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兄控與否

2024-11-16 17:11:34 作者: 拭默
  這個辦法方清就懶得吐槽了, 四個字總結就是「逐個突破」,不是他們突破別人,是給別人突破他們的機會。

  是以, 最強戰力總是要分開的。她嘛,自然當不得戰力,所以裴明硯讓她同梅疏雨一道出門。

  因著梅疏雨是個變態兄控,這過程有多艱難自是不用贅述。

  最後,他們還是磨磨唧唧出門了, 但,也只是出「門」。

  這才剛離開客棧大門,梅疏雨就不走了。他人就杵在客棧門口,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看門汪嘞。

  方清無奈, 叉腰站他面前。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試圖讓他改變主意。

  奈何,梅疏雨像吃了秤砣鐵了心,眼都不帶多眨一下,就那麼不動身也不變色地站著。

  方清邊嘆氣邊搖頭, 往旁邊看去,發現客棧二十米不到的拱橋旁就是一賣涼茶的小攤。

  她對梅疏雨好言相勸道:「我知道你是擔心師傅他老人家的安危。可是,如果你一直杵在這兒, 別的不說, 萬一對方本來打算派人過來的, 一見我們仨兒不分開就回去了,你這不是讓師傅『失策』嘛。」

  梅疏雨睫羽輕顫了一下。

  方清心中卻感慨萬分,她也聽師傅說了梅疏雨的情況, 就不知這人現在的表現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還是只是幼時被精神暗示後的偏執。

  

  「算了, 我也不勉強你。」方清伸出手想拍他的肩,又收了回來,「那你在這兒看著,我去那邊攤子上喝點涼茶,我們慢慢等。」

  說完她往小攤方桌旁一坐,叫來一壺涼茶。梅疏雨不知何時過來了,雖然沒落座。

  方清給他倒了一海碗涼茶,也懶得鳥他,從旁邊攤子叫來兩碟花生米,往嘴裡丟起花生米來。

  另一邊,裴明硯在窗前觀察良久,對窗外「遊玩」的兩人哭笑不得。

  梅疏雨孤零零站著,小攤老闆在他面前低語,似乎在勸他去坐著,可疏雨神色冷肅,那樣子看起來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動手殺人。

  小攤老闆急得滿頭大汗,來來往往於小攤上的方清和站那的凶神之間,最終仍是白忙活一遭,看著不敢再進來的客人心疼不已,連忙給攤上還剩下的幾位客人送涼茶去了。

  裴明硯忍俊不禁,從腰封中摸出一粒金豆子,指尖一彈,那金豆子穩噹噹落在正舀涼茶的攤主手上去了。

  攤主驚疑未定,往左右看去,就見原先杵在攤子旁的「凶神」收回望向客棧的目光,朝那叫來花生米的姑娘旁坐下了。

  姑娘還朝他眨了下眼,攤主尷尬得老臉一紅,小心翼翼地把金豆子貼身放好。

  這錢啊,夠他家一年生活所需了,方才被這凶神耽擱的那幾個顧客,算不上什麼。

  裴明硯從窗前返回,笑容漸消。

  近年來他搬去半山居霧,與這個弟相處日漸稀少,父親大人和小豆丁都沒怎麼提及梅疏雨的事情,是以他沒覺得怎樣,現在看來,如果長時間與他一道,或者與他相處之後,梅疏雨就會失去自我。

  而梅疏雨不僅關乎他自己,他身上之黑氣,更是巨大的威脅,其他事情可以往後放放,必須先解決梅疏雨一事。

  這樣一想,他也不再等那沒暫時沒出現的「客人」,率先回桌旁坐下,叫小二送來新鮮的吃食,又親自沏了茶,用的是梅家帶來的茶葉。

  幾日不曾與薛青余聯繫,裴明硯試探地往識海中喊道:「薛院主?可有時間一敘?」

  識海中,如海市蜃樓般有景物顯現,沒等裴明硯辨別出那是什麼東西,一道人影出現了。

  正是薛青余。

  可惜,這位的出場總是那麼別致,剛一現身,一口血就吐了出來,灑在他識海中那沒有土壤的「地上」。

  裴明硯掃過他一眼,確認對方暫時不會有事,朝對方說道:「喂,你不是吧?我這識海里可沒土需要滋養,你不用每次過來都給我送份同樣的大禮。」

  薛青余以袖子擦掉嘴角留下的血漬,「這次受傷還算有所得,不虧。」

  裴明硯看了眼他的袖角,本想刺兩句您老人家可真愛乾淨一類,卻見袖子上一點血跡沒沾染上,只好把這句吐槽又咽了回來。

  「怎麼說?」他順勢問道。

  薛青余見他的目光所向,不由笑了一下,「讓梅大少見笑了,來得匆忙,一時忘帶手帕。」他頓了一下,「小空一事不用再擔憂了。」


  裴明硯鬆了一口氣,又覺這話聽起來有好幾種解讀,他確認道:「哪種不用擔憂?」

  察覺他的疑問,薛青余說:「小空就是小空,但除我之外,原來主人手下尚且還有其他擅長精神控制之人,或者說,我只是單純的洗去記憶,幾乎不對人的行為有所干涉,而他們會控制人的言行。」

