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越來越陰晴不定了……」五條家的二長老盤腿坐在榻榻米墊子上, 細長的煙杆在空中晃呀晃,把吐出的煙霧攪亂。
侍從都低下頭,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大長老敲桌子, 壓低嗓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禍從口出知不知道!你遲早要為你的髒嘴付出代價。」
「大哥,五條悟那小子不至於——」二長老喝了些小酒,紅暈爬上樹皮臉,黝黑得五彩斑斕。
砰砰。
突然的敲門聲把屋內的兩人都嚇了一跳:「誰!是誰啊?!」
「是我。」門外傳來三長老的聲音。
二長老鬆口氣:「五條悟應該不至於每時每刻都監督我們, 而且我最多不會說話,又沒做錯什麼。」
侍從拉開門,蹦出來的卻是意料之外的人影, 那人食指放在嘴間, 示意侍從不要提醒屋內的人。
三長老在那人身後,死命捂住自己的嘴,欲哭無淚。
侍從順從地低頭退下。
裡面大長老和二長老還在講話:
「沒做錯什麼,他還需要抓你犯錯嗎?不爽直接殺了就是!」
「我們從小看著他長大,還不理解他是什麼樣的人嗎?」
「什麼都不和我們商量, 只吩咐我們做事,難道他讓我們去死我們也要照做嗎?」
「十一月一日,他要我們做好開戰的準備, 他難道真的想和咒術界干一架?」
「他也不想想, 真開打, 就不僅僅是咒術界的問題了,打輸我們要死,打贏了, 他能和政府對上嗎?飛彈、核彈, 他哪個懟得過?」
大長老和二長老聊著聊著, 一股寒意竄上背脊。
「……奇怪,剛才不是老三在敲門?」
二長老長大嘴巴看著大長老身後,顫抖著嘴唇:「大、大哥,你、你身後——」
一隻手掌落在大長老肩上,熟悉可怕的聲音響起:「三長老也來了呀,看你們聊天很久了呢~」
大長老微微扭過頭,眼眸往放手掌的肩頭平移,看見彎下腰笑嘻嘻看著他的家主五條悟。
那笑容,像彎刀,像是要殺人。
他和二長老刷的站起,向家主行禮。兩腿直哆嗦著,配合著兩張老橘皮,滑稽可笑。
「對我有意見啊……」五條悟徑直坐到墊子上,「直說嘛,我會看情況改的,大概也許吧。」他手裡拿著厚厚一迭紙,全是三長老找來的沒用資料,簡直是浪費紙張。
房中的長老們把頭壓的更低,不敢回應。
「我叫你查的伏黑甚爾的事,你辦的怎麼樣?」
「我已經查到了,」二長老連忙說,他抹去頭上的汗水,臉漲紅,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面對五條悟急的,「最早,可以在4月25日在冬木市發現伏黑甚爾的消息,他從冬木市出發,繞著東京周邊兜了一圈,最後在五月出頭時消失了痕跡。」
「就這?」家主拿起榻榻米小桌上的空酒杯,舉起酒杯,遮住視線裡頭上亮眼的光源,「為什麼伏黑甚爾會復活、會出現在冬木,以前為什麼不出現現在又忽然出現?這些呢?」
他一身黑衣,從高專回來,還帶著夜霧的露氣。瑩白如玉的手指曲線流暢,指節分明,可以殺死咒靈,更可以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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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長老張嘴,可他確實什麼也說不出來。
等了一會,「就這?」五條悟又很平靜地說了一遍,輕輕放下酒杯,杯底與桌面扣下清脆的響聲,那響聲衝進心脈,讓眾人的心臟都猛地一跳,愈發膽寒。
「收起你們的妄想,我沒那個閒情聽你們的廢話。」
三人抖了一下。
五條悟嘆氣。
三人又抖了一下。
五條悟站起身,走到門口時,又放緩了口氣:「諸位不用擔心,我畢竟是,五條家的家主——哎。」
說完,他便消失在門口。
「家主這是什麼意思?」
長老們琢磨了一下。
「妄想」說明家主十一月一日要做的事情不是他們猜測的那樣。
「廢話」是在敲打他們辦事不利,要他們抓緊進度。
「不用擔心」是在安撫他們。
「是五條家的家主」說明五條悟有擔當了、是向他們保證不會帶壞五條家。
等等!
