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點了頭, 後面的一應事宜自然好說。
談了一個時辰,雙方都很高興。
劉夫人:總算給這糟心閨女找到個好婆家了。
太夫人:給安哥兒說上媳婦,也算是給他爹娘有個交代了。
太夫人今兒一天辦成了兩件事, 雖有些勞累,但興致很高。
回了國公府後,她還想等著項修安過來請安的時候親自告訴他劉家的好消息。
吉桐生怕她再累病,硬拉著她去榻上躺著休息,許是確實累狠了, 太夫人很快就睡著了。
到了晚間,項修安下學回來後,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去給太夫人請安, 而是轉道到了喬元冬的院子。
他當然不是來找喬元冬的。
太夫人吃下去的藥只能維持七天, 七天後需要再服用一次藥,當初夏芒給他藥的時候仔細叮囑過,項修安可是記得很仔細。
算算日子,今天已經是第七天過去了。
夏芒被滿兒叫出院子的時候,她正在吃飯, 滿兒告訴她世子爺找時,她還一頭霧水。
夏芒端著她專屬的青花大瓷碗,一邊扒飯一邊去見項修安。
倒不是她不注意形象, 而是因為今兒該她當值, 一會兒還得去伺候夫人呢。
「你找我什麼事?」
項修安看著吃得兩腮鼓鼓的夏芒, 悄悄提醒道:「祖母該吃藥了。」
夏芒這才想起來,「瞧我這記性!」
項修安:「???」
這種事你都能忘?
夏芒不好意思地沖項修安笑笑,騰出一隻手來裝作在袖子裡摸了摸, 實際上進了系統商城飛速兌換了兩粒藥片。
隨著兩千積分扣除, 兩顆小小的藥片出現在手心。
項修安用乾淨的帕子小心包住了藥片, 將它揣進了懷裡。
夏芒見他拿了藥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疑惑地看向他。
項修安左右看看見沒人打量這邊,才探尋地看著夏芒的臉問道:「哥,是不是你?」
夏芒無言地看著滿臉期待的項修安,自從她在這傢伙面前「顯聖」了兩回,他就認定了夏芒就他哥項修凱的轉世。
每天早上來給喬元冬請安的時候,他也必定要悄悄見一見夏芒,認真匯報自己頭一天做了些什麼事情。
於是夏芒被迫開始了替項修凱養弟弟的日子,這也算是間接完成了項修凱的願望了。
面對著項修安亮晶晶的眼睛,夏芒沒好氣道:「快去給太夫人送藥去!」
「好嘞哥!」項修安乖巧地轉身就走。
夏芒:「.」
打發走項修安後,夏芒轉身回去繼續乾飯。
吃過飯後看著自己縮水的積分,她開始跟項修凱繼續琢磨起賺積分大業。
太夫人吃藥要花積分,夏芒回到現代也要花積分,積分真是經不住花的好東西。
好在有夫人,積分可以源源不斷地來。
現在夏芒恨不得能天天當差,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喬元冬身邊。
無他,系統給的太多了!
項修凱布置了一堆任務,夏芒接了任務正準備去刷積分,哦不,伺候夫人,忽然有小丫鬟來告訴她,太夫人請她過去。
夏芒愣了一下,旋即很快想到了一個可能。
藥的事情露餡了!
對此,夏芒並不覺得意外。
那藥從外形上就不符合這個時代的人的認知,就算化在水裡也不可能無色無味。
太夫人昏迷著還可以餵進去,太夫人醒了,項修安怎麼可能瞞住她呢?
