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瑜和陸哲又在科技館裡逛了幾個地方, 看了看二樓的幾個遊戲公司展位的東西。
比起便民產業里的處處受限，遊戲產業在運用這些新型技術的時候，更具有幻想和創造力。
只是以娛樂和新奇為導向, 完全依託於全息的虛擬構造，追求全息技術帶來的極致真實體驗，並在其基礎上，構築出一個又一個奇幻又充滿幻想主義的世界。
在遊戲展區玩了一圈兒之後，他們也沒碰到邵寧, 但卻溜到了三樓。
三樓排了一個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這是在排什麼？」盛嘉瑜手裡端著剛從下面遊戲展區咖啡廳買的粒子冰淇淋，勺子含在嘴裡, 洇濕了一小片嘴唇, 亮晶晶的。
陸哲從口袋裡抽了一張濕紙巾，給他擦了擦嘴角留下的不太明顯的奶油漬，「我去問問，你別亂動。」
小兔子從來沒來過科技館，路痴屬性復發, 稍微一眼看不住，就要找半天。
還好小兔子乖，走丟了就在原地等著他找過去。
盛嘉瑜點點頭, 站在一個明顯的立牌旁邊, 「我在這裡, 你一眼就能看到我啦！」
感謝他現在長高了很多，不再是去年那個放人群里就找不到的小蘿蔔頭，就是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再長一點, 跟陸哲一樣高。
看盛嘉瑜挺直了脖子一副驕傲的模樣, 陸哲又是沒忍住的去揉那一頭兔子毛, 「等我回來。」
去打聽這些事情不難，雖然後面很多排隊的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要排隊，就是覺得人多湊熱鬧，但往前問問就很多人知道了。
要聽講座！
科技館本就是新技術髮型和宣傳的地方，有講座不稀奇，但什麼講座能惹得這麼多人看？
「是張老教授的講座！平時張老教授都在研究院裡，我們這些人都很難能見一次，這次公開講座，業內人誰不想去看看？」
陸哲這才明白，這些排隊的，都是科技行業的業內人，怕是整個聯盟的人都在這兒了，就是為了這個張老教授的講座。
而這個老教授，他也稍微聽過一些，是生物科技行業的領頭羊，這一次的講座，大概是有些什麼劃時代的技術將要推出。
張老教授是生物科技研究院的人，純純的學術派，而這些業內人，除卻一些其他星城星系高校的教授們，大多都是研發公司的科研人員。
這些人背靠公司，平時鮮少能接觸到實驗室的技術，更多是在實驗室出產的技術中研究新的技術變革。
張老教授的講授，必然帶來了劃時代的新技術，他們都像看看這一次是什麼樣的內容，並且把他弄到手。
陸哲回來之後把他聽來的這些消息講給盛嘉瑜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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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杯里的粒子冰淇淋已經吃完了，只剩下杯子裡一點融化的奶湯。
場館裡的空調開得很足，甚至有些熱，即便是吃點涼的，也不會因為是這樣寒冷的季節而覺得太冷。
粒子冰淇淋是參雜了一些微量的舒緩劑和精神力污染的產物，可以讓人在吃冰淇淋的時候體會到特定的風味。
盛嘉瑜手裡的這一杯，是最近馬上要公測的一個西幻全息遊戲中的食物，名叫琉璃鐵，聽起來像個礦物質，但吃起來酸酸甜甜的，有一點吃礦物的顆粒感卻並不會真的硌牙，只是精神力污染帶給人的錯覺，而味道則是各種水果的混合口味。
見陸哲回來，他把杯子塞進了一旁遊動的清潔機器人，聽陸哲講關於講座的事情。
「你想聽嗎？」他不知道盛嘉瑜會不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生物科技，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們現在進去還來得及。」
講實話，生物科技這項技術盛嘉瑜挺好奇的。
之前體驗區的那個禮儀小姐姐也給他講了很多東西，他知道科技館這次的主題就是主打生物科技的精神力生活化中相關的內容，和這有關的講座應該只會比樓下.體驗區的內容更加詳細。
「不過人排了這麼多，還進得去嗎？」盛嘉瑜看了那長龍一樣的隊伍，感覺在開場之前已經很難排得到了。
「沒關係，只要你想，會有辦法的。」陸哲對盛嘉瑜晃了晃智腦，稍微在上面點了點，然後把東西傳給了盛嘉瑜的智腦。
