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意外發現
雖然在心裡無數次預演過坦白時家人的反應,
但當事情真正發生時,大伙兒的反應還是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點,迅速脫離了戴松的控制。
「松子,那小熊你啥前兒開始養的啊?肯定是你獵幫的兄弟們在照顧吧!平時你都餵些啥啊?」
「指定是套到的山牲口唄!是吧,弟!」
「頓頓吃山牲口啊!」江衛琴一拍巴掌,「媽呀!也太浪費了!
而且頓頓吃肉腸胃哪裡受得了啊!
我就說老兒咂你不會伺候這些玩意兒!
你得粗糧細糧混著餵啊!」
「媽,哥當時肯定也是沒招兒,那會兒他要是把家裡大把大把的糧往山上拿,你指定給哥的腿都敲斷!」
「瞎說!他要是早早說明在山上養了個小熊!
我支持還來不及呢!」江衛琴用手指杵了下戴小茜腦門,旋即看向戴松,「老兒咂,屯子裡已經有人在傳了,說屯南空地歸楞出來就是給那小人熊準備的,到底是不是這回事啊?
齊順利那邊有沒有給你個准信兒?
你能不能把那小熊帶回咱們屯子?
帶回來能和我親不……」
江衛琴越說越興奮,以至於唾沫星子漫天飛,戴松頭大,趕忙應付道,
「這誰說的好?現在我得再上山一趟。」
「我也和你一塊兒去!」戴柏興奮下炕,邊說邊穿外套,「走!弟,帶我認識認識那小人熊!
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摸過人熊呢!是不是很暖和?!」
「哥,你就先算了吧。它不認識你,你摸它,它能給你撕了。」戴松給戴柏又按了回去,「而且,這次去山上,是給另一隻大人熊治傷的。」
「還有一隻?!」
眾人幾乎異口同聲。
戴松將事情經過大致講了一遍,就連二憨當初在山上初遇母熊也順道提了一嘴。
當然了,怕大伙兒看破了他那獵幫就只有他和二憨(現在勉強還能加上花菇),其中很多細節他都模糊處理了。
一大家子都被小熊和母熊之間的情感給逗樂。
「哎媽!這小熊也太早熟了!
它才多大一點兒啊!
就想著去撩撥大它那麼多的母熊,關鍵還是帶崽兒的,它就不怕被那母熊拍死啊!」
「愛情~使人奮不顧身~」
戴小茜撐著下巴,似乎還沉浸在小二憨為求取母熊好感,一次次執著嘗試的故事當中。
戴柏老實了,盤坐在炕上嘀嘀咕咕,「那我這次就不去了,松子你可當心點兒啊,讓小二憨給你扛著,它喜歡挨母熊揍,讓它挨去,一有動靜你就撤!
撒丫撤就完事兒了!
拿出你小時候被老狗從屯口一路攆到家的那股勁兒!
我到現在都記得,那會兒你才這麼點兒,跑的比狗還快!」
當然,他說的這些除了小盈盈歪著腦瓜笑嘻嘻地聽著以外,其他人幾乎都完全沒有注意他說的內容。
戴松輕輕捏住了南春婉的小手,哪怕後者到這會兒依舊沒有表態,但戴松知道,她心中一定有很多擔憂,很多不舍。
「小婉,不怕~先不說那母熊已經虛弱昏迷,我手指頭都攪它傷口裡了,它都沒反應。」戴松說著,伸出右手食指,血跡乾涸,鮮紅一根,繼續道,
「就說小二憨的結實程度,它可抗揍了!
那會兒才一百多斤,而大母熊則是剛開始走駝子,老胖一隻了,
它就硬生生被大母熊拍了那麼多下都沒事兒,現在那母熊虛弱,它要是還弄不住對方,那真的是太拉胯了!
我還不如早點給它放歸山林來的划算呢,那樣還能省下不少肉的。」
「別啊別啊!不行就帶回家養著唄!
胖墩兒滴!多有意思啊!」江衛琴第一個不樂意了。
緊接著是小盈盈。
她雖然沒見過人熊,也聽不太懂大伙兒說的這些複雜的事情,但她記得《西遊記》裡頭那個黑熊精。
那簡直就是妖精界裡的一股清流,甚至比修了一輩子佛法的金池長老還要靈性。
「愛屋及烏」的小丫頭覺得爸爸口中所說的那隻人熊一定也差不到哪裡去,
更別說家裡也不止她一個稀罕那隻小人熊,大伯、小姑、奶奶,一個個興奮程度完全不弱於她。
南春婉緊蹙的眉頭稍稍鬆開,緊握住戴松那隻沾染熊血的手,
「松哥……」她想問對方能不能不去,可看著戴松殷切的眼神,她話到嘴邊終究說不出口,貝齒咬了咬嘴唇,微微低下頭,努力眨巴著含淚的眼眸。
戴松看了這叫一個心疼,忙將小媳婦兒摟在懷裡。
見此,一家子的興奮勁兒也終於消停下來。
戴柏被湯麗萍杵了一胳膊肘子,忙打岔道,
「啊啊~對了松子,那母熊都這樣了,還能救的過來麼?
而且你咋救啊?