『準備好了嗎?一會兒得去見你祖母咯!』夏芒毫無負擔地給腦子裡的項修凱打預防針。
反正這事情瞞不住,太夫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夏芒可沒打算跟她老人家編謊話。
項修凱沉默了一下最終道:『走吧。』
主院來人的時候,喬元冬就已經知道了太夫人要見夏芒的事,沒等夏芒走,她就先把人叫到跟前了。
「你惹祖母生氣了?」
喬元冬審視地看了夏芒一眼,心裡琢磨著,這個膽大的丫頭最近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惹了太夫人不高興。
夏芒無言地看了喬元冬一眼,心說:夫人我在您眼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吐槽歸吐槽,夏芒老實答道:「奴婢並沒有惹禍,太夫人喚奴婢過去應該是有事情要問。」
「哦。」喬元冬又看了看低眉順眼的夏芒,還是不放心地囑咐道:「見了太夫人規矩些。」
夏芒答應著走了。
進了主院,她老遠就瞧見院中燈火通明。
堂屋門口站著一個穿綢裙的丫鬟,頭戴著一朵梅花攢珠小簪,嬌嬌俏俏的,正是愛美的幸珠。
幸珠像是專門在這裡等著夏芒一般,一看見她就道:「快些進去吧,太夫人等著了。」
說著幸珠就將門擋撩了起來,順便沖裡面喊了一聲:「芒夏來啦。」
夏芒便加快了腳步,跨進了堂屋,越過雕花繡屏,一眼就看見坐在羅漢床上的太夫人。
此時不過九月末,天氣逐漸涼爽,太夫人早早就換上了更保暖的紵絲衣裳,似乎是怕受寒,吉桐甚至給她穿了一件披襖。
寬大的披襖將太夫人攏成一團,只露出領襟上的泥金瓜鼠紋,與披襖上的織金團花刺繡相得益彰。
夏芒規矩地給太夫人行了一禮,這才偷偷看向坐在太夫人身旁的項修安。
項修安顯然因為露餡的事情而有些慌張,他衝著夏芒瘋狂使眼色,奈何夏芒實在不明白他的意思。
太夫人沒有顧及兩人的眉眼官司,她抬手讓伺候的丫鬟們都出去。
吉桐依言領著幾個丫鬟退出了房間,只剩下夏芒與祖孫二人在。
太夫人看向垂首立在那裡的夏芒,沉凝道:「你抬起頭來。」
夏芒老實抬頭,恰好對上太夫人探尋的眼光。
她蒼老的臉龐上布滿了褶皺,一雙眼睛卻分外明亮有神,此時內里飽含了夏芒看不懂的情緒。
好似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企圖透過自己去看到另一個人。
「你,你走過來些。」太夫人吩咐道,聲音裡帶著些輕微的震顫。
夏芒依言走到太夫人面前,太夫人一把拉住了夏芒的手。
她的手枯槁卻有力,夏芒被緊緊攥住,掙脫不了分毫。
「太夫人?」
太夫人一雙眼從未有過的明亮,她看著夏芒,嘴張了又張,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夏芒看見她將另一隻手伸到眼前,緊握的五指緩緩張開,手心裡安靜躺著兩枚藥片。
「我昏睡的時候也並非全然無知無覺,這藥安兒給我吃過一回,別人不知道它有什麼用,我卻是知道的,連太醫都救不活我,這藥卻能,你當安兒說這是哪來的?」
太夫人攥住夏芒的手緊到發顫了,夏芒生怕她老人家一激動血壓又上來了,連忙出聲安慰:「太夫人您別激動,您.」
「你還叫我太夫人?!」太夫人紅著眼眶看向夏芒,「安兒都說了,你就是凱兒是不是?你是不我那可憐的孫兒?」
夏芒聞言忍不住暗暗瞪了項修安一眼。
好傢夥,這小子到底都跟太夫人說了些啥?