盛嘉瑜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智腦里多了一份通行證。
「這樣走後門？」是後台的vip通行證，也不知道陸哲從哪兒弄來的，還這麼快。
「本也不是什麼很嚴格進入的講座，這邊場館的老闆跟我家很熟悉，找工作人員問問就可以了。」陸哲解釋道。
雖然他家是確實在普世人的眼裡，可能是那種隻手遮天的類型的，但其實艾倫威爾星系的政商分的很厲害，再厲害的商人，也只是商人而已。
但只要在商業的範圍內，大家互相拉拉人情，這種本來就是公開的商業講座，想混個通行證還是很簡單的。
他不想因為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讓小兔子以為他是什麼習慣用身份威壓的人。
小兔子向來野得很，如果是那樣的人，小兔子一定不會喜歡他。
「這樣哦，那現在能進嗎？」盛嘉瑜倒是也沒懷疑陸哲的說法，而是看了一眼通行證上面的描述。
因為是後台分出來的工作證，所以可以全程隨時出入，並沒有寫時間上去。
「可以。」
陸哲按照他聯繫的人的要求，帶著盛嘉瑜從工作人員的走廊走，在講座正式開始之前進了展會廳。
裡面有不少都是跟工作人員關係好或者是家屬朋友走了工作證進來的，因為會場裡的椅子不夠，就給他們另外多放了一排椅子。
折迭椅自然不如前面場館椅舒適，但盛嘉瑜和陸哲都是軍校生，不會在意這種小事情，哪怕是小馬扎他們都能坐一天。
很快講座就開始。
這是一場關於精神力和生物科技融合方向的講座，張老教授出來的時候，先是稍微講了講他的想法。
跟下面體驗區的禮儀小姐姐講得差不多，大體就是希望將精神力推行到生活中去。
當張老教授把大致的想法和發展方向講完了之後，盛嘉瑜發現和體驗區的禮儀小姐姐不同的是，大概因為這項技術本身就出自這位老教授之手，他將大家所擔心的精神力低微無法控制和精神力消耗後所需要的補充內容也都講了。
並且著重強調了精神倉的疊代方面。
這時候下面有人提問，還拿著筆記本和麥克，很明顯是個記者：「但是眾所周知，精神倉會帶來一定程度上的副作用，透支身體，疊代後的精神倉會通過什麼樣的方式來降低副作用呢？而精神倉造假昂貴，一直以來只有軍方參加聯賽的時候才會使用，這樣昂貴的醫療起器具，如果推行到生活之中的話，要怎麼樣才能普及開來呢？」
這個記者問的問題一點都不刁難，正相反，確實是大家都很想知道的問題。
精神倉這個東西，貴不說，副作用也大，更何況很多人還患有醉精神場，只能承受不消耗自身精神力的精神污染。
但當自己的精神力見底的時候，再去用精神倉，就會進入過敏狀態。
這是盛嘉瑜很關心的問題。
而張老教授也像是本就做好了準備一樣，非常欣然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問的很好，而眾所周知精神倉本就是由我設計的，而我也一直非常抵抗精神倉的推行和濫用，因為這個東西實在是對人體的傷害太大，無異於飲鴆止渴。
「所以我對精神倉進行改造疊代，希望能降低他對人體的傷害。但是以我們現在的技術，疊代後的精神倉，效果降低是不可避免的，運行的方式要比一代更為溫和，與其說是之前一代軍部用的那樣的快速充電寶，我們通過降低傳輸速率，達到了推行民用的目的。但是很遺憾的是，因為聯賽的需求，二代精神倉無法被提供於軍部。」
盛嘉瑜能聽得明白，精神倉從強制充電變成了一種輔助模式，而這樣的輔助模式也讓他們的效率降低，所以他們還是用不了。
但即便是降低了效率，對於醉精神場的人來說，用處依然不大，這只能降低精神倉對人體的反向侵蝕，過敏者依然無法使用這一項技術。
「而對於醉精神場者和沒有能力承擔精神倉的高額消耗的群體，我們還推出了二代舒緩劑。只不過作為精密藥品，舒緩劑的開發和推行要晚於二代精神倉。二代精神倉大抵會在三個月內開始第一輪的公開測試，而舒緩劑的進度目前才只到一次測試，效果還不理想，等到明年，大概才能面向大家。」
聽到這裡，盛嘉瑜的眼睛終於亮了起來。
他想要聽到的，就是這個。
從聽到張老教授這個名字的時候，盛嘉瑜就有想過，他會不會就是張晨程曾經給他提過的爺爺，而聽到這裡，他已經完全確定過了。
張晨程很早之前就跟他提過他爺爺正在打算更新掉精神倉，推行新的舒緩劑的研究。
現在二代舒緩劑已經開始研發，而二代精神倉只是在舒緩劑被推行出來之前的一個過渡產品。
聽張老教授的說法，目前的二代舒緩劑的問題是他的副作用。
