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在高速上穩健快速前行, 車內前排凌樂和路銘打著手遊，時不時爆出一陣笑聲。
伍教練和李宏坐在一起，兩人全都盤著手臂, 湊在一起面色嚴肅的低聲聊天。
顏樹窩在凌樂後面位置打瞌睡，於郝坐在程昱前兩排的位置了時不時回頭看。
沈錚懷裡抱著屬於「正牌老公」的獎勵，握著程昱的手，輕輕捏他指尖，軟軟的, 很好捏。
程昱原本是睡著了，從下午到半夜持續兩場bo5的比賽，消耗太大, 本來想休息休息, 到基地以後跟沈錚打SOLO，結果現在被人捏醒了。
人醒了，眼睛沒睜開。
沈錚的掌心寬厚，手背躺在他手心裡很有安全感，被他捏指尖時, 也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有點點燙，甚至喜歡被他捏。
某種壓抑在心底的急切越發不可收拾, 恨不得現在置氣電腦把他按在地上揍。
微癢的觸感, 順著他指尖下移落進手心裡, 一圈又一圈，激起的漣漪擴散至全身。
沈錚在他手心裡畫圈打轉，程昱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縮了下。
「做什麼。」頭頂落下沈錚涼薄的聲音
程昱掌心的觸感消失, 沈錚重新握緊他的手。
「我想給昱哥加件衣服。」於郝聲音小小的, 幾乎淹沒在大巴車的發動機聲音中。
「他不需要。」沈錚拒絕。
「你又不是他。」於郝抖開手上的外套, 小心翼翼蓋在程昱身上。
沈錚沒阻止，他怕動作大，吵醒程昱。
程昱皺了皺眉，似乎睡的不舒服，他側過身，腦袋枕在沈錚肩膀，手順勢握緊沈錚臂彎里，剛披上的外套，也隨著他的動作，掉了下去。
「啪嗒」，於郝的外套掉在地上，金屬拉鎖與地面接觸，發出輕微的聲響。
於郝愣了愣，撿起地上外套，抿抿唇，還想給程昱蓋上。
「髒。」沈錚冷眼看向於郝。
於郝捏緊手裡的外套，鼓足了勇氣說：「沈隊，我喜歡昱哥。」
沈錚明顯感覺到臂彎處程昱的手動了一下。
他微低頭，下巴輕蹭程昱額頭問：「醒了？」
程昱沒動作，呼吸平穩。
沈錚放低肩膀，讓他枕得更舒服寫，他手掌輕輕扣在程昱耳朵上，刻意壓低的音調，依舊藏不住語氣里的兇狠。
「滾。」他對於郝說，「別來煩他。」
——
浴火戰隊的車一路駛回基地，車子停穩，程昱也『恰好』睡醒了。
他伸懶腰打哈欠，興致勃勃，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別忘了solo。」
沈錚拿上他的包，點頭應：「好。」
一行人回到俱樂部，隊伍要開會。
程昱電腦都開了，只好先去會議室。
伍教練這次會議主要是安撫大家的心態，於阿偉的最後一場比賽實在是太過不甘心，怕他們心裡憋屈，各自發表意見，該發泄的都發泄了。
戰隊五人年紀都不大，剛成年的年齡，做事衝動想不開的時候也多，不過，對於大賽上調節心態這樣的事，還是有經驗的。
不服歸不服，也知道氣憤無法該什麼，能做就是化憤怒為動力，爭取下次遇見阿偉，打他們屁滾尿流。
伍教練見他們心態還都不錯，準備放人回去睡覺，但是凌樂等人說睡不著，非要復個盤。
復盤也挺好，他們跟阿偉打的五局，可圈可點，引導好了，也是可以鼓舞士氣的。
有關復盤內容，程昱全程盤起手臂冷臉聽，大家都以為他對此次比賽不甘心，畢竟，今晚他的發揮確實非常出彩。
實際上的程昱：有完沒完，爹等打solo呢，能不能快點啊。
春季賽季後賽還有的打，要是能拿下春季賽第一名，夏季賽保持好現在的狀態，S聯賽的門牌是穩了的。
S聯賽是英雄聯盟全球總決賽，每年LPL可以有三支隊伍獲取資格，分別為一二三號種子位。
一號種子位是夏季賽冠軍保送的。
二號種子位需要春季賽加上夏季賽，總積分最高的獲得。
三號種子位按照春季賽和夏季賽總積分排名第2-5位打比賽，贏者得。