項修安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不說話。
太夫人聲聲質問著,淚珠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巨大的悲痛使她的脊背越發佝僂起來。
過往的痛苦記憶如潮水襲向這個瘦弱的老人,她仿佛溺水之人,死命抓住失而復得的希望。
從來不信鬼神的她這一刻也願意相信了,只盼望著眼前這個小姑娘能給她一個想要的答案。
夏芒面對著痛哭流涕的太夫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實話還是該說謊話。
卻在這時,沉寂了一路的項修凱對她道:『你替我騙一騙她吧。』
即便是混雜了機械音,夏芒也能從中聽出一絲祈求,她也一瞬間明白了項修凱要叫她說什麼話。
這一次項修凱似乎忘了編輯任務指令,夏芒也並沒有提出要求。
僅僅只是替他完成願望罷了。
她伸手扶住太夫人的肩膀,整個人蹲下來使自己的目光與之平視,對上太夫人的淚眼後,她喊了一聲:「祖母。」
太夫人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丫鬟,小姑娘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眉眼都沒有長開,彎彎眉毛圓圓眼睛,連嬰兒肥都沒有褪盡。
與她的凱兒天差地別!
可就是那一聲祖母,卻好似盪進了心裡的鐘聲,撥動了太夫人的心弦。
太夫人冥冥中好似感受到了那種奇異的血脈聯繫,令她篤信,這就是她的孫兒。
「誒!誒!」太夫人連連應聲,生怕答應得晚了,她的凱兒就不見了。
她伸手將夏芒攬進懷裡,哭得聲嘶力竭,那種哀啞蒼老的聲音,任誰聽了都難免動容。
「你知道祖母求了多少個日夜,求你到夢中來見見祖母,可你好狠的心,竟一次也沒來!」
項修安見夏芒終於肯承認自己的身份,也跟著哭了起來。
夏芒即便是個再鐵石心腸的人,處於這樣的氣氛中也免不了勾動心腸,她忽然就想起自己在現世的老媽。
也不知道自己魂穿後,原來那具身體是死是活,若是死了,老媽又會有多麼傷心?
想著想著,夏芒也跟著哇哇哭了起來。
人類的悲歡偶爾也會相通,起碼這一刻,三人都在為自己的家人而難過。
三人抱著狠狠痛哭一場,又幾乎同時收了聲息。
哭過一場的太夫人仿佛將心頭多年的鬱結都哭出去了,她只感覺輕鬆了許多。
她執起手帕替夏芒擦去臉上的淚,看著眼眶通紅的夏芒,太夫人眼中滿溢著慈愛,以及失而復得的驚喜。
「真是上天慈悲,將你又還給了我,從今往後,我一定多多禮佛吃齋,為我的孫兒孫媳祈福!」
夏芒有些心虛地享受著太夫人的好意,照著項修凱給的台詞念道:「祖母不必如此,一切都是天意。」
太夫人聞言一邊感慨世事奇妙,一邊忍不住問道:「你且告訴我,當初在邊關到底發生了何事?緣何你竟落得那般地步?」
只見夏芒作出咬牙切齒之態道:「都是那萬鴻軒搞得鬼!」
項修凱說一句夏芒就跟著念一句,她緩緩道出了當年的事情原委。
那年邊蠻動作頻頻,皇帝為了震懾邊蠻,點了十萬精兵前去顯揚國威,也是為了給自己的愛將項修凱鍍金。
少年將軍項修凱毫不猶豫地領了這個任務,大軍開拔時,成毅侯臨時請求皇帝將自己的大兒子萬鴻軒塞進了軍中。
反正都是鍍金,鍍幾個不是鍍,皇帝答應了成毅侯的請求。
項修凱當萬鴻軒是戰友是同袍,卻萬想不到這廝竟想要他的命!
萬鴻軒自告奮勇做探馬前鋒,卻報回來假消息,項修凱錯估了形勢,分兵出擊,最終被引入了死路。
本來有逃出來的機會,結果萬鴻軒竟引著邊蠻將分散的軍隊一一絞了個乾淨。
必勝的局面卻落得個大敗的下場,剩下的晉軍們誰也不敢擔責,在萬鴻軒的刻意引導下,所有人都覺得是主將項修凱的問題。
反正人都已經死了,又怎麼站起來說一個不字呢?
