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如果你不愛以檸了，就當是看在八年感情的份上，請你放了她。」
「別一邊不離婚一邊在外面跟小三糾纏不清，把你們之間僅剩的情分也消耗殆盡。」
說完，也不管沈晏之臉色有多難看，時薇轉身直接離開。
沈晏之捏著手機的手指隱隱泛白，眸底濃稠的如同化不開的墨，一片幽深沉冷。
手機還在響，他沉著臉走到樓梯間接通。
「什麼事？」
手機里傳來秦知意凝重的聲音，「沈總，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我現在沒空。」
正要掛斷電話，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的身體頓時僵在了原地。
足足過了好幾秒，他才沉聲道：「我待會過去找你。」
時薇回到病房，見季以檸醒了，連忙走到病床邊。
「以檸，我已經讓我家阿姨煮粥送過來，待會應該就到了，你再休息一會。」
「好。」
沒過多久，沈晏之推門走進病房。
見他臉色陰沉，時薇冷笑了一聲，「沈總，跟情人打好電話了？」
沈晏之皺眉看向她，神色間都是不滿。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季以檸閨蜜的份上，敢這麼跟自己說話，他早就讓人對付時家了。
「以檸，公司有個合同出了點問題，我需要回去處理一趟，等處理完我再過來。」
季以檸閉著眼沒說話，不太想搭理他。
一旁的時薇神色嘲諷，「到底是公司有事，還是秦知意有事，沈總心裡應該清楚。」
聞言沈晏之冷冷看向她，「時薇，看在你跟以檸是朋友的份上，我一直在忍你，要是不想時家破產，就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
說不定季以檸這麼抗拒他，時薇在背後沒少出力。
想到這兒，沈晏之心裡怒火更甚，雙眸也暗沉無比。
聽到他威脅時薇，季以檸皺了皺眉，睜眼看向他。
「你要離開就離開，晚上也不用過來，這裡有薇薇就行。」
她眼底的疏離淡漠，刺痛了沈晏之的眼。
「以檸，真的是公司有事我才不得不離開。」
對於他的解釋，季以檸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已經不重要了。
「你走吧。」
見季以檸閉上眼，沈晏之抿了抿薄唇，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隨著病房門開了又關，病房裡也變得寂靜。
時薇握住季以檸的手，咬牙切齒地道：「以檸，別管他，等你好了，我去會所給你點八個男模，一天一個，既然這個渣男不肯離婚，就給他戴一堆綠帽子！」
季以檸忍不住勾了勾唇，壓下心底的苦澀。
「不用了，他不值得我糟蹋自己。」
「這怎麼就是糟蹋自己了？這叫享受人生，等過段時間我從家裡搬出來了，我就去包一個。」
季以檸：「……」
離開醫院後，沈晏之直接驅車去找秦知意。
開門的瞬間，他就神色冰冷地道：「報告呢？」
秦知意側身讓他進去，把桌上的一份體檢報告遞給他。
「沈總，我不是故意看的……當時你跟季小姐體檢的時候，我還沒離開沈氏，所以填的是我的號碼，所以報告出來後，體檢中心打電話讓我過去取……」
以前秦知意當沈晏之秘書的時候，主要管的就是他日常生活，所以取報告這種事也是她來做。
沈晏之沒搭理她的話，直接翻開體檢報告。
看到季以檸檢查報告上顯示她患有不孕症，沈晏之捏著報告的手猛地收緊，指尖隱隱泛白。
他沒想到，他們三年沒懷上，竟然是因為季以檸不孕！
見他臉色難看，旁邊的秦知意開口道：「沈總，以前你跟季小姐沒準備生孩子，做的都是常規體檢，如果不是這次為了備孕體檢的項目比較有針對性，可能你現在……」
「夠了！」
沈晏之冷冷打斷她，看著她的目光仿佛要吃人。
秦知意忍不住抖了抖，沒敢再說話。
「這個體檢報告，除了你，還有別人看過嗎？」
秦知意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道：「沒有……沈總，你準備把這件事瞞下來嗎？」
「跟你沒有關係，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但凡傳出去一個字，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秦知意眼裡閃過受傷，「你不相信我嗎？而且……即使知道季小姐不能為你生孩子，你也不打算跟她離婚嗎？」