雖然和一代精神倉一樣都有很嚴重的副作用，但因為是分子藥物，所以副作用的方向不一樣，還需要進一步的臨床研究。
講座已經推行到了尾聲。
張老教授稍微收了個尾，然後宣布他會在這裡坐到六點多，還有人想要提問的話，可以排隊過去向他提問，他會一一解答的。
很多科技公司的研發人員都一擁而上，他們是為了從張老教授的手中拿到一手專利的，盛嘉瑜他們本身就坐在靠後的臨時加的座位上，自然是沖不過這些人，而張老教授此次本也是為了拉投資而來，他只是為了私心，不好去耽誤其他人的時間。
陸哲看出他的猶豫，見他沒有站起來，問：「想去問問題？」
他是第一個知道盛嘉瑜的身體問題的人，還有不到半年他們就要開始打第一輪的星內聯賽，無論是為了備戰聯賽的高強度訓練還是下半年連軸轉一樣的比賽，解決他的精神力修復的問題是重中之重。
盛嘉瑜看了看隊伍，覺得還是算了，「沒關係，趕不及就算了，反正問了也不可能幾個月就研究出來吧。」
他說是這麼說，但其實他心裡想的是別的事情。
只是他不敢跟陸哲說，感覺會被罵……
正在他們還坐在椅子上尋思著等下去哪兒，在通訊器里問邵寧跑到哪兒了的時候，過來了一個熟人。
「誒，你來聽這個講座了啊。」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活潑，張晨程打量了一下盛嘉瑜和陸哲的距離，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覺得自己出現的時機不太對。
但是礙於這次的講座他本來就想問問盛嘉瑜晚上有沒有空的，他也就沒想那麼多，直接說：「你這是打算幹什麼，排隊去問問題嗎？」
盛嘉瑜本來都想著算了，但是張晨程這樣問，他還是點了點頭。
張晨程直接「嗐」了一聲，「還排什麼隊啊，他今天顯得很，等下收攤了我叫你就是了，本來我也是被他叫來給他打下手的。」
他現在在放假，就被爺爺叫來打下手。
明明他還有研究生可以用，但偏偏爺爺不捨得，說最近實驗室做實驗太辛苦了，準備講座的課件和演講稿，提供數據也又忙了好久，好不容易歇下來就給實驗室的學生放了個假，而他這個孫子，還沒能回家歇兩天，就直接被拎來幹活了。
張晨程跟盛嘉瑜吐槽了自己的慘，「不過呢，這點主，我還是可以做的！我給他打雜總可以收點福利吧！」
「倒也不用這樣麻煩。」聽張晨程這樣說，盛嘉瑜還是有點不太好意思。
「這有什麼好麻煩的，想聊多久聊多久。我本來也想問問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的，我跟他提前說過了，之前就說過要幫你問問了，今天剛好趕上了，這不是正好嘛！」
在張晨程的勸說之下，盛嘉瑜還是決定留下來，畢竟他確實有點想法想要跟張老教授說。
不過……盛嘉瑜問陸哲：「可能要很晚，你要先回去嗎？」
說是六點多結束，但後面張老教授還是要先把會場的東西收拾好，再去先吃個飯。
這樣一來一回，等問完了之後也就差不多九十點了。
雖然門衛說給他開，但還是不好意思帶著這麼多人夜不歸宿。
他一個人，隨便找個地方住也就是了。
但陸哲搖了搖頭，「我陪你把，回不去就算了，我家就在附近。」
「那邵寧呢？」他們兩個把邵寧丟下太久了，而邵寧卻一直都沒回消息，也不知道是先走了，還是在樓下遊戲展區玩得太嗨。
「我給他留了言，讓他先回去，我陪你就可以了，你在艾倫威爾星城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我怕你出事。」盛嘉瑜的路痴屬性實在是太過深入人心，但即便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他也一樣不想放盛嘉瑜一個人晚上跟張晨程一起呆著。
「嗯……也行吧，就是麻煩你了。」
「怎麼會。」陸哲說，然後轉頭問張晨程，「這邊堵著入口，在這裡呆著不方便，後台有地方給我們等嗎？」
張晨程剛被他們兩個這一唱一和地給弄懵了，尋思怎麼就一個人，他這不是還在呢嗎？
陸哲突然轉過來頭來問他，他都沒反應過來，磕巴了一下才說：「有，我帶你們去……」
「嗯。」兩人站起來，走在前面，看張晨程還在原地不動，盛嘉瑜歪頭有點疑問，「怎麼了？走啊。」
「沒……沒事。」張晨程砸吧砸吧嘴兒，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有點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