最後萬鴻軒帶著殘兵逃回京城,滿京城控訴項修凱好大喜功,玩忽職守,最終坑死幾萬精兵!
太夫人靜靜聽完事件始末,最終閉眼長嘆一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邊疆一戰,所有人都對國公府口誅筆伐,就連皇帝也沒有辦法在這件事情上力挺國公府。
人人都說項修凱是個只會紙上談兵的趙括,簡直敗光了鎮國公府歷代的英明。
太夫人根本不相信這些,她自己的孫兒她難道不知道嗎?
分明就是被誣陷了,可是沒有人相信,就連證據都查不出半點來,那時的太夫人只能生生咽下這口氣。
如今終於印證了猜測,當年那股沖天的怒火早已經被時光消磨殆盡,只剩下真相昭雪後的淡淡遺憾。
鎮國公府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鎮國公府了。
太夫人哀嘆一聲,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孫兒,「事情都過去了,咱們以後好好地活著比什麼都強!」
項修安有些不甘心道:「祖母,那成毅侯將兄長坑害至此,難道咱們就忍了嗎?」
太夫人憐惜地摸摸項修安的腦袋,教導道:「你呀見過的世面還是太少了,咱們無需做什麼,陛下自會處置那成毅侯。」
見項修安一臉的茫然,太夫人於是給他細細分析。
「凱兒身死那年,陛下就直接將成毅侯長子調去了禮部當差,這些年裡成毅侯從戶部尚書做到了太師的位置,手裡的實權是越發少了,想來陛下對成毅侯早已失去了信任。」
太師在前朝是能輔弼人君的大臣,但在本朝只是個為表恩寵的虛職。
皇帝是將成毅侯高高架起,卻又把他遠逐出權力中心,必然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對成毅侯起了疑心。
項修安聽到這份上,總算明白了些許關竅,他想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的可能,「祖母的意思是,成毅侯想要謀反?」
太夫人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補充道:「也或許黃雀在後。」
後面的機鋒夏芒就全然聽不懂了,正在雲裡霧裡之時,只見太夫人又看向她,握著她的手轉而提起了喬元冬來。
「你當年走得突然,叫冬娘那孩子憑白守了三年寡,她為了國公府付出良多,也為你犧牲良多,如今你既回來了,可告訴她你的身份沒有?」
夏芒愣愣搖頭,耿直答道:「這種事夫人沒那麼容易相信的吧?」
太夫人慨嘆一聲道:「也是,若非我親自經歷一回,又怎會輕易相信這種奇事呢?」
夏芒很是認同地點點頭。
她還想說,即便是真的告訴喬元冬項修凱還活著,可是以項修凱如今的狀態,兩人也壓根兒沒有做夫妻的可能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喬元冬以為項修凱早已經死了來得妥帖。
太夫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便沒有提叫兩人相認的事情,轉而說道:「你如今的身份有些委屈了,不如我認了你做干孫女,以後給你找個好人家.嘶!」
說到這裡,太夫人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在她的認知里,雖然夏芒是個姑娘家,但芯子卻是自己那個血氣方剛的大孫子。
讓大孫子嫁人這種事情似乎有點不妥當。
於是還不等夏芒拒絕,太夫人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重新道:「算了,你還是跟冬娘好好過日子吧。」
夏芒:「???」
她是萬萬沒想到,今兒就只是簡簡單單撒個謊,怎麼還被太夫人牽了紅線。
她和夫人?
好好過日子?
夏芒眼巴巴望著太夫人,心說:太夫人您聽聽您說的話,不覺得離譜麼?
太夫人顯然也對這件事感到了棘手,不過她還是選擇了無視夏芒的眼神:「去吧去吧,好好對冬娘,這是你欠她的。」
夏芒虛弱掙扎:「太夫人祖母我是個女兒身。」
太夫人把手一揮:「女兒身怎麼了,女子與女子又不是不能過日子,祖母年輕時候就見過。」
夏芒:太夫人您真是見多識廣!
