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忽然回想起來，小時候挨揍，多半是因為嘴賤。
為避免爭吵，他對老父親伸出手：「爸，車鑰匙給我，我出去一趟。」
程爸笑眯眯，拿出車鑰匙開開心心遞給程昱：「友情提示，這也算在『任何條件』範圍，給了你車鑰匙，就要回去上學。」
程昱：「？」
他就知道，他爹這位商人，不做任何虧本買賣。
程昱面無表情：「不用了，退役之前我不會再跟你說話。」
程爸爸：「？」
——
今年說好了，去程昱姥姥家那邊過年，程昱姥姥家在農村，開個農家樂，地方大，所有親戚今年都過去。
人多熱鬧。
除夕前一天，所有親戚都聚集在姥姥家，好些年輕的小輩見到程昱，眼裡明晃晃地寫著興奮和崇拜，他們拉著程昱問東問西，對職業電競選手充滿好奇。
「昱哥，沈隊平時在俱樂部凶人嗎？」
「打比賽的時候沈隊指揮是不是特別霸氣！」
「我聽說沈隊在俱樂部說一不二，真的假的，他真人是不是更帥？昱哥能幫我要個簽名照嗎？」
程昱微笑著，一一回答眾人的問題，滿臉寫著開心。
想問沈錚的事去他微博問啊！
你們滿眼崇拜看著我張嘴就是沈錚，合適嗎？
程昱還以為自己要成為同輩中的小明星了，結果一開口，沈隊沈隊全是沈隊，十個問題里十一個是關於沈錚的。
他摸出手機，點開與沈錚的對話框，聊天內容只有沈錚給程昱發的紅包，每個兩塊錢。
程昱：「發個自拍過來。」
頓了頓，他又加上一句：「錢不用給了。」
大約過了十分鐘，程昱手機瘋狂震動。
消息提示，沈錚發來[圖片]。
程昱點開看，一連串的照片刷屏。
第一張是沈錚躺在被窩剛起，他手搭在額頭處遮住半隻眼睛，目露惺忪。
第二張是沈錚起床，坐著給程昱拍一張，他頭髮蓬亂，眼神慵懶，像只充滿起床氣的小狗。
第三張是沈錚刷牙……
一直到第七張，沈錚穿好常服坐在車裡，恢復到平常帥氣模樣，平和中帶著點冷淡。
沈錚：「兩塊錢的。」
程昱：「？」
他立刻炸毛，發過去語音：「誰說要你拿照片抵債啊！是我親戚要看，我親戚要的，不是我，我在姥姥家！！」
他又補了一張親戚們圍在一起聊天吃零食的照片。
沈錚也回了長達十秒的語音，前面九秒是空白，最後一秒他說：「哦。」
你看這人，欠錢不一次性還清，非要拖著，說話還大喘氣，浪費別人時間，這人哪好了，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他啊？
程昱一邊在心裡嘀咕，一邊保存著沈錚的照片到自己上鎖的相冊里。
「昱哥，你在跟沈隊聊天嗎？」程昱表妹拿著一袋乾脆麵遞給程昱問，「能要他一張照片嗎？」
程昱接過乾脆麵，收起手機說：「他這個時間應該沒起床，發不了照片。」
「好吧。」表妹失望，伸手，乾脆麵拿回去了。
程昱：「……」日了。
吃過午飯，家裡的男人們要出去後湖釣魚，女人們支起麻將桌，誰輸的多，晚上誰洗菜。
程昱百無聊賴，貓在屋裡的沙發上玩手機。
「昱哥，看我看我！」門口，程昱的表弟舉著手機喊他。
程昱扭頭，發現表弟在直播，他抬手對鏡頭揮了揮。
表弟：「這位就是浴火的新中單，程昱，也是我的表哥，天！才！中！單！」
程昱的心都熱乎了！終於啊，終於有個崇拜我本人你的了。
表弟放下手機：「要是也能拍個沈隊的短視頻就好了，能漲不少粉。」
程昱的心，又涼了。
表弟樂顛顛地挨著程昱坐：「昱哥，你玩什麼呢，帶我一個。」
程昱：「你誰？」
程昱帶著表弟打兩局手遊，表弟覺得沒意思，又去外面錄短視頻了。
程昱翻出微信，想了想，跟沈錚說：「我表弟想要你錄個短視頻，說是給他漲粉絲。」
十分鐘後，程昱收到視頻。
視頻里，沈錚坐在一家奶茶點靠窗的位置，他錄了一段當下最流行的手指舞。
看著他靈活修長的手指，程昱喉結不自主地上下滾動。
下載保存，一氣呵成。
他試著學沈錚也錄一個，說不上為什麼，大家都是打電競的，都是C位，都是天才，怎麼他的手指頭怎麼就不聽話呢？
像是十根木頭相互摩擦。
程昱：「表弟說你的視頻不行，沒有我上鏡，不用了。」
沈錚：「哦。」
程昱又看了幾遍沈錚的視頻，越看越不對勁兒。
不對啊，他旁邊放著的粉色包包是誰的？總不能是他自己的吧？
跟別人出去的？粉色包包，女生？暗戀的高中女同學？
臥槽！？？虛空隊嫂！！
程昱雙優捧著手機人都石化了。
這是，追到手了？
他手臂僵硬地收回手機，打字刪除，打字又刪除，糾結了十來秒，才發過去一句：「過年沒走親戚？」
沈錚：「沒有，在沈城過年，逛逛街，挺好的。[圖片]」
是商場的照片，專賣女裝的樓層。
程昱咬著指甲：「你要女裝？粉絲福利啊？」
沈錚：「不是，陪人來的。」
程昱差點給手機捏碎了，到底陪誰去的，你倒是說清楚啊！
程昱：「哦，那……我幫你參謀一下？畢竟你眼光挺垃圾的。」
他快速打字補充：「不收你錢。」
沈錚回的語音，三秒鐘。
他好聽的輕笑聲，還有溫和的一個『好』字。
呵，男人，果然是戀愛了，說話都變得娘們唧唧，一點出息都沒有，呸！
沈錚發來照片，照片中以為漂亮女生在試穿亮橙色外套，青春活力。
程昱眯著眼睛，放大照片仔細瞅，恨不得拿個顯微鏡來看。
黑長直，偏瘦的身材，大長腿，根據旁邊貨架對比，身高近170，標準的大美女。
程昱總結：這妹子給沈錚真真是白瞎了！
過了兩分鐘，沈錚問：「看清楚了嗎？我表妹的新衣服好看嗎？」
程昱看著這句話，就好像剛才自己跟個考古學家似的深挖『表妹』身材長相的事被沈錚看了遍一樣，心臟砰砰砰地亂跳，臉上發燙，耳廓也癢得厲害。
接著，沈錚又說：「我表妹是你粉絲，想要你的照片和短視頻，麻煩發一下，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