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錚的吻, 很輕，落下一吻之後便停了。
他的手摩擦程昱眼尾，嗓子發啞：「討厭我這樣嗎？」
「你怎麼這麼多廢話。」程昱直接撲到沈錚身上, 仰起頭去親他。
他像剛才沈錚那樣，輕輕親他的唇角，又輕輕親一下他的下巴。
兩人呼吸都開始變得絮亂。
程昱嗓子發乾，他鬆開沈錚問：「你呢，討厭我親你嗎？」
沈錚笑了下, 慢條斯理地回：「不討厭，很喜歡。」
下一秒，程昱就發現, 沈錚的吻一點都不溫柔。
清冽的氣息強勢侵占, 他感受到沈錚力道時，就不會動了。
之前程昱的目標是贏沈錚，對於比賽上的技術他可以鑽研的很深，搞出八百套花樣，但是贏了沈錚之後？
除了自己心內口嗨弄死他意外, 其他的他都不懂。
甚至感受到沈錚在親自己，他都不清楚該如何回應。
只覺得心跳好快，腦袋迷迷糊糊, 手應該放哪都不清楚。
「張嘴。」沈錚呼吸微重, 舔舐他的下唇說, 「聽話。」
程昱只知道照做，他大腦缺氧般地混亂成一團，到處都是沈錚的氣息, 倒是都是他的侵略。
沈錚親人有一點點凶, 按住程昱不許他有一點掙扎, 纏著他，不許人逃跑。
屋內的溫度急速上升，安靜地能聽到親吻是發出水聲。
程昱緊緊抓住沈錚衣領，像怕掉下去似的。
沈錚將人帶到床邊，他捏程昱的後頸的手移到他後背處，扶他躺到床上。
「隱形，」沈錚說，「摘了吧。」
程昱眨兩下眼才想起自己回宿舍後光顧著生氣，忘了這事。
「行，」他撐起身子說，「那你再等我洗個澡？」
沈錚愣了下，眼底發沉。
「這些天沒有比賽，」他說。
「是啊。」程昱下床，本想在黑暗裡摘下隱形眼睛，想起眼鏡盒在包里，只好去開燈找。
燈亮，他先扯了扯衣服下巴，遮住。
「距離下場比賽還要半個月。」掏出眼鏡盒，程昱坐在椅子上，取下隱形眼睛，露出一雙粉紅色的眼睛。
「怎麼突然說這個？」他回頭看沈錚，沈錚坐在床邊，拉過被角蓋在身上。
程昱臉色有些發燙，他收回視線，多整理了一會兒眼鏡盒，確定自己沒問題了，才起身說：「你等我洗個澡。」
沈錚：「恩。」
程昱的想法挺簡單的，他習慣了摘完眼鏡就去洗漱，順口就說了。
只是洗澡時想到今晚沈錚會留下，程昱多用了幾遍沐浴露。
滿身甜橙味的程昱出來時，屋內沒人了。
燈開著，沈錚不在。
走了？
程昱摸過手機給沈錚電話，問他去哪了。
「馬上回。」沈錚說，「你先，歇一會兒。」
他背景音里夾著風聲。
出去了？
程昱放下手機擦頭髮，看看床，又看看枕頭。
趁著沈錚沒回來，他把床上用品全都換了套新的。
後半夜，開門的店少。
沈錚回來時，程昱躺在床上，一條大腿摟在外面，騎著被，小白兔毫無防備。
一屋子甜味。
靠在門口，沈錚放下東西，回想起唇上柔軟的觸感，低低地笑。
「沈錚？」程昱揉揉眼睛，嗓音惺忪，「幹嘛去了？」
「沒幹嘛。」打開床頭的抽屜，沈錚東西丟進去，哄著程昱親他，「睡吧。」
「恩。」程昱揉揉眼睛，嘟嘟囔囔地說，「你也睡。」
沈錚笑著揉揉他的腦袋，給他蓋好被子。
——
第二天程昱下午五點才起來。
窗簾拉開，窗戶半開。
揉揉頭髮，好像還殘留沈錚的氣息，程昱慢吞吞下床，洗漱，收床單。
中間夾著他不定時的傻笑。
哼著小曲，程昱去訓練室，推開門，沒見沈錚。
「沈錚呢？」他問。
「被教練喊走了。」凌樂邊打邊回，「看樣子可能要挨訓，教練臉色不好看。」
「挨訓？」拉開椅子，程昱沒開電腦，他掃了眼沈錚的位置，沒有任何使用痕跡。
沈錚為什麼挨訓？昨天兩局他沒有失誤，表現出色，指揮也沒有問題。
難不成是昨晚的事？
不應該啊，他們安安靜靜的……
忽地，程昱想到昨晚散會之前的事，他那時候就感覺戰隊裡可能是出事了，能讓伍教練和李宏都黑臉的事，恐怕也只剩下沈錚了。
昨晚沈錚狀態好好的，能出什麼事呢？
程昱猜測一圈，最後視線落在於郝身上。
自打程昱加入浴火，最反常的事情就是於郝的突然出現。
這個隊伍，唯一有替補的是最強adc，說出來都離譜。
一開始程昱以為於郝是那種有天賦極高缺少領路人提拔的選手。
經過相處，他發現於郝確實有些天賦，不過，還沒到讓沈錚如此上心的地步。
結合當下情況，程昱越想，越懷疑是沈錚出了問題。
可沈錚……活蹦亂跳發揮穩定，能有什麼問題。
「餓不餓？」修長手指搭在程昱肩膀上。
程昱轉臉，看到熟悉的手指，忽而想到昨晚，慌亂移開眼。
「咳，還行，教練找你談什麼了？」他仰頭，望向沈錚，下意識舔了下唇。
沈錚垂眸，捏下他肩膀：「後續訓練的情況，你的訓練時間定在八個小時，不接受反駁。」
這次程昱沒有激動，『哦』了聲，難得的乖巧。
休息期間，程昱叫於郝出去說話。
