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受舉為帥
堂內寂靜,眾人紛紛看向張虞,希望能了解張虞的表態。
張虞看了圈眾人,反問道:「堂中諸君多為晉人,莫非願見胡兵劫掠三晉?」
聞言,王澤的臉紅了起來。張虞雖沒直接點人,但聽者有心,這句話明顯是說給他聽。
張虞屈膝而起,拱手說道:「今幽、涼二州叛軍騷亂不安,白波起於河東,
黑山踞於大形(太行山),除我并州外,北疆紛亂不安,朝廷征討匪寇不休。」
「今若舍城而走,轉據茲氏,令賊騎得要衝,必掠太原。太原諸縣,為三晉富饒之所在,男女布野,農谷棲畝,若聽賊騎掠,則太原將矣!故以虞之見於離不可棄。」
張虞按劍步,語氣鏗鏘,說道:「於離地勢,河谷狹窄,重兵難展,騎卒難用,胡舍騎就步,非彼之所長。今如能據險峻,匈奴兵鋒或盛,但並非不能御。」
張虞駐足,挺拔的身形立於堂中,沉聲說道:「故我與郭、馮二君意相同,
今不可舍於離,需與胡寇角斗於河谷。」
見張虞出聲支持郭、馮二人意見,並站在鄉土之情上來說教,王澤縱有不滿,也僅能屈服於眾人的集體看法。
郭思索了下,問道:「張校尉多有謀略,不知以今形勢,可有高見否?」
張虞按劍微吟,說道:「實不相瞞,虞有一計,但恐諸君不願從之。」
「請細言!」郭拱手請教道。
張虞整理了下思緒,說道:「於離雖為咽喉門戶,但城小牆矮,多年無修,
據守城郭非是上策。」
「於離以西為河谷川地,而自於離以東則為山嶺,綿延起伏,地勢險峻。離城二十里,有黃蘆嶺,其之地勢,馬不能行,車不能過,據之能俯下,攻之需仰登。」
「故我之方略,於黃蘆嶺列柵築壘,以山勢而據敵,待敵寇士氣消磨,或有意罷兵回師,軍則能勝矣!」
「那於離城呢?」馮博問道。
張虞沉吟少許,說道:「於離城可據,可不據。若據於離城,則兵馬不宜多,以弱敵攻城之心;若是不據,可暫遷民至山穴,暫避敵寇兵鋒。」
「為何不據於離城,而是守黃蘆嶺?」李晉問道。
張虞耐著性子,說道:「於離城小,東臨山嶺,西接河谷。我軍如來援,則必從東來,敵人可守黃蘆嶺據我。而於離城中輻重不多,如援兵不能至,城池安能久守?」
如果能守城,張虞早守於離了,又怎會至黃蘆嶺固守。因之前出征征討匈奴,本無意守城,故於離城中沒提前準備守城物資。今下倉促備戰,城中拿不出供給數千兵馬的物資,且在不知是否有援兵的情況下,若執意固守城池,豈不是在自尋死路。
固守黃蘆嶺,卡住於離通往茲氏的要道,匈奴需破山嶺,才能入太原劫掠。
而大軍則能源源不斷得到太原郡內的補給,依靠太原的補給優勢,足以耗退匈奴人,若匈奴人給機會,張虞還能順勢追擊立功。
見眾人沉思不語,張虞心中不由著急,拔劍奮然,說道:「以我之策,必能保守於離。諸子若疑,我願率部堅壁臨之,令敵不敢越我而進;諸子若懼,則我部後,以來保晉也!」
此言一出,在座眾人無不肅然。
郭不再猶豫,起身說道:「今張使君陣亡,我部大軍無首,眼下既有方略,卻不能定,是為兵家大忌之事。」
「是日平川,張校尉率部破敵,知我大軍潰敗,深譜謀略,率部鼓吹張勢,
驚退胡人追兵,收攏潰敗兵吏,於軍而言是謂大功。」
「故張校尉,名震朔代,胡虜所憚。今軍無主將,而形勢危急,其或雖年輕,但以形勢觀之,非張校尉不能安。」
郭對眾人拱手,說道:「願舉張校尉為帥,都督各部兵馬,臨機決斷,
以據胡虜。」
郭這番言論將會議內容推到另外一個層面,而張虞感激看向郭。
就實際情況而言,張虞沒有說窺探臨時主帥之位,畢竟他資歷很淺,王柔同為副將,又是他之前的上級,比他更具有出任主帥的資格。
而他剛剛那番話,有出於為形勢著急而考慮的層面,亦有想在眾人面前博名聲的念頭。
張虞雖然不知漢靈帝去世前後的并州形勢如何,但張虞卻知道他若想入主并州,除了用軍事手段外,他個人形象也很重要。
如袁紹之所以能兼併冀州,除了袁氏名聲響亮外,其自己身上更有一層起義兵而反董卓的光輝形象,甚至為了討董,其家人都被董卓殺光,更是為了他披上悲情色彩。
