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謠言來的莫名其妙, 原本大家還都不放在心上,但免不了茶餘飯後說起這樁事,畢竟從古至今, 女性的黃謠都容易引得人曖昧一笑,更何況還是一個美女的謠言。
而楚葉從室友口中得知了這些,「怎麼辦啊小葉子,他們傳的越來越過分了,我相信你不是這種人, 你澄清的時候帶上我,我幫你作證!」
室友陳安急得冒火,雖然和楚葉是從來到這所學校才認識的, 但是這段時間的相處, 讓她相信楚葉不是謠言裡說的那種人,她知道楚葉很好,經常在她備課頭疼時為她指點迷津,日常生活中也對她幫助良多。
楚葉是有對象不假,那次搬行李她們都看到了牧家駿, 兩個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如果說不知道他倆是對象的情況下,她們心裡還存著一絲結交認識一番的心態, 如今知道了這事, 她們心裡都是滿滿的祝福。
「走!我們去澄清謠言, 他們這些造謠的人嘴巴都要生瘡了!」陳安氣急叉腰,看著楚葉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心裡火更大了, 說著就要拉楚葉出門。
「好啦, 你消消氣, 我還不著急呢,你急什麼。」楚葉被她的模樣逗笑了,趕忙拍背讓她順順氣。
「他們都在背後說你壞話!我不著急怎麼行,你就任由他們繼續說?」她翻了個白眼,有些恨鐵不成鋼。
楚葉趕緊求饒,順便拉著人坐下,「不是我不著急,是現在著急也沒用,你想想,你現在出去澄清,你去哪兒?去辦公室?還是食堂?或者在校園裡拉著人說不能再造謠了?」
「那,那也不能任由他們亂說,你總得想想辦法啊。」陳安把話聽進去了,她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的方法不妥,但是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我是相信你的,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但是別人不了解你,這些雖然是謠言,保不准有人傳著傳著就真信了。」她皺著眉頭,滿眼擔憂。
這些話楚葉心裡也清楚,但是她更知道,面對這些謠言,怒氣衝天的跑去自證是最愚蠢的行為,一個人就是長了十張嘴也堵不住別人心底的猜想,甚至還有可能,一個人跑去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別人心裡還會覺得,就一件小事,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嗎?說不定就是真的有這種事才這麼著急呢。
「謠言不會平白無故的傳出來,就算有人看到我和一個男的在一起,頂多猜測我倆的關係,但也不至於傳的這麼難聽。」楚葉篤信,「背後肯定有人在故意說這些。」
陳安瞪大了眼睛,她仔細回想,覺得這種猜測是有道理的,「那會是誰做的這種事?」
楚葉心中其實有些隱約的猜測,不過她並不能肯定,這種事如果你抓不住對方的把柄,對方完全可以說你誣陷,甚至再反咬一口,她得想想辦法,讓對方自露馬腳。
「不著急,你先別聲張,跟隔壁寢室的也交代一下,現在不用幫我澄清,我這些天想想對策。」楚葉安慰說道。
「那你可要抓緊時間,這種事越拖越難解釋。」陳安囑咐道。
隔天,楚葉在班級里找了幾個靠譜的學生,囑託他們一件事,那就是在課間飯後聽到有人說楚老師壞話的時候,就多問問這話是聽誰說的,然後回來跟她匯報,匯報一次給一顆糖。
四個學生欣然接受了這件只有他們五個人知道的任務,僅僅過去半天,楚葉就送出去了快五十顆糖果,而她也從搜集來的信息中拼湊出流言傳播的變化,同時鎖定了流言最開始的源頭——實習老師的宿舍。
如此一來,她心中有了目標人選,楚葉冷下臉來,幾乎在瞬間就想好了對策。
第二天上午,楚葉上完課後就故作憂思的回到辦公室,四年級的數學老師是姓王的女教師,座位跟楚葉挨著,見楚葉精神不佳,就詢問她這是怎麼了。
楚葉聽見她的關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片刻後又搖頭說沒什麼事,那王老師皺著眉頭,以為她是遇到難事又難以啟齒,好心寬慰了幾句,原本還想再說什麼,聽見上課鈴響後交代楚葉先別多想,就急匆匆的往教室去了。
此時室內就剩下楚葉,以及坐在她斜對面的周文龍。
原本在楚葉的謠言升起之前,周文龍還是會時不時故意出現在她面前,有時候在辦公室里,明明他自己可以做的事,還故意喊一聲楚葉,想讓楚葉過來幫忙,好創造兩個人共事的空間。
對此,楚葉一概冷眼相待,一點也不慣著,周文龍也不惱,每次見楚葉都笑呵呵的,搞得他們學校好多老師都看出了他的心思。
但是不知從哪天開始,周文龍突然就不愛搭理楚葉,也不會故意找她說話,甚至有一次因為調課的事,楚葉不得不找他交涉時,他還白眼一翻,滿臉寫著不耐煩。
當時的楚葉雖然覺得這人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但也是從周文龍態度轉冷開始,學校里就流傳出了她的謠言。
而今天,楚葉坐在那裡,跟往常埋頭書案備課寫教案不同,她看起來心不在焉,眉心掛著憂愁,隨後神情越發低落。
坐她斜對面的周文龍正好能清楚觀察到她的變化。他看到楚葉現在格外不高興,跟往常的樣子相差甚遠,美女愁思的樣子尤其惹人心疼,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上前好好關懷一番,但是現在?他在心中嗤笑,不屬於他的東西就是再好又有什麼用?
