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背著稚兒往門口走去。
裴明硯說房裡人太多, 商南熠暴露風險會增加。雖然她尋思著這暴不暴露好像也沒什麼大差別了,但既然人給了理由,估計是有事要說, 她也沒待的必要。
反正稚兒的事,裴明硯也給了解釋。
修者呼吸間在無聲無息吸收天地靈氣,而玉簫男是火屬修者,稚兒木屬,所以稚兒不會控制自己體內力量而兩人又有接觸時, 力量會不由自主被玉簫男所吸收。因五行之中,木生火。
方清那時也疑問:「照你這樣說,天地間木靈氣多了去了, 也不見玉簫男多吸幾口木靈氣啊, 吸的不都是火靈氣嘛。」
「所以,這也是引起我注意的原因之一。正常修者都是什麼靈根吸什麼屬性的靈氣,偏偏他們例外嘛。」
方清於是又問了婦人所說那句「我命中有三個子女,一子溺於水,一女亡於土, 一子歿於木」是什麼意思。
裴明硯沒回答不說,還問了她一個問題——稚兒的父母是普通人,緣何能生出一個修者體質的不凡之人?
天地缺乏能量時天道尚且會用修者性命去填補, 梅家行善千年換來一個梅山雪的出生。那兩個普通人想生出一個修者, 這當中又投入了什麼呢?
她興許明白所謂正確答案了, 可是,方清回頭看著背上的半大孩子,搖了搖頭。
終究有些事情明白就明白, 只要不說出來揭破, 對所有人都好。
至於婦人所轉述的梅許承所說那解法——要哪日我家能光明正大拿到金子, 就往拿到金子處的北邊看,抬頭能見的最高之地,就是我兒救命之地。
關鍵是金子和北邊。
北方屬坎,五行屬水。五行之中,金生水,水生木。
是以木屬的稚兒的生機,是拿到金子後往北去,恰好符合生之道。
至於她最擔心的稚兒活不過十歲這事,難免杞人憂天了,黑氣不解決,世界都毀滅了,當然活不過十歲了。
所以裴明硯最終結論是,如若老婦人不是有心人的棋子,那她所說應是無假的。而這段話中最有意義的內容並非在此,而是背後所隱藏的信息——數十年前,梅許承和姜遠聲究竟在做什麼事?
方清晃晃腦袋,把這些不該她思考的東西全踢出去,跨出屋子,正拉上屋門。
就聽屋裡傳來梅疏雨的話,「哥,你見過父親了。」
裴明硯帶著笑意的聲音穿過屋門傳出來,「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我確實沒去接薛青余,是收到父親大人訊息趕過去了……」
方清越走越遠,後面的話就聽不清了,只是她也疑惑,梅家家主會因為什麼理由親自過來一趟?
看這架勢,必然是十分重要的,否則何必親自跑一趟,梅家難道還會缺一個跑腿的人嗎?
