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猛啊。」邊上的幾位玩家目瞪口呆的看著雲川完成了這一系列動作。
「里斯管家, 麻煩您清潔一下。」雲川抿了一口葡萄酒,微笑著衝著管家舉了舉杯。
「當然…當然。」里斯彎著腰趕忙應聲,他向邊上使了個眼色, 幾位女僕立刻走上前來蹲在地上擦拭那些肉沫與油點。
「里斯管家,不如讓廚師多煎幾個蛋…」穆辰在一旁腦子轉的飛快,借著雲川的餘威也要求換菜。
這下里斯臉上的笑容屬實有些繃不住,但他也只能咬著牙招來女僕將玩家們面前的吃食撤下。
「很抱歉為尊貴的客人帶來不好的體驗,晚餐時我們一定會為大家奉上最新鮮最完美的吃食。不過還請各位不要忘記今天的考核, 公爵大人會在晚餐前回到莊園。」
……
「嘔…」離開了餐廳,安安終於忍不住的捂住嘴跑到角落裡嘔了出來。
「真是…越來越變態了…」柳若雨也皺著眉不願在回想那餐盤裡的慘景。
「雲川…你怎麼看?」眼鏡雖然顯得不太情願,但卻異常認真的叫住走在穆辰身後的青年。
「我怎麼看?」雲川有些好笑的回過頭, 他帶著些調侃揶揄著眼鏡「這麼信任我?不當我是金絲雀了?」
「你…」眼鏡沒想到直接被懟, 有些說不出話來,但背後議論這事他不占理,他也沒法子反駁。
「洪跟你說的?」柳若雨拍了拍眼鏡的肩膀,示意他閉嘴。
「嗯哼。」
「抱歉,刻板印象, 現在長的漂亮的新人基本一進來就被瓜分了。」柳若雨雙手合十,做了個道歉的樣式。
「好吧,我接受了。」雲川本來也沒想為難他們, 甚至心裡還想著在下一次的副本里自己可以從一開始就操起金絲雀的人設, 畢竟扮豬吃老虎這種事情聽起來蠻好玩的。
「里斯剛剛說晚餐才會奉上最新鮮的吃食, 那麼代表午餐我們還會再次與胖子相遇,而晚餐很有可能是生死不明的岩炎。」黑髮的青年舔了舔嘴唇,眸子裡的嫌棄一閃而過。
「畢竟去掉頭顱與四肢, 軀幹才更適合做真正的主食。」
「洪被做成了女僕, 山峰的屍體碎的不成人形只能扔掉, 岩炎現在不知生死,胖子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他們要等不及了。」
「等不及?」寧寧扶著有些虛脫的安安,有些不解。
「喝了葡萄酒會被葡萄藤攻擊,吃了肉會被動物攻擊,那吃了胖子的肉,晚上就會被胖子攻擊。」穆辰在一旁搭話。
「或許我們可以擴大點範圍。男僕與女僕,都可以歸入人類。如果我們吃了胖子的肉,那晚上我們面臨的可能是所有人的攻擊。」
「不…不一定是晚上。」眼鏡咬了咬牙「你們還記得那根葡萄藤嗎?裹著女僕皮的葡萄藤。」
「什么女仆皮?」柳若雨有些茫然的插話。
眼鏡這才想起了還有三位玩家並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
「女僕的皮是束縛,夜晚的怪物或許只有那一段時間可以活動,所以才造成了它們只有夜晚才能進行攻擊的假象。一但我們食用了胖子,那麼在白天被歸為人類的女僕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追殺我們。」雲川在一邊涼涼的接話。
「可…可是我們的主線是給公爵奉上夜鶯,我們都死了豈不是沒有夜鶯了…」安安有些焦慮,她捻著自己的頭髮不住的顫抖。
