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對你死心塌地!
積雪融化,檐角時不時有雪水滴答往下墜。
風裹挾著涼意,將窗戶吹的大開。屋內的溫度驟然下滑。
魏昭自虞聽晚出門喝了藥後,便精神不濟沉沉睡下。
葛老守在一側,怕冷著魏昭,快步要去關上。可他剛起身關了窗戶,榻上就有了動靜。
魏昭也不知何時醒的。
「我……」
葛老忙過去:「將軍有何吩咐?」
魏昭幽幽:「我的破雲槍呢?」
葛老:……
現在才記得問啊。
黃花菜都涼了!
他吹鬍子瞪眼,沒好氣:「知道將軍看重破雲槍,平日碰都不讓人碰,當初本想著讓它一同下葬的。遲御那小子卻躊躇再三說將軍最看重的是伏猛,又怕將軍黃泉路上孤獨,最應該讓它陪葬。」
就很荒謬。
可遲御凡事都以魏昭為先,什麼都得靠邊,又是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冷硬副將。
他說這種話,讓人就……不覺得怪。
然後……
榮狄這個瘋子頭一次認同了遲御的話。
後來這件事也不知怎麼就不了了之了。
「破雲槍估摸著被遲御放去夷陵那邊的祠堂得香火供奉了。」
好讓老家那邊的人也有個念想。
魏昭沒有再問。
他吃力的坐起身子:「何家那邊不出意外是死刑。」
「讓咱們的人多關照些。」
他隱晦一提,葛老便有數了。剛要應下,外頭就傳來吱呀的開門聲。
魏昭抬眸,神色化為放鬆:「你可以走了。」
被趕的葛老:???
誰有你會卸磨殺驢啊。
他氣急敗壞收拾著藥箱,叮叮哐哐的。
姑娘便從外頭噠噠噠走了過來。
她不意外葛老在。
這些時日相處,兩人也算倏然了。
姑娘走過去,低聲:「輕點,可千萬別磕著碰著了。」
葛老被魏昭傷害的心仿佛注入一股暖流。
也是,他好歹上了年紀。要是收拾的時候不慎被掌心還長的針扎了可如何是好啊。
這衛家婦還不錯。
至少他一直氣魏昭,都沒怎麼氣他。
挺尊老愛幼的。
虞聽晚:「你這藥箱看著就昂貴。」
葛老:??
那也輪不到你心疼啊!!!
虞聽晚細聲細氣:「就……我還挺操心的。」
魏昭:「哈。」
葛老:……
兩個糟心玩意!
他氣得調頭朝外走,藥箱都不帶了,畢竟明兒還得再來。
可走了幾步,想起了什麼,停下。
「過來,給你也把個脈。」
虞聽晚什麼也沒問,乖乖走近,把手送了過去。
葛老把手搭在姑娘腕上,細細去探脈象。
常年吃不飽營養又跟不上,勞累過度冷水碰的多,又心思重。
這小婦人倒是吃了不少苦。
這會兒她能吃能喝倒看不出來有什麼,可若不好好調養,以後是要吃苦頭的。
葛老滿意收回手:「藥膳吃著效果不錯。」
藥膳?
虞聽晚怔住,不確定道:「是每日喝的湯嗎?」
有些時候湯里是有放珍貴藥材的。
她原以為魏昭吃的,難道是給她準備的?
見她不知情,葛老免不了意外。瞥了一旁閉目養神的魏昭。
「他沒和你講?」
虞聽晚點點頭。
「藥膳不止是湯,別的菜餚都是。」
虞聽晚蹙眉:「可我沒吃到藥味。」
除了清淡些,她愣是嘗不出和尋常菜餚的區別。
葛老:「忘了?山藥便是藥,益氣養陰,有助消化補脾肺腎,可照樣能做菜。」
「做飯的也不是尋常廚子,祖祖輩輩都是做藥膳的,是專門去江南那邊請的。身上的確有不少瓶瓶罐罐,都是各種中藥磨成的粉,根據情況加入膳食。裡頭的門道多得很,如何能讓你嘗出來?」
當初那廚子還去過順國公府。
靠著藥膳給毒素蔓延全身的順國公續了三個月的命。
江南遠,魏家軍把人請來廢了不少功夫。這也是慧娘走後,姑娘做了十幾天飯的緣由。
葛老說罷,又嫌棄:「將軍平時精明的很,可怎麼涉及情愛,就沒腦子了?」
魏昭抬眸:??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葛老不顧魏昭的冷臉,為他憂心:「你不說用心良苦,人家怎麼知道?」
魏昭懨懨:「好吵。」
葛老:「不知道,怎麼感動?」
魏昭:……
他一直看不起那些做了點什麼就掛在在嘴裡,隔三差五拿出來說嘴,恨不得天下皆知。
對一個人好不好,看的是細節。
他的目的也不是花里胡哨討姑娘歡心,而是在意她的身子。
偏偏葛老字字有力:「不感動,又如何死心塌地!」
魏昭:……
虞聽晚輕咳了一聲。
「我其實……」
「已經死心塌地了。」
魏昭:……
又開始了是吧。
每天睜眼說瞎話,把他心裡弄得不上不下。
偏偏姑娘樂此不疲。
可葛老不知道啊。
他驚愕:「啊?」
虞聽晚面無表情,可說出來的話感人肺腑。
「我想為他受罪,寧願他身上的傷轉移到我身上!」
當事人感不感動不知道,葛老很感動。
!!!
他沒想到,短短几日的相處,這衛家婦就已這般掏心掏肺。
魏昭:「是嗎?」
他沒精打采:「你倒下,讓我伺候?」
虞聽晚聽進去了。
她想,這個可以有。
她沒那麼矯情,可以讓魏昭幫忙擦洗的。
全身都擦的那種。
虞聽晚表忠心,眼兒亮亮的看著他:「夫君可能不信,我甚至願意為了你死。」
葛老:!!!
難怪魏昭會喜歡!
他聽了都要高看虞聽晚啊!
上京那些姑娘,有誰比虞聽晚還豁得出去!
魏昭日後要是負了這婦人,他第一個跳出來不答應。
魏昭哼笑:「真出了什麼事,你一定是……」
虞聽晚?「什麼?」
「撒腿跑的最快的那個。」
看破怎麼還要點破啊。
惜命的虞聽晚很茫然。
以前不知道魏昭對她有心思也就算了。可這會兒知道了,怎麼他還一如既往的氣人?
等葛老走後,姑娘坐到了床頭。
她輕輕的喚。
「夫君。」
魏昭掀開眼皮看她。
虞聽晚坐姿端正:「你倒是對我上心。」
魏昭不否認。
他反正沒有脾氣了,好整以暇凝睇著姑娘,想聽聽,她要說什麼鬼話。
虞聽晚拍拍他的肩:「我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