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透過半掩的窗簾,斑駁地灑在房間內,給這靜謐的空間添上了一抹溫暖的金色。
夏玲玥獨自坐在房間裡,獨自照看,也算是看守著那位坐在床上的少年。
少年的眼神迷茫,仿佛被午後的陽光曬得有些恍惚,但只要夏玲玥稍微移動身體,準備離開,他就會立刻警覺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傾。
嘴裡還發出斷斷續續的語言:「別......走。」
「不是,哥們兒,我是你媽啊?!你這麼粘我幹啥啊?!」
夏玲玥站起身,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好笑。
她看向少年,試圖用眼神告訴他,別跟著自己。
然而,少年卻仿佛沒明白她的意思,也跟著就要下床,眼神中滿是依賴和不安。
就仿佛是害怕再也見不到夏玲玥一般。
「老娘只是去給你倒杯水,你就不能老實一點嗎?!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離不開人呢?」
夏玲玥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煩躁。
夏玲玥倒了一杯白開水,然後粗暴地將其放在床頭柜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她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眼神直視著少年,語氣中帶著幾分嚴肅和不解:「你說,你為什麼只纏著我?你是不是喜歡我?老娘知道自己長得國色天香,性格溫柔可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你這種巨嬰老娘真的不感興趣。你能不能別纏著我了??」
「喜歡.......?」
「你難道連喜歡都不知道?!就是你是不是想讓我當你老婆!?」
少年愣了一下,然後趕緊搖頭,這簡直就是刻在骨子裡的拒絕。
就仿佛是少年想像了一下讓夏玲玥當老婆,那種生理不適感已經躍然於臉上。
夏玲玥看到那少年一臉的抗拒,還有那生理不適的表情,她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狠狠揪住了少年的衣領,質問道:「你這是什麼表情!!你搖頭幹嘛?!你不想讓老娘當老婆嗎?!還是說,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少年感覺已經快要吐了,他一邊掙扎一邊斷斷續續說到:「怎麼,可能......老婆,你,你是我老.....老姐.......!」
「我還是你老母呢!!亂攀什麼關係呢?!你看我今天不揍死你丫的!」
說來也奇怪。
夏玲玥揍這少年簡直是輕車熟路,那大耳刮子正反手教學相當得心應手。
這少年看著高大,實力也很強,但在夏玲玥面前竟然是完全不會還手的樣子,只能抱著頭蜷縮在床上。
「唉唉!幹嘛呢幹嘛呢!!」
陸晚吟路過門口聽到這動靜有些好奇。
結果一進來就看到常威在打來福。、
她趕緊上前去制止,好不容易把夏玲玥給拽開了,陸晚吟看著那床上抱頭蜷縮的少年問道。
「你幹啥了啊!?她為什麼又打你啊?!」
「我......不,不要她做.....老......老婆.....她,揍我........」
「啊!?」夏玲玥聽了之後更氣了,她大張著嘴,一排鯊魚利齒閃爍著寒光。
「老娘什麼時候要當你老婆了!!你這個挨千刀的狗東西!小時候我就應該把你按在馬桶里淹死的了!!」
夏玲玥這句話一出口,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她自己也愣住了。
為什麼.......自己會順口說出這句話。
「玲玥,你.......真是他姐?」
夏玲玥也懵了,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努力去思考,但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剛才是脫口而出,她現在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那句話仿佛是從心底深處自然而然冒出來的,帶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我也不知道。」夏玲玥喃喃自語,眼神疑惑地看著那少年。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少年的感覺,似乎並不只是簡單的陌生或者不耐煩。
那種莫名的親切感,以及每當看到他時心中湧起的複雜情緒,都讓她感到困惑不已。
「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陸晚吟讓夏玲玥先出去,然後自己開始詢問那少年。
少年搖了搖頭。
「那你還記得自己之前和我們戰鬥過嗎?」
少年點了點頭。
「我.......我不想......戰鬥,我只想逃走,但是你們,一直追........」
「行了行了,還不是因為你當時那樣子太嚇人了。」陸晚吟嘆了口氣說道。
就在這時候,姜槐推門而入,不等陸晚吟說話,姜槐就笑著對那少年說道。
「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姜槐給那少年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是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加一件外套,穿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合適,襯得他本就清秀的面容更加俊朗。
