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沒有按照茅有三所說的去就,緣由便是我醒悟了,覺得自己應該是一個道士,而不是茅有三的棋子。
按照我的方式,一步步將孫卓送上絕路,再將他的屍身交給茅有三,一樣能完成茅有三的需求,更使得茅有三無法干涉四規山的門內事。
現在想起來,四規明鏡作為信物,能找出來的人究竟是誰?
隨著我對四規山的了解越來越多,基本上能肯定一件事兒,此人,是個道士,是四規山的道士,絕不是因為四規明鏡交給他,他會獲得某種實力,更像是……引導?
「咦……」老龔稍微歪了歪頭,才嘀咕一句:「這事兒有點久遠了,爺你不提起來,我還真給忘死死的,你還想給武陵加個砝碼?」
「對方未必會殺死武陵,畢竟武陵和孫卓有著本質意義的不同,不過,這件事情我們要考慮起來,再回山門後,便想辦法去看看,此人究竟是誰?」我沉聲回答。
「有點兒道理。」老龔點了點腦袋。
沒有繼續說話,我閉上了眼。
武陵帶來的麻煩,又多了幾分。
說實話,他不算強,可他的那些算計,層出不窮,背後又冒出來玉胎道場,更令人不清楚,他身後究竟有多少底牌。
怪不得,武陵算是叛變了茅有三,茅有三都沒能殺了他。
武陵,是真的不簡單。
我在思考,如果沒有老龔的話,我能計算的過武陵嗎?
答案還是個未知數。
再回想當初孫卓,他的底牌不少了吧?
鬼龕組織,天壽道觀,甚至是鄭仁留給他的一系列保命之物,在魏有明面前,孫卓都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眼下的武陵,實力都不如當初的孫卓,可魏有明的本事卻比當初強了不止幾十倍。
魏有明是直接要殺人的,都沒能將武陵殺死,這細節,更充分說明了一些東西。
困意逐漸湧來,我收起了多餘的想法,沉沉睡了一覺。
日次醒來時,陽光明媚,有寸頭的小道士領我去吃飯。
我跟著去了地方,才瞧見雲錦山,古羌城,句曲山的道士,以及費房和徐禁都在那裡了。
飯食比較清淡,全素,沒葷腥,能看出來,這些道士還沒能完全從僧人方面轉變過來。
我又想到了黑城寺的人。
那些所謂的喇嘛和高田寺的僧侶一相比,前者更像是地獄裡的鬼。
一餐飯罷了,再跟著小道士回到昨夜的大殿中,地面放著四個背簍,裡邊兒全都是水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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孿僧只剩下一個神霄,金輪不見了。
「貧道已經準備妥當,諸位帶上後就可回山門復命了。」神霄語態平和,都沒有留我們作客。
顯而易見,對他們來說,超度武陵才是重中之重。
三個道士分別上前,將背簍背在身上。
我看了第四個背簍一眼,才說:「費居士,這段時間,四規山麻煩你不少事情,這些田公泉你帶走吧。」
「這……」我身旁的費房吃了一驚,慎重說:「羅道長,這太貴重……況且,冥坊中沒有道士,用不上啊……」
另外三名道士,看我的眼神同樣帶著驚詫,看費房的眼神卻帶了幾分深邃。
「冥坊用不上,自有用得上的地方,就看費居士怎麼處理。」我解釋。
費房深吸一口氣,他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如此一來,費某卻之不恭。徐禁,背上。」費房看了一眼徐禁。
徐禁立即背上背簍。
對我這一應安排,孿僧神霄並沒有意見。
「貧道不送各位。」神霄再開口,便是送客。
我們一行人便直接下山,途中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當我們回到外觀位置的時候,能瞧見那裡的道士數量沒少,但是整體氣息薄弱了很多,另外三觀的道士還略疑惑的多看了幾眼。
我知道,是因為道士中還有一些僧侶無法轉變,他們應該先前藏在了暗處,保護田公泉。
此刻他們都離開去找玉胎道場,找武陵超度了。
玉胎道場在哪兒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金輪是否跟著一起去了,總歸,武陵自求多福。
直到山下後,幾個道士同我道別,他們要回山復命。
我則跟著費房和徐禁上了先前送我們來的車,先去了一趟江黃市內。
費房慎重的將田公泉放到了江黃市冥坊的棺屍地。
像是棺屍地,酉陽居這一類存在,關係都千絲萬縷,基本上能斷定是一個勢力,棺屍地的人會將田公泉穩妥的送回靳陽。
再之後,棺屍地在冥坊內安排了一個地方讓我們休息。
我也要和費房商議接下來的行動。
休息的地方是一個獨院,院內有茶桌,還有隔音的符篆,以及幾個房間。
「羅道長三番兩次給酉陽居好處,我太不好意思了。」費房一邊給我斟茶,一邊嗟嘆。
「沒有,是我欠下費居士的人情。」我笑了笑回答。
費房基本上有求必應,我給田公泉,他們用不上,但除了各大道觀外,肯定還有不少其餘道觀會找到酉陽居,這樣一來,會讓酉陽居多很多好處。
變相的還了酉陽居不少人情。
「不過,四規山不需要田公泉嗎?」費房又略顯詫異的問了句。
「我和神霄,金輪兩位關係不錯,可以再來求一些。」我回答。
我自不可能告訴費房,田公泉吃下去,對於某些道士來說不是好處,這件事情還得和何憂天多商議才行。
「原來如此,羅道長人脈倒是遍布陰陽界。」
一番商業吹捧後,費房才總算切入了正題。
上一任酉陽居士失蹤的地方,是江黃市周邊一個叫做雲都的小縣城。
這件事情還是費房從曾經酉陽居士的心腹口中拷問出來的,酉陽居士去過那地方後,就再也沒回來了。
具體位置費房不清楚,只知道那裡有座山,名為雲都山,丁香神算丁芮朴則在縣城中安家落戶。
費房問我是要先去幫他找到酉陽居士的屍身,還是先找丁芮朴算帳?
我意已決,費房自然看得出來,便沒再說丁芮朴後台大,不好對付這件事兒。
「當然是先看看這丁香神算老娘子究竟有多一言難盡,還是老秦頭這人太挑剔,讓老龔我先去試試水。」老龔恰逢其時地鑽出我肩頭,他顯得躍躍欲試。
「她帶走老秦頭屍身的概率性已經超過九成,如果真的是她,那他知道我們的存在,你去找她試水,容易被捉住,不知道會被怎麼對待。」我開口,潑了老龔一盆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