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殘狼計
只剩個腦袋的林老二。
被二憨藏在樹上的56半。
狼群對二憨的善意。
一系列事件在戴松腦中幾乎構成了事件的前因後果,就差兩個關鍵問題的確認。
「二憨。」戴松朝二憨招招手。
把林老二腦袋當球扒啦的二憨立馬顛顛地跑回來,貼著戴松又蹦又跳。
「呼!吼!」
「他是你乾死的嗎,二憨?」
二憨撅起唇皮子,搭著戴松肩膀,使勁地昂著腦瓜,
「吼!吭~」是嘞!你咋也這麼問?
「行啊小二憨!」
戴松摟著二憨腦殼大聲讚嘆,雖然跟了一路,基本確認二憨完好無損,可真得知此事,他還是下意識的擺弄起二憨。
兩百來斤的小胖熊就和玩具似的,被揪住倆小耳朵輕輕一擰就仰在地上,然後兩爪抱著他一隻胳膊,任由他「上下其手」。
一圈兒查完,戴松拍拍二憨的屁股,
「真呢啊你!拿著槍的都被你乾死了!」
「吼~」二憨眨巴眨巴小眼睛,聽語氣,好像有點不太對。
於是它就攬著戴松胳膊,一個勁地往他身上貼。
甭管怎麼樣,先討好肯定是沒錯兒滴!
「還記得我咋和你說的不?」戴松臊著臉,使勁揉搓二憨的小熊臉。
「吭~吭!」
「記得還和他干?!」戴松敲了下二憨腦殼,「也就這人本事不濟,他看見你應該很害怕吧?」
「吼!」二憨來勁了。
蹭一下從戴松懷裡滾出來,衝到一隻灰狼跟前。
那灰狼立馬夾起尾巴,兩股顫顫。
二憨也不鳥它,人立起來,自以為很詳盡地把那人的動作學了一遍。
而那倒霉的灰狼就被二憨鎖抱住,勒的差點漏了。到二憨開始下一階段的演示,鬆開它,它立馬夾緊尾巴嗚嚶嚶地逃遁而走。
到這裡,就是戴松看懂的全部內容了。
再往後,二憨兩爪捧著一根樹枝,擱那各種「舞棍花」,他就看不太明白了,二憨舞完一套,把樹枝放在那支56半旁,用嘴筒子不斷推拱。
戴松皺眉問,「他怎麼拿槍干你?」
「吭!吭!」
見戴松聽懂了,二憨立馬激動的直蹦躂,渾身的肉都跟著抖,還是你懂俺!
「行了行了。」戴松笑呵呵地摸著二憨嘴筒子,「以後遇到拿槍的,還是能避就避,遠遠地躲開,別跑直線懂不?」
「吼~」二憨眨巴眨巴小眼睛,眼裡滿是疑惑。
戴松便用手筆劃,在雪地上點出一條筆直的「足跡」,然後又在旁畫了條彎彎曲曲的引得二憨抽動黑鼻噶,湊在上面一個勁的聞。
「大概就是這樣吧,機靈著點兒懂不?」戴松拍下二憨敦實後背,看了圈臥在周圍,看似休息,實則緊緊盯著他的狼群,
「還有啊,最近你千萬別亂跑,不許漫山亂溜達知道不。
不止它們,好多蘇毛狼都躥到咱們這了,弄得山下日子都過不安生。
快的話,今天就要有很多人來咱們屯守著了,各個都帶槍!而且這還只是開始。
過陣子,說不定還會有別的獵人組團出來打圍,你可千萬不能讓讓獵人們攆上!
就你這小毛皮,小熊爪兒,還有肚子裡這顆小熊膽。」
戴松拍了拍二憨肚皮,嚇得它兩隻後爪直抽抽。
「都是值錢玩意兒啊!
所以啊,二憨,回去冬眠吧,大不了咱等開春了,放開了肚子使勁造!到那時候再傻吃猛漲也行嘛!
