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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還有四十七天

2024-11-24 14:55:29 作者: 溫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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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還有四十七天

  當年,胡玉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這些年被磨平了脾性,看人臉色之外,起早貪黑做家務伺候一家,有幾頓飯吃得飽?

  誰能站得住腳跟,指責她斤斤計較,小肚雞腸?

  「憑什麼息事寧人?」

  「又為什麼要得過且過?」

  「誰捅我一刀,我做不到自個兒偷偷舔舐傷口,不計較丁點半點。」

  她只知道以牙還牙,血債血償。

  這口惡氣就是一根刺。這輩子若堵在心裡,上不起下不來,只會時時刻刻都在鑽心冒疼。

  虞聽晚笑了:「還不明白嗎?我就是要毀了你們。」

  「你不能這樣。」

  「晚娘,當初是我身子差,爹娘爺奶是為了我才……,論理,我才是導火索。」

  姑娘緩緩將視線落在胡大郎身上。

  她的唇動了動:「動動你的腦子。」

  

  「你當真以為他們是為了你才做畜牲的?」

  「早早就退了我娘的婚事,無非是得不到想要的好處。你娘一提,就動心了。眼瞅著錢有了米有了,名聲清譽毀於一旦,走出去沒臉見人了,這才揪出你當動機,好掩下她們犯下罪孽。」

  胡大郎瞳孔驟縮。

  「不……不會。」

  胡大郎考慮過王氏胡大柱沒法做人,考慮過胡耀祖的前程,卻沒考慮自己。

  只要是胡家血脈,就註定是這輩子是陰溝見不得光線的鼠蟻,便是子孫後代,也抬不起頭做人,遺臭萬年。

  「自小許氏進門,你就嫌她樣貌寡淡。她再不好,人再刻薄刁鑽,可對你是沒得說的。」

  「還有你那沒有足歲的女兒。」

  虞聽晚扯了扯嘴角:「也是可憐,從生下來就得背負長輩做下的惡果。」

  孩子還小。

  連話都不會說。

  可當初她……就活該嗎。

  虞聽晚神色冷漠。

  「這些年,你都是撿胡耀祖不要衣服穿。」

  「胡大柱行事多有偏頗。」

  「每次在地里勞作累死累活,可王氏卻不捨得給你一個蛋補身子。」

  「都是兒子,怎麼差距就那麼大?」

  「不過也沒什麼,你都願意苛待了,難怪後來看不上你女兒。」

  「你就沒有半點不甘嗎?」

  虞聽晚開始挑撥離間,在已經是爛攤子的胡家火上澆油。

  「應該有的吧。」

  「泥人都有脾氣不是嗎?」

  「這麼些年供著讀書郎,你又得了什麼好處?」

  「你是當丈夫當爹的,不如想想,她們母女該怎麼辦。」

  「總好過到我面前求幾分仁慈有用。」

  虞聽晚不願再費口舌。

  她抬步擦過胡大郎,準備離開。

  虞聽晚冷冷:「我對你言之至此,別再出現我跟前。」

  她不想見任何胡家的人了。

  ————

  虞聽晚在衛家門口站了許久。

  努力調節情緒。

  「嘎。」

  青鴉從半開的大門探出頭來,綠豆大小的眼直勾勾定著虞聽晚。

  虞聽晚低頭。


  「怎麼,不認識了?」

  青鴉歪了歪頭,又湊近幾步。

  「嘎。」

  它生氣的大吼一聲。

  「死鬼!你還知道回來啊!」

  這是它剛剛想對魏昭說的,但剛張嘴,就對上魏昭的冷眼,只能害怕的咽了下去。

  但它真的忍不住。

  好不容易等到虞聽晚了。

  還能小聲了去?

  虞聽晚:……

  「又是哪裡聽來的?」

  青鴉:「別以為我不敢收拾你?」

  虞聽晚:???

  青鴉:「你都敢當著我的面,和我親大哥眉來眼去了!」

  它很憤憤。

  「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要爬他床上去了!」

  虞聽晚:!!!