「不一樣,想要夜鶯的是公爵,又不是那些男僕女僕。公爵在我們中選人和僕人想要殺我們這並不衝突,甚至這可能也是考核的一環。」既然大家都知道此夜鶯非彼夜鶯,那不妨把話說的敞亮點。
「還一個可能…」雲川推開厚重的大門。
「什麼?」
「最新鮮最完美的吃食。岩炎的手臂在死亡前斷掉了,論賣相他可算不得完美,而最新鮮的食材莫過於現殺現賣…是刺身。」
「所以晚餐可不一定是岩炎,還有可能是考核失敗的我們。所以…」雲川掀開厚重的毯子,頭髮凌亂的男人顫顫發抖的捂住眼睛向後縮去。
「你知道公爵所隱瞞的秘密嗎?」青年黑色的眸子對上他混濁的雙眼。
「啊…救救我…救救我…」男人驚恐的伸出枯瘦的手試圖推開他,口裡支支吾吾的冒著聽不懂的字符。
「你別嚇他!」柳若雨上前擋在兩人中間。
「要嚇他。」穆辰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在虛空中點了兩下,一個銀白色的光球忽然出現。
「這是…」眼鏡搓了搓下巴。
「之前副本得到的道具,還沒來得及用。」穆辰用單手鉗住男人的下巴,將銀白色的光球按入他的眉間。
——
道具NPC的恐懼【嚇死人不償命(一次性消耗品)】玩家可在NPC畏懼的情況下詢問一個問題【不觸及副本原則性】,並必定獲得正確答案。-——
系統體貼的在他的腦海里播報了一遍道具的簡介。
「只能問一個不觸碰副本原則的問題。」他回頭看向繼續偷偷恐嚇男人的雲川。
「你的道具你來問。」
好吧…
「直接問他密碼?」柳若雨小聲道。
「只能問一個問題,得物盡其用。」穆辰搖了搖頭。「得找更好的問題…大題套小題!」
「?」雲川嗖的一下蹭過來,大題套小題,什麼玩意,他的眼前忽的閃過道具部主任反光的頭頂。
「就是試卷上總會有些大題,大題裡面有很多小問,這也算是一道題。」穆辰小聲給他解釋。
原來如此…從來沒答過卷子的首席boss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哆哆嗦嗦的npc男人。
一會兒找時間給道具部主任發個郵件,恭喜他又要加班了。
「那我開始了。」幾個玩家嘀嘀咕咕了一陣後,穆辰蹲在男人的面前,眼鏡走上前捂住那人的嘴防止他在題目未說完前就禿嚕出答案。
「請聽題干:莫頓.納達爾公爵尋得一隻夜鶯,夜鶯的歌聲十分好聽。但後來外國的商人向他進貢了一隻鑽石質地的仿製鳥,有了鑽石鳥的陪伴公爵逐漸將夜鶯忘之腦後,直到鑽石鳥損壞公爵才豁然頓悟,為了慚悔他將鑽石鳥鎖進盒子,日日夜夜自我折磨直到夜鶯歸來,從此夜鶯與公爵重新生活在一起……」
「唔…唔…」被捂住嘴的男人突然睜大眼睛,嗚嗚的拼命掙扎想要掙開眼鏡的束縛。
「摁住他!繼續問!」柳若雨死死摁住他的胳膊,讓眼鏡用卡牌封上男人的嘴。
「本題目一共有個小題,現在請聽第一小題:你叫什麼你和公爵是什麼關係?第二小題:鎖鑽石鳥的盒子密碼是多少?第三小題:公爵…夜鶯的秘密都有什麼?第四…」
——
請玩家適可而止,否則道具自動銷毀-——
冰冷的電子音忍無可忍的打斷了穆辰的提問。
「……」眼鏡也聽到了系統的播報,他在穆辰的示意下鬆開了對那個男人的鉗制。
「啊…救救…啊…」男人手足無措的亂舞了一段時間後手臂突然定在空中,銀白色的光芒自他額間一閃,那破破爛爛的男人便安靜下來。
「我叫維納.納達爾。」男人有些機械的開口,他高舉的手臂慢慢放下,整個人僵硬的像一塊木頭。
姓納達爾,看來是公爵的親屬…穆辰挑了挑眉。
「莫頓.納達爾公爵是我哥哥…」