少年換好衣服後,顯得有些侷促,似乎不太習慣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
「謝謝。」
少年臉上沒什麼表情,那雙眼睛更是有一股凌厲的殺氣。
就仿佛是冰冷的野獸在盯著自己的獵物。
「這人怎麼說好話沒好臉兒呢。」夏玲玥在一旁抬腳踹了一下少年的屁股:「說你呢!和我兄弟說話的時候客氣點兒!」
「......姐,我,我才是你兄弟......」
少年揉了揉屁股,似乎有些委屈。
「走吧,我帶你去吃頓好的。」
姜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語氣輕鬆。
他看向杜輕鴻和陸晚吟,兩人臉上都寫滿了不放心,但姜槐只是微微一笑,「放心吧,要是我都處理不了,那你們跟著也確實沒用。」
杜輕鴻皺了皺眉,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不過陸晚吟似乎還是很不放心:「墨羽今天和芸洛姐出任務去了,就只有我,要不你把我捎上唄......?」
姜槐聞言,抬手輕輕揉了揉陸晚吟的腦袋,像是在安撫一個小孩子。
「晚吟啊,今天可是問題兒童的聚會,你確定要摻和進來?不過嘛,如果你覺得自己也是問題兒童的一員,我倒是不介意帶你一個。」
陸晚吟被姜槐這番話氣得不輕,她氣鼓鼓地瞪著姜槐,仿佛一隻即將發怒的小貓:「無心菜!你才問題兒童呢!我好得很!算了算了!懶得管你!記得......記得打包些吃的回來,還有!別讓墨羽知道......不然又要拖著我去跑步了。」
於是姜槐單獨帶著那少年出門了。
看著那比自己身高稍微高一些的少年,姜槐也覺得有些壓迫感。
「你多大年紀了。」
「......八歲。」
這踏馬八歲!?
姜槐已經很久沒露出如此震驚的表情了。
如果這是其他人和他說的,可能他還會覺得這人在開玩笑。
但眼前這少年似乎腦子不太好使,也不像會開玩笑的人啊。
「那你.......叫什麼?」
「......笙。」
「什麼笙?」
「不記得了。」少年抬手,捂著額頭,似乎是一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就會讓他頭痛欲裂。
「想不起來就暫時別想,大腦這東西,最喜歡和人開玩笑了,那不如現在就叫你阿笙吧。」
「恩。」阿笙點了點頭,似乎對於稱呼並沒有什麼在意的。
「你說你和玲玥是姐弟,親姐弟嗎?」
「對。」
「那你應該也姓夏?」姜槐笑著問道:「夏笙?」
「......不,我不姓夏,我......我應該是姓........」
「算了算了,先別想了。」看到阿笙又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姜槐連忙說道:「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阿笙思考了一會兒之後認真的看著姜槐說道:「我都吃,不挑食。」
姜槐笑著點了點頭。
而後帶著他來到了城南工地附近的一家麵館。
好在永夜事件對凌羽市的基建破壞並不算很大,再加上協會與政府加緊維護,現在很多商業街區也都重新開業。
城南這建築工地應該算是受影響最小的地方了。
本來就是開發區,所以也沒幾棟樓。
姜槐帶著阿笙走進了那家充滿回憶的麵館,店內的布置依舊,牆上掛著的老照片和熟悉的菜單,讓姜槐不禁想起了岳秦山。
老闆見到姜槐,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仿佛早已習慣了他的到來。
「喔唷,這不是老岳的小跟班兒嗎,這麼久沒見你了,這次帶新朋友來了?」
老闆熱情地打招呼,目光在阿笙身上停留了幾秒,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是啊,趙叔,給我來三碗招牌面,加量不加價的那種。」
姜槐笑著回應,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示意阿笙也坐下。
阿笙坐在姜槐對面,顯得有些不自在,眼睛不時四處張望,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又陌生。
姜槐見狀,輕聲說:「別緊張,李叔這裡的面很好吃的,你嘗嘗就知道了。」
之前姜槐和岳秦山天天在工地上訓練,餓了就來這兒吃麵,一來二去也和這裡的老闆混得很熟了。
雖然這家麵館地勢偏僻,但老闆確實有兩把刷子,味道很不錯。
三碗麵條上桌,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阿笙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隨即眼睛一亮,那種滿足的表情讓姜槐心裡也暖了起來。
「......姜槐哥,你為什麼要點三碗?」阿笙一邊吃麵,一邊含含糊糊地詢問。
「因為還有一位問題兒童啊。」
姜槐笑著看向了門口。
「行了,別藏了。」
麵館門口沒有任何動靜,姜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你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咿?!」
門外傳來了一陣驚疑聲,而後穿著一件黑色連帽衛衣,把帽檐拉起來,還戴著一副墨鏡做偽裝的霜冉慢慢走了出來,她輕咬著嘴唇,似乎很不服氣。
「主人......您誆我呢,妾身哪兒有露出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