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有很多的故事啊!
蘇毅見狀更勤快了,拔草拔起來那就一個乾脆利落。
「你看看年輕人,雖然沒做過這活,但就是力氣大,瞧瞧,一個人當咱們兩個人。」有一位老夫人,眼露讚許。
蘇毅為了跟這群女人套近乎,越發地賣力,一盞茶的功夫就將地上的雜草給拔了乾淨。
「小伙子,來,喝口水吧。」
有一位婦人端來一碗水,蘇毅咕咚喝了一大口,他想到了什麼,沒喝了:「我爹也沒喝口水,我去餵我爹喝兩口。」
蘇毅捧著碗,進屋給王興民餵了口水:「大……爹,喝點水吧。」
王興民就著蘇毅的手,喝掉了半碗:「你這孩子,還真不錯,還惦記著我。」
「誰讓你現在是我爹呢。」蘇毅撓撓頭。
「我瞅著那些婦人,對你有好感,你好好努力,看看能不能套出什麼話話來。」
「爹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蘇毅餵好水,「我出去挖地了。」
「辛苦你了。」
「這不算什麼,我反正力氣大。」
蘇毅一出去,又有人給他將碗倒滿水:「小伙子,你叫啥名兒啊?總部能一直小伙子小伙子叫你吧。來,再喝一碗,潤潤嗓子,剛才那碗你都只喝了一口。」
蘇毅捧著碗,先說了聲謝謝,並沒有先喝,而是給大家介紹自己:「我家裡人都喊我阿毅,大家都叫我阿毅吧。」
「好嘞,阿毅,快喝口熱水,暖和暖和。」
「謝謝嫂子。」蘇毅嘴甜又勤快,喝過了水,又扛起鋤頭,將菜地給翻了一遍。
女人就在他身後收拾,將草根撿出來,把大塊的泥土敲碎,做些不累的活計。
「這小伙子不錯啊,勤快力氣大,又孝順嘴巴又甜,樣貌也好,就是不知道,成親了沒有。」
有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婦人,看著掄起鋤頭刨地的蘇毅,真有一種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感覺。
「小伙子,你成親了沒有啊?」
「啊?沒啊。」蘇毅還沒意識到,隨口一答,他抬頭,就看到幾位婦人的眼睛都亮了。
蘇毅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這群婦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蘇毅了解了。
戰略性裝傻充愣,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手裡的鋤頭掄的更起勁了,腦海裡頭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大都督來了,不知道夫人來了沒有,夫人要來了,那誰就肯定也跟來了。
那就早日探到大都督滿意的線索,他就可以早日見到那誰了。
一想到這裡,蘇毅的幹勁就更足了,手裡的鋤頭也掄的飛起,一鋤頭下去,挖的又深,坑又大,跟在後頭的婦人合不攏嘴。
「這小伙子力氣可真大,得,這麼深的地,種出來的蔬菜肯定長得好極了。」
蘇毅面上都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來:「那感情好,到時候若是我跟爹沒離開大院,還希望嫂子給我和我爹嘗一嘗。」
婦人在後頭挖草根:「你放心,我們現在種的菜,是全大院的人都有份的,到時候長出來了,每個人都能吃上的,這個你放心。」
每個人都有份?
蘇毅聽了這話有些納悶:「嫂子,你這話我有些沒聽懂。大家一塊吃飯嗎?」
「是啊,你沒發現嗎,大家都分工合作,力氣大的男人都去做短工掙錢去了,沒力氣的去討錢討飯,剩下我們這些女人老人,則在家給他們做飯,收拾屋子,種菜,帶孩子。」
還有分工?
