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精神小伙騎鬼火,圍追堵截謝汐悅
他的聲線偏低,語氣中仍有他一貫的清冷淡漠之態,略快的語速卻又透露著幾分焦急,是發自內心的慌亂
寧若初眼皮子沉沉,似是沒聽見他的聲音,瑩潤漂亮的手變得乾癟,顫抖著按在水晶球上,切斷了和水晶球的。聯繫。
她無法再支撐下去,身體軟弱無力,卻將兩顆水晶牢牢攥在手裡。
林嫂是在端來下午茶的時候,發現寧若初昏厥過去的。
別墅內所有房間的備用鑰匙,都在管家那裡保管。
傭人們深知寧若初體弱,在覺察到不對勁時,會立刻去向管家討要鑰匙,迅速開門查看情況。
當看到寧若初癱倒在桌子上的時候,林嫂心中一驚。
慌忙放下吃食,小跑過來。
「夫人,夫人?」她先是輕輕喚了幾聲,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寧若初皮膚細嫩,呈現著如牛奶一般的乳白色。
現在卻色調偏冷,仔細看,會發現青色浮現。
林嫂被嚇壞了,不顧分寸地叫嚷著跑出去。
率先回應的是夜月。
她修長手臂一擋,攔住林嫂,以極盡沉穩冷靜的聲調,命令:「去請冉醫師到夫人的房間。」
林嫂慌張而又茫然地點著頭,趕緊去辦了。
夜月凝視著她侷促的背影,眸光漸沉。
寧若初嫁過來兩年,偶爾會出現暈倒的症狀。
但這一次,林嫂的反應屬實是過度了。
不知怎的,夜月竟感覺心快了一拍。
她快步往樓上走去,寧若初的房門還大開著,毫無阻攔進入。
偏頭,面色灰暗的身影映入眼帘。
夜月立刻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還有氣,隱隱約約的,不太真切。
檢查身體狀況,溫度較低,甚至開始僵硬。
她瞳孔皺縮,怎麼也想不明白,十分鐘前還安然無恙出現在她面前的寧若初,會出現這種情況。
冉雲卿很快趕來。
她以為是毒性發作,即便是林嫂催促,勉強裝作慌亂的樣子,內心仍是不疾不徐。
但當看清寧若初的情況後,她當即慌了神。
搭上脈搏,氣若遊絲,瀕死之兆!
冉雲卿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看向夜月:「夜統領,麻煩幫我把夫人抬到床上。」
說著,抬起寧若初的一隻手,就要往肩上搭。
夜月將寧若初身子扶起來,向後躺倒在自己的臂彎里,另一隻手伸到雙腿之下,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已經握住的手滑走的冉雲卿有一瞬的愣神,立刻跟上去,拿出銀針。
可面對寧若初的情況,她罕見地愣住了。
冉雲卿閉了閉眸,故作冷靜:「夜統領,施針期間我不能被打擾,稍有偏差便可能直接害了夫人的命,所以……」
她頓了頓,長長喘一口氣,才繼續道:「還請你去外面守著,不許任何人進入。」
夜月瞥了眼寧若初冷白的臉,眸光微垂,走了出去。
另一邊,棉花娃娃里的靈魂直直盯著床上的人。
他知道,寧若初既然能如此完美地潛藏在他身邊多年,頭腦必然聰慧,不會這麼愚蠢地將自己置於死的境地。
可內心,卻是止不住的擔心。
明明篤定了不會有什麼事,還是會猜想。
越想拋棄那荒誕的念頭,就在腦海中駐紮越深。
周圍的一切歸於寂靜,冉雲卿緩緩吐息。
寧若初,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她心中默念著,開始施針。
施針速度極快的她,今日卻異常謹慎。
每一針都是穩紮穩打,卻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五分鐘過去,密密麻麻的細汗沁著額頭。
十分鐘過去,冉雲卿已然大汗淋漓。
豆大的喊住滾下,滴落在寧若初的皮膚上,也掛在她的眼睫上。
空下的那隻手立刻抹拭,施針的動作未有絲毫停留。
在心口處,紮下最後一個穴位,冉雲卿後退一步。
銀針遍布全身,在最有一針落下時,肉眼可見地,那些銀針竟是微微顫動了起來!