  這是誰家的事?

  姑娘轉頭將之前的事拋在腦後。

  她也不急著進家門了。

  從懷裡掏啊掏。

  掏出一小把瓜子。

  「來,繼續。」

  她!準備好了!

  青鴉就很激動。

  真的,這個家只有虞聽晚懂它。

  以前它也喊過,可衛家夫妻不讓,憂心忡忡說會教壞隔壁的囡囡。

  它努力想了想。

  「你是我婆娘,我正兒八經娶進門的,別忘了自己是誰!」

  虞聽晚:咔嚓咔嚓。

  她還不忘給小嘴叭叭叭的青鴉餵一顆。

  青鴉愉悅地吞下去,蹦蹦跳跳,更賣力了。

  「是,我不是男人!我軟趴趴的,那兒不大,也立不起來,不能讓你有孩子,每次也只能對你用手。」

  虞聽晚瞪大眼。

  「可我也盡力了啊,我吃藥沒用。」

  「但你不能這麼不要臉,想做我大嫂啊!」

  虞聽晚前面聽懂了,可後面什麼用手,她沒聽懂。

  姑娘雲裡霧裡的,索性左耳進右耳出了。

  她拍了拍青鴉的腦袋,進院子。

  「娘!」

  剛喊出聲,灶屋忙活的慧娘舉著鏟子追出來,面上柔和又帶著喜色。

  「這趕路回來只怕累得慌,聽阿郎說你們還沒用飯,餓了吧?」

  「娘給你們煮碗面,用蘑菇和豬肉做澆頭,伴著家裡的醬,保准好吃。」

  虞聽晚聽著心裡踏實。

  她沖慧娘淺淺一笑:「我來燒柴。」

  「可用不著你。」

  慧娘:「有你爹呢。」

  「你先進屋陪陪阿郎。」

  虞聽晚哦了一聲,聽話的回屋。

  魏昭斜靠在榻前,手裡把玩著床上裝著夜明珠的小盒子。

  見虞聽晚眼眸明朗,神色放鬆,他便沒再問胡大郎尋來的鬧心事。

  可虞聽晚有事問她。

  姑娘噠噠噠走近。

  「我剛剛聽青鴉說閒話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醜聞。」

  魏昭:「不過是些腌臢事,還會髒了你的耳,何必上心?」

  虞聽晚不覺得髒。

  她甚至有些沒聽夠。

  虞聽晚眨眼:「那我倒是想對你上心,你也不給機會啊。」

  魏昭扯了扯唇角:「是嗎?」

  見他這般,虞聽晚準備對魏昭上心一下。

  姑娘左看看,右看看沒看見順子的身影。

  她放心了。

  她想著上次看見魏昭也軟趴趴的。

  「那個人和你症狀挺像的。」

  她湊近:「我問你啊。」


  「你能立起來嗎?」

  魏昭面色沉了下來,他又好氣又好,甚至覺得青鴉欠收拾。

  他眸光幽深,鎖定眼前的姑娘。

  語氣涼颼颼的。

  「還有四十七天。」

  虞聽晚愣住。

  怎麼著,四十七天她要上斷頭台了。

  姑娘困惑不解:「什麼意思?」

  魏昭單薄的唇角難得彎了一下。

  彎的虞聽晚心裡毛毛的。

  虞聽晚似察覺了危險,身子往後撤離,魏昭貼近,將她困在角落。

  他抬手,將姑娘零碎的發盤在耳後。

  什麼意思。

  當然是不放過她,做夫妻的意思。

  「虞聽晚。」

  「嗯?」

  魏昭:「你最好數著過日子。」

  經歷過大悲痛楚的人,只會恨的牙痒痒,恨天地不公,恨好人命短,恨自己沒用,是做不到半點仁慈的。

  仇人的孩子也是仇人。

  即便剛出生。

  還有!和我一起倒計時!還有四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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