蘇毅仔細地看了眼婦人,她很乾淨,雖然衣服補丁打補丁的,但是她將自己捯飭的非常乾淨,全身上下,除了做事,沾上的泥巴,其他地方都很乾淨。
看蘇毅震驚的模樣,婦人笑了:「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乞丐啊!」
蘇毅尷尬地撓頭傻笑,實話實說:「我跟我爹沒錢住店,跟人詢問哪裡有免費住的地方的時候,有人給我們推薦了這裡。」
「那是之前!」婦人解釋道;「之前這裡住的確實全部都是乞丐,可現在不是了,那些乞丐冷的冷死,凍的凍死,沒剩下幾個乞丐,後來六叔就帶我們來了,在這裡住下,那幾個乞丐雖然不希望我們住在這裡,可是沒辦法,誰讓六叔打贏了他們呢。」
六叔,又是六叔。
「六叔他那麼厲害啊?」蘇毅問。
婦人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是啊,可厲害啊,一個人挑五六個乞丐,沒兩下就將他們打趴下了,還有,救人的時候,他一個人,就救出了十多個人,我們的命都是他救的。」
這話說的蘇毅越發地不解了。
「六叔不是你們的親戚嗎?」
「不是。前一個月,六叔來了涼州,正好碰上涼州颳了一次大風,將我們的屋子給吹倒了,我家男人和孩子都被埋了。官府來了之後隨意糊弄了兩下,就說挖不出來,走了,我不能放棄啊,我還聽到我娃兒喊我呢。
我就自己挖,後來六叔來了,帶著一群人,在廢墟里,把我家人都給救出來了。他帶來的那群人,都是他剛救下的災民,也都是那陣風颳倒的可憐人。」
一陣風,就將他們的家給毀了。
「那後來呢?」蘇毅趕忙追問道。
「後來?」婦人冷笑:「官府把我們的地給收回去了,讓我們去城外做房子,我們現在哪裡有錢蓋房子啊,我們不想去,官府也不管我們,要錢沒錢,要糧食沒糧食,我家男人還被壓斷了腿,婆婆肩膀骨也斷了,我又帶著三個孩子,到哪裡去過日子啊!六叔就說,大家可以先聚集到一起,攜手並進,共度難關。我們就都跟著來了。」
婦人看了看這破爛的房子,笑著說道:「雖然沒了家,但是這裡也挺好,六叔說了,我們一塊共度這個難關,只要人還在,春天來了,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蘇毅心思微動,想起了那個身形高大,頭髮將半張臉都給遮住看不見的偉岸男子。
救命之恩,不怪這些人將六叔奉為神明!
蘇毅將地給翻完了,剩下的一些細緻的活兒就交給了女人,他也有些累了,洗手回了屋內,剛坐下,大門就被捶響了。
大一點的孩子在拍門:「娘,快開門,我們回來了。」
女人過去開門,孩子跟蝴蝶一樣飛了進來,驕傲地舉著手裡的布袋子:「娘,我今天討到了兩個肉包子。」
「好。」剛才跟蘇毅說話的女人摸摸孩子的頭:「我兒真棒。」
還有半大的孩子,今日也都有點收成,後面跟著進來的,是大人,蘇毅眼尖地看到了那個給他們安排位置的人,那人一身乞丐的裝扮,應該是出去乞討的,他走路一瘸一拐地,又瘦又弱,做體力活也幹不了,只能去乞討。
他拿著小半袋子米,遞給了婦人:「阿珍嫂,這是今日討來的米。」
「好,辛苦了。」
另外還有人拿出錢來:「今日一共討到了二十文錢,大娘,給你。」
其中最老的一個婦人接過錢,讓另外一個男人記下:「你記下,今日來根交了二十文錢。」
「好,記下了。」
蘇毅透過窗戶縫隙,看到外頭的人交錢交糧,交給不同的人,不同的人還有另外一個幫手,兩個人共同看管。
這也能防止同一個人會貪墨糧食或者錢財,由兩家不同的人來保管,可以做到真正的公平!
「這個六叔不簡單。」王興民雖然躺在乾草上,可是外頭的談話他也一個字沒落下。
「我也覺得不簡單。」蘇毅雖然只看過一面,但是對那個偉岸高大又看不清臉的男子充滿了好奇和敬意。
「他能救下十多個人,還能把這幾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聚集到一起,共同度過難關,還把大院這群人的任務安排的明明白白,每個人都對他充滿了尊敬和敬畏,這樣一個人,真的不容小覷啊!」
「這個六叔不簡單。」這是王興民和蘇毅共同下的論斷。
今天出去的人,全部都回來了。
這是王興民和蘇毅在大院裡待的第一天。
他們就在屋內等著,因為蘇毅今兒個在地里忙活了一天,還真是餓了,好在他們之前在胸口裡藏了兩塊餅,趁著所有的人都在院子裡忙的時候,兩個人偷偷地把餅給吃了。
沒留。
反正身上還有錢,明日蘇毅藉口出去一趟,再偷偷地買幾張餅回來。
兩個人將餅都吃光了,又喝了點熱水,肚子立馬漲飽了。
蘇毅剛打了個飽嗝,正好被進來的婦人聽到:「哎喲,這是餓的打餓嗝了啊,正好晚飯好了,快,一人一碗,趁熱吃。」
王興民:「……」
蘇毅:「……」
兩個人都吃的打飽嗝了啊,還吃一碗?
阿珍嫂熱情地不行:「本來想叫你們一塊去吃的,又想著你爹他身子不利索,你肯定要在這裡照顧他,所以大家就讓我把晚飯給你們父子兩個送過來。」
王興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們今兒個沒出去幹活啊,怎麼好意思吃你們的東西。」
他們剛才還自己吃獨食了呢,沒想到別人拿食物來分給他們,王興民總覺得不好意思。
阿珍嫂說:「誰說沒幹活啊,今兒個你家阿毅把門口的那塊地都翻了,六叔一回來,我就跟六叔說了,六叔還說阿毅是個好孩子呢。這晚飯,還是六叔特意讓我們帶來的呢。」
六叔!