今年浴火的趨勢，只要保持住，拿到二號種子位不成問題。
伍教練說：「春季賽的積分我們可以穩定，夏季賽還沒開始，不要掉以輕心。」
「嗨！怕什麼啊！」凌樂毫不在意，「有程昱，有老大，我們的雙C，天下無敵好嗎！」
原本凌樂以為大家會跟著吹一波，卻不料，氣氛壓抑的讓人心裡發毛。
尤其是伍教練和李宏，兩個最該笑的人都沒笑。
凌樂看向路銘和顏樹，另外兩人也是滿眼的疑惑。
程昱坐在沈錚邊上，他轉頭就能看到沈錚一如既往淡漠的臉。
伍教練岔開話題，又叮囑點別的事情，讓大家散了。
程昱擰起眉頭，看李宏在看看伍教練，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戰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沈錚沒給他機會思考這些，起身拍拍他肩膀：「走，solo。」
嚯，還有這麼主動的。
程昱樂呵呵起身，跟在沈錚身後優哉游哉去訓練室。
許是今晚手感好，連續兩場bo5也沒讓他疲憊，於沈錚開的第一局solo就贏了。
已經坐好打一晚上的程昱，看著屏幕上大大的『勝利』字樣，有點不敢相信。
「你沒放水吧？」他轉臉問沈錚，語氣急切，「我不要你讓著我，我想跟你……」
「沒讓。」沈錚退出遊戲，關掉電腦，起身說，「對你自己自信點，你很強。」
「是不是今天太累了？」程昱摘下耳機，忽然有點慌，「要不等你休息好，我們換個時間再打。」
「你想打什麼時候我都奉陪。」沈錚站在他身邊，眉眼溫和，眼神專注，「我不累，我說了你很強，今晚這局我狀態很好，不累，也沒放水。」
「那……」程昱腦海里迅速回憶起當初沈錚台上說的話。
他的擇偶標準，是在solo賽上贏他。
雖然此時此刻不是solo賽，但，也是贏他對吧，可以考慮的對吧？
「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程昱舔下嘴唇，手指有些顫抖地去碰沈錚的手。
沈錚低頭看看他，直接握住他的手，像在車上那樣，捏捏他指尖。
「你很棒，」他說，「很厲害，保持住。」
「就這？」程昱等了一會兒，見沈錚再開口的意思，反握住他的手，「沒別的了。」
沈錚不太明白，除了誇獎，他還想要什麼。
「算了。」程昱鬆開他，「還是等以後吧。」
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迅速回宿舍。
沈錚原地想了好半天也沒明白怎麼回事，這兩天程昱一隻再提solo，他每次都陪著，每次都沒放水，都是認認真真打的，包括剛才那場也是。
到底哪裡惹他生氣了呢？
沈錚推開程昱的宿舍門，門沒鎖，也沒開燈。
他要開燈時，被人按住手。
甜橙味在周圍散開來。
「沈錚，你說話不算話。」
黑暗裡，程昱手臂壓在他胸前，眼神有些凶和委屈。
「哪句話。」沈錚蹙眉，沒掙扎，任由他壓著。
「你第一次贏得solo全球冠軍，說過什麼忘了？」程昱推他一把，他後背與門撞擊發出悶響。
Solo冠軍？
沈錚仔細回憶，他說過什麼？太久遠的事，記不清了。
「你說，擇偶標準。」程昱撇開眼，聲音極小。
「什麼？」沈錚眼睛微微瞪大，他雖然對程昱的喜好早有猜測，但一直拿不準，這會兒聽見他說這話，有些不真實感。
「擇偶……」程昱腦袋更低，「標準。」
好像是說過。
沈錚懶得回憶多年前的事，他只想確定眼前人的心思。
「所以，你著急贏我是為了這個？」他捏住程昱後頸，大拇指按壓，讓他抬頭。
「不然呢？」程昱仗著沒開燈，光線暗，肆無忌憚地跟沈錚對視，「你以為什麼？」
「我沒以為什麼。」他俯下，低頭，捏起程昱下巴，親吻他的唇角，「我只是非常開心和驚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