「鎖鑽石鳥盒子的密碼是他畫下第一副夜鶯油畫的時間。」
「夜鶯囚禁了兄長的靈魂…而現在…它要去尋找新的軀體!」維納突然睜大眼睛,他混白的眼球死死盯住穆辰,一字一頓的說出最後一句話「釋放莫頓靈魂的人,將代替他,成為夜鶯的下一個宿主!」
語畢,維納鬆弛的眼皮垂下,整個人瞬間萎靡起來。
「啊…救…救救我…」
他又恢復了剛開始的痴呆模樣。
道具的效果消失了。
「釋放莫頓靈魂的人,將代替他,成為夜鶯的下一個宿主。」柳若雨愣了一下,重複了納維的最後一句。
「夜鶯…夜鶯…該死的夜鶯…」納維張大嘴巴,喉嚨里傳來嘎吱嘎吱的怪響。
「額啊…」他猛地攥住脖頸盤起來的紅色血管,那些原本軟塌塌搭在他肩上的血管現在如蛇一般扭動,慢慢變成紫黑色,一根根細細的血管分支揚著腦袋不斷的向外噴射黑色的血水。
「躲遠點!」穆辰拉著雲川往後一閃去,精準的避開四處飛濺的血點。
『嘶嘶…』大片血點落在地板上,那塊原本油光瓦亮的木製地板瞬間變得灰白腐敗,幾秒鐘內便化作一抹木絮一般的東西露出底下水泥制的地板。
維納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他艱難的站起身,兩根乾瘦的腿不停的打著顫。「喝啊…」他大喊一聲,枯瘦的手指狠狠插入血管,黑血四濺,他竟是硬生生的將那血管從自己的身體中拔了出來。
蒼老的男人盯著手中不斷正掙扎亂撞的血管,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神采。
「謝謝你們。」他抬起頭,看向圍在他身旁警惕的玩家們,突然操縱著乾癟的肌肉硬生生扯出了一個笑容,發出嘶啞的聲音。
咔嚓…咔嚓…
維納的體內似乎傳來枯枝折斷的聲音,他的裸露的皮膚上爬滿蜘蛛網般的紋路,整個人一點點皸裂,最後化作一捧灰塵飄散在地面。
「維納死了。」柳若雨看著最後一抹塵埃落地,無情的宣布了這一事實。
「謝謝你們。」穆辰突然重複了維納的道謝。
「嗯?」安安突然睜大了眼。
「怎麼了?」寧寧小聲問她。
「謝謝你們。這個口型與維納做出來的口型不一樣!」她嘗試著模擬出剛剛維納的口型。
「薔薇花園。」穆辰看了眼安安,「他說的是薔薇花園。」
「這是臥底們傳遞情報的一種方式,嘴上說著不想乾的話,但嘴型確是真正的情報。」
「你會的還挺多。」柳若雨有些驚訝的沖他眨了眨眼。
「偶然學過一點唇語罷了,說正事。」穆辰皺著眉思索道。
「薔薇花園,薔薇花園裡會有什麼。」
「人們都喜歡把珍貴的東西埋在花園裡的大樹下。」雲川努力回想他大腦里貧乏的人間故事。
「這片森林都是公爵家的後花園,每一棵樹長的都差不多。」柳若雨還記得第一晚他們在屋外遊蕩,差點在樹林裡迷路。
「所以說薔薇花園,線索很有可能就在那些薔薇下面。現在的謎點太多了,我們趁著沒到中午先去花園看一圈。」眼鏡當下做了判決。
一行人將粉末狀的維納打掃好,便起身前往花園。
他們這一路還算是順利,只遇到了幾個女僕。
雖然女僕們對他們的態度並不友好,但礙於規則,也並沒大打出手。
花園裡只有幾個正在鋤地的男僕。
「小心男僕。」那些蒼老的男僕似乎還是人類,能夠肆無忌憚的攻擊他們。
「我來。」眼鏡擺擺手,他打了個響指,七八張黑色的卡牌從空氣中閃現。
它們在空中微微顫動,隨著眼鏡做法式的動作,純黑色的牌面上被雕刻上了幾個白色的小人。