再者就是,匆匆來匆匆去。如果是回去有急事,會是什麼急事?如果不是有要事要處理,那就是說,他過來的消息,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曉。
察覺自己越想越多,方清一晃腦袋,把這些想法全給踢出腦袋,這些事情不用她來想,她做好吉祥物就好,不要干多餘的事情,萬一不小心弄巧成拙,那才是得不償失了。
總之,她只管聽話就是。
屋內,裴明硯指肚搭在梅疏雨脈搏上。
確認沒什麼大礙,裴明硯放下他的手,給梅疏雨拉了拉衣袖,遮住把脈露出的手腕,「好在確實無甚大礙。可我們對這股力量終究知之甚少,以後莫要亂用,我會擔心的。」
「我明白了,哥。」梅疏雨看了眼玉簫男 ,忍不住問:「商南熠真的會來嗎?」
裴明硯看向窗外,搖頭道,「在找出幕後黑手這件事情上,他來不來已經不再重要了。」
「可是……」
裴明硯沒給他可是的機會,而是將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手裡的白玉瓷瓶遞給他,「給,好好療傷,其他事情自有大哥操煩。」
梅疏雨遲疑著接過,瓶子在手心裡躺了許久。他終於動了指節,將瓷瓶緊緊握住。上下眼瞼相觸時,能看見他瞳孔中閃爍著得名為感動的情緒,「我不會給大哥拖後腿的。」
裴明硯一拍他肩膀,「說什麼瞎話呢,哥哥不照顧弟弟,還能弟弟照顧哥哥嗎?」
梅疏雨點點頭,「嗯」了一聲,也不知嗯的究竟是什麼。
裴明硯也不好在這件事情上多費口舌,只說:「玉簫男子拎你那去,解決之法一時也不清楚,指不定同一間屋子待久了也會有用。」
梅疏雨看一一眼窗外,拎著玉簫男子也走了,至此,屋裡總算只剩裴明硯一個人了。
突然,裴明硯一拍桌案,桌上茶杯猛然彈起,杯中之水卻紋絲不動。
仔細一看,杯子竟然不是靜止的,而在不斷旋轉著,只旋轉速度太快,水看起來又毫無反應,顯得這杯子僅僅是懸在桌上。
裴明硯又把那不知藏在哪裡的摺扇拿出來了,一搖一搖的,目光在大開的窗戶口定住了,「我還以為,今生無緣得見商少主真容了。」
話語一落,杯子旋即飛往窗邊。
一隻手就那麼恰好地出現在那兒,托住了杯子。
杯身之上一時出現細細綿綿的裂痕,茶水好似要滲出,卻又在那剎那間,杯上裂痕如沙盤之上的圖畫,在不經意的觸碰間消失無蹤了。
來人戴著能遮住全臉的黑色面具,一身黑袍,看起來比反派還像反派。
他站在那,一手墊著茶杯,目光卻掃過屋內,似在確認什麼。
隨後低頭,看了眼茶杯中的茶水,廣袖一遮,再露出面容時,茶杯中的水已然盡了。
「嘖嘖,呀,沒想到啊,還真是無緣得見。」裴明硯浮誇地捂了下嘴,「沒想到我這嘴巴也有開光的一天,難得,難得。」
商南熠背光而來,戴著面具的臉陷在陰影里,一片的黑,唯有那雙眼睛像亮著光。
他走了幾步,停在桌前,茶杯被他放在了桌上。
他說:「我來,只為說三件事。」
這是不想摻合當甩手掌柜的意思了。可能嗎?
裴明硯左手食指一曲,搭在下巴上,語氣閒適,「哪三件?」
「第一。解決梅疏雨體內黑氣所需人員我會儘快找齊。」
裴明硯笑了一下,望著那雙眼睛,說:「第二呢?」
商南熠目光在裴明硯身上停了一下,「幕後黑手的目的是找人。」
裴明硯右手把摺扇「啪」地一收,手指在桌上有節奏地敲了敲,問:「三呢?」
「第三……」商南熠突然停了下來,環顧四周,低頭沉思了一會,問:「方清呢?」
「她呀?」裴明硯把椅子往後一挪,站起身,緩緩伸了個懶腰,倦了似的打個哈欠,一臉漫不經心,「走了。」
「走了?」商南熠那無表情的面具好像都隨著這一訝異的語氣一同撕裂了。
裴明硯嚇了一跳,「一直以來她和這些事都沒關係……哦,你是不是以為她和我們一起的?不是,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商南熠坐了下來,一手按在面具的額頭上,很是苦惱的樣子,「你不知道……她、她很重要。」
裴明硯點點頭,「方清確實天運過人。」
商南熠很快抬起頭,繼續說,「要擊敗幕後黑手和……天道,方清必不可少。」
「嗯?天道?」裴明硯嘴上裝著傻,腦海中卻是警鈴乍響,商南熠不再隱藏,直接攤牌了。但好像……並不清楚他也是有「問題」的人。
所以,商南熠是重生還是穿書?