王興民和蘇毅對視一眼,接過阿珍嫂手中的碗。
今天晚上吃麵糊疙瘩,上頭飄著幾朵油花,聞起來沒有味道,對已經吃飽飯了王興民和蘇毅來說,也不是什麼山珍海味。
可對於飢腸轆轆的人來說,這無異於是美食佳肴,靈芝甘露。
王興民接下,謝過:「謝謝夫人了。」
蘇毅也誠懇地道謝:「多謝阿珍嫂。」
「謝什麼謝,以後在大院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這麼客氣!」阿珍嫂笑眯眯地說道:「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咱們能在這裡相聚,就是緣分,就是一家人。「
「好,謝謝阿珍嫂。」
阿珍嫂走了,王興民和蘇毅捧著碗,大眼瞪小眼。「怎麼辦?」蘇毅有些為難:「吃不下了。」
王興民舔舔嘴唇,他也吃不下了,可是……
「這糧食來之不易,別人好心相贈,咱們不能浪費了,吃了吧。」王興民率先吃了起來。
少油少鹽的麵糊疙瘩一點味道都沒有,還不如干餅香,可王興民卻吃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兩個人將一碗麵疙瘩吃完,已經是撐到了喉嚨管里,但凡多一點,絕對要嘔出來了。
好在蘇毅吃過了,還可以藉口出去散散步。
「那我真的去了?」蘇毅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出去消食,不帶大人,有些不地道。
王興民白了他一眼:「你以為讓你去消食,真的是讓你去消食的?你還想多待幾天呢?」
蘇毅連連搖頭:「不不不,我是一天都不想多待。」
「那還不快去。」
「是是是,我這就去!」
蘇毅連滾帶爬地走了,就連消食,都是帶著任務的,蘇毅將碗筷帶到了大院的廚房裡。
裡頭燃著一盞油燈,七八個女人在廚房裡忙活,有說有笑,聽聲音,看背影,裡頭的女子的,有年長的,也有年輕的。
「阿珍嫂,我們吃好了。」
見門口傳來聲音,裡頭的女人齊刷刷地朝門口看去。
見是蘇毅,已婚的都認識,「是阿毅啊!」
未婚的卻不認識,因為她們今日不在大院裡,出去賣已經繡好的帕子和香囊去了。
見蘇毅站在門口,有未婚女子問:「這是誰啊?」
「今兒個大院裡剛來了一對父子,家道中落,逃荒來的,這就是其中的兒子,名字叫阿毅。他啊,年紀輕、身體好、力氣大,幹活是一把好手,而且啊,孝順嘴巴甜,最最關鍵的是啊,如今還沒有婚配呢。」成了親的婦人將蘇毅誇得跟朵花似的。
就有未婚的女子瞥了門口的蘇毅幾眼,然後嬌羞地低下頭去。
看樣子,都很滿意。
蘇毅將碗筷遞給了阿珍嫂,跟她聊了幾句,阿珍嫂問他:「要不要進來坐一會兒啊?」
蘇毅看了看屋子裡頭,都是女眷,他搖搖頭:「不了,阿珍嫂,我還要回去照顧我爹呢,就不打擾你們了,這就走了。」
「好。」阿珍嫂笑著道,「你是個孝順孩子。那你快去吧,家裡人最重要。」
蘇毅謝過阿珍嫂,眼睛自始至終沒有朝裡頭隨便亂瞥一眼,不卑不亢,態度恭敬。
裡頭正在激烈的討論:「這麼帥氣年輕又懂事孝順還是一個幹活好手的小伙子,打著燈籠都難找啊,這也得是緣分啊,不然哪裡能在這大院裡碰到啊,有相中的早點下手,不然錯過這個村子,可就沒這個店了。」
有成了親的婦人還在提醒自己家未婚的女子:「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定要抓住。大家一塊共渡難關,感情也會更加穩固,而且,這阿毅,去了誰家就是誰家的一大助力啊!幹啥活都是一把好手,你們說是不是?」
有未婚的女子,聽到這話默不作聲,都在低頭思考,而阿珍嫂聽到這話,有些不樂意了。
「感情是因為能做事才看得上啊!」阿珍嫂並不贊同這個觀點:"娶妻嫁人那是一輩子的事情,萬萬不能因為一時的困難就隨便找個人嫁了。咱們的困難是暫時的,但是枕邊人是一輩子的事情,大家一定要慎重考慮。"
阿珍嫂的話,在未婚的姑娘們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嫁人不是兒戲,也不是渡過難關的助力和跳板,而是一生的幸福。
可有人,將阿毅當做了一生的幸福。
阿珍嫂的未婚的小姑子田蘭,對蘇毅一見鍾情了。
田蘭手裡的活好久沒有動了,阿珍嫂在一旁看她動都不動,眼睛也不知道看到哪裡去了,「阿蘭,阿蘭……」
阿珍嫂搖了幾下,這才把田蘭給叫清醒來,「嫂子。」