傷口這麼多,山牲口也不是人,你就算給它包紮好了,它也亂折騰啊,指不定一天不到就把你包紮的地方全給嚯嚯了!」
戴小茜也福至心靈,「哥,你可以趁那母熊昏迷了,給它捆起來,再救治啊!大不了捆個活結,方便完事兒以後鬆綁唄!」
「對!好主意!」戴松搓著媳婦兒肩膀,「給它捆上指定就沒事兒了!
我用活套,套它爪子上,它不動彈也感覺不到,萬一醒了,稍微動一下就能給自己套牢了!」
南春婉吸了吸鼻子,微微點了點頭。
「而且除了小二憨,還有黑狼的狼群呢,狼在耐力上雖然趕不上熊,但勝在靈活啊!
我之前去看母熊的時候,黑狼也跟在屁股後頭,它估計對這母熊也是很警惕的,這會兒指不定已經分出幾隻狼看著大母熊了!
就憑狼群還有小二憨之間的關係,真有啥情況,群狼指定不能看著小二憨挨揍啊,多少要上去幫一把的,
所以說,有小二憨還有群狼在前頭頂著,怎麼著都輪不到我挨削是不?」
南春婉似乎被哄好了,眨巴著略微濕漉的眼睛,乖順地點點頭。
戴松舒了一口氣,微微緊了緊臂彎,「小婉,你真好!就是還得麻煩你幫個忙。」
「嗯?」南春婉抬眸,眼裡飽含溫柔,
她本就擔心自家男人,現在一聽可以幫上忙,自然是提起十二分精神。
「能借我點針線不?」戴松訕笑,「我給那母熊縫縫傷口。」
……
半小時後,戴鬆氣喘吁吁地回到了溝子山。
遠遠在老地方看到一個胖胖的、人立起來的身影,戴松摸了摸外胎內兜,嘴角就不自覺勾起。
小媳婦兒不僅將家裡最大號的縫被針給了他,還取了一小撮頭髮,幫他穿引好。
老娘似乎怕他縫不好傷口,更是就地用那野豬耳朵做演示,三兩下將其邊緣的豁口全縫滿了。
老哥則是把他用拖大網用的一捆老麻繩借了出來,這繩子每年都會用松江里鱘鰉魚魚油搓捻保養,據說還是上一代魚把頭交給他的玩意兒,就和丐幫的打狗棒似的,意義非凡。
繩子本身的質量也確實過硬,明明是麻繩,卻被盤的光滑柔軟,一抖一扥,噼啪作響。
戴松將傻頭傻腦的小二憨前爪捆了兩圈兒實驗麻繩強度,見它低頭使勁兒卻完全無可奈何的憨樣,心思瞬間大定,解開繩套,跟著二憨和黑狼趕赴母熊所在。
在二憨警惕的「盯梢」下,
戴松將母熊兩隻前爪套上繩套兩端,繩子本身在一棵一人環抱的老棹樹上繞了一圈兒,萬一母熊醒了掙扎,立馬就會被繩套勒緊。
「吼吼~」二憨低著腦瓜,在戴松咯吱窩底下,朝著母熊「探頭探腦」。
黑狼則抱著絕不靠近的原則,始終佇立在戴松三米開外的位置。
哪怕見戴松將一根樹枝中間削薄,兩頭削細,做成了一個類似夾子的玩意兒,旋即又從懷裡拿出一根銀亮亮的玩意兒,它也只是略微低下頭,抽了抽鼻子,便再度恢復「清冷」。
「呼~」戴松長長地舒了幾口氣,夾了夾咯吱窩裡二憨的大腦殼,「起開起開,別影響我給你的大母熊做手術!」
「吭!」二憨乖乖抽出腦袋瓜,板板正正地坐在一旁,撅著唇皮子,眯起小眼睛,就和要給母熊取子彈,縫合傷口的是它一樣。
戴松睨了小熊一眼,從腰間取出從老爹那薅來的小酒壺(準確來說,是老娘從老爹那薅來的)
將裡頭的散白倒在剛做好的木鑷子以及長針上,又倒了些在掌心,搓揉到位,
伴隨著二憨一連串響亮的噴嚏聲,他先從母熊肩部的撕裂傷開始,小心仔細地進行縫合。
大部分傷口中都是能看到一些斷裂的、已經止住出血的小血管的。
戴松對這些玩意兒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也不自量力地試著去縫合兩個小血管,結果僅是用針頭挑了下血管,那血凝塊兒就脫落了,然後開始呲呲噴血。
不僅是他,就連一旁的小二憨探著腦瓜看的認真的小二憨也被嚇了一大跳,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順勢就要去叼繩子。
結果見戴鬆手忙腳亂的用細絲扎住血管,母熊依舊沒啥大反應,這才噗嚕著唇皮子,悻悻然地坐了回來。
肩背的傷口大歸大,但也十分方便處理。
太陽逐漸升高,林子裡光線變好以後,戴松很是輕鬆地就找到了卡在肌肉里的彈頭。
這枚彈頭已經裂開。
戴松將其擦拭乾淨,順著開裂,能看到內里清晰地分為兩層。
外圈黃銅,內里為鋼。
而根據外圈黃銅的厚度寬度以及露出的一截黑色彈頭,戴松一下就猜到了這枚子彈的歸屬:
蘇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