安全第一,是不?」
二憨安安靜靜聽完,不禁有些難過,它昂起頭瞅著戴松,仿佛想把戴松的樣子印在腦瓜里。
光是幾天不見,它就已經很想念了,一整個冬眠期間都不見戴松,這日子可咋嗷呀!
戴松也有些捨不得小二憨,只是局勢如此,他也沒辦法。
在狼群中間戰戰兢兢安撫了會兒二憨,他便拍拍二憨肚皮,
「走,領著你的小跟班們,有個事兒,得再確認一下!」
二憨咕嚕嚕爬起,很是起勁地跟著戴松。
見狼群還在躊躇,它又顛顛地跑回去,湊到母狼身邊呱唧呱唧舔了幾口,母狼又朝黑狼吠了兩嗓子,黑狼打了個噴嚏,然後狼群就跟著一塊兒走了。
嘿!也是新鮮啊!
戴松在心中感慨,然後領著一大幫子動物,浩浩蕩蕩去到溝子山山腳下。
狼群似乎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半道開始就焦躁不安。
尤其是那坡腳母狼,踉踉蹌蹌,三步一絆,五步一摔地衝到最前頭。
到了他埋狼崽的地方,三隻母狼更是發了瘋一樣刨動石塊兒。
沒一會兒,另外兩隻母狼就各自叼著狼崽屍體跑到一邊,將狼崽放在雪地里,嗚嗚咽咽地不斷用嘴推拱著。
好像小狼只是調皮受了傷,花些心思哄一哄就能恢復往日活潑好動的狀態似的。
只有坡腳母狼。
它悲鳴著,使出渾身的勁兒刨動凍土。
哪怕下邊什麼都沒有了,它也不願意放棄,受創的它受不住這樣操勞,刨著刨著就開始渾身抽抽,僵硬倒地。
二憨心急,忙跑過去查看,結果母狼也不搭理它的熊孩子,只是顫顫巍巍爬到洞口,嗚嗚咽咽不斷哀嚎.
狼群的嚎叫此起彼伏。
在邊緣觀察的戴松握緊拳頭,
二憨乾死了林老二。
小狼是這伙狼的後代。
兩個關鍵問題確認,其餘的不必多說,林家死仇已結!
本想送二憨回樹窩,結果因為他讓二憨冬眠的關係,都回到樹窩了,二憨又很固執地跟了戴松好長一段路。
狼群也是。
坡腳母狼徹底蔫吧了,被另外兩隻母狼夾在中間,緊緊黏在二憨屁股後頭。
而黑狼眼中的戒備基本消散,見戴松推搡二憨,不讓二憨繼續往回走,它竟是短吠一聲,叫了五隻狼圈住二憨。
群狼對黑狼忠心不二,讓它們圈住二憨,它們是真當圈獵物那個整。
雖沒下死口,但幾口下去,叨在二憨腿內軟肉上,也疼的它齜牙咧嘴,顧不上和戴松膩歪,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揮爪驅趕。
「二憨!聽話!回去吧!安安穩穩待在窩裡冬眠!」
「吭!」二憨想追上戴松,但被五隻惱人的灰狼攔住,它想和戴松好好撒個嬌,可這幾隻灰狼真的咬的很疼!
