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議,沈卿卿認真地考慮了一下。
心裡其實是有一點動搖的。
因為許初願說得對!
仔細想想,誰會相信一個醉鬼酒後做的事情啊?
難不成,霍大哥一直沒有接受自己,都是因為,他以為自己是對他發酒瘋亂來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沈卿卿心裡就一陣鬱悶。
初初的提議確實很不錯。
可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去親他……
想到那張俊美冷肅的臉,沈卿卿又開始退卻了。
算了,她真的不敢。
她怕自己會被他推開。
更害怕的一點,是沒有喝酒的狀態下,她怕他對自己最後那點包容,會消失不見。
到時候,可能就真的完蛋了。
許初願哪裡看不出來她的擔心。
她立馬就鼓勵道:「別害怕,我可是聽林霄說了霍晚音的事兒了,你要是這麼膽小,我大哥真的要被別的女人搶走了……」
她拉著沈卿卿嘀嘀咕咕了半天。
晚些時候,時間差不多了,霍司御就帶著沈卿卿離開了。
走之前,許初願笑眯眯地,拉著沈卿卿叮囑:「剛才我說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哦!」
沈卿卿耳根有些泛紅,但還是點了點腦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人走後,薄宴洲才抱著老婆,好奇問了下:「你讓她考慮什麼?」
許初願笑著將閨蜜說的事情告訴薄宴洲。
薄宴洲聽完,無奈地敲了敲她的額頭,笑道:「你怎麼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萬一弄巧成拙怎麼辦?」
許初願笑著在他懷裡蹭了蹭,「怎麼會,你不了解我大哥,他若是不喜歡,就算有天大的恩情,也沒有用。
更別說是有人三番五次撲上去親他,估計還沒靠近呢,就會被他推開了,甚至是丟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他沒拒絕卿卿,就說明,他是有意縱容卿卿的行為。」
薄宴洲饒有興致地挑眉,「這麼說來,你大哥對沈卿卿也……」
許初願笑道:「八九不離十,這兩人,大概就差一層窗戶紙了……
也不對,更切確地說,是大哥過於惡趣味了,逗著卿卿玩。
卿卿對他是什麼心思,我想,他心裡是一清二楚的。」
薄宴洲卻說:「是嗎?我倒是覺得,他不拆穿,估計是想要再確認一下自己喜歡的程度……」
許初願抬頭看他,似乎有些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薄宴洲不吝嗇地和老婆解釋:「你大哥這個人,做事都講究穩妥,包括感情也是一樣的,他如果沒辦法確認,自己能給對方百分百的全部,就不會主動揭穿這段朦朧的感情……」
許初願認真想了想,覺得薄宴洲這話,有些道理。
她大哥這個人,的確有點完美主義,凡事都有點強制性的完美!
他和沈卿卿的發展,雖然態度比較慢熱。
但如果他真的確定了這段感情,卻也能夠給予沈卿卿,百分百的安全感!
在一起了,就不會分開。
許初願對於這兩人,現在終於可以不操心了。
只要給足他們時間,早晚都會在一起的。
薄宴洲不想她再想別人的事,把人摟在懷裡親了親,低聲說道:「別想了,我帶你去洗澡。」
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語氣有些旖旎的味道。
許初願耳根倏然紅了起來,卻沒有拒絕,反倒是主動勾住了他的脖子。
「那就辛苦老公啦!」
「不辛苦……」
薄宴洲眸色陡然深了幾分,立馬就把人攔腰抱了起來,帶著進了浴室里,十分周到地伺候她。
淅淅瀝瀝的水聲,從浴室里傳來,時不時夾雜著兩人曖昧的聲音。
從浴室里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許初願累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被薄宴洲從浴室里抱出來。
「還難受嗎?」薄宴洲神態饜足,聲音飽含關心。
許初願點點頭,聲音有些沙啞,「腰很酸……」
「那我幫你揉揉。」
「嗯。」
許初願應了一聲,就靠在薄宴洲的身上,安心享受他溫柔給自己揉著後腰。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初願迷迷糊糊睡過去後,薄宴洲才收回手,給她蓋好被子,關掉床頭的小夜燈……
另一邊。
沈卿卿跟著霍司御離開後,一路上一直心不在焉的。
滿腦子都是在想,自己清醒的時候,要怎麼才能去親到霍司御。
這個計劃,在她心裡生根發芽。
上了車後,霍司御安靜地坐著,沈卿卿眼角餘光,卻忍不住,一直偷偷地觀察他。
霍司御何其敏感,自然察覺了。
在沈卿卿又一次瞧瞧看他的時候,霍司御忽然笑起來,轉過頭,和沈卿卿的視線對上了。
沈卿卿還被嚇了一跳,不過,為了掩飾心虛,硬是把情緒遮掩住了。
霍司御含笑盯著她問:「初寶那丫頭,都和你說了什麼?你這一路,已經看了我十幾次,是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沈卿卿臉色頓時紅了起來,連忙低下頭,狡辯說:「沒有沒有,你想多了。」
「是嗎?」霍司御看著她的眼神,不太相信,一雙眸子一直盯著她,似乎是在等著她什麼時候和自己坦白。
窗外的夜景不斷掠過,細碎的燈光灑進來,落在男人身上。
沈卿卿抬起頭,正好看見,他的面龐一半隱匿在黑暗中,看起來,有幾分邪魅,可細看,卻又惑人。
真的讓人心動不已!