穿書的可能性不大了,書中壓根沒提過什麼幕後黑手,既如此,重生的可能性……也不大,除非商南熠的重生節點不是書里寫過的時間,而是飛升之後的某個時刻。
可是,若真如此,商南熠對待方清的態度卻也不是長久相處的友人該有的樣子。
既不是重生,也不是穿書,在尚且年幼之時便知曉了幕後黑手並對此做出行動,甚至於,還知曉天道有問題……
反思梅疏雨事件,對方又很肯定他一定是好人。
這到底會是誰呢?
出於這當中的考慮,裴明硯接著裝道:「什麼天道啊?我怎麼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唉。」商南熠重重嘆了一口氣,盯著裴明硯看了許久,終於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黑色面具,遞給了他,「這是我意外所得,戴上它可遮蔽一切窺探,對話只有我倆能聽見。」
裴明硯接過面具,發現面具看起來是某種鐵製品,實際卻並不是任何金屬所制,而是一塊木頭疙瘩。
奇異的是,木頭疙瘩碰上他的手之後好似突然活了過來,他能感受到這面具在若有似無地搏動,一下又一下,伸展又蜷縮。
裴明硯想到了沸騰的溫泉,在這剎那,他像是突然被溫泉浸了個透,呼吸逐漸困難,緊接著鼻腔被水倒灌而入。
幻覺。
裴明硯立時反應清醒,難受的感覺消失了,鼻尖仍舊殘留著溫泉水那股臭雞蛋一樣的味道。
與此同時,面具開始撕扯變形。好好的面容越發猙獰,內眼角直接咧到了嘴角,眼睛細長如線,在臉頰上劃了一條。
實不相瞞,怪丑的。
商南熠從梅山雪接過面具的那一刻,就眼不帶眨地盯著他。
他原以為對方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將面具帶上,畢竟當時的他足足花了一刻鐘時間才將視線從面具上剝離,卻見梅山雪只是怔了一下就將面具覆在了臉上,面具立刻與他那張賞心悅目的面容糅合在了一起。
這梅大少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
商南熠看著他,語出驚人,「我知道我們、的未來。」
裴明硯正摸著這戴上還算舒適的面具,就被這斷句嚇了一跳。
斷句實在太奇怪,商南熠不僅在「我們」之後停頓了一下,甚至「我們」二字加了重音。
顯然,這個「我們」的意思不是指陣營,而是兩個人那個我們。
他倆、的未來?
這也太嚇人了?!
他穿的不是什么女主愛男主,男主愛男二,男二愛男主的狗血三角耽美小說……吧?
裴明硯咽了口唾沫,「額……我們、的未來?」
商南熠給了肯定的回覆,「我們的未來。」
裴明硯連連幾個吐氣吸納,自覺做好心理準備了,他坐直身體,凝視商南熠,「好了,別賣關子,說吧,怎麼回事。我們有什麼未來?」
商南熠回敬他的凝視,停了一會,「你也有所隱瞞。信息交換怎樣?」
裴明硯點點頭,不置可否。
商南熠摩挲著茶杯外壁,「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一句,你一句。」
「……」這也太不吃虧了吧。
裴明硯乾巴巴應了句:「行。」
「方清並非方清。」商南熠張口就丟了第一個炸.彈。
裴明硯握茶杯的指尖一緊,嘴上卻雲淡風輕:「原來如此。可惜,這消息我已然知曉。」他掃了商南熠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寫著——你這不算信息。
「但我歷來是個實在人。」裴明硯敲敲桌子,「所以我的交換信息是,木靈氣我已得到。」
「多謝梅大少誠意。」商南熠輕笑一聲,「梅疏雨之事能解決,我們後顧之憂就更少了。」
誰和你是我們。嘁。
裴明硯給了他一個白眼,端起茶杯側對商南熠,杯子湊到嘴邊正欲喝茶,然而——
「……」這怎么喝?
戴面具的都是有病吧。
他於是茶杯往桌上一放,又轉了回來。
商南熠清了清嗓,「我們戴面具的,平日飲水都是直接吸收,從不過嘴。」
不知出於何種目的,裴明硯突然非常不厚道地接了一句:「冒犯了,請問你們是喝一次茶洗一次澡嗎?不然茶漬去哪裡了?」
「……」梅大少是這麼無聊的人嗎?
