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Chapter67

2024-11-16 17:20:57 作者: 五十弦聲
  徐斯若點點頭:「我是20歲, 怎麼了?」

  衛騁:「幾月的生日?」

  「一月。」

  「哦,那也快過期了。」

  徐斯若不明所以,謝輕非無奈地瞋了衛騁一眼, 轉頭道:「你早點回去吧,開車的時候注意安全。」

  徐斯若就心很大地忘了追問衛騁怎麼會從謝輕非家出來的問題,不舍地往車邊挪,說提前祝姐姐新年快樂。

  目送車子遠去了,謝輕非才道:「你剛剛胡說八道什麼呀。」

  「怎麼了, 我不就問了問他的年紀,」衛騁佯裝無辜,「還是你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呵呵這麼壯碩一隻貓, 在他懷裡居然被襯得「小貓依人」了, 還得寸進尺地在他胸肌上蹭蹭,早把多日不見的鏟屎官拋在了腦後。

  謝輕非看著這隻沒出息的色貓,又看看衛騁,兩指間比出一條縫,說:「你的心眼只有這麼大。」

  她擠開一人一貓進屋, 發現家裡已經被按照她的習慣打理得十分整潔,聯想到衛騁比她先到,有點不敢置信地道:「不會是你親自來打掃的吧?」

  「有人不喜歡別人動她的東西。」

  衛騁把呵呵丟到地上, 後者顯然還沒蹭夠, 兩隻前爪依依不捨地往他褲腿上扒拉, 被衛騁無情拍開。糟了這麼一回冷臉對待,它總算想起對它不離不棄的主子了,甩甩毛重新端起優雅的走姿, 黏黏糊糊來蹭謝輕非。

  謝輕非可不要叛徒, 但她收起左腳, 它來蹭右腳,抵住它脖子,它就一個「神龍擺尾」厚臉皮地從她臂彎里鑽進來,十分流氓地枕在她胸前,硬是把人給逗笑了。

  衛騁看得眉毛一跳,上手把它拎著丟出老遠。在這條食物鏈上呵呵終究是底層,受到這可惡的人類的欺壓,也只是氣哼哼地呲了他一下,搖著尾巴去享用下午茶了。

  衛騁洗乾淨手:「我媽跟你說了沒?晚上一塊吃飯的事情。」

  顧明煦女士強烈要求謝輕非去家裡跨年,盛情難卻。

  「說了,我們大概幾點過去?」謝輕非看了下,她的東西他也已經一道送過來了。

  「現在出發的話,正好能趕上飯點。」衛騁看了眼表,幽幽道,「本來也打算去接你了,誰知道你有人送,20歲的人動作就是快。」

  謝輕非:「你就指著這點使勁說吧,說一百遍也不能返老還童。」

  

  衛騁大驚失色:「原來我真輸在出生太早?」

  「嗤——」謝輕非忍俊不禁,在他胸前兩朵小貓腳印上戳了一下,「那就沒辦法了。」

  節假日,路上車子很多。又是飯點,交通雖然不那麼通暢,但比起往常的忙碌通勤並不讓人煩躁,反而透出一股子喜氣熱鬧。兩人去商場買了東西,謝輕非堅持要自己買單,衛騁沒攔,拎著大包小包看著她笑。

  「你又笑屁啊,是我去做客。」謝輕非沒由來地臉熱了。

  衛騁唇角收不住:「你以前沒跟我回過家。」

  謝輕非一愣,怎麼感覺這話有點奇怪。然後看到一起排隊結帳的其他人,多是一男一女,也是買的禮品,總有一個在安慰另一個別緊張。

  謝輕非:「……」

  衛騁及時道:「現在反悔可來不及了。」

  「本來也沒打算反悔,」謝輕非鎮定地說,「我就是單純地去吃一頓飯。」

  「哦。」他故意將音節拖得很長。

  就因為他提醒了她,車子開過莊園大門時,謝輕非越來越緊張了。本來想的就是不讓顧女士掃興才答應,她住院這段時間她也常來照顧她,加上兩人平時還經常見面,感情很好,但這種不帶衛騁的約會往往會讓她忽略對方還有前男友母親這層身份在。這回直接去他們家裡,意義又大不一樣了。她都沒有個明確的身份定位,就算是作為好心救過衛騁的普通同事,見家長也太超過了。

