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痛哭
夜桉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夜桉的神色有片刻的凝滯,然後突然起身。
見夜桉醒了,助理連忙上前,「夜總,醫生說您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
「陸溪呢。」夜桉直直的看著助理,「讓司機送我回去,她最近應該拍戲拍完了,我好久沒陪她了,她那麼喜歡鬧脾氣,該生我氣了。」
說著,夜桉拔掉針頭就往外走,仿佛根本察覺不到血珠在不斷的往外滾落。
助理連忙跟上去,「夜總,少夫人她已經去世了,剛才警局來人,說已經將少夫人的屍體移交回家了。」
夜桉猛然回頭,眼底猩紅一片,「誰說她死了?她在家等我。」
說著,夜桉徑直往外走,行走帶風。
然而,向來慵懶自持的夜桉,此時動作快到,都發現不了自己順拐了。
他開著車回到夜家,傭人們正神色悲傷的站在院中,管家已經讓人準備了棺材,將陸溪裝進去放在院子裡,只等夜桉回來做決斷。
「少爺。」管家眼睛有些紅,「少夫人她」
「她在臥室是吧?一天天就知道睡覺。」夜桉大步朝著樓上走,「都睡成豬了快,怎麼有這麼喜歡睡覺的笨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接夜桉的話,沉默著目送夜桉進了臥室。
臥室里依然是熟悉的擺設,桌上擺著服裝雜誌,床上的被子亂擺成一團,旁邊的床頭柜上放著小零食。
夜桉的臥室原本是黑灰色,現在被陸溪各種粉粉嫩嫩的可愛東西占據。
空氣里,甚至還有陸溪用慣了的沐浴露味道,仿佛一回頭,陸溪就會眼眸彎彎的跳出來嚇唬夜桉。
一般這種時候,夜桉都會嗤笑的罵陸溪一句蠢貨,然後順手把陸溪撈進懷裡,深呼吸一口她頸間的香氣,洗去周身的疲憊。
陸溪這人怕癢,一般這種時候,就會咯咯笑著在夜桉懷裡扭動,嗔怒的向夜桉討要獎勵,「不許吸,吸一口一萬,先交錢。」
「一萬啊。」自從開葷之後,關起門來,夜桉說話向來是毫不遮掩。
他湊到陸溪耳邊,「換成一千萬吧。」
陸溪還以為夜桉是突然轉性了,驚喜的瞪大雙眼,亮晶晶的像是小鹿斑比,引得夜桉心底的猛獸蠢蠢欲動。
很快,陸溪眼底的光就滅了。
因為她終於知道,夜桉說的一千萬是指什麼了。
流氓!!
最後,為了哄陸溪,夜桉當然是以百萬的代價哄的陸溪開開心心的主動湊過來。
然而此時,一切都還是之前的樣子,空氣里的氣味都是如此類似,可陸溪卻沒有迎上來。
夜桉拿出手機給陸溪打電話,不管打多少遍,都顯示的是無人接通。
夜桉又給管家打電話,「陸溪去拍戲了嗎?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晚上給她弄點好吃的,我等下去接她。」
管家沉默片刻,儘管知道會刺激到夜桉,可還是說了一句,「少爺,少夫人已經去世了,她的棺材現在就在院子裡,你要接受事實,就算你再不想承認,少夫人她確實不在了。」
電話里是長久的沉默,在管家忍不住想要繼續勸夜桉的時候,突然聽到砰的一聲響,那是手機被砸上牆的聲音。
在手機徹底失去信號之前,管家似乎聽到了一聲隱約的嗚咽。
他跟著夜桉這麼多年,多少也算是了解一點夜桉。
他知道,夜桉此時心理已經完全崩潰了。
可是,想到幾天前在花房的一幕,管家又默默的嘆了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管家讓傭人們都在樓下等著,他則輕手輕腳的上了樓,安靜呆在臥室外面。
畢竟夜桉這種精神狀態,他怕夜桉出點什麼事情。
然後管家就聽到,屋內,夜桉在哭。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即使是管家,也被感染的眼淚掉了一大把。
上一次聽到夜桉哭成這樣,還是夜桉小的時候,夜桉母親離世,夜桉抱著他母親的靈位哭的幾乎崩潰。
再後來,管家就沒再見過夜桉哭過,夜桉成為了一個只知道征服與籌謀的商業奇才。
那個隨著母親的離世而將自己的脆弱全部封藏的小男孩,時隔這麼多年,再一次站了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內的哭聲終於停了下來。
見屋內沒有了動靜,管家著急的就準備往裡面沖。
這時,門卻被打開。
夜桉一臉平靜的走了出來,但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紅透的眼角,以及嘴角的血跡。
「少爺,請您節哀,少夫人她」
「去準備她的葬禮。」夜桉目光淡漠的看向管家,「準備十個億的珠寶一起陪葬。」
「是。」
管家正要下樓去準備,卻又被夜桉喊住,「棺材的尺寸要改,再擴大一倍。」
管家想說,按照傳統,緊湊點才好,可夜桉都這麼說了,管家只能照做。
管家離開後,夜桉嘴角又溢出一點血跡,他抬起手,毫不在意的擦掉。
腦內,系統仍然在發布任務,「女主遭遇麻煩,請宿主立刻前往營救。」
本來以為夜桉會拒絕,可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夜桉居然格外的聽話。
他點了下頭,「地址,我去,還有其他任務嗎?」
大概是覺得夜桉終於想通了,系統機械的電子音都帶上一些喜悅的語氣,「有的,稍後為宿主發布,宿主想通了就好,只要能夠成功攻略女主,宿主將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強大最富有的商業奇才,會獲得數不完的獎勵,到時候,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的。」
「是嗎?」夜桉冷笑一聲,「那可真是太好了。」
人類的細微心理,機械的系統是識別不了的,它繼續遊說夜桉,「陸溪在原著設定里,本來也該是這個時候死的,這是她的命,我只是推了一把,她的死,和你我無關。」
「哦。」
夜桉神色淡漠,轉身回到臥室,蜷縮著躺在被子裡,將自己完全埋首在充溢著陸溪氣味的床褥里。
夜桉放輕了呼吸,生怕呼吸重了,這些氣味會很快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