商南熠低頭懷疑人生了一秒,決定揭過這個問題。
他又丟出一個消息,「幕後黑手要找的人,叫姜遠聲。」
「這……」
這次換裴明硯低頭了。
他垂下眼,心中震盪,這是說幕後黑手不是姜遠聲,而是要找姜遠聲的人?
哈!
裴明硯垂下的右手一時攥緊了,他很快放鬆身體,左手按在面具的額頭所在處,悶悶地說:「商少主的能為我自是不懷疑的,但仍有疑惑希望商少主指教。」
「梅大少請說。」
裴明硯清了清嗓,「據我所知,姜遠聲身家清白,無甚奇怪之處。」
「呵。」商南熠被逗笑了,「如果沒什麼奇怪的地方,為何二十多年前他會突然消失無蹤?他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修,又背靠梅家,誰這麼不長眼會要他死呢?梅大少這試探太淺薄了。」
裴明硯努了努嘴,又抿唇豎起食指往天一指,「什麼試探?老天會讓他死啊。」
商南熠:「……」
裴明硯好似沒察覺他的無言以對,「梅家得到的消息,他和梅許承一同死於天災,可不就是天在作怪嘛。」
商南熠哪還能不明白裴明硯在幹什麼,這是揣著明白當糊塗,希望從他這裡得到更多消息呢。
「若梅大少真做如此想,請問庸山書院的薛青余薛院主又去了何處?」
「他呀。怎麼說人和我們這些二代不一樣,還是個掌權人,事情忒多。趕忙過來和我們開了個會,就回去繼續忙了。」裴明硯停了一下,「對了,別扯遠了,我們還是繼續說姜遠聲這事。」
商南熠端詳著梅山雪。
對方好似對他的視線毫無知覺,正興致勃勃地把方才指天的食指伸進半滿的茶杯中,又猛地將手指抽了回來,用拇指揉了幾下,又把手指伸入茶杯之中,茶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且對方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那白玉似的食指。
只見食指的第一個指節明顯與下邊幾個指節脫色,黃了一個色調。
然後他點了點頭,雖然看不見臉,也能從他的姿態中看出他這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商南熠覺得這梅大少和傳說中有點不一樣,該是裝出來故意氣他的。
「呼——」商南熠深深呼出一口氣,「梅大少,我們拿出誠意,坦然對談吧。」
「哦?」裴明硯拿手帕擦著食指,給商南熠添了一杯茶,「原來商少主一直沒拿出誠意啊?我一直很有誠意。只是我這人有多動症,嗯,就是坐不住,你別誤會。」
商南熠閉了閉眼,丟出第一個誠意,「幕後黑手叫姜遠色,是姜遠聲的親弟弟。」
「唉呀,好像我消息落後了。我思來想去,我們發生什麼事你也都清楚,我好像沒有多餘的信息可以交換了。」裴明硯左手扶額拄在桌上,垂著眼睛,好像有什麼苦悶又煩心的事,好一會,他雙眼突然睜大,「對了!我終於想起一個你可能不知道的信息了!」
「嗯?」
裴明硯坐直身體,裝模作樣小聲說,「牛宿牛長老的信件被送到我這來了。」
商南熠頓了一下,問道:「牛長老?」
「噢,你可能不知道牛長老是誰。」裴明硯一拍額頭,「我來給你說道說道。是這樣的,我說的不是現任牛長老,而是上一任。梅家歷來有二十八位長老,代代相傳。你知道的,梅家講規矩嘛,然後大家又都姓梅,稱呼起來就不大方便,所以二十八位長老以二十八星宿命名,我們稱呼時候也都以星宿相稱。」
「原來如此。」商南熠說,「那牛長老的信件又是怎樣一回事?」
「別急嘛。」裴明硯說,「這牛長老就是前任的星宿長老之一,不過他已去世多年了。但當年在梅家,牛長老是與梅許承最為親近的人。在梅許承同姜遠聲離開梅家後,牛長老與梅許承通信長達三十年。」
「信件被截換的可能性太高了。」商南熠說。
這關注點……