「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昨夜沒有睡好,怎麼無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樣子!」阿珍嫂心疼地問道。
家裡公爹早就已經去世了,婆婆這次為了保護小孫子,在房屋倒塌的時候,將小孫子護在身下,她則被吹下來的房梁砸斷了肩膀骨,如今還在床上躺著。
男人也被壓斷了腿,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家裡兩個病患,三個孩子,只能靠兩個女子撐起來,好在阿珍嫂任勞任怨,田蘭也爭氣,兩個羸弱的女人,在大院裡一樣將家撐了起來。
「嫂子,剛才那個男子……」田蘭欲言又止,但是臉上爬滿了嬌羞的紅暈,阿珍嫂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了田蘭的意思:「你,你看上阿毅了?」
田蘭的臉羞紅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嫂子!」
阿珍嫂第一時間問:「是一見鍾情,不是想他能幹活吧?」
田蘭嬌羞地點點頭,意思不言而喻。
阿珍嫂激動地一拍掌:「那感情好,娘最心心念念的就是你了,總是跟我嘮叨你的親事怎麼辦,給你介紹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誰都看不中,娘還說你太挑剔了。原來你的姻緣在這呢!」
「可人家不一定看上我啊!」田蘭還是有些擔憂,畢竟這大院裡,未婚的姑娘就有四個,若是阿毅想要找,還不一定能找上她呢。
「這感情嘛,不就是慢慢培養的嘛!」阿珍嫂現身說法:「當年我跟你哥哥成親,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稀里糊塗地嫁過來,現在連孩子都生了三個了。」
阿珍嫂激動地說:「再說了,這大院裡頭,數你最好看,數你繡帕子的手藝最好,也數你做飯最好吃了,這成親啊,成的不只是愛情,還有生活,成親之後,愛情漸漸地退去,剩下的就是一些柴米油鹽醬醋茶了,細枝末節,都在生活里,要找,就要找個貼心的,有責任心,有孝心的,有愛心的!嫂子覺得這個阿毅啊,就是最好的人選。」
她今日跟蘇毅在一塊待了差不多一天了,這個蘇毅,絕對是最好的適合田蘭的人選。
「那嫂子,我該怎麼做?」田蘭問道。
阿珍嫂笑笑:「很簡單,男人啊,最想要的,就是女人的關心,而這個阿毅,現在正是需要人關心的時候。你等著……」
阿珍嫂再出來,手裡頭多了一床被褥和一個枕頭。
「你把這個被褥給他們父子兩個送過去。」阿珍嫂說:「他們今天第一天住在這裡,被褥枕頭什麼的肯定沒有。」
田蘭點頭,抱起枕頭被褥:「那嫂子,我去了。」
「去吧,去了之後,見到人,嘴巴甜一點,這人啊,第一印象很重要。」
「是。」
田蘭抱著被褥和枕頭,到了中間最大的屋子裡。
自從他們到大院之後,就將大院重新分配了一下,男人較多,就睡在最大的屋子裡,其他的女人帶孩子,就各自睡在小屋子裡,互不打擾。
田蘭抱著枕頭和被褥到了門口。
嫂子說了,他們父子兩個就睡在窗戶下頭,這涼州城的冬天,冷的要死,沒有被褥,他們今天晚上睡都睡不著。
確實,蘇毅凍的鑽到乾草里,可無濟於事,那冷風順著窗戶的縫隙吹進來,就像是要吹進人的骨頭縫裡一樣,冷啊!
王興民也好不到哪裡去,凍的嘴巴都紫了。
「這,這沒有被褥,也不行啊!」王興民凍的哆哆嗦嗦,兩個大男人,相互靠在一起取暖。
蘇毅說,「要不,明兒個去,去買床被褥吧。可千萬別把您給凍著了。」
王興民又大了個噴嚏,「阿嚏……咱們現在哪裡能買被褥啊!要是買了新被褥,不就告訴別人咱們有錢了,是裝的嗎?」
「可這麼冷的天!」蘇毅還年輕,倒可以扛著,這一夜扛不過也不打緊。
可王興民畢竟是個文官,又不會功夫,底子也不如蘇毅,這要是凍一晚上,明天非發熱不可。
蘇毅起身,剛將身上的襖子脫下來蓋在王興民的身上,王興民還沒來得及拒絕,耳邊就傳來一個聲音。
「我這兒有被褥和枕頭,二位要不先用這個應應急吧。」
蘇毅抬頭,一張水靈靈俏生生的臉就出現在眼前。
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