「我跟她不會離婚，就算離了也不可能娶你，你只要把孩子生下來就行，其他的輪不到你管！」
說完，沈晏之直接拿著體檢報告離開。
門被摔上後，秦知意擦了擦眼角的淚，嘴角緩緩勾了起來。
一整晚，沈晏之都沒有再去醫院
季以檸心裡早就有預感，所以也談不上失望。
在醫院休養幾天後，季以檸的身體恢復了七八成，除了偶爾還覺得頭暈之外，基本沒什麼問題了，醫生說下午就可以出院。
「以檸，我下午有事，我讓我家司機來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東西不多，我自己打個車回去就行。」
她住院這幾天，沈晏之除了一開始露過面之後就再沒來過，一直都是時薇照顧她，耽誤了時薇不少事，她已經很愧疚了。
「我還是讓司機過來一趟吧，反正他下午也沒什麼事，時間有點趕，我就先走了，你到家跟我說。」
時薇急匆匆地離開了。
季以檸低頭繼續整理自己的衣物和生活用品，聽到身後的病房門被推開，她以為是時薇忘了什麼東西回來拿，笑著轉過頭。
看清來的人是秦知意，季以檸眉頭皺了起來。
她本來以為跟這個女人不會再見面，但顯然她低估了對方臉皮的厚度。
「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見季以檸眸光發寒，秦知意嘴角勾起一抹笑，自顧自走到病床邊坐下，眼裡都是挑釁。
「聽說季小姐住院了，我過來看看你，這幾天實在是抱歉，我身體不太舒服，沈總一直陪我，所以沒空來看你。」
說著抱歉，但秦知意的模樣，還真是看不出有半分歉意。
季以檸神色淡漠，「他沒空，所以派你這個小三來探望我？」
秦知意臉色一變，不過很快又恢復了之前得意的笑容，起身走到季以檸面前。
「季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愛情是不分先後的，不被愛的那個才是小三，如今沈總不肯跟你離婚，不過是怕影響他在沈氏的位置罷了，他對你，早就沒有愛了。」
終於，季以檸停下手裡的動作。
看著秦知意臉上的得意，她神色淡淡地開口：「愛情是不分先後，但要分禮義廉恥吧？」
「當小三當出優越感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就算沈晏之不愛我了，只要我們還沒離婚，你們就只能像是陰溝里的老鼠偷偷摸摸。」
「你說他愛你，那他怎麼沒愛到為了跟我離婚？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他的情人可以有很多，但沈太太，似乎只有一個。」
秦知意臉色微微發白，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握緊，沒想到季以檸竟然這麼牙尖嘴利。
不過，待會恐怕就算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季以檸低下頭正準備繼續整理東西，突然，手腕被秦知意抓住。
她下意識甩開，秦知意順著她的動作猛地後退了一大步，後背撞上了病床旁邊的柜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好痛！」
「季以檸，你在幹什麼？！」
季以檸回過頭，就看到沈晏之臉色陰沉地走進病房。
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還需要問我？」
秦知意跌坐在地上，痛的臉色蒼白，卻還是勉強擠出一抹笑。
「沈總，你別怪季小姐，是我對不起季小姐，她沖我發火也是應該的。」
沈晏之快步走到她旁邊把她扶起來，看著季以檸的雙眸帶著冷意。
「她身體虛弱，就算你再生氣，也不應該對一個孕婦動手！」
季以檸捏著衣服的手不自覺收緊，看著沈晏之的目光也變得冰冷。
他的眼睛是瞎了嗎？
秦知意是個孕婦，難道她就不是病人？
明明是秦知意自己跑到她的病房來找事，卻不問前因後果就認定是她的錯。
他們八年的感情，竟比不過一個才跟了他一年的秘書。
「不想讓我對她動手，就不要讓她跑到我面前耀武揚威。」
她淡漠的神情，讓沈晏之更加不悅。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氣季以檸沒有解釋，還是生氣她對自己的不在意。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