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啞口無言,絕望地望著劉鴻。
「高皇帝,我好歹是你曾經的岳父,你現在一點舊情都不講了嗎?我范家和范閒,真的必須死嗎?」
劉鴻只是沉默地看著范建。
狗剩雖然有些可惜劉鴻直接把和談協議撕碎,但是還是站了出來,冷哼出聲。
「范大人,現在沒必要說這些事了吧!」
「在戰場見真章就是了。」
范建深深地望了劉鴻一眼。
「高皇帝,你會失敗的,經歷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大敗,因為你不知道慶帝的領軍能力有多強。」
「當初慶帝帶著十萬大軍北伐,打得百萬之兵的北魏帝國分崩離析,你覺得如今的漢朝比得上北魏國帝國嗎?」
劉鴻只是掏了掏耳朵,都懶得跟范建說話。
要是范建真對慶帝有這麼強的信心,恐怕這群人也不會火急火燎,想要尋求議和了。
水軍前方不斷交戰。
慶國還是有一點水軍底子,逃離的殘餘沙州水師,還有江南原有的商船。
不過對於滄州水師,膠州水師,東夷城水軍,三方聯軍,根本扛不住一二。
只能被動防守,將駐軍的舟山群島拱手讓人。
「慶帝真是可憐啊!直到現在你們都不肯出死力氣幫他。」
劉鴻背著手,注視著諸侯國聯軍,在各方名將的默契配合下,搶占土地。
將舟山群島,崇明島全部搶占完畢。
慶國的水軍實力的確就這樣了!畢竟八成以上的水軍,幾乎都被劉鴻收攏麾下。
但是葉輕眉殘餘的三大水軍死忠份子,慶余堂商船商隊,這些人加在一起好歹也有兩三萬人。
只要慶帝和世家齊心協力,說不一定能將劉鴻牢牢束縛在舟山群島邊界。
只可惜這群人心不齊啊!
范閒等人已經找好了退路,發現了海外空白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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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軍就是他們的命根子,怎麼捨得陪慶帝殉葬。
范建臉上有些羞愧,不過很快恢復淡定之色,轉身離去,臨走時深深地看了劉鴻一眼。
「高皇帝,你永遠不知道我們世家大族為了延續血脈,保存權勢,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嗯,我好怕啊!」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御駕親征,劉鴻嘴巴有些毒舌起來了。
范建一時氣急,狼狽地從劉鴻的御用五色大船上離開。
狗剩有些疑惑。
「陛下,不扣留范建等人作為人質嗎?萬一范閒真突破到了大宗師,我們還有籌碼啊。」
劉鴻注視著迅速拔地而起的營地,目光幽幽。
「狗剩,有些時候陰謀詭計用久了,會忘了還有堂堂大勢。」
「君以此興,必以此亡!」
「漢朝一統天下乃是大勢所歸,我又何必多此一舉,開了一個壞頭,引起後世的人質策略。」
自從成為漢王后,再突破成為大宗師。
劉鴻已經很少像以前一樣,使用陰謀詭計,搞權斗之爭。
沒必要!罵名背上就背上,哪個千古一帝不是毀譽參半,只要行王道,堂堂正正,沒有人能說你有什麼不對。
狗剩似懂非懂,頗為無奈的望著金陵城方向。
慶帝親自率領二十五萬慶國精銳,採用上等馬對中等馬的策略,等待著劉鴻。
這場仗,怕是有得打了。
金陵城城牆上慶帝,看著范建頗為狼狽回來,驚異萬分。
「怎麼回事?難道如此和談條件,劉鴻這傢伙都要拒絕,他還是朕認識的劉鴻嗎?」
范建臉色難堪,猛灌了一大口茶水,擦了擦嘴。
「沒有!也不知道劉鴻這傢伙抽了什麼風,又不答應條約,又不扣押我。」
慶帝呆愣在原地,良久之後,吐出一口濁氣,苦笑了起來。
「朕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劉鴻能奪得天下了,這份氣度,朕自愧不如啊。」
范閒為首的世家大族,已經找好了退路,就等著慶國覆滅,移民於海外之地。
不過范建選擇了和慶帝一同殉國。
因為他是慶帝的奶兄弟,從小平分一隻奶長大,後來又是司南伯,戶部尚書,內庫組建者之一。
豢養虎衛,有調動禁軍之權,更是掌握著最隱秘的情報力量。
於情於理,慶帝對范建的確沒話說。
哪怕有想法,逼迫范家從戶部尚書退下來,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至始至終也沒有付出於實踐。
既然如此,范建怎麼能背叛慶帝,逃亡海外苟延殘喘。
慶帝望著自己幼時的玩伴,忍不住動了一絲真情。
「沒想到啊!最後願意陪慶國殉葬的,還是你這個奶兄弟。」
范建擺了擺手,懶得聽慶帝招攬人心,太假了。
「現在怎麼辦,挖的兩條坑,劉鴻都不下套。」
本來苛刻的條約,就是想讓劉鴻退兵,趁著諸侯國聯軍解散之際。
慶帝率領十萬精銳士卒,大破諸侯國聯軍,再直搗黃龍,覆滅京都。
至於背棄條約,天下人的唾棄。
慶國都要滅亡了,誰在意這些罵名啊。
結果劉鴻腦子抽筋了,就是不答應和談。
然後就是范建的以身入局,想要讓劉鴻動歪心思囚禁自己。
慶國國力已經掏空了,但是世家大族還有銀糧私兵,尤其是范閒手中的力量,更是堪比三分之一的慶國。
要是范建被劉鴻軟禁,然後范建順理成章自殺身亡。
范閒,靖王再怎麼樣,也要掏出一份底子,幫助慶帝,為范建報仇。
躲避在陰影之處的范閒,恐怕忍不住就要暴露出來了。
結果劉鴻還是不上套,就這麼讓范建回來了。
這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一點小便宜都不占,這還是人嗎?
