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多，柯仁義在送走清大這群數學教授們以後，便回到了辦公室。
不對。
準確來說，這是夏北的數學教授。
反正，很快大家就是一家人。
曹廉喜笑顏開地迎了上來，「校長，今天晚上咱們必須喝點，太牛了，挖了清大一個古物修復系，許煥之反手又送了我們一個數學系，他人還怪好嘞。」
「哈哈哈哈！」
柯仁義大笑，隨即注意力便落在了林默和安幼魚身上，「兩位同學選擇夏北，夏北也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站在一旁的曹廉，揚了揚手中的合同。
柯仁義會意，從曹廉手中拿走合同來到林默和安幼魚對面坐下，「所以，現在咱們是不是可以簽合同了？」
簽了合同，才是真正的塵埃落定。
林默笑，「不急。」
柯仁義：「……」
啥？
還不急？
這是要鬧哪樣？
正在抽空喝水的曹廉，在聽到林默的話後，噗嗤一聲噴了出來。
不是……
競爭，不是都結束了嗎？
安幼魚小指在林默後腰處戳了下，「為什麼還不急？不是已經決定好了嗎？」
林默回頭給了女孩一個微笑，衝著柯仁義點頭示意，「校長，您先別著急，合同肯定是要簽的，只不過在簽合同之前，咱們是不是該把合同條款中的細節敲定一下？」
「哦…哦！」
一聽這話，柯仁義恍然大悟，「應該，當然應該；來吧，事不宜遲，早點敲定，早點開始宣傳視頻的拍攝。」
於是乎，辦公室上演了一場語言間的攻防戰。
安幼魚驚詫地盯著林默的側臉輪廓，心中暗暗想道：「好厲害，怪不得自己說不過他。」
曹廉也面露驚訝。
他看過林默的資料，十八歲的年輕人…這麼奸猾的嗎？
整個敲定過程，林默秉承著不吃虧的原則，把福利上限再次提了一波。
錢是王八蛋，長的真好看。
雖說林默看不上這個數額的錢，但安幼魚不一樣，這丫頭從小窮怕了，撿到一塊錢都能高興半天。
既然條件允許，林默肯定要幫她把待遇提到最高。
扯皮這種事情，他還是比較擅長的。
十幾分鐘後，柯仁義生無可戀地往沙發上一靠，「林默，你今年真的才十八歲嗎？」
「如假包換。」
林默低笑，快速翻動著手中的合同，最終目光停留在了第三頁，「校長，代言人費用這一項，我覺得還能稍微修改一下，您覺得呢？」
柯仁義：「……」
林默口中的稍微修改一下，就是加錢。
「五十萬，不少了吧？」
曹廉也有點看不下去了，「林默，你要知道夏北給安幼魚同學的合約是終生制，每年都需要支付她五十萬的代言費用，這個價格請個一線明星都很輕鬆，你該知足了。」
「一線明星？」
林默指著滿臉寫著『雀躍』二字的安幼魚，「曹老師，一線明星有小魚兒長的漂亮嗎？有小魚兒氣質好嗎？」
「天才少女，滿分狀元，容貌絕世，氣質無雙……」
誇起安幼魚，林默的詞彙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聽得柯仁義和曹廉一陣頭大。
就連安幼魚都有些不好意思，小聲提醒：「林默，你別…這麼夸，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好……」
林默看了一眼左側的安幼魚，回頭對著柯仁義和曹廉笑了笑，「天才少女，滿分狀元，容貌絕世，氣質無雙……」
柯仁義擺手制止，苦笑道：「好了好了，我和曹老師眼睛又不瞎，當然知道安幼魚同學相貌氣質非常出眾。」
「天才少女，滿分狀元，容貌絕世，氣質無雙……」
「……」
見柯仁義不說話，林默詢問：「校長是否答應加價？」
「你想加多少？」
「沒多少，也就……」
不等林默把話說完，便被柯仁義出聲打斷，「五十萬的價格已經非常高，再加，也加不了多少，你可別獅子大開口。」
林默笑著解釋，「校長，學生並不是無緣無故加價，之前招生時，莊昀莊教授曾許諾過，可以將五十萬的代言費提到一百萬。」
柯仁義疑惑，「有這回事嗎？」
「有。」
林默點頭，「校長若是不信，現在就可以給莊教授打電話確認一下。」
見林默這個態度，柯仁義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即便如此，他還是起身走到窗前撥通了莊昀的號碼，這種事情，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喂，莊教授嗎？」
「行，我知道了。」
通話過程很短，連一分鐘也沒用。
柯仁義重新坐下後，點頭表態，「確實有這麼一回事，行，代言費你想加多少？」
林默抬起左手比了比。
「五萬？」
「差不多。」
「可以。」
「差了一個零。」
「……」
林默感受到來自柯仁義的無語注視，笑道：「校長，按照莊昀教授的承諾加價，不算過分吧？」
柯仁義嘴角艱難地扯了扯，「林默，夏北已經把安幼魚的獎學金提高了一百萬，代言費再提到一百萬，是不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
林默掏出手機，「校長，我給莊教授打個電話問一下。」
柯仁義面色一僵，「問、問什麼？」
「問他當初為什麼騙人。」
「……」
明著，將軍！
柯仁義沒有任何辦法，這是莊昀之前承諾過的條件，林默想加價並不過分。
眼見林默真的掏出了手機，他連忙出聲：「行，一百萬就一百萬。」
林默笑了。
其實，他就是做做樣子，就算柯仁義不制止，他也不會給莊昀打電話。
一個電話打出去，柯仁義和莊昀都會尷尬。
「多謝校長。」
「應該的。」
既然都答應了，柯仁義自然要表現得大方一點。
錢都花了，總得落個好吧？
就在柯仁義以為一切結束時，安幼魚弱弱舉手，「校長，我有一個小問題。」
柯仁義神情苦澀。
這個合同，真難簽啊！
見柯仁義不說話，安幼魚咬了咬唇，默默低頭，不再說話。
見狀，林默拍了拍她的肩，溫聲安慰：「想說什麼就說，不用憋在心裡，校長人很好，他不是也說了嘛，無論咱們提出再怎麼過分的條件，他都會答應。」
柯仁義：「……」
說歸說，鬧歸鬧，為什麼要給他戴高帽？
他，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
「咳——」
「安幼魚同學，我有個事想問問你。」
安幼魚眸中清氣肆意，「校長請問。」
「記得不久前，你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視金錢為糞土。」
「這個……」
迎著柯仁義帶著好奇和少許戲謔的目光，安幼魚玉頰泛紅，「校長，其實我還有句話沒說…我、我喜歡挑戰一下自己的軟肋。」
看，她聰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