沈卿卿滿腦子都是:親他!親一下!試試看!
心裡的勇氣在積蓄。
她答應了初初,要試試的。
萬一就成了呢?
她慢慢朝那張俊顏靠近,沒察覺到霍司御拒絕,讓她心裡特別開心。
希望就在眼前了!
就在這時,前面的林霄,突然說了一聲:「總裁,沈小姐,我們到了。」
這早不來晚不來的一聲,打斷了沈卿卿,也讓她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勇氣,一瀉千里。
她一臉頹喪地轉身開車門,渾身都散發著不開心的氣息。
霍司御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很奇怪。
這丫頭,確實不太對勁兒。
就在這時,他手機忽然響了。
是京都的許清秋那邊來的電話。
霍司御接起來,也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
一會兒後,沈卿卿都沒見他要一起走的意思。
霍司御見她站在原地等自己,只能和她揮揮手,說:「卿卿,你先上去吧,我有點事,要出門一趟。」
沈卿卿有些意外,忍不住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霍司御搖頭,沒有告訴她的意思,只說了:「不是很重要的事,我去去就回,你乖乖回家。」
說完,就揉了揉她的腦袋,很快就重新上車走了。
沈卿卿雖然很疑惑,但也沒有想那麼多,自己先上樓。
霍司御上車後,就直接去了醫院的某間病房。
住院的自然是霍晚音。
一路上,霍司御的臉色,都凝聚著一層寒霜。
因為,剛才許清秋在電話里,告訴他的事情。
為了不讓霍晚音,影響到霍司御和沈卿卿,霍雲澤直接勒令,讓霍司御那個姑姑,來把人帶回去,否則,霍家以後就斷了跟他們一家的來往。
霍蘭心收到霍雲澤的警告,自然不敢違抗他的意思,當即就來海城,要把霍晚音帶走。
結果卻沒想到,霍晚音知道自己是要帶她離開,竟然會想不開,支走看護的人,自己吞了大半瓶的安眠藥。
霍蘭心嚇得不行,匆匆忙忙,給霍雲澤那邊打了電話,告訴他這邊的情況。
霍司御到的時候,霍晚音已經醒過來了,看著霍司御進門,她的眼神里藏著滿滿的委屈和哀傷。
霍司御卻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眉目間壓著一層冷意,直接問霍蘭心:「人怎麼樣?」
霍蘭心今天哭得眼睛都是紅的。
這會兒看到霍司御出現,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和他說:「醫生及時給她洗過胃,人倒是沒什麼事情了。」
說著,她又有些不忍地問霍司御,「司御,你好好跟她說說,行嗎?算姑姑求你了,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出事啊!」
霍司御皺著眉頭,最終還是同意了。
「我知道了,我會和她說的。」
霍蘭心聽到這話,這才放心地轉身出去。
走之前,給霍晚音使了個眼色。
霍司御站在窗邊,面無表情地看著病床上的霍晚音,語氣沒有波瀾地問:「你究竟想怎麼樣?」
霍晚音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聲音虛弱地說:「司御哥,我只是……不想離開國內,我不想離你太遠……」
霍司御盯著面前的人,眼神充滿了凌厲。
霍晚音心想,自己都已經這樣了,是個男人,怎麼都該心軟的吧?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揪住霍司御的衣擺,語氣脆弱地說:「司御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趕我走,我是真的喜歡你,從很早以前就喜歡了。
可是,礙於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只能遠走,遠離你。
這些年,我一直減少回國的機會,我以為這樣,我就可以忘掉你。
可後來卻發現,我根本就做不到……所以……」
她眼神藏著無盡期待,看著霍司御,小心翼翼地問:「你可不可以給我個機會?我會保證,我和你之間,一定是最合適的,行嗎?」
她楚楚可憐的眼神,盯著霍司御看,眼底充滿了央求……
她想,自己都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甚至甘願為他去死,他還能不動搖嗎?
可是,她顯然不夠了解霍司御。
他絕對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被人威脅。
特別是霍晚音用自己的生命,來威脅逼迫他去服從感情。
霍司御冷冷地將她的手撥開,語氣像是淬了寒冰一樣,「霍晚音,我今天來,只是因為,不希望有人拿我當藉口,去尋死……
我不願意背上莫名其妙的一條命。
還有,我永遠不可能喜歡你,因為,我有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