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先生。」
林宜知看到迎面走來的余立坤，眼中也閃過一抹驚訝。
她想過回首都之後會有可能和余立坤相遇，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更沒想到會是在這裡。
「林醫生什麼時候來的首都？」余立坤突然看到林宜知驚喜又好奇。
余立坤走向林宜知的時候，之前給林宜知等人帶路的段瑞博對著余立坤微微彎腰，隨即退到和余立坤同行的老先生身後。
「來了沒兩天，余老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余立坤笑著道：「托林醫生的福，身體恢復得不錯。」
余立坤離開東北時林宜知給他拿了一些藥，余立坤的藥吃得差不多時曾經讓人帶著藥去中醫院配製，但是不知道具體配方的中醫院，配了好幾次都配不出林宜知配製的藥。
不是這裡差一點就是那裡差一點，總之就是有不對的地方。
余立坤本想給林宜知寫信的，誰能想到在他寫信之前先一步遇到了林宜知。
「林醫生明天有空嗎？」
許是余立坤對林宜知的態度太客氣了，之前不怎麼把他們看在眼裡的段瑞博將視線挪向林宜知。
眼前的女同志年輕、漂亮、大方，但這三點要素都不足以讓余立坤尊敬，畢竟以余立坤的身份，想要找到符合這三點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但林醫生……
余老口中救了他命的林醫生。
段瑞博想到之前余老和自己父親說的話，看向林宜知時眼眸微動。
他知道余老口中的林醫生年輕，但實在是沒辦法和眼前這個看著也就在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對上號。
「不好意思余老，這幾天我沒有時間。」她要忙著看房子搬家，確實沒有時間。
余立坤並沒有因為林宜知拒絕而放棄，他接著道：「那您這邊什麼時候能有空，我想讓您幫我把把脈。」
余立坤「您」字說出口的時候，在場除了林宜知和雷霆，紛紛驚訝地看向他。
這個「您」字是不是用得有點過了？
他笑著道：「之前林醫生給我的藥吃得差不多了，我想再配一些。」
「如果您現在的身體情況比之前好，那之前的用藥就不符合您現在的身體情況。」
林宜知想了想道：「我需要三天的時間安頓一下，您現在住的地方還是之前的地址嗎？」
余立坤離開東北的時候是給林宜知留下自己的聯繫地址和方式的。
余立坤笑著點頭，「還在，那到時候我讓人去接您？」
「不用了，我騎自行車就可以，很多年沒回來，剛好可以熟悉一下。」
余立坤聽林宜知的意思像是要在首都久待，他好奇地問道：「林醫生這是打算要在首都長住嗎？」
林宜知笑著道：「嗯，我重新考了首都大學，要留在首都上學。」
余立坤聽到後沒忍住揚起嘴角笑著道：「那來日方長，我們可要常常來往。」
林宜知微笑點頭。
「對了林醫生，我給你介紹一下。」余立坤站在林宜知和另一位老者的中間，對兩人介紹道：「這是我老友，段崢嶸先生。老段，這位就是我一直跟你提起的林醫生，是不是年輕有為。」
被余立坤稱之為老段的人頭髮白的比余立坤還厲害，他的左眼有點泛白，像是看不清了，但是右眼卻炯炯有神。
「確實比我想的還要年輕。」
段崢嶸說著伸出自己的手，「你好啊林醫生。」
林宜知看著段崢嶸那雙有些扭曲的手，面不改色地握住，「段老先生您好，我叫林宜知。」
「林醫生是來看房子嗎？」
相對於看誰都冷著臉，看誰都不順眼的段瑞博而言，段崢嶸就溫柔和藹了很多。
即便他肉眼可見地曾經遭受過很多折磨。
「是的段老先生。」
「那我帶你轉轉吧。」段崢嶸說話的語速很慢，但還算有力。
「沒有人比我更懂這裡。」
「父親！」段瑞博在聽到段崢嶸想要親自帶著林宜知等人轉悠的時候，眉頭驟起，語氣也滿是不贊同。
「我還沒有殘廢到走不動的時候。」
段崢嶸的語氣依舊溫和，「趁著現在還能走動，當然要多走一些。」
段瑞博張了張嘴，隨即沉默地站在自己父親的身後。
而此時程建南等人也不知不覺地站在了林宜知的身後。
「林醫生，這邊請。」
「好，謝謝。」
余立坤和段崢嶸一左一右站在林宜知的身邊，因為段崢嶸的步速很慢，林宜知也不自覺地放慢腳步，他們身後的人更是一慢再慢。
「這牆邊的凌霄花，是我父親在我長女剛出生的時候栽下的……」
段崢嶸的語速很慢，像緩緩舒展開的古書，裡面一字一句都在歲月的長河中靜靜地流淌，周圍的人不知不覺就聽入了迷。
段家這處四合院是三進院子，一進院子段瑞博已經說了。
段崢嶸是從二進院開始介紹的，他口中的凌霄花長在牆邊，因年歲過長甚至還攀爬在抄手遊廊上。
二進院面積很大，東西廂房前種著柿子樹和棗樹，聽段崢嶸的意思是這樹是後期搬進來的人種的。
以前這裡的院子中間是有假山花園，現在是平分整齊的菜園，但是這些菜園在之前暫住的人搬走後全都拔的一乾二淨。
怎麼說呢，很亂。
東西廂房靠近正房的兩個角，也就是抄手遊廊銜接處，有通往三進院的迴廊。
段崢嶸指了指後，對著全部敞開的房門對林宜知道：「宅子的大體框架沒有被破壞，磚瓦也還在，臨時搭建的棚房已經全部拆了，現在看著稍微乾淨了一點。」
「如果你信得過我，你買下來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位師傅，他會儘可能地幫你將這裡恢復到以前的模樣。」
「這裡以前很美的。」段崢嶸的語氣里是藏不住的惆悵。
林宜知聽著段崢嶸微微淡下來的語氣，點頭。
其實有一點段崢嶸和段瑞博很像，他們很愛這座宅子，但是現在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的厭惡。
段崢嶸感嘆完，繼續慢悠悠地帶著林宜知等人往三進院走去，至於房子裡面，門窗已經全部打開，只要想看你是能看見裡面的情況的。
段崢嶸沒有要帶他們進去參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