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漢室忠臣—張虞
溫柔鄉里,與佳人斯混了五、六日,在張豐率二十騎的護衛下,張虞終於是起程了,前往京師述職。
從晉陽行至上黨郡,順行上黨而下,走白陘至河內郡。在河內地區,張虞拜會了郡守的王允。
「虞拜見叔父!」
張虞向王允拱手,行以弟子禮,說道:「雁北毛皮頗多,虞捎帶了些,望叔父莫嫌禮糙。"
「濟安還是這般客氣!」
王允讓二兒子王景將毛皮收下,笑道:「濟安受任敗軍,率部斬殺單于,立下破胡大功,其戰功之顯赫,連我在河內都有所聽聞。今朝廷封授縣侯,享食邑一千五百戶,可謂厚待濟安啊!」
張虞謙卑說道:「虞至今不敢忘初見叔父之時,若無叔父舉薦、栽培,則無今日之虞!」
王允揮了揮手,不以為然說道:「濟安非凡夫,無論在中原,亦或是在邊陲皆能建功出彩,我王氏出力不多。」
王允看得透徹,知道張虞仕途中其實更多靠自己,而不是純靠王氏幫襯。以張虞表現出來的驍勇、知兵等特點,光靠戰功都能出頭。
今時來看,王氏在張虞的仕途中,差不多充當催化劑的作用,幫張虞早幾年出頭罷了。他若自恃身份,拿王氏幫襯這件事說話,怕不是會惹張虞厭惡。
且張虞也不是純吸血,在他落難入獄時,張虞出面用方民傘將他救了回來!
頓了頓,王允問道:「不知濟安前往雒陽所為何事?」
「陛下來詔傳喚,命虞入京述職。至於官職,恐怕另有安排!」張虞說道。
王允沉吟少許,說道:「陽近期動盪,濟安若往陽,恐需注意局勢。」
「請叔父示下!」張虞恭敬請教道。
王允授著鬍鬚,說道:「上月冀州刺史王芬蓄意叛亂,欲趁陛下北巡河北之時,劫持陛下,擁立合肥侯。陛下因天象不吉,取消北巡,而王芬恐事發,畏罪而自殺。」
「陛下為此震怒,不僅下令追查王芬黨羽,並欲建西園軍,以來震鑷不軌之人。西園軍者,陛下欲自領,兵分八校尉,由小黃門賽碩統率。"
頓了頓,王允思慮說道:「我以為陛下組建西園軍,其意不在威懾不軌之人,而是欲鉗制大將軍兵權。」
「為何鉗制大將軍?」張虞順口問道。
王允搖了下頭,說道:「陛下寵信宦官,而大將軍卻常有為國除賊之念。或許宦官顧慮大將軍勢大,故慫陛下制衡大將軍。」
張虞沉吟良久,他總覺得劉宏組建西園軍的目的沒這麼單純,何進算是劉宏親手扶起的外戚,先前用何苗平衡制衡何進已是夠了。
而今親自用宦官制衡何進,不僅會加劇何進與宦官之間的鬥爭,更是將何進置於宦官之下,反而像是限制何家。
何家?
張虞想到歷史上的劉宏去世後的繼承風波,大體明白了什麼,或許劉宏不想立何皇后之子劉辯為太子。通過限制何進的兵權,或許便能達到壓制何進,完成廢長立幼的目標。
而他此番入京,不知會扮演什麼角色?
棋手、棋子,亦或是局外人?
見張虞思索不語,王允問道:「濟安可是有不同之見?」
「並無!」
張虞將心中所思壓在心中,拱手說道:「多謝叔父相告陽形勢!」
叔侄談話間,待通報之後,程普趨步入堂。
「府君,并州刺史丁原前來拜會!」程普分別向王允、張虞二人行禮,說道張虞猶豫了下,說道:「叔父如有不便,虞可暫且告辭。」
王允擺了下手,示意讓丁原入內,無奈說道:「濟安暫為破鮮卑校尉,何須避讓丁原?他今時前來,無非是為兵馬錢糧而已。」
「兵馬錢糧?」張虞疑惑道。
「然也!」
王允點了下頭,說道:「丁建陽被朝廷拜為并州刺史,因得知并州人口稀少,錢糧不豐,經朝廷批准,准許丁原於河內駐紮,招募河內壯丁為卒,且還令義河內出錢糧供應。」
「濟安往後少不了與丁建陽交際,今可在此互相結識下。」王允說道。
「善!」
少頃,丁原帶著爽朗的笑容入內,拱手說道:「原拜見王河內!」
「見過丁并州!」王允起身迎了下,說道。
「不知這位是?」
丁原見英氣勃發的張虞向他問好,不由好奇問道。
「平城侯,破鮮卑校尉張虞,今見過丁并州!」張虞神情和善,笑道。
見狀,丁原驚訝不已,趕忙行禮說道:「并州刺史丁原,見過張君侯。張君侯之名,如雷貫耳,原早有意拜會張君侯,不料在此能與君侯相會。」
張虞笑了笑,說道:「得聞丁君出任刺史,并州諸郡官吏無不盼望丁君,往後并州軍政有勞丁君料理了。」
丁原笑容滿面,說道:「并州胡寇猖獗,恐需君侯威鑷,今後還望多多指教頓了頓,丁原問道:「君侯駐地在雁門,不知怎在河內?」
