時，其腳下，還散落著一些屍體碎塊，兩顆頭顱。
李漁看得分明，那兩人，正是先前見過的兩位地母教的輪迴者，周白和孫泉。
這才分開多久？
竟然，就死了。
「好兇的妖道。」
李漁心底剛生此念，還來不及去尋覓另一個熟人小尼姑的身影，腦海中的任務提示音也還沒響起。
眨眼他想到什麼，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又退出書院十幾丈。
在他行動時，古聖書院也遭了一模一樣的災劫。
轟隆巨響，書院被拆。
前方冒冒然闖入最深處的幾個邪修，當場被一道驟然突襲出來的巨大身影所殺。
要麼被踩成肉醬，要麼被直接撈過去，塞入嘴裡咀嚼起來。
就算是那位「食陽婆」，也毫無徵兆被那身影一巴掌拍飛了出去，死活不知。
當眾人看清楚兇手真面目時，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頭比那妖道還要再龐大一些的怪物！
一時之間，李漁甚至不知該如何形容他。
簡直像是一顆縫合了無數肢體、器官的巨型肉球！
在那上面，可以看到許多種飛禽走獸魚蝦蟹乃至於植物的痕跡。
即便已經變異成這般瘋狂模樣，他身上也還披著一身山長儒服，好像他不是一頭怪物，而是一個讀書人。
他那頭顱保存的倒是完整，的確有一張溫文爾雅，仿若飽讀詩書的人臉。
此刻，正不斷嘶吼著：
「吾乃至善聖人！」
「吾傳之法，乃是聖法，焉能有錯？」
「汝等痴愚蠢兒，速速來吾腹中，聆聽聖人教誨。」
……
「吾乃至善真君！」
「吾傳之道，乃是天道，焉能有錯？」
「汝等妖孽賊子，速速來吾身前，修行天道。」
這兩頭恐怖怪物，此刻竟是一唱一和，無比默契的開始對一眾妖星令主、輪迴者下手。
若只是如此，雙方其實都還能應付。
畢竟這所謂的「妖道」、「聖人」，軀體雖然恐怖驚悚，但散發出來的炁息強度卻並未達到詭域背景中所說的【序列六】，也僅僅比食陽婆和巫祝強大一些罷了。
許是因為在這詭域內太久，導致過於虛弱？
亦或者，有別的原因？
李漁來不及想明白，腦海中一直在轟鳴的警鐘絲毫沒減弱，他想起了一事：詭域靈界雖然有著很多好處，但死亡率也同樣高得嚇人。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繼續往更後方退去。
果然！
他剛逃出去數丈，這山巔處，那另一座明明沒有人攻伐的寺廟內。
陡然也在此時傳來巨響，一頭怪物似被驚醒一般，生生撞塌一座座建築，在煙塵中顯出一尊如同鐵塔一般的巨大魔僧身影。
完全無視斷崖，隔空跳躍而來。
在空中，他也發出嘶吼：
「吾乃至善老佛！」
「吾傳之經，乃是佛法，焉能有錯？」
「汝等朽木頑石，速速來吾座前，受佛音淨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