  「你的意思是……」裴明硯想到了梅疏雨,梅疏雨的行為……也許正是這種。

  薛青余點頭,「小空,以及你上次向我詢問之人,也許就是這種症狀。」

  「那小空現在怎麼樣?」裴明硯問。

  薛青余搖頭,「並無大礙,解法其實很簡單。」他看了一眼裴明硯,心知對方對他並非全然的信任,「上次我就同你說過,只要讓我入侵他的識海,就能清除對方對他的控制,之後我再撤掉我之術法,他就能恢復正常,可是……你並不信任我。」

  「抱歉,疏雨情況有些複雜,我不能讓他有太多風險。」裴明硯心知這是極好的方法,可梅疏雨黑氣在身,誰也不清楚這黑氣為何會匯聚在他身上,離開之後又會去哪。

  薛青余卻是堅持的,「哪怕你能找來其他方法,風險必然不可能更小,且當中不知又要耗費多少時間與精力。倘若梅家天命之言是真,你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你沒有太多時間了。」

  「薛院主啊,雖然很抱歉但我還是要說,你這急切的樣子總讓我覺得你別有意圖。」

  裴明硯當然知道,可黑氣的事情,他暫時不能讓更多人知道,畢竟目前,他們誰也不清楚真正的「有心人」是誰。

  薛青余並不畏懼他的懷疑,「我們是合作對象,我必須保證你把餘下的時間更多的花在主人這件事情上。」

  裴明硯沉思許久,「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保證,你所見到的一切無論是什麼都不能向任何人提及。」

  薛青余停了一下,「我答應你。」

  應下的薛院主終於不再強撐,他往地上那麼一坐,「借地修養一會。」

  裴明硯無所謂,「你隨意。對了,疏雨的事情,我會將真相告知於他,並尊重他的決定。同時,你也好生思量,此事對你並非沒有風險。」

  薛青余好一會後回答,「好。」

  兩人默契地不提玄天門之行。薛青余不選擇直接說,應該是擔憂魂識交流被人截斷,裴明硯自然明白,於是也不問。

  涼茶攤上。

  方清看著空空如也的兩個碟子打了個飽嗝,她灌了一碗涼茶下去,問:「我記得除了你,師傅還有個弟弟哇,怎麼不見師傅叫他一起來,是不是師傅比較寵你啊?」

  她這聲師傅是越叫越順口了。

  梅疏雨懶得搭理她。

  方清琢磨了一下,朝涼茶老闆說,「老闆,麻煩你跑一趟,去把你們這小城裡有名的吃食都給我叫……叫十份,讓人給我送過來。」

  攤主擦擦汗,「這……麼多,我這沒錢,人家不會送啊。」

  方清點點頭,從口袋裡左翻右翻,終於捯飭出幾錠金子,約莫好幾斤的樣子,「是啊,所有,十份哦!要是能多點也沒關係,讓他們全給我送這來,錢應該夠了吧?不夠的話你讓他們送到之後我再付。」

  攤主激動極了,抖著手捧住金子,「夠夠夠,我這就去。」

  「等一下。」方清又摸出一個金鐲子,「你幫我看著他們,等東西齊了一起送來,你攤子我會幫你看著,這鐲子就當勞煩你的報酬了。」

  攤主連連道謝,又把鐲子收好,急急忙忙去了。

  方清碰了下一直戴在手上的鐲子,將這小小的茶攤隱藏了起來,終於朝梅疏雨說,「其實這才是師傅讓我帶你出來的用意。」

  果然,梅疏雨頭動了動。

  方清明了該怎麼和他說話,那就是——以裴明硯為中心。無論這個中心是誇獎裴明硯,讓裴明硯更牛逼,亦或者是裴明硯想做的事情等,都會引起他的注意。

  而諸如正常人所在乎的,比方說她剛才所說的裴明硯偏愛他,正常兄控肯定可勁高興,可這人卻是沒反應的。

  所以,只有這件事本身是以裴明硯為重時,才會引起他的注意。

  而根據裴明硯所說,這種影響不是永恆不變的,它有一個持續時間,如果長久不接觸裴明硯,也不接觸與他相關之事,這人逐漸會恢復常態。

  可一旦時間過長,再次見面之時就會引起反彈,就如同現在他對裴明硯的偏執一樣。

  梅疏雨給了方清一個疑問的眼神。

  方清沒有再賣關子,而是問道:「我記得師傅還有個親弟弟是吧?」

  梅疏雨不解,卻點了一下頭。

  他的配合讓方清舒了口氣,「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師傅與你既不是親生兄弟,也無血緣關係,對你更是沒有救命之恩。是什麼讓你如此執著?」

  梅疏雨沒說話。

  方清沒有放棄,「你在乎的是親情?還是只是你大哥?」

  梅疏雨眉頭皺起。

  方清深吸一口氣,「或者我再換一個問法,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這樣在乎你大哥?」

  「你……什麼意思?」梅疏雨問。

  方清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你病了。病得不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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