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安雅將李子恆送到了姜氏企業的公司樓下。
姜氏企業的公司位於雲城三環的一個商業區。
主要從事藥品研發與銷售，並且在今年打通了海外渠道，每年的盈利極為可觀。
當然，之所以能如此順利，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母親暗中的扶持。
不然，以姜氏企業的那點能力，別說打通海外渠道，就連新藥的研發都是問題。
一個月前，李子恆沒少來姜氏企業的辦公樓，因此，前台以及大多數公司職員都認識他。
李子恆一路來到了姜婉的總經理辦公室。
還未敲門，李子恆便聽到辦公室里傳出了程浩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姜婉的嬌笑聲。
「咚咚咚——」
李子恆沒有說什麼，只是捏緊手中的離婚協議書，面無表情的敲了敲門。
接著推門而入。
剛進去，就見到坐在辦公椅上姜婉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把玩著一支鋼筆，唇角彎彎的看著程浩。
她看向程浩的眼神中泛著光，那是喜歡一個人時才會有的眼神，是李子恆與姜婉在一起五年來，從未見過的眼神。
程浩翹著帥氣的二郎腿，坐在辦公室里的沙發上，一臉自信的笑說著什麼。
當見到推門而入的李子恆時，兩人的臉色都變了。
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莫名的心虛與尷尬。
程浩將二郎腿放下，故作鎮定的掏出手機，低著頭玩著。
姜婉則輕咳一聲，坐直身子，正色道：「老公，你來了？」
她看向李子恆時，眼神中的那抹光也隨之消失不見。
李子恆心臟抽搐的疼了一下。
他笑了笑，目光瞥了眼程浩：「抱歉，我是打擾到你們了嗎？」
程浩豎起耳朵，看似在低頭玩手機，但實則手機界面壓根沒什麼變化。
「老公，你胡說些什麼呢？程浩在工作上有些不懂，所以過來問我罷了！」
姜婉眼神閃躲，有些不耐煩的解釋了一句。
李子恆與姜婉結婚五年，對於姜婉的小動作，小細節尤為清楚。
姜婉一旦撒謊時，她的眼神就會變得閃躲，不敢與李子恆對視。
李子恆沒有拆穿，而是一臉淡然的問道：「之前電話里，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向程浩道歉，你就答應我任何事情，還作數嗎？」
「當然！」
姜婉聞言，眼眸一亮，一臉高興的道：「這件事情，本就是你做的不對，程浩和我清清白白，你誤會他，還打了他，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另外，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程浩的能力很強，是我好不容易聘請來的業務部負責人。」
「之前公司新研發的藥品一直無法打通海外的渠道，多虧了程浩利用他的人脈資源，打通渠道！」
「要不是程浩的話，可能我們公司十年之內，都無法進軍海外市場。」
「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們不光占據了一部分國內市場，還打通了海外渠道，未來可期！」
說到程浩的能力，姜婉眼睛都亮了，似是在為程浩而感到自豪一樣。
「所以，於公於私，你都應該向程浩道歉！不是麼？」
說完，姜婉起身，走到李子恆面前，試圖拉他的手。
但李子恆巧妙的避開了。
對此，姜婉也沒生氣，只覺得是李子恆還在鬧脾氣。
她渾然不在意，只想著，等回去以後，安慰一下，再哄一下李子恆就好了。
畢竟，在她的印象里李子恆向來就是一個沒什麼脾氣，又特別好哄的男人。
姜婉催促著：「老公，你趕緊向程浩道歉吧！不然，他可能會辭職，可能會離開公司！他要是走了，公司損失可就大了！」
李子恆深深看了姜婉一眼，自嘲一笑，點頭道：「好，我道歉！」
「對不起！」
李子恆攥緊拳頭，對不起三個字好似是從牙縫中硬生生擠出來的一樣。
程浩抬起頭，一臉很『懵』的表情。
他先是看了眼姜婉，旋即看向李子恆，笑道：「你們在跟我說話嗎？不好意思，剛在玩手機，沒注意！」
「咔嚓——」
李子恆拳頭握得緊緊的，指關節發出清脆的炸響聲。
姜婉臉色一變，嬌嗔道：「程浩，剛剛子恆跟你道歉了，不管你聽沒聽見，反正我聽見了，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你以後不許再提了，聽見了沒？」
「行行行，聽見了！你別這麼凶好不好，怪嚇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把我『吃』了呢！」
程浩故作害怕的舉起手，做投降狀。
在說到吃這個字時，他語氣明顯加重了幾分，同時眼角餘光還似有若無的向李子恆這邊掃了過來。
他在挑釁李子恆。
當著姜婉的面，挑釁李子恆。
李子恆自然聽懂了，但姜婉卻好似沒有意識到一樣。
「噗嗤——」
姜婉沒忍住笑出了聲，狠狠白了程浩一眼。
這種氛圍讓李子恆心如刀割，難以接受，他深吸口氣，轉頭對姜婉說到：「答應你的，我已經做到了，現在，輪到你了！」
看著李子恆一臉認真的表情，姜婉微微蹙眉。
她有些無語又有些無奈的苦笑道：「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說吧，你想要什麼，說出來，我都答應你！」
聞言，程浩也有些好奇的看向了李子恆，似乎很好奇李子恆會提出什麼要求來。
「好！」
李子恆點頭，將手中的那一份離婚協議書遞給了姜婉。
姜婉有些不解，但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當看到離婚協議書五個字時，姜婉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拿著離婚協議書的手有些僵硬，姜婉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李子恆。
「你…你要和我離婚？」
姜婉聲音有些發顫，她目光死死盯著李子恆的眼睛，似是要從李子恆的眼神中找到些什麼。
但讓她失望的是，李子恆的眼神十分平靜。
平靜到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就好像離婚於他而言，並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一樣。
「啪嗒——」
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掉落在地，姜婉眼眶忽的一下紅了。
胸口如堵上了棉花一般，讓姜婉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她輕輕咬了咬嘴唇，用不太肯定的問道：「李子恆，你真的要和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