這是他們師門絕不外傳的針法,與之前治療內傷的針法不同。
不再是單純調動體內氣息,使其回歸原有的運動軌跡。
而是對其進行催動。
銀針扎在多個穴位,由點成線,譜畫成氣息運轉軌跡,使僅存的微弱的氣,順著軌跡繼續運轉。
同時,也起到了禁錮作用,阻止了氣的消散,讓已經飄散、雜亂無章的氣,重回身體本源。
這種針法,專門針對垂死之人,使其回歸原有的狀態。
可惜,這針法效果太過離奇,有人傳言早已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但其實,是喬惟松第32代師祖所創。
在熟練所有針灸療法,以及無數次試驗後,終於成功。
只可惜不久後,便乘鶴西去。
在最後的時間,他將這門針法以書筆之法記下,譜寫成秘籍。
他的徒弟認為是師父破了天道,將針法秘籍永遠封存,卻又不忍將師父終生心血付之一炬,世世代代流傳。
近代,隨著科技的發展,人民不再如以前那般迷信,這等秘法才重見天日。
歷代師祖苦心研究學習,由起初的小有成效,到了喬惟松這一代,已經有了很大進展。
雖不如老祖宗那般神乎其技,可以活死人,卻也大差不差。
並命名《九九歸一針》。
寧若初的情況還不算特別糟糕,卻也不能繼續拖下去。
這是冉雲卿第一次真正實踐,但,肯定有所轉機。
銀針的震動仍在繼續,冉雲卿緊盯著,不敢有片刻的分神。
她在心裡默默安慰著自己,經受了師父那麼多次的地獄訓練,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讓姐姐操心了。」寧聽蓮客氣道。
嘴上說是一家人,但真正相處起來,又是這麼生疏。
寧若初答了句「沒什麼」,讓林嫂收拾出來一間客房。
藉口太累,回了房間。
房門剛關上,腦海中便響起了一個沉穩的男聲。
「你的家人,只是把你當個工具。」
這句話,駱舟珩早就應該跟寧若初說了。
可當時,他的印象中,她還只是個可憐柔弱的小哭包,便只能換一種方式。
把寧家人引入他的圈套,讓他們不敢再肖想用寧若初,來達成交易。
「很諷刺,是不是?」寧若初輕嘲。
她執著了二十年的事情,父母卻對她感到厭棄。
駱舟珩沉默了一陣。
半晌後,他問:「你的身份,是怎麼隱藏的。」
資料上,寧若初是在南城的一個小鄉村長大。
二十年前被一對好心的夫婦遇到,將她撫養成人。
三年前,寧家在南城有一個項目,需要寧向晨親自過去視察。
卻不幸出了意外,急需輸血。
當時寧若初就在醫院,病患與她血型恰好一致,血庫又供血不足,也沒多想就讓人給她抽血。
沒想到,在化驗的時候,出現了問題。
淋巴細胞大肆繁殖,而這種情況在一級親屬間最為常見。
寧向晨在脫離生命危險後知道這件事,當即要求做了親子鑑定,結果表示——二人是父女。
出院後,便把寧若初帶回了家。
「刪除編輯一切與我有關的檔案,再拿點錢賄賂一對夫婦扮演好養父母的角色不就行了。」寧若初屈指,彈了彈棉花娃娃的腦門,「這種事情,駱董應該比我清楚。」
「畢竟,你名下可是有一個功能完備的勢力,專門為你做些違法的勾當。」她勾唇,眼角上揚,眸間泛著狡黠的微光。
「人生在世,總有迫不得已。」
駱舟珩聲音頓住,又忽地冷下。
「但你留在我身邊,並不是。」
即便是隔著棉花娃娃,寧若初也能感受到他冷厲又探究的目光。
當初提出結婚時,駱舟珩特意問過她的意願。
她說這個家太過壓抑,想要逃離,卻沒有辦法,只能藉助他。
可既然能偽造身份,亦能脫離身份。
意外、假死、失蹤,讓他們相信寧若初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再繼續新的生活。
這一點,寧若初考慮過。
她眼眸沉下,不想再說,隨意地把棉花娃娃扔在沙發上。
被忽略,駱舟珩心裡很不是滋味:「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以前的寧若初,向來聽他的話。
如今真面目暴露,駱舟珩想過會與以往不同,但那股落差,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就好像,心突然缺了一塊,無論如何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
