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無臉人乾癟的模樣,陳墨覺得他應該沒有撒謊,手掌用力捏了捏他的小心肝。
「說說吧,怎麼找來的?」
無臉人打了個哆嗦,臉色發苦。
他只有五品,還做不到神魂離體,肉身若是被毀,就真的徹底消亡了!
按理說,鬼修向來最克制武修,更別說他還高出對方一個境界,結果卻被按在地上摩擦……
簡直倒反天罡!
「踢鐵板上了……」
無臉人徹底沒了鬥志,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
聽完他的敘述,結合自己了解的信息,陳墨大概還原出了事情經過。
無臉人名為幽道人,來自西域噬鬼宗。
三年前,他閉關修煉時出了差錯,修為跌落,秦無相則趁機偷了他的本命法寶招魂幡,躲藏在了通凌縣。
結果法寶還沒煉化,就被陳墨給斬了。
「……我恰好追查至附近,感受到了招魂幡的波動,便一路追到了天都城。」
「可進城後,法寶的氣息又莫名消失,徹底感知不到了……」
「我聽說秦無相是死在你手上,料想東西應該是被你拿走,這才跟著你來到教坊司……」
陳墨嘴角扯了扯。
那招魂幡早就被娘娘給煉了,你當然感知不到。
他也沒料到斬殺邪魔這事傳的這麼響,導致債主直接找到了自己頭上……
「這位小……爺,該說的我都說了,鬼物被你吞了個乾淨,法寶找不回來我也認了,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幽道人卑微的祈求道。
陳墨反問道:「請問我看起來很蠢嗎?」
幽道人還沒反應過來,胸膛內一聲爆裂的悶響,緊接著,口鼻處黑血汩汩湧出。
「你……」
他雙眼死死瞪著陳墨,「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陳墨將他的神魂吸收,確定死的不能再死了,這才放鬆了下來。
掏出手帕,擦去了手上的黑血和碎肉。
「到時候不會又有噬鬼宗的人找上門來,替他報仇吧?那可真是沒完沒了了。」陳墨低聲自語道。
這時,一旁的小丫鬟開口說道:「噬鬼宗早就已經被滅宗了,估計這幽道人不知從哪得來的傳承,便以噬鬼宗的身份自居……」
陳墨瞥了她一眼,「你懂得倒是挺多的啊,顧聖女。」
小丫鬟眸光閃動,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在嘴硬?
剛才彈出的系統提示,以及那標誌性的青玉經書……傻子都能看出她的身份。
「上次說的話,你似乎是忘了,居然還敢留在天都城?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陳墨語氣冰冷。
小丫鬟見身份被拆穿,索性也不裝了,獨特的酥軟聲線響起,「我沒忘,你說咱倆恩怨兩清,互不相欠……這次我幫你殺了幽道人,是不是代表著你欠我個人情?」
「……」
陳墨眉頭皺起。
這人什麼腦迴路?
上次他可是差點把命搭上!
「我不知道師尊想對你下蠱……在撤離的時候,我故意把蠱蟲的屍體留在現場,就是為了坐實我的身份,這樣對你來說也算是立功了……」
砰!
顧蔓枝自顧自的解釋著,可話還沒說完,身形猛然騰空,狠狠地撞在了牆壁上,臉色霎時一白。
陳墨攥住她纖細修長的脖頸,眼底有殺意閃過。
顧蔓枝並不慌亂,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媚,「你一旦殺了我,勢必會迎來師尊的報復,而且即便我死了,也會有其他人來頂替我的位置……她們可比我狠心多了。」
陳墨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月煌宗不會善罷甘休,如今劇情已經發生變動,後續難以預測,相比之下,顧蔓枝起碼還有好感度基礎……
不過在雙方立場面前,這點好感度能起到多大效果?
想到顧蔓枝剛才幫他攔截幽道人的表現,陳墨遲疑片刻,還是鬆開了手。
顧蔓枝勻了口氣,揉著白皙頸項,蹙眉道:「真是狠心,上次幾巴掌把人家胸都打腫了,現在還隱隱作痛,這次差點又把人掐死……」
陳墨目光直視著她,「你的傷還沒好,冒險留在教坊司,到底想做什麼?」
上次事情鬧得很大,各方勢力在這裡安插的眼線起碼多了一倍,倘若露出蛛絲馬跡,對她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顧蔓枝抿了抿嘴唇,低聲說道:「我除了勾引男人,又沒有其他本事,除了這煙花之地還能去哪?而且這裡也方便打探消息,不然我也不會知道世子要針對你……」
「世子?針對我?」
陳墨愣了愣神。
顧蔓枝說道:「玉兒姑娘是前任兵部尚書的女兒,打入賤籍後被世子利用,作為接近你的工具……不信的話,你自己去問她好了。」
陳墨來到床邊,卻見玉兒姑娘臉色青黑,雙眼圓睜,胸膛沒有一絲起伏,已經斷氣多時了。
催動攝魂,發現她神魂消散,應該是在幽道人附體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怎麼了?」
顧蔓枝見他沒有動靜,抬腿走了過來。
看到玉兒的屍體後也陷入了沉默。
「……」
陳墨眉頭緊鎖。
他並不質疑顧蔓枝此言的真實性。
只要想查,終歸能查出蛛絲馬跡,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就因為一個蠻奴案,值得在我身上花這麼多心思?」
「看來這後面可不是牽扯幾個大臣那麼簡單……本以為有沈百戶在前面頂鍋,沒想到還是盯上了我……」
看著床榻上玉兒的屍體、地上被掏出心臟的幽道人,以及身旁偽裝成丫鬟的顧蔓枝……陳墨腦仁生疼。
「老子就是來PC的,怎麼這教坊司全是臥底啊?」
「幽道人倒是無所謂,這玉兒死了,怕是有些麻煩……」
就在這時,只見顧蔓枝從懷中拿出一個紙人,手指沾取了玉兒的鮮血,在紙面上畫上符籙。
青光注入其中,紙人瞬間「活」了過來,邁開雙腿,從顧蔓枝的手上一躍而下,來到玉兒身邊,扒開嘴巴鑽了進去。
大概半柱香的功夫,玉兒圓睜的眸子突然眨了一下。
接著,扭頭看向陳墨,聲音嫵媚:
「官人,奴家身子還沒涼透,要不,您趁熱?」
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