丁原雖沒到并州上任,但已打聽清楚,張虞與王允的關係,以及張虞在并州內部的聲望。
張虞說道:「虞奉命前往雒陽,今至河內時,本欲拜會王府君,而後再見刺史,不料今時在此相會。」
丁原羨慕說道:「君侯斬單于,大破匈奴,立此殊功,陛下必有大賞,原在此恭賀君侯。」
若是以往的張虞,丁原不必這麼和善、謙卑。但今下的張虞在并州內部的聲望不同凡響,且張虞手上還有重兵,更別說張虞姻親又是祁縣王氏。
說句不客氣的話,丁原若想治理好并州,或是說和并州官吏和睦共處,丁原必須與張虞交好。
而張虞自然是接下丁原拋過來的橄欖枝,畢竟眼下他沒有得罪丁原的必要,
還是需要與丁原保持良好的關係。
在河內,張虞與丁原、王允二人聊了頗久的天。之後張虞沒忘程普,在臨行前,張虞還和程普吃酒,這讓程普感動不已,
程普本以為張虞會因升遷高位而忘記他,然張虞卻沒忘記他,不僅語氣、神情不變,所聊內容更多是關心他之言語。
並且張虞見程普不得升遷多時,遂說了些安撫的言語,表示如果程普想離開王允從軍,他會備好官職以候程普。這一番言語讓程普感觸不已,深感張虞為可託付之人。
程普送行至黃河畔,張虞與之告別後,渡過黃河便到了陽。
雒陽與數年前的變化不大,張虞至陽時天色已晚,便與數年前入京情況相同,在王府落腳休息,與王晨、王蓋二人會面。
次日,張虞在得到接見的准許,便著禮服入宮,至南宮拜見劉宏。
張虞任尚書郎時,南宮曾發生大火,而今張虞再至陽宮中時,南宮已是修完畢,所選用料比之前宮殿更為豪華,外觀上更為氣派,而修這些宮殿的代價,估計就是張虞在路上所見的流民了。
因劉宏在殿內有事,張虞只能暫在殿外等候。
過了少許,侍從趨步而來,向張虞遞話說道:「陛下詔張君侯入內!」
「多謝!」
張虞整理了衣冠,順著侍從的引路,趨步入殿拜見劉宏。
「臣張虞拜見陛下,願陛下嘉福永享,長樂未央!」
張虞行跪禮,拜見胡榻上的劉宏。
相比數年前,臉色紅潤的劉宏,今時劉宏神情憔悴,臉色蒼白,精神氣弱了很多。
出現這種情況轉變,不是操勞案讀過度,便是貪戀酒色過多。而以張虞之見,劉宏估摸是後者,畢竟劉宏好色在朝中算是出了名的。
「張卿免禮!」
「來人賜座!」
劉宏下榻而扶,笑道:「數年前,卿上疏自薦,言往邊疆效力,為國驅胡安塞,朕當時將信將疑。」
「然不料卿不負昔日之語,整肅二郡匈奴,驅鮮卑於塞外。大軍大敗之時,
卿臨危受命,據胡於險峻,潛行斬單于,朕覽軍報時,深嘆其中之不易,其中之兇險!"
說著,劉宏親切撫張虞之背,笑道:「朕詔令言,恨不能撫卿背,今朕如常所願矣!」
張虞受寵若驚,說道:「陛下待臣恩重,臣豈敢不為陛下效死力乎!」
「善!」
劉宏讓張虞坐下,感嘆說道:「朕近些年提拔官吏眾多,但出眾而未讓朕失望者,唯張卿一人矣!」
「陛下謬讚!」
張虞虛偽說道:「臣居北疆時,常憂不能報陛下恩遇,有違奏疏之言。今略有建樹,多賴陛下洪福,臣得以建立功勳,終有顏面來見陛下!"
為了上進,張虞不得不背上漢室忠臣的人設了!
而張虞真像極了章魚,章魚能因環境改變自身的顏色和構造,張虞能因不同形勢改變他的人設和言行,當真名副其實啊!
劉宏坐回胡榻上,說道:「卿忠貞熱忱,朕今知矣。」
說著,劉宏試探性問道:「朕招卿入京,其一,欲向卿了解胡寇,聽卿述職;其二,因卿立有勛功,需封賞官職,故不知卿欲求何職?」
「報效國家,不分何時,不分地界。今陛下若需臣往巴蜀討賊,虞當即率部南下,為國家蕩平賊寇。」
張虞神情嚴肅,說道:「臣之所以求往剿滅白波,實因白波於河東,臣與之毗鄰,出於安民破賊之思,故往河東求征白波。"
「今官職由陛下定奪,虞豈敢妄自做主!」張虞說道:「若陛下需臣於陽任職,臣可為陛下持戟守宮。」
見張虞這般表態,讓劉宏心花怒放,笑道:「濟安深譜兵略,今後必成大器!」
說著,劉宏語氣一轉,問道:今朕有一疑慮,不知卿能解朕疑惑否?」
「臣粗鄙少見,陛下今時垂問,臣當盡力而答!」張虞說道。
「朕欲組建西園軍,然軍中兵吏由來,或有人言募新兵,或有人言選勇士,
朕一時難以確定,不知濟安有何高見?」劉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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