「話是這麼說啦,不過嘛,能用信傳遞的也不會是什麼能夠改天換地的大事,截了也沒什麼意義。」
裴明硯抱出一個紅木盒子,盒子上閃爍著層層迭迭的術法,看得出來盒子裡的東西很珍貴,而且被保護的很好,「喏,就是這些。梅許承去世後,牛長老覺得事有蹊蹺,這些信件被他翻了又翻翻了又翻,信中所提地點他也一一去過,最終沒找到有用的線索,只能鬱鬱寡歡回到梅家,用畢身修為護住姜遠聲留在梅家的那個印記,期冀有朝一日能從這個印記找出線索。」
商南熠朝那紅木盒子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看來我們的確該感謝這個牛長老。」
「你該不該感謝我不清楚,可梅家卻是感謝的。」裴明硯小心地將盒子收起,「牛長老去世前,將信件託付給父親大人,請求父親大人一定要找出事情真相。但正如我方才所說,姜遠聲身家清白,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印記的作用本就是保護梅家之人不被合作夥伴殺害,可梅許承雖然死了,姜遠聲也一同死了,查來查去,那都是一場天災。所以,這件事就再沒有往下調查了。」
「天災本不可避免。兩位修者為天災所害,也確實略有蹊蹺。梅家多年不做追究,想來這的確是事實。」商南熠頓了頓,「我現在明白為何梅大少說是老天作弄了。」
「對啊。本來事情確實是這樣的,奈何有個假梅許承還待我那半山居霧,我雖然面上不顯嘴上不說,可我心裡慌得很,畢竟不知道誰派來的人,也不知道對方目的為何,這實在是件十分危險的事。」裴明硯笑了笑,「正巧,我閒得慌嘛,就幹了件很無聊也很失禮的事。我翻了梅許承寄回來的信件。」
「這……」
「道德譴責就免了。我心裡邊唾棄自己好幾次了。」裴明硯說,「好在不負牛長老所託,我終於在這些信件里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商南熠平靜地說,「能讓梅大少覺得有趣,這應該是件震驚人的大事。」
「嗯……」裴明硯右手拖住下頜,眉眼卻端詳著緊戴面具的商南熠,「的確,我確實覺得十分不可置信。甚至花了很長時間來整理所有訊息,大約受限於腦袋不夠用,我思來想去,也只得出這一種解釋。還得麻煩商少主與我參詳參詳,我說的對是不對?」
氣氛突然間有些緊張起來。
商南熠沉默了一會,應聲說:「我們是即將合作的合作夥伴,為梅大少出力,是我該做之事。」
「商少主暗中操盤多年,所知信息無不比我多。若是說的不對,也請商少主指教,若是僥倖被我說中,也請商少主……手下留情。」
裴明硯沒有給商南熠回答時間,他站起身,走了幾步,「五十多年前,姜遠聲同梅許承去了梅家,欲進入梅家藏書之地查詢負靈族有關,哦對,負靈族應該不用我再解釋了吧?」
「自是不必。」
裴明硯點點頭,又走出一步,「這之後又二十年,負淵天塹被毀,負靈族慘遭滅族,薛青余與方清成為負靈族唯二的倖存者,薛青余被你所說幕後黑手姜遠色所控,成為傀儡,方清隱姓埋名,成功銷聲匿跡。再之後,漁村事件發生,梅許承去世,姜遠聲失蹤,整個漁村,小空成了唯一的倖存者,是嗎?」
商南熠停下思考一番,「確實如此。」
「哈。」裴明硯笑了一聲,又往前一步,恰好停在商南熠身後,「那麼我想大膽的請問,那時的商少主、身在何處?」
話落同時,裴明硯的手輕輕地、穩穩噹噹地落在了商南熠的左肩之上,他湊過腦袋,聲音剛好落在商南熠耳旁,「又與漁村一事,有何關係?」
(本章完)
作者說:我丟!
五行相關瞎扯,不是這麼用的。
本想寫完幾萬字一起丟上來,看見催更先丟一章,抱歉抱歉拖到現在,三次元實在有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