雖然他們辦事不利,可是家主也沒有指責他們,他們先前對家主失禮,家主也寬宏大量地略過了。
這說明什麼!
「家主這是看重我們呀!」三個長老感慨道。
二十八年了……
五條悟終於長大了嗚嗚嗚!還會尊老愛幼了嗚嗚嗚!
三長老表面不顯,內心咬手絹流淚。
另一邊,五條悟離開以後,瞬移到臥室。
漆黑的房間正和他意,他需要獨立空間讓自己思考。
他撲向自己的懶人沙發,陷進棉花里,只有下半身在外面。
過了一會,他把自己拔出來,看了看時間。五條悟翻出手機打電話給乙骨:「莫西莫西。醒著嗎?」
「……醒著。五條老師,怎麼了?」
「我放在你那的東西。」
「保管得很好。」乙骨的聲音透過手機話筒略有差別,細聽有電磁聲。
「啊……那就好。你那邊怎麼樣?背景音這麼吵,你在開初號機嗎?」
乙骨說:「有人在打架,所以有點吵鬧。外國的咒靈比國內弱很多,處理都很順利。對了,老師上次說的回國時間,是什麼意思?」
「十一月一日。不過,希望你提前一兩天回國呢。」
「咒術界高層及監督部的命令都是一直待在國外,我回國會對老師和同學們有什麼影響嗎?」乙骨回頭看看木倉戰進程,雙方交火很激烈,不過影響不到他。
「不用擔心,在那一天,我要做的就是推翻監督部。」
五條悟笑起來,傳進話筒里的聲音卡卡的。
「我畢竟是五條家的家主,要帶頭叛逃嘛~」
「原來如此。」乙骨沒有吃驚,聲線波瀾不動,「我會做好準備的。」
真是靠譜呀。
五條悟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覺得,高專里,誰自毀傾向程度最重?」
他扯下眼罩,目光落在散亂在桌面上的心理分析報告。
黑暗也不影響他看清東西,六眼就是這麼厲害。
乙骨思索後回答道:「是惠出事了嗎?」
五條悟輕笑:「是啊,有點擔心他,不過問題不大,之後讓他慢慢改變吧。」
電話掛掉以後,他閉上眼睛。沒有光芒,沒有聲響,他仍然能看見一切,信息源源不斷鑽進腦子,在思慮里敲敲打打,做無聊的交響樂。
他手臂一揮,把心理分析報告撒了一地。
但他還是看見了「五條悟,自毀傾向嚴重」這幾個字,不停、不停、不停地看見。從四面八方而來,在他耳邊說、腦里響,讓他不得不注意。
他比出手勢,把分析報告銷毀。
遠處傳來驚呼:
「發生了什麼!」
「臥槽地震了嗎?!」
五條悟帶上眼罩。他要準備睡覺了,三小時後還有工作要做。
「我?自毀傾向嚴重?」
他媽開什麼玩笑。
……
灰原回橫濱繼續上班,順便調查失蹤案。
江戶川悟本想著送兩個咒靈寵物保護灰原琪,然後一拍腦袋,想起橫濱不知道為什麼不存在咒力和咒靈。
哎呀……為什麼呢?和橫濱的願望書有關嗎?
他正發著呆,五條悟在操場那邊大叫:「集合!集合!」
「嗨,大家看我看我,」五條悟看見學生們都圍過來,就宣布今天的課程內容,「噹噹當——今日要進行體測哦!」
江戶川悟的笑容消失。
他是不是聽錯了?