它著急得原地直蹦噠,恨不得跳過面前這幾隻狼,結果躍不過灰狼不說,爪下一滑還摔了個大屁蹲。
二憨急忙爬起來,卻只能眼淚汪汪地盯著戴松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走。
山坡上,黑狼亦是注視這個人類,以及遠方的屯子
因為沒資格去找林場廠長,鄭曉健直接回了屯。
一進家門,他便直接來到兒子房間。
「兒咂?兒咂?」
「哎呀!你讓他好好睡會兒行不!昨晚忙活一晚上了!」媳婦兒榮紅翠在旁嚷嚷。
「不是你不懂別叨叨行不行?」鄭曉健板著臉,繼續推搡鄭顯傑,後者實在受不了了,啪嗒開沉重的眼皮,
「爸?咋滴啦?」
「好事兒!」
「啥好事兒啊?我好睏啊,我要睡覺。」
「嘿!睡啥啊?你還想不想娶媳婦兒了?虹蘭,你不喜歡啦?」
「喜歡啊,但人家要求我得有個鐵飯碗啊」鄭顯傑一怔,然後騰一下坐起,「爸!我工作有譜了?!」
鄭曉健很是得意得翹起二郎腿,搖頭晃腦,「說了有好事兒,你還不上心,熱豆腐都餵到嘴邊了,你都不知道珍惜!」
「嘿嘿,俺錯了俺錯了,爸,咋回事啊?具體你給說說唄!」
榮紅翠也是乖巧地坐在另一邊,耐心地聽鄭曉健把今天去團結屯的事兒說了一遍,然後問道:
「那個戴松?江浩瀚外甥?」
「嗯!」鄭曉健眼中陰桀閃過。
「嘿!兒咂!聽見沒!這回咱千萬爭氣!你爸給你爭取到這個機會不容易!可一定要把他戴松比下去!我兒咂一點也不比他戴松差!憑啥他戴松能被安排去林場,我兒咂就安排不得?勾日的江浩瀚,tui!」
「嗯呢!我一定努力!」
「呵呵,其實也不用給自己那麼大壓力。」鄭曉健拍了拍兒子肩膀,
「爸會幫你的!
吃得消不?
吃得消一會兒咱就出去獵狼,媳婦兒,去給狗切點肉,狗不用睡覺,一吃肉就精神了!」
「嗯呢!我這就去準備!」
鄭顯傑說著麻溜下炕,汲著鞋出去洗漱了。
榮紅翠滿臉不快,「啥玩意兒啊!兒子早上才回來!這會兒中午都不到,又要出去!你不心疼兒子我心疼!」
「嘖,虎逼娘們你懂什麼?!快去給狗切點肉!」
「我不懂!我特麼伺候這個家二十幾年了,老娘不懂!我就這麼一個兒咂,看著你這麼嚯嚯他?不行了!你不准帶他出去!覺都沒睡夠,獵雞毛狼!」
榮紅翠說著,將菜刀往炕蓆子上一摔。
叮鈴哐啷。
噪的鄭曉健直皺眉頭。
「行了!你過來,我小聲和你說。」
榮紅翠湊上前,鄭曉健貼著她耳朵,
「當初老袁咋說的,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啊,說咱家孩子不錯,但有些方面還不夠,要再努努力,不然他不好開口。」
「嗯,你爸打聽到的內容,你還記不記得?」
「啥啊,我爸打聽的多了,你說哪個?」
「江浩瀚外甥的。」
「喔,你說戴松打了黑瞎子送去林場的事啊。」
「對!」鄭曉健咬牙,「咱兒咂能打黑瞎子嗎?你捨得他去和黑瞎子幹麼?」
「那可不行!萬一讓黑瞎子踢蹬了可咋整!我不同意!」
「呵!所以說,兒咂被慈母管著,永遠難出頭!」
「你特麼找削是吧!」榮紅翠一個逼兜就給鄭曉健帽子干飛了,露出了腦瓜上稀稀疏疏幾根毛。
「嘖!你這娘們!」鄭曉健忙撿起帽子扣在頭上,「就是你不舍的他去干熊,我才要帶著他去打狼!不打狼,沒功勞,他拿什麼和人比?他比得過麼?」
「有你這麼埋汰自己兒子的麼!」
「什麼叫埋汰,這叫實事求是分析問題!
而且你當我倆只是去打狼?
今天永利屯的屯長和戴松到外頭說話,我聽到幾句,他們團結屯,根本就沒別的獵人!」
「你啥意思?」
「呵!團結屯就在咱們屯南邊,就隔了個溝子山,我去把老金家狗幫借來,算上咱自家五隻狗,那就是十條狗!光是狗幫,就能和狼群斗個四六開!到時候我和兒子故意剩三五隻殘狼不殺,一路攆去溝子山,就算他們那有狼群占著也不打緊,殘狼不可能和大狼群硬碰硬的!指定是找個旮旯地方窩著。
到時候大狼群嚯嚯完團結屯,殘狼再去屯裡撿漏溜邊,呵呵,晚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