於郝眼睛亮亮的，像是得到了某種心儀的賞賜，興奮又克制地跟上程昱。
走廊外，程昱點了跟煙，確定沒旁人來，他直接問：「為什麼給沈錚打替補？」
「是教練要求的。」於郝捏住衣服下擺，「原本我是想打中單的，跟你一樣。」
程昱抽菸的手頓住：「嗯？」
這個走向出乎他意料了。
於郝說：「教練的意思說，我們缺個adc，不缺中單。」
「缺adc？」程昱笑了，「全世界最好的adc在這兒，竟然說缺adc？」
於郝驚訝：「你不知道嗎？沈隊原本今年打算要走的，他沒告訴你？我看你們關係挺近，還以為……」
他止住話頭，輕輕咬了咬唇：「不好意思昱哥，我沒有想議論沈隊的意思。」
程昱眉頭越擰越深，他從未聽到過關於沈錚要走的消息，哪怕是蛛絲馬跡。
「具體說說。」他眯了眯眼，捏滅煙，「沈錚什麼時候說要走？」
「春季賽之前。」於郝手搭在唇邊，邊回憶邊說，「他兩年的合約到了，本來他不想續約的，多少人勸都不行，後來，他突然又要續約了，可能是因為下家沒談好吧。」
程昱沉默，沈錚怎麼可能會離開浴火。
浴火是沈錚一手帶起來的，雖然名氣和整體實力比不上阿偉那麼強大，但也是lpl成長速度最快的隊伍，現在更是能與阿偉並肩較量，走？為什麼走？
沈錚曾經也在採訪里說過，沒有特殊情況，他不會離開浴火。
這也是程昱選擇浴火的原因，沈錚在浴火，十分穩定。
沈錚竟然想過不續約，到底出了什麼特殊情況？
「昱哥？」見程昱沒說話，於郝湊近他些問，「你怎麼了？」
程昱回神，他黑眸閃動兩下，隨即拍了拍於郝肩膀：「謝了兄弟。」
於郝還沒從這句「兄弟」里反應過來，程昱已經快步回訓練室找沈錚了。
「沈錚呢？」程昱推開訓練室的門，沒見人。
「回宿舍了吧？」凌樂轉過椅子說，「剛才還在這來的。」
程昱沒停，直接去了宿舍。
他到沈錚房門口，抬起手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
程昱等了十秒，沒動靜，加大力度繼續敲
「咚咚咚……」
「找我？」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程昱一跳，他轉頭，看到沈錚拿著手機在他身後。
「嗯。」程昱壓抑住要瘋狂質問的衝動說，「有話問你。」
「好。」沈錚漫步上前，打開房門，「進去聊？」
程昱猶豫兩秒，怕進去以後就問不出來了：「不了，我就想問問戰隊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頓了頓，又補充：「是不是跟你有關。」
沈錚靜默片刻：「哪聽來的？」
「你別管。」程昱站在門口，略顯急切，「到底是不是？」
沈錚沒吭聲，他還沒想好自己要被賣的事情怎麼跟程昱說。
昨晚兩人剛在一起，轉頭就要成競爭對手了。
「你為什麼想過退隊，為什麼後來又續約了？」程昱繼續追問，不自覺往前。
「因為你要來。」沈錚拉過程昱，直接將人拽到屋內抵在牆上，他親吻程昱，笑著說，「早就說過，你來，我很開心。」
程昱耳朵發燙：「那，我來之前的退隊又是什麼意思？浴火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你真想過走？」
「因為不知道你去哪。」沈錚嘴唇摩擦他的耳垂，親吻他的脖頸，「我是自由身的話，你去哪，我就去哪，你選擇浴火，我就續約，明白了嗎？」
溫熱的氣息灑在皮膚上，程昱僵硬後背，動都不敢動，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單方面的，昨晚事情的發生也只是因為他solo贏了。
沈錚蹭在他脖頸，繼續說：「春季賽結束之後，我會轉會。」
像是被人從溫柔鄉里拎出來直接丟進去冷水裡。
程昱瞬間清醒，推開沈錚，難以置信：「什麼意思，你不是續約了嗎？這還沒到……」
兩人四目相對，沈錚丹鳳眼中，無奈又無力，他手指摩擦程昱嘴唇說：「也挺好，走之前能跟你說明白，確定關係，我很滿足，之前還擔心以後成了對手沒機會跟你解釋這些。」
「他們要賣你？」程昱想明白了，浴火高層一向這個做派，愛錢還眼皮子淺。
沈錚背後價值有多大根本不考慮，完全沒腦子。
「不過你別擔心，」沈錚又親親他，，「我已經在爭取，陪你走完第一年。」
程昱心煩意亂，各種情緒混在在一起，他沒心思回應沈錚。
「別想那麼多。」沈錚與他碰碰鼻尖，「以後換了戰隊，你見到我，可別放水。」
「我能請假嗎？」程昱沒有沒尾地說，「我想休息兩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