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弦眼中落滿星辰,她湊近權亦,吻在他眉心處。
「一一,我也愛你。」
她說得認真、鄭重。
權亦的心似被燙了一下,他緊緊抱住青弦。
他想,他何其幸運,能遇到青弦,得到她的喜歡。
如果被囚禁在乾坤鎮邪塔的上萬年,以及被鎮壓在下世界的幾年是遇到青弦需要付出的代價,多來幾次,他也願意。
兩人溫存了片刻,青弦再去看少女的屍體時,少女的屍體已經消失,而被摧毀的那些柱子也恢復原狀。
青弦驚訝地眨眨眼:「方才那人死透了嗎?」
她擔憂少女如骨溪一樣,是逃脫了。
權亦點頭:「她的靈魂已經被我擊散,再無生還的餘地,至於屍體為什麼會消失……」
他目光掃過周圍恢復原狀的柱子。
「是被覆蓋了。」
對青弦動殺心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曾經他太弱小,才導致在朝聖之都刺殺青弦的那個少年逃脫,可現在不會了。
青弦放下心來,她看著權亦,忽然想到:「一一,你有辦法復活院長嗎?」
再一次見識到權亦的實力,青弦心中不由燃起希望。
權亦搖搖頭:「我的力量是毀滅,並不能復活亡者。」
青弦眸底的光暗了下去,但權亦接著道:「但你和江南憶可以。」
「等你成為死亡之神,江南憶成為生命之神,你可以通過死亡之神的力量與權力,找到院長的靈魂,然後再由江南憶用生命之神的力量與權力,給院長新生。」
聽到這,青弦重新笑起來:「看來我們之前的推斷是正確的。」
之前行不規剛離開他們,他們六神無主,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自己成神之後,神明的力量或許可以復活行不規。
現在得到權亦肯定的答案,青弦一顆心徹底安定下來。
只要能復活行不規,什麼代價他們都在所不惜。
「嗯,你們一定會繼承神位,成為這世間最耀眼的神明。」權亦笑著道。
「一一你要繼承審判之神神位嗎?」青弦好奇問。
小八曾與她說過,權亦是邪神,是遠古時期的神明,是與神界主宰,眾神之首的天神一樣強大的存在,也就是說,他的神位,應該在審判之神上。
權亦輕笑一聲,解釋道:「審判之神神位並沒有空出來。」
青弦訝然。
「審判之神是個嚴於律己的人,至今都在審判之神神位上穩穩坐住,審判之劍之所以會出現在我的身體中,是我奪過來的。」
「當初插在我身體中,桎梏我靈魂,封印我力量的那把劍,就是審判之劍,當年審判之神將審判之劍一分為二,其中一把用於鎮壓我,與我一起進乾坤鎮邪塔,他則用另一把,繼續做他的審判之神。」
「後來你將審判之劍拔了出去,它就落到了我的手中,我用它殺出乾坤鎮邪塔,但眾神早就埋伏在了外面,我剛掙脫封印,實力還未恢復,所以再次被他們鎮壓。」
「當時覺得審判之劍用得挺趁手,於是契約了它,帶著它一起到下世界。」
「我被封印進一具人族的軀體內,與我靈魂相連的審判之劍就成為了我的伴生武器。」
「所以我並非神之繼承者。」
青弦聽完,更驚訝了,沒想到當初刺穿權亦身體那把鏽跡斑斑的劍竟然是審判之劍。
意識到已經在這裡停留了一段時間,青弦拉著權亦,準備尋找離開的大門,去與楚魚他們會合。
權亦說,他們被傳送到了不同的地方,他之所以能找過來,是依靠聖靈仙戒的戒靈指路。
兩枚聖靈仙戒的戒靈間,有特殊感應,所以即使分開,也能感應到對方的位置。
青弦詢問權亦給他那枚聖靈仙戒的戒靈取了什麼名字。
權亦道:「還沒有取名字,阿弦,你給聖靈仙戒戒靈取了什麼名字?」
青弦:「大毛。」
權亦不假思索:「我的便叫二毛吧。」
他們走到牆邊,忽然,青弦腳步一頓,權亦跟著停下來。
青弦的注意力被牆上雕刻的壁畫吸引。
壁畫中有各式各樣的海獸,也有美得雌雄莫辨的鮫人,還有許多似乎是其他種族的男男女女。
其中有一道女子的倩影令青弦十分熟悉。
她有著一雙如天空般湛藍的眸子,金色長髮披散著,仿佛太陽的光輝灑在發間,美得耀眼奪目,背後一對雪白的羽翼展開,手持天使之刃,意氣風發。
雖然只是一個側顏,但與青弦記憶中娘親的臉卻是重合在了一起。
她失神地望著,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壁畫前,抬手,指尖輕輕拂過壁畫凹凸不平的輪廓,似乎隔著畫像,觸碰到了那個她日思夜想的人。
權亦雖然不認識壁畫上的女子,但見青弦反應,以及女子明顯的天使族外貌,他大抵猜出她的身份。
他目光往旁邊移了移,看到了似乎在與女子並肩作戰的另一道熟悉身影。
是前不久他們才見過的海神。
半晌,青弦收回自己的手,也注意到與女子並肩而戰的海神。
她輕輕蹙眉。
對畫像上女子的身份有了懷疑。
她……會是娘親嗎?
仔細觀察,女子的容貌與她記憶中的娘親只是有些相像,並不完全一樣,而且,娘親怎會與海神認識?
青弦盯著壁畫上女子的臉,心中籠著萬千思緒。
如此相像,這個女子就算不是娘親,或許也與娘親有關係。
青弦目光挪到女子一雙藍瞳上,她記憶中,娘親也有一雙這樣的眼睛,再聯想到自己的靈武天使之刃。
青弦頓時恍然。
她的娘親真實身份是天使族。
可為什麼會成為人族聖域微生古族的小姐呢?
難道曾經帶走娘親的人是天使族的人?
有了這個猜測,青弦對於尋找娘親這件事,頃刻間有了方向。
她又在周圍的壁畫上看了看,並沒有再發現疑似娘親的身影,青弦只得放棄。
她轉頭對上權亦的目光,輕輕笑著道:「壁畫上的這個女子很像我的娘親。」
青弦與權亦相攜著,一邊走,一邊說起那日從朝聖之都分別後發生的種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