  而且謝輕非從沒見過衛騁的父親,母子兩人都很少提及這個人,以至於她對衛司城這個人的印象只存在於財經新聞里。

  衛騁從後視鏡中看到她表情一下糾結一下懊惱地,問道:「你緊張什麼?」

  「誰緊張了。」謝輕非立刻反駁,見他不再接話,又忍不住問,「你爸今天是不是也在?」

  「在的吧,你是因為他在所以緊張?」衛騁說,「你也可以當他不在。」


  謝輕非被他繞了進去:「通過自我催眠嗎?」

  衛騁說:「反正他肯定沒你想得那麼不好接觸。」

  「哦,」謝輕非勉強相信他的話,又補充道,「我沒緊張,我又不是來……那什麼的。」

  很快到達目的地,顧明煦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見到兒子當沒看見,拉著謝輕非一陣噓寒問暖,進了屋,謝輕非才正式見到了衛騁的父親衛司城。

  眼前的男人個子很高,一身量身定製的西服,成熟俊朗的面容上神情看似冷淡,這股子勁勁兒的氣質和衛騁簡直如出一轍。雖然衛騁相貌更像他媽,但但凡看見這倆男的站一塊的,一定會第一時間認出他們是親父子。

  「你好,謝小姐。」

  衛司城很客氣地朝謝輕非頷首,眼神只在她臉上停了不到兩秒就移開,快得謝輕非都懷疑他到底看沒看清自己長什麼樣。

  「這就是我爸。」衛騁在旁介紹道。

  謝輕非忙叫人:「衛叔叔好。」

  衛司城又點點頭,然後就不說話了。氣氛有些僵持,謝輕非求救似的看向衛騁。

  這時顧明煦走近拍了丈夫一下,嗔怪道:「你這人真煩,非非第一次來家裡,你就不能笑一下?」

  衛司城默默挨了妻子輕飄飄的兩拳頭,又朝謝輕非露出個笑容。

  謝輕非:「……」

  她跟衛騁上樓以後,不敢置信地問:「你爸,衛總,那麼大一個總他怎麼能是……社恐?」

  「習慣了就好,所以我讓你不用緊張。」衛騁接了杯水給她,「坐吧。」

  二樓是衛騁一個人住,看得出來這裡才是他真正不常回來的地方,謝輕非打量了一圈,發現牆上掛著他們一家人的照片。大多都是衛騁學生時代照的,他從前就愛冷著張臉,對鏡頭連個笑容都欠奉。而作為他模板人物的衛司城先生也跟複製粘貼一樣板正地站在一旁,整張照片的活力完全靠顧女士一人維持。

  好在衛騁的性格沒有完全隨了他爸,多數時候還是挺能叨叨的。

  謝輕非忍不住笑了,問道:「那顧阿姨當初是怎麼和你爸在一起的啊?他們兩個看起來……性格完全天差地別。」

  「他倆從小就有婚約,」衛騁挨著她坐,也看向照片,「你也看得出來我媽這個人,走哪兒都愛當中心人物,非常喜歡熱鬧,年輕的時候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用我外公外婆的話說就是『無法無天』,所以她朋友有很多,追求者一大把,根本沒把我爸這個家裡安排的未婚夫放在眼裡過。」

  謝輕非又看到一張夫妻倆年輕時的照片,地點是在遊輪上,顧明煦朝著夕陽招手,衛司城站在一旁安靜地凝望著她。

  「這會兒有你了嗎?」

  衛騁看了一眼,道:「還沒,我媽可不好追。」

  謝輕非莞爾:「你爸也不像個會主動追求女孩子的人。」

  「嗯,雖然他們青梅竹馬,但我爸其實一直都知道我媽對他沒興趣。後來他去留學了,我媽自己也有學業要完成,兩人挺巧就湊在一起了。家裡不會給還在讀書的孩子太多經濟支持,我媽又不是個會照顧自己的人,那段日子能使喚的就剩我爸了。」衛騁笑了笑,「大概就是從這時候起她發現這男的還不錯,如果要和他共度一生,好像也沒那麼糟糕。」

  謝輕非聽他講述的這角度:「你怎麼沒說你爸對這段婚約是什麼看法?他就願意聽家裡安排?」

  「我爸從小就喜歡我媽,能娶到她就偷著樂吧,還想有看法。」衛騁說,「我媽以前一心想要好好忙事業,他只需要盡到輔助的職責,當然很少露面。現在我媽想輕鬆下來了,公司的事情才需要他頂上。他也不是多抗拒社交,就是單純對別的事都不上心。」

  謝輕非:「這麼聽起來,你像買彩票送的。」

  衛騁也道:「是啊,我多可憐,怎麼就沒人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說話間,謝輕非掃到另一張眼熟的照片,那還是高三的時候顧明煦來學校參加成人禮活動,拉著她和衛騁一起合的照。顧女士依然穩居C位,主要是因為左右兩邊的人都不配合,各自都只肯用鼻孔看鏡頭,好像相距小於一米能要了他倆的小命。