寧若初扶著門框,轉過頭,朝他拋了個媚眼。
「駱董想要看我洗澡嗎?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愛好呢。」
與以往溫柔軟弱的聲音不同,她音調婉轉,添了幾分魅惑感,卻能直擊人心。
寧若初眉眼彎起,姿態慵懶,一雙杏眸中波光瀲灩,仿佛滿含著情意,輕易就能使人淪陷。
駱舟珩閉上眼睛,不再去看。
寧若初哼笑著,輕輕嘆了口氣。
「唉,駱董可真無趣。」
……
冬家。
冬傾染和戴維斯坐在沙發上,嬌柔的身軀無骨般癱倒在他的懷裡,在看劇。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掃了兩人的興致。
戴維斯拿起電話,沒有備註,他卻記得這個電話號碼,琥珀色的眸子一寸寸沉下。
他眨了眨眼,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笑著對冬傾染。
「我先接個電話。」
她這位未婚夫有諸多事務纏身,冬傾染從不過問,點了點頭。
戴維斯走到陽台,拉上窗戶,才接起。
「夜統領。」
「洛菲爾先生。」夜月聲音冷淡,語氣卻客氣,「您聽了我的建議,遠離地下練武場,是個正確的選擇。」
戴維斯無心說這些,問:「布蘭登家族那邊有動靜?」
「是的。」夜月答,「無論哪個國家,為錢賣命的人都不難找。且,布蘭登家族給出的佣金豐富。」
戴維斯氣憤至極,一巴掌重重拍在欄杆上,沉著氣:「我希望影閣能保護我們的安全。」
「這是自然。」夜月微笑,「我們會在事情發生之前,提前預防,但也希望戴維斯先生清楚,他們不會就此罷休。」
電話掛斷,戴維斯落在欄杆上的手握緊。
「老大她同意讓我去找她了,yes!」
興奮過後,羅傑立刻開始訂機票。
行李早在發郵箱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一切準備就緒,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像做夢一樣。
他反覆讀著寧若初的回信,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那可是他的偶像,賽車界的巔峰女王!
傳奇隱退賽車手——Opal(歐佩兒)。
即便是當今賽車第一人的他,也是在六連冠後,才拿到了見到她的「入場券」。
但在十二歲,心智尚未成熟的年紀,就失去了最親的家人,痛苦肯定是偌大的。
「這次的畫廊,你能來我很高興,也有些意外。」安旎瞧著寧若初略顯憔悴的面龐,「即便沒有聯姻,安家和駱家也始終是合作夥伴,我希望日後,我們能多多來往。」
「我也希望如此。」寧若初嘴角綻開一瞬,又掩下,神情遺憾,「但作為阿珩的妻子,我應當尊重他的意願才是。」
在搞清楚駱舟珩為什麼那麼排斥安家之前,寧若初不會和他們有過多來往。
安旎表情落寞,表示理解:「至親之人的去世,的確讓人無法接受,駱夫人若是不願,我也不會強求。」
她也不知道,為何姑姑去世後,駱舟珩對安家的態度如此冷淡。
除過商業合作,沒有其他往來。
雖是表兄妹,但安旎和駱舟珩並不熟,只在小時候的家庭晚宴上見過幾回。
「不過,安家活動的邀請,我還是會參加的。」寧若初旁敲側擊,「畢竟,聽阿珩說,安家一向不喜與外界有往。」
這一點,安旎也不理解,只能道:「我們安家幾百年的歷史底蘊,長輩們大多低調,晚輩們注重家族名聲,在外基本不會表露身份。」
看來,從她這裡問不出什麼了。
寧若初垂眸。
也是,安家旁支眾多,即便是嫡系一脈,也有好幾位子弟。
她不一定能接觸得到管理層面。
「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我的朋友還在等我。」
僅僅是聽到要來畫廊就擔心憂慮的冉雲卿,獨自留她一人,肯定會惶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