慶帝和范建陷入了沉默之中。
金陵城士氣低迷,所有慶國將士對劉鴻舉天下之兵討伐慶國,都抱有悲觀態度。
漢朝敗了就敗了,休養生息幾年,還能抽調出幾十萬大軍南下伐慶。
慶國呢!這八十萬大軍已經是國力的極限,要是沒了,根本補不出來。
慶帝死死咬緊牙關,一拳打在城牆上。
「我不明白!為什麼慶國將士都討論著漢朝一統天下,仿佛這金陵戰場,對於我們來說,註定了是凶多吉少?」
「幾十年前,朕從京都踏上征途,連續三次北伐,打得北魏國分崩離析,天下幾乎快要歸為一統。」
「慶國將士所到之處,百姓夾道相迎,可所謂占盡天時地利人和,那種生機勃勃,萬物競發的境界,尤在眼前。」
「短短几十年一過,江南就要成為朕的葬身之地了嗎?」
慶帝越說越激動,越慷慨激昂起來。
最後甚至向著天空咆哮出聲。
「不管怎麼講,此次會戰兵力是八十萬對六十萬,優勢在我!」
范建聽著慶帝的慷慨激昂,忍不住皺了皺嘆息一聲。
當初慶國有人有地有銀糧,葉輕眉的商隊,內庫三大坊源源不斷補充著慶國。
占領地的百姓都相信在慶國能過的更好。
而現在慶國有什麼啊!除了偏安一隅,幾乎是一無所謂。
要不是葉輕眉在江南還有一點老底子,勉強經得住揮霍。
要不是慶帝還是個大宗師。
慶國早就沒了。
當然范建也明白慶帝這是為自己加油打氣。
要是慶國的皇帝都覺得慶國要亡了,恐怕慶國真的無可救藥了。
「稟報陛下,漢朝的諸侯國聯軍將崇明島和舟山群島作為基地,占據著松江縣城,拒城而守。」
傳令都統跪在地上匯報。
這句話一出,別說慶帝了,哪怕范建也皺起眉頭來。
劉鴻一統天下,說是說的很霸氣。
結果領兵小心翼翼的,人家都是駐守兩地互為掎角之勢。
劉鴻是直接三角形具有穩定性,什麼都不說,先打造一個銅牆鐵壁。
慶帝漲紅了臉,憋了良久忍不住罵出聲來。
「這個孫子!劉鴻他還有沒有一點千古一帝的氣勢,他在朝堂上不是響噹噹出聲,說什麼首戰即決戰,一戰定乾坤嗎?」
「打造成一個烏龜殼是什麼意思!」
松江縣縣衙上,劉鴻有條不紊吩咐起各項事情。
他對自己能力很有數,領軍十萬頂天了。大兵團規模化作戰,這就是找死。
要不是有著各方名將協調統一,劉鴻恐怕軍令都安排得不太順暢。
所以穩紮穩打就行。
反正這是在江南,慶國的大本營,戰火又沒有燒到漢國國土,削弱的是慶國戰爭潛力。
劉鴻打定主意,只要他不犯錯,哪怕軍陣用得太過於古板單調。
打得慢一點,慢慢蠶食,也能把慶國覆滅了。
只要自己不犯錯,慶帝怎麼找出他的漏洞?
狗剩站在劉鴻身後,匯報著大軍駐紮情況。
「陛下,崇明島駐紮著我漢朝膠州水師,還有船隊。舟山群島是滄州水師和東夷城水軍的駐紮地。」
「都有三萬水軍,一萬陸軍保護,慶國水軍不可能一瞬間覆滅兩個水師基地,斷我漢軍後路。」
「松江縣三十八萬大軍已經就地駐紮起來了,拱衛著兩大水師基地。」
劉鴻點點頭,安心了不少。
還沒打仗,先把退路找好再說,否則水師基地被一鍋端。
那就不是南下伐慶,而是當代孫仲謀,金陵一戰送人頭了。
劉鴻再仔細思考了一會兒。
「糧食運輸過來沒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