「去吧。」眼鏡對著卡牌吹了一口氣,那些卡牌嗖的飛了出去,印在那些鋤地的男僕身上,與此同時他的手腕上也出現了幾個扛著鋤頭的白色小人。
男僕們渾身一震,一個個站直身體拎著鋤頭和桶直直的走進莊園。
「我的卡牌效果能維持二十分鐘,動作要快。」眼鏡看著最後一個男僕走入莊園,稍稍鬆了口氣。
一行人在花園裡飛速前進,不一會兒便來到了薔薇綻放最密集的地方。
嬌艷的薔薇依舊蓬勃生長,它們一簇一簇盛開著,無數美麗的蝴蝶與采蜜的蜂在層層迭迭的嬌艷花瓣中上下飛舞,沁人的香氣襲來,花兒迎風微顫。
一片美麗而又祥和的景象。
可第一夜晚上的經歷誰也不敢忘卻,就是這看似美麗嬌弱的薔薇,將他們抽的四處逃竄。
柳若雨上前一步,手中燃起紅色的火焰。
「這些薔薇會攻擊人,保護好自己。」她特地提醒了那天晚上沒有出門探索的雲川。
「好。」雲川看著看似老實的薔薇倒也沒有反駁,他蹭到穆辰身後,壞心思的用手指戳了戳穆辰的後腰。「聽到沒,保護我。」
「別亂摸!」穆辰不正常的哆嗦了一下,他從背後單手握住雲川的手腕。
溫熱的手掌握住那纖細冰涼的手腕,穆辰下意識的捏了捏,手感有的好…
「你怎麼那麼瘦?星辰不給你飯吃?」他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了手胡亂找著話題,耳側的皮膚微微泛紅。
「?」雲川大為不解。「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我從出生就這樣了。」
「咳咳。」眼鏡咳嗽了兩聲,從二人身後竄到前面。「注意影響。」
注意影響…什麼影響?
真搞不懂你們人類。
「集中注意力!」柳若雨明顯發現了後面幾個人幾乎有些心不在焉,氣的她分出一縷火焰圍著玩家們飛快旋轉。
吱吱…
薔薇花感受到熱浪的襲來,紛紛向後退散。
長著利刺的黑色枝條從花叢中探出腦袋,張牙舞爪的豎起一根根帶著彎鉤的刺。
一陣風吹過,燃燒的碎屑帶著腐朽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柳若雨一把火將薔薇的根部燒了一半,薔薇們拼命扭動著身軀想要進攻卻又畏懼於前方熊熊燃燒的火焰。
「收著點,別太明顯。」眼鏡有顧慮的看著焦黑一片的薔薇。
「我心裡有數。」柳若雨撇了撇嘴,那火焰在空中變換形態組成了一個同心圓將玩家們包裹其中。
薔薇粗壯的根系不得不向後退讓,露出肥沃土地上的一片慘狀。
白色的骨,乾癟的皮,腐爛的肉,蠕動的蛆。
「yue…」安安閉上眼,再次絕望的捂嘴。
「挖。」柳若雨沒時間顧及她,她拎著剛剛從圍牆邊順來鏟子一鏟按入地中。
腐敗的組織被掀開,濃厚的腐臭味像一把巨錘狠狠地砸著玩家們的鼻子與大腦。
「……」幾分鐘後,雲川看著一地狼藉終於有些忍不住了,這過於上頭的味道讓他實在是有些接受不能。
幾縷金色的絲線從他的褲腳爬出,偷偷掉入土壤。
不出三秒,雲川便定位到了異樣的東西。
他用胳膊肘懟了懟穆辰,用傳音給他指明了位置催促他趕緊挖完趕緊走。
穆辰到是上道,他假裝到處亂挖了幾下,才招呼其他玩家過來看他挖到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灰色的瓶子,瓶口堵著木塞。
那瓶子身上滿滿的全部都是污垢只能隱隱約約的看清裡面有一個像本子一樣的東西。
「我打開看看是不是。」寧寧帶上手套,小心的拿起瓶子。