他神情冷漠地偷偷觀察著,卻不知道他的這些舉動都被楚葉收在眼裡,見他無動於衷,楚葉頓時悲從中來,原本的憂愁化作豆大的淚珠落下,接著,抽泣聲在辦公室響起。
這下周文龍想裝作不知情也沒辦法了,他停下手裡的工作,語氣有些生硬,「楚同志,這好端端的,你是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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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楚葉抽泣聲不停,在周文龍逐漸喪失耐心的時候,她才抬頭,額間的碎發有些被沾濕,絲絲縷縷地貼在額頭,她臉頰因為哭泣有些漲紅,與平時神色相比多了幾分生動,眼眶紅紅的,盛著淚將落不落,「對不起,我只是心裡太難受了。」
她語氣不復平日的冷清,在周文龍聽來似乎還多了幾分委屈,接著又聽楚葉開口,「我這就出去,不打擾你工作。」
說罷,楚葉作勢要起身,周文龍趕緊攔住,「誒,楚同志,你拿我當什麼人了,我怎麼會眼看著同事受委屈卻不幫忙的道理?」
他視線不住落在楚葉臉上,心裡樂開了花,雖然不知道楚葉因為什麼情緒崩潰,但是眼前的場面可真是少見。
聽見他的話,楚葉眼裡萬分感激,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爭取讓自己看起來脆弱又堅強,「謝謝你,周同志,原來你心腸還挺好的,以前都是我對你態度不好。」
「誒,這話怎麼說呢,沒有的事,也是我當初做事魯莽讓你誤會了,沒事兒,以後知道我周文龍不是壞人就行。」他說的爽快,仿佛楚葉之前對他的誤會都是過眼雲煙。
楚葉滿眼感激,看得他心緒膨脹,不自覺的放柔聲音,「楚同志,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說出來,我會盡力幫你解決的。」
雖然這話說出口就後悔了,他在心中暗暗唾罵自己,不過對上楚葉滿眼的信賴,還是扯出一抹笑。
「那我就直說了。周同志,你最近在學校有沒有聽到關於我的謠言?」楚葉問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說出來後被人嫌棄。
「沒有。」周文龍沒有思索就立即否認。
聽到他的回答,楚葉心底一冷,她已經查到謠言的起源在他們那裡,她還讓那些信任的學生去詢問了其他實習的男老師,得到的結果是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那麼這個周文龍天天和他們一處,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除非,他就是那個造黃謠的人,所以現在才否認沒聽到這種事,他以為這樣別人就查不到他身上,卻不知越是這樣才越可疑。
她心中盤算著下一步計劃,耳畔周文龍故作疑惑的詢問,「最近學校有什麼謠言?」
楚葉又神色戚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仿佛在心中下定決心,「周同志,這件事說出來真是臊的慌。」
「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學校里竟然有人說看見我和好幾個不同的男生在逛街。」她似是被逼急了,眼眶又紅了起來,「更有過分的,還說我是通過不正當手段才交的男朋友,也不知道這是誰傳出來的話,真是要逼死我了。」
說罷,她眼中蓄起淚珠,一副倔強模樣,惹得周文龍也面露心疼。
「竟然有這種事發生?」
楚葉點頭,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我現在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周同志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做過那種事,這都是謠言。」
楚葉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向周文龍訴說自己的委屈,還拼命讓其相信自己,看的周文龍心裡痒痒的。
他為難地嘆氣,「我相信你,但是你這情況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前段時間你對我冷眼相待可是全校人都知道的。」
他故作大度,「當然我男子漢大丈夫,這種事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不過要我說你也是的,還沒畢業就找對象,也不知道是不是知根知底,對你也不好,你看你在學校遇到困難他就幫不了你。」
周文龍語氣頗為遺憾,邊說邊搖頭,似是為她不值。
楚葉也把話聽進去了,時不時的點頭表示贊同,周文龍越說越來勁,從人生擇偶說到家國大事,頭頭是道侃侃而談,楚葉也捧場,聽的認真,一場話下來,竟無形中拉進了兩人的關係。
如此三天,楚葉時不時就向其透露自己因為此事造成的困擾,有什麼事也會喊其幫忙,還說她在這裡無依無助,以前對周文龍頗有誤會,如今才知道周文龍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在此期間,她還表露出自己對談的戀情的失望,聽得周文龍心裡美滋滋。
而在這天吃過晚飯後,周文龍原本要去操場消消食,不想卻被陳安找到,她著急忙慌,把周文龍拉到一邊,急切詢問,「楚葉下午有沒有找你?」
「沒有啊。」周文龍面露不解。
「她不見了!原本我們約著下課去食堂吃飯,但是我遲遲沒有等到她,我剛才問了好幾個人,有個學生說看見她出學校門口往左走了!」陳安焦急地跳腳,「她這些天一直心情不好,你說她會不會做傻事啊?」
「不,不會吧?」周文龍被她情緒感染,心底也湧上慌亂,「我現在就出去,你說她往左走是吧?我沿路好好找找,你趕緊去通知其他人。」
周文龍跑出校園,很快就不見身影,所以自然也不會知道,原本神情慌亂的陳安在他離開後就恢復平靜,她淡定轉身,沒有喊任何人,而是往政教處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