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闕聽著她那邊雜亂的聲音,心裡也亂得不行。
可眼下能確定的是,孟枝意已經不在園區內,看來她已經發現了什麼。
這麼想著,沈闕沒在園區內多逗留,原路返回準備去跟李叔匯合。
結果,也不知道李叔是怎麼跟對方談崩的,沈闕回來的時候,一同來的人已經被扣下了。
「?」素來穩重的沈闕看到被包圍的李叔他們後,頭頂直接冒出一串問號。
他迅速閃身躲進角落裡,看著李叔他們被帶走。
一時間,沈闕竟有些無語。
無奈,現在他也只能暫時留在園區了。
與此同時,加工廠。
大巴車晃晃悠悠地進了加工廠停下,孟枝意已經被顛得有些恍惚了。
森哥和另外的幾人把車裡的江郁白和另一個人抬了下去,徑直去了車間。
孟枝意趁著這個間隙解開繩子,從車底出來。
「Oi!」
不等她鬆口氣呢,一聲驚呼嚇得孟枝意渾身一激靈。
她回頭,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身穿緬區服飾的女人,手裡還抱著一盆剛洗完的菜葉子。
對方似乎是被她嚇到,驚呼一聲後,立馬大聲喊。
因為說的是緬話,孟枝意壓根聽不懂。
她臉上閃過一絲氣惱,然後也不顧上別的,衝上去就捂著女人的嘴巴,把人往她身後的小房子裡拽去。
被女人喊聲驚動的歹徒們從車間出來,只看到地上打翻的盆,立馬察覺到事情不簡單。
「去把大門關上!」森哥目光陰沉,從褲腰上拔出槍,然後謹慎地朝著那間小房子靠近。
這間小房子是廚房,裡面空間狹窄,光線昏暗。
孟枝意把女人拽進來後,抬手一個手刀給她劈暈,然後就從木板搭成的牆縫隙里看著緩緩朝著這邊靠近的森哥和他的手下。
加上後面從車間裡出來的,目測大概有十五六個,且每個人手裡都有槍。
孟枝意心裡默數了一遍,然後快速觀察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她抿著唇,迅速轉身。
森哥帶著人來到廚房外,他歪了歪頭,示意一旁的手下上前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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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深吸一口氣,然後舉著槍慢慢靠近,接著迅速抬腳踹開木板門後,只看到地上昏迷的女人。
「森哥,沒看到人。」手下回頭說道。
森哥顯然覺得離譜,大步走上前。
狹小的廚房裡除了地上的女人再沒有其他人。
他臉色難看,目光最後落在那扇只夠容納半個人的窗口。
森哥來到窗子前,外面就是河,河水渾濁不堪,兩岸都是茂盛的蘆葦叢。
他有些不確定地伸頭往外查看。
同一時間,孟枝意正好翻越圍牆重新進了加工廠。
「去找,把那個人找出來!」森哥語氣陰森道。
一聲令下,加工廠內的所有人開始里里外外的搜索。
孟枝意一邊跟他們玩捉迷藏,一邊在心裡計劃要怎麼救出江郁白。
直至夜幕降臨,森哥他們都沒能找到孟枝意。
「會不會已經跳河逃走了?」其中一個手下猜道。
這個猜想沒什麼毛病,但對於和警方打過幾次交道的森哥來說,卻沒那麼簡單。
「這裡的人都是警察臥底,能跟蹤到這裡來,那人肯定是為了這些臥底來的。」說到這,森哥忽然笑起:「守好這裡,我就不信,他們不來救。」
在緬區,他們就是有恃無恐。
因為華國想要把手伸到這裡,需要得到緬區的同意。
而沒有合理的理由和證據,緬區是不會輕易同意他們在這裡進行執法行動。
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囂張地殘害警察臥底。
孟枝意此刻正貓在車間頂上的房梁後,聽著下方男人的話,她心中的怒火驟然燃起。
她勾了勾唇,眼中浮起一抹嗜血。
等天色完全黑透,車間內只留有兩名歹徒把守,其他人都分布在車間外,防範著有人突襲。
可誰都想不到,孟枝意已經潛入了內部。
她猶如黑夜裡的幽靈,悄然出現在歹徒的身後,手起刀落,一刀封喉。
歹徒甚至連痛呼聲都來不及發出,就已經被孟枝意迅速解決。
兩個歹徒解決後,孟枝意拖著他們來到那些重傷快死的警察臥底身邊。
江郁白是其中為數不多,意識還算清醒的人。
看到孟枝意如此嫻熟地解決敵人,他心底滿是驚訝。
昏暗的光線中,孟枝意找到了他,然後輕手輕腳地來到他身邊。
她壓低聲音說道:「江郁白,你真是讓我好找啊。」
「你……你怎麼會?」江郁白整個人都有些凌亂。
他想過自己有可能會無聲無息的死在這裡,也想過會等來救援,唯獨沒想過,會在這裡看到孟枝意。
「來救你啊。」孟枝意一邊回答,一邊檢查他身上的傷。
她知道,臥底身份一旦被發現,他們即將面臨的就是歹徒的瘋狂報復。
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她從大哥孟之舟的口中聽過桑小眠傷得有多重,甚至還失去了一條腿。
而如今看到江郁白身上的傷,孟枝意只覺得喉間有什麼東西堵著,讓她喘氣都有些困難。
他的右肩膀處於一個無力垂落的狀況,而被頂起的布料全是血,孟枝意只是輕輕挑開一點,就能看到血淋淋的骨頭。
他的雙腿已然失去了行動能力,那張原本算得上俊秀的臉,多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孟枝意還記得,江郁白有一雙很好看的手。
可現在,那雙手已經缺了好幾根手指。
傷成這樣,江郁白卻還能撐著一口氣活到現在。
看著他,孟枝意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
知道他是沈闕少年時最要好的朋友,哪怕後來發生那麼多事,哪怕沈闕從來不提,可從他放在老宅的那張照片上就能看得出,他其實也很懷念少年時的友誼。
孟枝意曾以為他就是個不管世事的富二代,哪怕父親跟著連慕白做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他也只知道當個睜眼瞎。
可後來好多次,江郁白都在暗中幫助過自己和沈闕。
直到桑小眠出事,直到沈闕收到那封空白郵件,直到看到被綁人質手中那張皺不拉幾的照片。
她才知道,原來江郁白一直都站在黑暗中。
孟枝意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種種情緒,說道:「我會救你出去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