她深知這次副本她與安安是被帶飛的,而安安三番五次的因為一些場景而表情失控可能已經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為了不成為拖油瓶而被拋棄,寧寧強忍著噁心也要撿起瓶子。
少女纖細的手指已經碰上瓶塞,那不知道埋藏在土壤里多少年的塞子早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大量的碎屑隨著她的動作掉落在地。
「別開了!」穆辰突然喝住寧寧。
他看著已經搖搖欲墜的瓶塞,心臟突然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
這時眼鏡突然感到手腕一片灼熱,他低頭一看只間腕間的那幾個白色小人的印記正慢慢減淡,他示意其他人:「卡牌的時間要到了,我們先走。」
「走。」玩家們以最快的速度撤出薔薇花叢,卡著排隊走出男僕的視覺盲區驚險的回到了客房。
「呼…瓶子沒事吧。」柳若雨吐出一口氣,轉身看向寧寧。
少女的衣物已經被瓶子身上的泥土沾的星星點點,但還依舊死死的抱著散發惡臭的瓶子。
此時就連雲川都沒有感知到,一縷細到幾乎看不見黑霧敲敲從幾乎要碎成渣的塞口擠出,悄悄隱入了少女的手腕。
「剛才為什麼不開?」
眼鏡隔著瓶子試圖看清裡面的東西,他的卡牌對玻璃瓶不起作用,無法隔著瓶子直接觀看裡面的東西。
「不能開。」穆辰搖了搖頭,他的心臟現在正以一個極高的速度跳動,這給他的身體帶來很大不適,他滿腦子都是心臟砰砰的聲音,一時間無法正常思考。
「維納說過釋放公爵靈魂的人將成為夜鶯的下一個替代品。」雲川敏銳的感知到了穆辰的異常,他看似隨意的走到穆辰身後,漫不經心的將手搭上他的腰。
溫暖而又強大的能量湧入,安撫著穆辰瘋狂跳動的心臟。
「但他沒說關著公爵靈魂的容器是什麼,所以一切異常的東西都有可能是那個容器。」
暗域生物只能附身在有情緒的靈魂身上,穆辰應該是感知到了什麼,可是…
細細密密的精神絲線幾乎覆滿了這個房間,他依然沒有感知到異樣。
在探索下去就該被玩家察覺了,雲川垂下眼睫慢慢的收回蔓延出去的精神絲線。
這次的暗域生物到是聰明,沒有向他展現出任何惡意。
「確實,我們這一路走來未免過於順利…」
「莫非是這個釋放靈魂還有其他要求?比如自願,無意識什麼什麼的?玩家們很有可能為了尋找密碼就輕易的打開瓶子。」寧寧趕緊將瓶子放在桌上。
「還有個問題。」緩過勁兒來的穆辰揉了揉眉心,「公爵說的是考核,考核就代表最終結果是經過層層考驗而選出來的,要是開個瓶子就確定了最終人員未免有些風險太大…就算他有提前篩選,那我們也還剩下五個人。」
「公爵要考核的是夜鶯,字面意義上來講夜鶯就是鳥,沒準是個迷惑選項…」
「好了好了,咱們直接說處理方式。」眼鏡叫停了玩家們的爭論「時間緊迫,快到午飯時間了。」
「讓公爵/里斯/npc去開瓶子!」
「…這時候到是有默契了。」眼鏡嘴角微抽。
……
午餐時間
早上受了氣的大廚瞪著猩紅的雙眼顯得更為可怖,他親自為玩家們端上一盤盤精緻的菜餚。
這些菜餚重油重鹽,調味料極其豐富,看著盤子中細細的肉沫,是個人都知道不能吃。
雲川乾脆連酒都不喝了,他就坐在位置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搖晃著酒杯。
身為boss,他輕而易舉的就聞見那菜餚里被濃重調料掩蓋的腥臭氣味。
不止菜餚。