夜娥校長在旁邊,咳嗽了一下:「那個……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投訴了我們學校,說我們沒有學生學籍資料,是傳銷組織。現在補、咳,現在測一下大家的各項數據,就當為之後的訓練做基礎調查。」
傳銷組織。
合理。
江戶川悟點讚。
但又想起這人舉報了學校,他就不得不進行體測,江戶川悟把心裡的點讚取消,還點了踩。
「大家聽從學姐的指揮呦~」五條悟捧手指向禪院真希,然後從背後掏出拉拉隊的花球,跳起了加油操。
大家一致努力無視五條悟,雖然努力了但是完全做不到,五條悟太吸睛了……
開始體測。關於身體柔軟度的,江戶川悟還能比較輕鬆地過,直到——
一千米。
還沒跑,他已經開始窒息了……頭暈眼花腦脹。
當他選擇悄悄逃跑,被五條悟拎著領子丟到跑道上時,他的精神已經死亡了。
「虎杖,釘崎,伏黑,你們跑慢一點,好不好?」江戶川悟嘴角下撇,可憐兮兮地說,「讓我跟你們身後,成績好一點。」
虎杖:「好呀!沒問題!」
釘崎:「哼,看你臉的份上,只有這一次。」
伏黑:「啊,好。」
記住他們三個說的話。
江戶川悟咬牙切齒。
發令槍一響,虎杖就飛了出去,伏黑和釘崎追著虎杖也跑沒影了。
這叫跑慢一點?
欺負他人小見識少嗎?!
他喘著氣,頭又開始痛了。最近,特別是左腦,疼得不行。
要死了……
呼。
他嗓子開始充血。他有在呼吸嗎?怎麼都是血腥味?
江戶川悟靈魂離開大腦,精神在另一次元,反正就不在操場上跑步。
等他被虎杖接住,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完了。
葡萄糖水一杯一杯端上來,左邊是笑容討好的虎杖,左邊是沉默遞上糖的伏黑,釘崎在正前方,拿著毛巾給他搽臉。
臉好疼……
江戶川悟躲開釘崎,氣鼓鼓地說:「你們幾個都是大騙子。」
「是是是。」虎杖反省自己,「我還以為我的速度已經夠慢了,非常抱歉,下次我肯定跑的再慢一些!」
「怪虎杖。」這是釘崎,「要不是他跑那麼快,我會被帶著走?」
「釘崎說的對。」這是伏黑惠。
虎杖留下海帶淚:「錯錯錯,都是我的錯。」
真希學姐走過來,把成績報給他們聽。
八分多鐘?!
江戶川悟又開始暈了。他盡然從一千米四分五十秒變成八分鐘了!
「嗚嗚嗚我是廢物……」江戶川悟捂住臉,假哭,想看看眾人的反應。
「沒事,」釘崎憐愛地摸頭,「一次體測而已。」
「就是,一千米八分鐘,已經比走得快了!」虎杖鼓勵道。
伏黑說:「沒事的,廢物就廢物,我們都很了解你,不會在意你的一千米成績的。」
江戶川悟:……
謝謝,不會安慰可以不要安慰。
路過的五條悟:「哈哈哈哈哈,老子是最強的!」
江戶川悟:……
[忍住——不可以說髒話!]
[忍住!]
(本章完)
作者說:9號的更新!好冷……山上好冷>_<,嘗試伸出刀的小腳腳。
我想儘量寫出每個人得到的信息是不一樣的這一點,讀者才是知道最多的,我想應該已經有人快猜到是什麼樣的故事了。如果看不懂,不要懷疑,是我的問題,是我寫的不夠清楚不夠好(震聲)!.
我才知道原來入V就會上千字榜,凌晨看到飛漲的收藏真真嚇了一跳!(雖然眼看著評論一個個抽沒,但是能抽回來的話我肯定能看到!)
總之,非常謝謝喜歡!.
小劇場《種花1》
亂步:悟醬。
小悟:嗯?
亂步:我們來種花吧!
小悟:啊?種什麼?
亂步:花!
小悟:……種什麼花?
亂步:好問題。
(經過思考)
亂步:媽媽!——我和弟弟想要種花,我們種什麼比較好?
媽媽(微笑:):晚上九點了,作業寫完了嗎你們兩個?
「!」
【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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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