亦或是曹操入主兗州,則是曹操擊敗黃巾軍,保衛住了兗州。而今縱觀張虞現狀,短期內沒有比保鄉安民更好的人設了。
今下郭舉薦他出任臨時主帥,毫不誇張說如果他能出任,並率領敗軍反敗為勝,他的名聲將會在并州士民中響徹開來,婦孺或許盡能知他姓名。
順著郭給他搭好的台子,張虞朝眾人拱手,說道:「郭君之語,虞愧不敢受。王公久治匈奴,為虞舊時君長,若王公有破敵之策,能退匈奴進犯之兵,虞願舉王公為帥。」
「咳~」」
王柔雖很想接任主師之位,但他卻不能保證能擊退匈奴。畢竟眼下可是爛攤子,兵僅六千餘人,兵將士氣低迷,而反觀匈奴人兵馬有數萬,攜大勝之兵鋒,
是謂強敵臨陣。
念及任務艱難之故,王柔猶豫良久,推遲說道:「濟安有名將之資,今既呈破敵方略,不如暫就主帥之位,都督各部兵馬禦敵。及陛下得聞兵報,另有委任別將統御。」
見王柔謙讓位子,無意與張虞搶奪帥位,馮博鬆了口氣,一直在看戲的他終於有了表態。
「郭君所言甚是,今主帥陣亡,各部渙散,無敢斗之志。張校尉意氣風發,
有據胡之志,胸懷退敵方策。博願舉張校尉為帥,暫御兵馬,以抗胡寇犯晉之勢。」馮博拱手說道。
二人表態支持張虞,王柔又主動退出,王澤已無其他選項,遂道:「張校尉智勇俱備,澤願舉之為帥。」
見人皆舉自己為帥,張虞心中或有欣喜,但更多是感覺到肩上沉甸甸的擔子,若不能擊退匈奴叛軍,或是說扭轉戰局,他將前功盡棄矣!
張虞神情嚴肅,向眾人行禮,沉聲說道:「虞意不為帥,然因諸君長不以虞不才,舉選為督帥,虞今惶恐矣!」
「舊時如有得罪言語,望能一筆勾銷,齊心以御胡寇。且即日起,某既為督帥,自有號令各部之權,故如有號令不當,或惹諸君不滿,望勿要見怪!」
頓了頓,張虞當即問道:「今若無意見,大軍向東撤離二十里,於黃蘆嶺修築營壘。何如?」
「以督帥之言為上,博無他見!」馮博支持道。
「願遵督帥之令!」
「善!」
見眾人頗是配合,張虞微微頜首,直言說道:「我軍兵敗而逃,輻重多被匈奴所拾,故今箭矢緊缺。為殺傷胡寇,勞諸君精選部下善射者,配以勁弓強弩,
由郭定襄統領。」
說著,張虞向二王行禮,說道:「而步卒則勞二君統率,遏守山嶺,與強敵殊死而戰,斷不能令胡人登嶺。」
「諾!」
見張虞分配合理,三人別無意見,拱手領命。
「於離背靠太原,而馮君為太原郡守。今有勞馮君至茲氏,為大軍坐鎮後方,調度輻重、義兵至黃蘆嶺。」張虞拱手道。
「善!」
馮博沒有拒絕,當下除了他能調度太原資源,短時間補給到軍中外,余者所轄郡縣實在太遠,實在是鞭長莫及。
「那於離城中百姓呢?」李晉問道。
張虞沉吟少許,說道:「城中百姓由縣長盡遷於黃蘆嶺,助大軍修築柵壘,
以免被胡人所掠。」
「勞李君助虞督領軍中文書!」
「諾!」
張虞受舉為大軍主帥,深感肩上的擔子重,安排好眾人的任務後,不敢回營與部下匯合,僅讓左右通稟任務。
緊接著,張虞馬不停蹄趕至黃蘆嶺,他必須在漢卒至黃蘆嶺前,構思好柵壘工事的布置。
很快,張虞通過與眾人的商,將柵壘安排妥當,交由步卒與百姓修。
工事修之餘,眾太守已是依照張虞的指示,選出善射手,配備勁弓強弩。
為了加強善射手的殺傷力,張虞甚至都讓部下游騎都加入其中。
不過張虞卻保留了甲騎,由張楊、張遼、呂布三人統率,三人聽從他的軍令,在非必要之時,甲騎不會出戰。
漢軍熱火朝天備戰之際,匈奴叛軍反因擊敗漢軍出現了分歧。
《唐書·太祖本紀》:「.———懿督軍討匈奴,用兵失當,太祖連諫之,懿不能用---上黨太守衛軒驚懼遁,兵大敗,懿沒於軍中。眾盡星散,太祖破敵而後撤,所部無損,鳴鼓自持,大張聲勢。匈奴疑其伏兵,不往逼也。"
《唐書·列傳十》:—--當是時,新失元帥,恐為匈奴所乘,三軍皆失色。
以太祖略達於眾,名聲響徹朔代,乃謂眾曰:「張將軍,并州名將,胡寇所忌;今舉張將軍為師,必能率部破敵。」遂舉太祖為督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