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從夢中驚醒, 伏黑惠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間,他短暫的流露出茫然與困惑,似乎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一樣。
當熟悉的記憶回籠, 他眨了眨眼,那種陌生感褪去,他有些搞不懂,為什麼自己會有那樣的想法,明明這裡是他與父母一直生活的地方。
屋外有幽幽的月光灑落, 落在他身上,和平與安寧的靜謐氣息讓他有些不適,我應該生活在更混亂的環境裡。
更混亂?
伏黑惠歪頭, 眼底再一次浮現茫然, 他直覺自己好像出了問題,但是又不知道那裡出了問題,他想要起身去尋找母親,卻又注意到現在的夜色,腦海里回憶起白日裡母親並未當真的態度。
腦海里的想法轉了轉, 便消失無蹤,困意再次席捲而來,他就著夜色沉沉睡去。
當他再次醒來後, 夜晚裡發生的一切, 都已經模糊淡去, 小孩子並沒有將昨夜的夢對大人提起。
之後的每天,惠幾乎都在做夢,在夢中有時候他慢慢的長大。
有時候也會跟著五條老師一起出任務, 就是消滅那些千奇百怪的怪獸。五條老師很忙, 他經常看不到他的人, 但是他也會盡力擠出時間陪伴自己,在自己袚除怪物之後還會被老師誇獎。
他陪伴老師長大,也不算是長大,老師好像一直長不大的樣子,總是很幼稚,小小年紀的他每次都會無奈妥協。
不過令惠疑惑的是,夏油老師呢?
夢中的他似乎沒有見過夏油老師,而他每次想要張嘴問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怎麼都張不開嘴,發不出聲。
每次醒來之後,惠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似乎夢裡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而醒來的自己才是正處於美夢中的虛假,美好圓滿得不真實。
他時常會對眼前的一切湧起陌生感,不論是喜愛的母親還是喜歡逗弄他一臉兇惡的父親,這裡真的是他的家嗎?
真的是他所擁有的嗎?
再一次被自己兒子用陌生眼神注視的甚爾實在受不了了,他捏著兒子的小肥臉,不爽地說:「你是第一天見我嗎?還是不認識我?」
雖然知道咒靈悟當初說的90%的概率是真的,但是被這樣對待甚爾還是很不爽,小崽子。
甚爾憤怒的把惠的小臉蛋捏得微微發紅,惠被突然的襲擊捏的一愣,陌生感被瞬間打散,割裂一般的錯位感消失,他抿起嘴,努力掙脫來自甚爾的束縛。
見自家兒子嫌棄地扭過臉掙開他,不爽地看了一眼他後小跑精準地躲到媽媽身後,對甚爾比了個鬼臉的行為。
甚爾表面不服氣想要上前把小崽子抓過來,心底卻暗暗鬆了一口氣,那種仿佛在看陌生人的眼神,與過於成熟的冷漠態度,即便是甚爾也心中沉重不已。
香理往右一步擋住甚爾的動作,她無奈的喚了一聲,「甚爾。」
甚爾訕訕停手,卻還用那委屈的大狼狗眼神盯著她看,直把她看的心頭一軟,忘了剛剛他主動找茬的行為。
伏黑惠這時從香理身後鑽出一顆小腦袋,說:「五條老師說他今天帶我去消滅小怪獸。」
甚爾無語,伸手輕輕敲了一下兒子的腦殼,「那叫咒靈。」
惠點了點頭,懵懂地說:「我袚除過很多次。」在夢裡。
甚爾對此心知肚明,但還是要嘲笑一下小豆丁,「別被打得哭著鼻子回來。」
惠握著小拳頭不服地說:「我可以的!」
「那你加油,」伏黑甚爾沒什麼誠意地說,惹得惠心裡發誓一定做得完美。
等夏油傑上門接惠,順便把目前「眼」的分部的信息遞給香理,說:「咒術界好像發現『眼』的存在了,分部那邊遭受到了一些問題,我和悟去那邊執行任務順便帶過來的,您猜得沒錯,『窗』的情報確實存在部分隱瞞。」
雖然說夏油傑這段時間跟著香理一起見識了不少社會的另一面,也知道自己之前確實是天真,但是他沒有想到「窗」居然會對他們這些咒術師下手。
這一次雖然說沒有對他和五條悟造成什麼很大的影響,但是卻讓他發自內心有了不一樣的認知,原來只有權力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
伏黑香理清楚,或者說她從建立『眼』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之後會出現的問題,商人總是要走一步看十步,不然怎麼盈利,怎麼保護丈夫和兒子。
「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夏油,你準備好了嗎?」伏黑香理對夏油傑微笑,兩個人臉上是如初一轍的笑容。
夏油傑點了點頭,禮貌地說:「那我就先帶著惠走了。」
