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我和您是一夥的，您是不是懟錯人了？」
許煥之的反問，讓戚北心中的憤怒加重，「懟的就是你！」
「……」
接二連三被戚北訓，再加上這裡這麼多人，許煥之面子著實有點掛不住。
他的神色冷了下來，「戚老，我敬重您，但也請您尊重過我；說到底，我才是清大的校長，招生方面的事，我說了算。」
「嗯，你說了算。」
戚北對許煥之已經徹底死心，他也算是看明白了。
今天豁出老臉才得到的競爭機會，許煥之根本就不珍惜。
這種態度，想贏？
想屁吃還差不多！
戚北態度的轉變，讓許煥之難看的臉色緩和了許多，目光重新看向對面的柯仁義，「繼續吧。」
「叩叩——」
隨著許煥之的話音落下，一道敲門聲跟著響起。
「進。」
「校長，飯菜來了。」
七八名夏北的老師接連走進辦公室，每個人手上拎著十多個裝菜的盒子。
這些夏北的老師看到清大的一群人時，臉上紛紛露出詫異。
柯仁義指著茶几，「放這裡。」
「是。」
不一會兒，茶几就被占滿，依舊還有一大半菜沒地方放。
柯仁義想也不想便指揮道：「把我辦公桌上的東西拿掉，搬過來當餐桌。」
眾人：「……」
夏北好歹也是國內排名第二的大學，柯仁義作為夏北的校長，他竟然要用自己的辦公桌給學生當餐桌用？
這……
過了，屬實太過了。
許煥之眉頭擰成了一團，說實話，他心中非常看不起柯仁義的這種行為。
太掉價了！
作為一校之長，這麼做不覺得丟人嗎？
夏北老師們也被柯仁義的這話驚到了，不由面面相覷。
柯仁義再次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把我辦公桌上的東西拿掉，搬過來當餐桌，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是。」
夏北的這些老師不敢再猶豫，快速將柯仁義的辦公桌騰了出來，兩人合力搬到了沙發這邊，和茶几一字排開。
幾分鐘後，整整一百零八道菜全部擺好。
柯仁義擺了擺手，「辛苦大家了，行了，都回去歇著吧。」
「好。」
等人離開以後，許煥之出聲，「柯校長，咱們是不是該談正事了？」
「正事？」
柯仁義站起身，反問道：「什麼才是正事？」
「當然是競爭……」
「錯！」
許煥之的話剛說一半，就被柯仁義打斷，他拿起暫放在沙發上的飯盒，貼心地幫林默和安幼魚打開，遞上筷子，笑容滿面道：「吃，趕緊吃，在這裡千萬不用拘謹，就跟在自己家裡面一樣。」
「謝謝校長。」
「謝謝校長。」
林默和安幼魚接過柯仁義遞來的飯盒，接連致謝。
什麼叫態度？
這就叫態度！
柯仁義敏銳地發現了一個小細節，林默和安幼魚剛來時，叫他校長，隨著清大的人到來，又變成了柯校長，現在，再次變成校長。
別看只是一字之差，可代表的含義卻天差地別。
這麼細節的事，一般人還真不會注意。
可他是誰？
夏北校長柯仁義，史上最細的男人！
「謝什麼謝，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柯仁義故作不悅，關鍵是，他的故作不悅，是那種能讓人看出來的。
等他重新坐下以後，衝著許煥之一攤手，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補上，「這，才叫正事。」
這一幕落在曹廉眼中，心中驚嘆不已。
要不是這裡人太多，他真想高呼一句：校長牛逼六六六。
論人情世故，校長實在太強了！
對於柯仁義的這種手段，許煥之用一聲嗤笑表示不屑。
戚北心累地往沙發上一靠，心中的那個念頭更加堅定。
柯仁義也不生氣，甚至還有點高興。
許煥之越是這樣，夏北獲勝的機率就越大。
嘖！
說他傻缺，屬實有點高看他了。
安幼魚盯著面前的數不清的菜餚，口水差點沒流出來。
可拿著筷子的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吃，而是看了林默一眼，其中帶著明顯的詢問之意。
她不傻。
吃人嘴短這個道理，她懂。
這個時候，如果選擇吃這頓飯，就等於做出了選擇。
雖然之前林默隱隱透出傾向夏北的意思，但她不是林默肚子裡的蛔蟲，並不能確定林默的想法，這也是她為什麼不直接吃的原因。
林默注意到女孩的眼神，嘴角一勾，「吃。」
「好嘞。」
安幼魚眸子發光，嬌憨顯現。
林默也不客氣，一邊吃，一邊扭頭看著柯仁義和許煥之。
見兩人也看著自己，林默咽下口中的食物，「兩位校長也餓了？一起來吃啊。」
慷他人之慨，費柯姓之財…不對，費夏北之財。
許煥之一言不發。
柯仁義搖頭，「你們吃就行，這頓飯就是給你們準備的，不是誰都有資格吃的。」
說到最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許煥之身上。
就差直接說，你不配吃。
許煥之垂落在沙發上的雙手微微握拳，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忿，「柯校長，我們繼續吧？」
「繼續？」
柯仁義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後根，「那就繼續。」
與此同時，一米之外。
林默和安幼魚吃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安幼魚還好，雖然很餓，可她吃的並不是很快。
反觀林默，則是吃的滿嘴流油。
之前，他並沒有說謊。
兩世為人。
他，真的沒吃過滿漢全席。
其實，林默今天也只是隨口報個菜名。
萬萬沒想到柯仁義竟然這麼頂，真給弄來了滿漢全席。
果然，人如其名。
仁義這個名字，不是誰都能叫的！
「吃飯就吃飯，能不能別吧唧嘴？」
林默的吃相看得許煥之直皺眉頭，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這次，他特意注意了一下語氣，儘量平和。
許煥之並不知道。
教訓，再平和的語氣也是教訓，是教訓，就會讓人反感。
林默艱難地咽了咽，「許校長，吃飯吧唧嘴才香，你活了這麼多年，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歪理。」
「錯，這是真理，你不懂不要亂說。」
「……」
一個敢教訓，一個敢反懟。
兩人，一個比一個敢。
哪來的勇氣？
小梁給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