太夫人見夏芒繃著嘴不說話,繼續開導:「反正那也是你媳婦兒,人家為了你守寡這麼久,你如今回來了與她好好過日子,又哪裡委屈你了?」
夏芒:「不,祖母您不知道具體情況。」
太夫人斜撇她一眼:「怎麼,你難道不中意冬娘了?」
這不是中不中意的事情,那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啊!
夏芒想說自己對夫人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吭吭哧哧半晌,憋得小臉通紅也沒說出半個不字。
太夫人只當是大孫子害羞了,樂呵呵拍拍夏芒的腦袋:「沒事兒,你們分別了這許多年,有些生疏也是正常的,慢慢來就是了。」
出了主院後,滿腦袋爛帳的夏芒敲了敲系統:『喂,你祖母要把我許配給你媳婦,你說咋辦?』
項修凱顯然也沒有預料到,暴露了身份後事情走向會這麼弔詭,他糾結了半晌只好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夏芒繃不住了:『不是,大哥,你不吃醋嗎?』
從前喬元冬就是見個外男,這傢伙都能跳腳的。
項修凱略帶不屑的聲音在腦中響起:『嘁,你一個姑娘家,還能把我夫人吃了不成?』
夏芒一噎,也覺得這話在理。
夏芒琢磨了一下目前的局面,也覺得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悶頭往回走著,彼時天色已經全黑下來,上夜的婆子們已經開始鎖院門了。
夏芒回到院子時,發現喬元冬還沒有準備就寢,彼時她正坐窗下,就著燈看一本書。
盤長紋的支摘窗被支起一半,恰能看見靜坐在燈下的喬元冬。
她穿著牙色的潞綢雁銜蘆花紋的對襟襖,頸間露出精緻的白綾豎領,襟口是一顆鎏金的蜂趕葡萄紐扣,在燭火下閃著隱約的光澤。
此時喬元冬已經卸了釵環,她長緞般的頭髮柔順地垂在腦後,襯得她的脊背挺直又端莊。
身後那一室暖黃的燭光,將她整個人映照得柔婉又典雅,天地寂靜又寧謐,好似將這一瞬間的驚艷,悄然封存進了時光的記憶中。
夏芒站在院落中,看著這幅如畫的景色,一時間都忘了身在何處。
「站在那裡做什麼,仔細在外面吹了風。」畫中的美人乍然開口,好像剔透的珠玉滾過水麵,帶起陣陣漣漪,直落進人心裡。
「哦,哦。」夏芒愣愣地應了一聲,進了房間去。
她覺得自己今晚或許真的吹了風,不然為何有些頭腦發熱?
喬元冬見夏芒扭扭捏捏的,便叫她到跟前說話,夏芒走到離喬元冬兩步遠的地方就站住不動。
喬元冬面上未施脂粉,容貌清麗如月,叫夏芒莫名想起多寶架上那一隻純白的玉瓷瓶。
從前她總覺得那瓷瓶太過素淨,今日卻忽然能欣賞那瓷瓶的美。
她美得乾淨而空靈,明明是沒有任何顏色的寡淡,卻分明有著不容人忽視的誘惑力。
太夫人的話仿佛仍在耳邊迴蕩,夏芒慌亂地埋下了腦袋不敢再看喬元冬。
這反應落在喬元冬眼裡,就變成了做錯事的心虛。
她審視地看了夏芒一眼,見這丫頭全須全尾的樣子也不似受了責罰,便輕輕鬆了口氣。
「太夫人叫你去做什麼了?」喬元冬放下書,打算好好關心一下自己的小丫鬟。
不問還好,一問夏芒整個人就是一抖,她咬著嘴巴全不知道這口該怎麼開。
太夫人讓我好好跟你過日子?
太夫人讓我別辜負你?
太夫人.哦,我的太夫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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