  偏偏這種詭異的相處方式在顧女士的大力撮合之下還留下了好幾張不同的照片,到最後她甚至自己也不出鏡了,非要他倆單獨合影。成品就是兩人姿態一個比一個高地面對面乾瞪眼,離開鏡頭就能立馬打起來似的。


  衛騁搶先委罪於人:「看吧,好好一張合影被你拍得像蝙蝠俠大戰超人。」

  謝輕非自己也覺得照片裡的人很好笑,但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啊:「還不是因為你老來招惹我,你自己看看就這表情欠不欠揍?」

  年少時針鋒相對,現在也能心平氣和地回憶從前了。謝輕非一張一張看過去,其實她一點也沒意識到衛騁那時就喜歡她,哪有人表達喜歡的方式這麼彆扭。照片裡還穿校服的衛騁尚是少年人的身形,但身邊的男人已經褪去青澀,橫看豎看都十分可靠,兩道身影融合,眼神好像真的沒有改變。

  衛騁坦然地由她打量,還湊近了點:「看得清楚嗎?」

  「看清楚……什麼?」

  「看看我那時候是怎麼對你圖謀不軌的。」

  謝輕非被他笑得心頭一盪,薄紅慢慢爬上側臉。蝙蝠俠大戰超人的時候也不會突然說一句讓人沒法接的騷話啊。

  好在這時,主持大局的神奇女俠顧女士在樓下叫人吃飯。

  謝輕非把杯子往他懷裡一揣,火速跑向樓梯口。

  衛騁轉動著手中的玻璃杯,邊沿處有一道很淺的唇印,他覆指上去摸了摸,才跟著起身下樓。

  一頓飯吃得非常融洽,到晚些時候顧女士還想留謝輕非過夜,衛騁說她剛剛出院,在陌生環境休息不好,她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還是回到住處,謝輕非下了車,繞到駕駛座窗邊道:「那我先走了,你也注意安全。」

  衛騁盯了她片刻,見她確實沒進一步的意思,說:「行。」

  謝輕非等他倒車出去才轉身去開家門,但她並不知道衛騁根本沒走,他在庭院外圍一棵樹下停了車,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她打開二樓的燈後映在窗簾後的身影,而不會被她發現。

  那天聽到她和趙重雲對話的時候,他就像被宣判死刑的人突然得到了重新來過的機會,驚喜過後緊跟著來的其實是不知所措。謝輕非這個人並不把愛情看得多麼必不可缺,因為她理性、強大、出類拔萃,擁有絕對富足的精神世界,她有一萬個理由證明自己並不需要他的陪伴。

  可她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總是在心軟。衛騁從前再不願接受她提出的分手理由,現在也明白那都是言不由衷,只是他也很害怕被丟下,硬要逼她承認喜歡承認在意,反反覆覆確認自己在她心裡的位置,其實如果不愛,她更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顧,大可以只將他當作閒來無事時逗弄的玩物,開心時賞個笑臉,不開心就別搭理好了,又哪來的那些關於誰會耽誤誰的煩惱。那會兒只要能讓他在她身邊,他並不在意能否得到她多少的愛。