已經在任務點的五條悟摘下墨鏡一臉不爽地說:「傑,你這次怎麼這麼慢?」
看到夏油傑懷裡抱著的伏黑惠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小惠好久不見,讓老師抱抱。」
說著從夏油傑懷裡一把抱走伏黑惠,輕車熟路的從伏黑惠衣服的兜里拿出一顆糖,剝開糖紙放自己嘴裡,「今天的任務很簡單,裡面有一個三級咒靈,惠你進去消滅就好。」
伏黑惠下地往前走了兩步,見五條悟和夏油傑沒有跟著自己的打算,疑惑地扭頭,明明五條老師會跟著自己的。
「惠加油哦,我和傑在後面看你表現,」五條悟為他加油打氣。
夏油傑也跟著點了點頭,溫柔地笑著,可信度很高,伏黑惠又繼續往前走。
前面是一所廢棄的事業樓,常年照不到陽光,看起來陰森恐怖,光是靠近就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伏黑惠抬手召喚出自己的好朋友玉犬,兩隻大狗一前一後將他護在中間,五條悟和夏油傑坐在巨大的鬼蝠鱝背上,看著伏黑惠的一舉一動,時刻注意著他的安全。
與此同時,伏黑甚爾不舍地看了一眼妻子,對他說:「既然大家都行動了,那我也該動手了。」
伏黑香理輕輕抱了他一下,叮囑道,「一切小心。」
「放心,」伏黑甚爾笑得張狂又痞氣,嘴角的傷疤都透露著一絲不羈,「我可是甚爾,要回來陪你的。」
說完轉身離開,看他的路線和之前夏油傑去往的方向一模一樣。
在玉犬被召喚出來之後,影子空間裡的兩面宿儺也在和黑色大繭纏鬥,兩面宿儺不爽地看著阻攔他出去的黑繭,說:「我現在不會對伏黑惠做什麼?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不是你會不會對惠做什麼的問題,而是我不允許你使用我們家小惠的身體,」黑繭裡面傳出話來。
這段時間裡面咒靈悟已經徹底想起了前世發生了什麼,[他]詛咒時間線重啟之後本該死亡的,在去往地獄的路上,[他]看到惠穿過黑色的大河朝他跑來,還是那副傲嬌可愛的小模樣,拼著黑色河流的糾纏把他帶回了人間,自己卻被黑色河流席捲沉沒,直至再也看不見。
兩面宿儺在上一世利用惠的身體殺了很多人,嚴重違背了惠的原則,也讓惠痛苦不已,身體裡殘留的靈魂將兩面宿儺勉強牽制,在最後生死關頭領悟到了【十種影法術】的頂級奧義,和兩面宿儺同歸於盡。
這也讓悠仁痛苦不已,一直覺得是他連累了惠,腦子裡產生了輕生的想法,其實最應該說對不起的是[他]才對,在大局還未定的時候突然離開,讓他們這一群小孩不得不成長,承擔更重的責任,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應該做的,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家長應該做的。
被惠拯救的[他]怎麼能夠再一次看著宿儺占用惠的身體,這一次絕無可能,咒靈悟強行掠奪兩面宿儺體內的咒力,笑著說:「別忘了,現在我也是詛咒,互相吞噬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不管以什麼為代價,這一世的惠一定要幸福快樂的成長。
伏黑惠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老師弟弟的聲音,回頭卻什麼都沒有,上空的五條悟嘲笑伏黑惠,「惠,害怕的話可以叫老師幫你哦~」
「不會害怕的,」惠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堅定,仰頭對五條悟說:「要保護老師。」
聽到這話的五條悟笑得開懷,「我們家惠真棒,那老師等著你保護我哦~」
然後在夏油傑的肩膀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一靠,一邊把糖咬得嘎吱作響一邊對夏油傑說:「別看惠現在還小,已經有甚爾那個人渣的味了,老子再怎麼說也是他的老師,居然還對老子說這些甜言蜜語。」
「哈?」夏油傑不解,悟你在說什麼啊?惠這麼懂事你難道不該欣慰嗎?還有,「不要說老子啊!」
夏油傑給了五條悟一拳,說:「惠和甚爾不一樣。」
五條悟點了點頭,一臉的理所當然,「那當然,他可是你和我的學生,最強的學生當然也會是最強,像甚爾那個傢伙遲早會被我們打爆。」
夏油傑懂了,這個傢伙又在胡言亂語,明明知道惠的心意還要嘴硬,明明悟也不是這樣的人,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小惠太真誠了,讓被所謂「本家」背叛的悟心裡波瀾起伏。
不過甚爾馬上就要來了,希望惠能夠趕緊解決這裡的咒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