  衛騁回想她腰傷那日對自己說的話,不好聽也是真的絕情,可原來她一直都想過有他的未來,並不只將他當作陪伴一時的人。

  她太平靜了,以至於很少對外界索要什麼,也不計較自身的得失,可他真的好想讓她知道她值得一切的一切。

  衛騁降下車窗,任冷風撲面將愁緒捲走。冬夜的死寂讓人煩躁,他隨手打開車載電台,勉強覺得不那麼孤獨了。

  枯燥的讀書音勾起他的倦意,衛騁將要睡著時忽然被手機鈴聲震響,一看來電顯示竟是謝輕非。

  他接通的同時抬頭,看到她不知何時走到了陽台上,聲音從眼前的近處繞了很遠的距離飄到他的耳畔:「你到家了嗎?」

  衛騁將電台的音量調大了兩格:「到了。怎麼了?」

  謝輕非說:「我家的燈泡不知道為什麼不亮了,我不會修,你能教教我嗎?」

  衛騁緩慢地眨了下眼,看向樓上被明亮燈光包裹著的她。

  他的心突然猛烈地顫了顫,直起身子,儘量克制著情緒道:「需要我來幫忙嗎?」

  謝輕非屈起食指在眉心撓了兩下,她不知道自己說謊時會有哪些小動作。

  「不用了,你教我做就行。」

  衛騁喉結上下滾了滾,說好。

  「如果其他房間的燈也不亮,就去看看是不是電閘出了問題,你家的電閘在一樓南邊外牆。」

  「哦,我看看。」謝輕非舉著手機很久沒說話,在腳邊看了看,隨手撥弄了兩下陽台的門把,說,「好像沒什麼問題,那該怎麼辦?」

  衛騁說:「那就是燈泡老化了,不是很久沒來這邊住了嗎?」

  「嗯,那就沒辦法了。」

  「會害怕嗎?」


  「還好,你可以陪我聊聊天。」

  說好要聊天,說完這句她又不吱聲了。

  又沉默了許久,衛騁問:「謝輕非,你是想我了嗎?」

  「幹嗎突然這麼說啊。」她肯定不會承認。

  風吹過,月亮從雲層里冒出來,也偷偷看著下方的人。

  「衛騁。」

  「嗯。」

  謝輕非小心翼翼地開口:「其實顧阿姨和我說過,你因為小時候的一些經歷,會很害怕受傷和死亡,所以那次爆炸你肯定嚇得不輕。」

  衛騁沒吭聲。

  「我會選擇擋在你前面,不是因為什麼職責和英雄主義。」謝輕非說,「你忘了嗎?你也救過我的,當時你來救我的時候也沒有猶豫。」

  她說的是有一年兩人去往震區時,她受傷被困在山中,隨時都有餘震的風險不說,天色已經很晚,山里還將迎來一場暴雨,沒有救援人員敢冒險這時候進山找人,救她就等於找死,但衛騁去了。

  他輕聲問:「要和我算得這麼清?」

  謝輕非低聲笑了:「恩情這種東西或許會讓心態失衡,美化一些感情,可算清後我突然發現……它從來不是個影響因素。」

  衛騁:「聽不懂。」

  「我是想說,你當時為什麼願意來找我,我那天就為什麼會擋在你前面,除此以外沒有別的原因了。」謝輕非頓了頓,哼聲道,「我是不想讓你胡思亂想,你不知道自己最近多反常嗎?肯定在心裡曲解了我的意思。」

  衛騁感覺呼吸有些緊。

  比起些你儂我儂的軟話,她果然還是對批評他更熟練:「你也真是的,害怕也不說,平時不會很會賣慘嗎?正兒八經需要你發揮的地方偏偏嘴硬。其實你可以告訴我你很擔心我,你說讓我不要總是涉險,我會聽的。」

  衛騁輕咳了一聲,生怕自己張口破音了,但他的聲音還是微有些沙啞:「我不要你聽我的話,這不是你的意願。」

  「你到底懂不懂——」謝輕非聲音抬高了,「那你又為什麼明明知道當警察很辛苦還天天跑來打白工。你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些生生死死的東西,不也是在逼自己適應嗎?」

  衛騁沒有回答,但一直開放著的電台這會兒卻正好播到了頗為應景的話——

  「我已經說了要去,決不悔改。要是你不讓我和你一同去冒這個險……

  「好吧,好吧……我們在一起生活好幾年了,要是我們全死於同一顆子彈,那倒很有意思。」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零點,跨年的煙花驟然點亮了天幕,再多的聲音都被掩下。

  衛騁抬頭時,謝輕非也正仰頭看煙火。絢爛的彩光將她的面龐映亮,他正在看她。

  好像方才的情緒都被衝垮了,謝輕非平復了心情:「你那邊也在放煙花嗎?」

  衛騁嗯了一聲。

  謝輕非又說:「新年快樂。」

  許久她也沒聽到回復,詫異地看向手機屏幕,發現電話居然已經被他掛斷了。

  謝輕非有點說不上來什麼心情,悶悶地把手機丟到床上,剛想把自己也丟上去,聽到樓下門鈴響了。

  她怔了幾秒,忽然飛快地朝樓下跑去。

  門拉開,衛騁正站在那裡。

  「你……怎麼來了。」

  他神情並不愉快,凝視著她半晌,才硬邦邦地開口:「你道歉。」

  謝輕非:「什麼?」

  「道歉,說你不該和我分手。」

  謝輕非感覺心臟像被一團火推攘著,稀里糊塗真就說了聲「對不起」。

  衛騁的臉色好看了些,一步跨上台階:「好,我接受。」

  她將要提問,又聽他道:「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

  說完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自己彎腰俯身,動作行水流水般飛快將臉頰湊到她唇邊蹭了下。

  謝輕非下意識捂住唇,抬眸看到他在笑。

  「現在我們和好了。」衛騁滿意地道。

  她想不到還有這種不要臉的操作,一時無言以對。衛騁也沒打算等她回答,把她的手拉到自己肩上,抬起她的下巴,再次含住了她的唇。


  第二輪新年煙花在他們接吻時熱烈盛放。

  -

  卷三:水手辛伯達·完-

  (本章完)

  作者說:眼睛實在吃不消了,歇兩天,3號再見。

  電台內容引用自《福爾摩斯探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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