就連他手中的酒液也若有若無的傳來腐肉的氣味。
或許是將血液滴入酒瓶,或許是將研磨成肉醬的血肉稍稍捻一點抹在杯底。
反正那廚師今天是鐵了心的想要搞雲川,他甚至上完菜後也不走,整個人就像一堵牆一樣站在雲川身旁。
就好像雲川只要吃上一口飯菜,他就能掙開束縛直接掐死他似的。
不只是他,那些圍著的女僕一個個也都暗地裡觀察著玩家的舉動。
但玩家向來會鑽空子,規則是玩家在餐桌上必須進食,但沒有說必須要吃莊園準備的飯菜。
穆辰毫不心虛的拿過一個光碟,將桌布掀起覆蓋在盤子上,隨後他在衣兜里掏出了幾根草。
「客人…」廚師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他的額頭繃起猙獰青筋,整個額頭都充血變紅。
「客什麼人,你是客人還是我是客人。你有什麼權利管客人吃什麼?」雲川一拍桌子,當場懟了回去。
廚師那一張大臉頓時漲的青紫,但沒有辦法,他只得一邊用狠毒的目光看著雲川一邊低聲下氣的道歉。
其餘的玩家藉此機會紛紛拿出稀奇古怪的吃食。
這種事情只能雲川來做,即便是客人也有上下階層之分。
十位玩家,九位平民,一位貴族。
僕人們不認得他們,卻認得雲川身上華麗的衣服必定不是平民。
只有貴族才能自然的呵斥僕人,但相應的,貴族也會受到僕人的憎恨。
面對廚師憤恨的目光,雲川到是有些幸災樂禍。
果然攻擊自己人還是比較刺激的。
那廚師的身高不錯,是個可以栽贓陷害的好苗子。
就你了,誰叫你倒霉。
雲川衝著對面的穆辰抬了抬下巴,穆辰受到指示偷偷將玻璃瓶放在桌腿旁。
「過來,給我切割肉排。」雲川帶著絲壞笑開始使喚廚師。
「好的,尊敬的客人。」廚師以為他要開始用餐,趕緊換上了個諂媚的笑容,湊上前去端盛有肉排的盤子。
那些肉排約莫成年男性的巴掌大小,中央還有一節一指厚的骨,看起來像是人類的大腿部位。
肉排放在餐桌的右上角,廚師不得不轉變方向撅著巨大的屁股彎下腰去端沉重的盤子。
於是可憐的廚師第二次跌倒在同一個坑裡。
嗖
眼鏡彈出卡牌,兩張連著細絲的卡牌在桌布的掩蓋下纏繞在廚師腳踝。
廚師一天之內喜提第二次平地摔。
但這下子可遠比上午要摔得慘,那厚重的盤子直接砸在瓶子上將老舊的玻璃瓶砸的四分五裂。
不僅如此,眼鏡還將桌布綁在了卡牌上,噼里啪啦桌子上的大半菜餚都摔落在地,好不狼藉。
穆辰趁著混亂趕緊用腳踩住瓶中折迭起來的紙張,借著低頭查看廚師情況的幌子將紙條塞入衣兜。
憑藉著廚師的二連摔,這頓飯是徹底吃不成了。
里斯氣的臉色鐵青,卻又無法對玩家發火,只能衝著廚師下手。
哀嚎的廚師被女僕單手拎起,毫不留情的拖到門外。
…………
「他們把廚師餵薔薇了。」偵查回來的眼鏡表示自己並不想回憶那血腥的場面。
「他們有沒有發現燒焦的痕跡?」柳若雨有些緊張。
「應該沒有,女僕把他扔在那就走了,怎麼樣,密碼有結果了嗎?」
「1654年7月5日。」穆辰點了點攤開在桌子上的紙張。
那是一卷已經皸裂成數塊的羊皮紙,上面畫著個模糊不清的圖案。
「這張羊皮卷已經磨損的很嚴重,我們勉強能夠認出上面畫著是只夜鶯。」安安收起眼鏡,衝著其他人點了點頭。「但可以辨認出日期是1654年7月5日。」
「那這很有可能就是密碼嘍。」
「很大機率是的,我們下午先看看情況不要輕舉妄動,那廚師被薔薇吃了是個麻煩事,瓶子裡若是真的裝了靈魂…恐怕也無從考究了。」柳若雨斜靠在沙發上有些煩惱。
「那這個盒子。」眼鏡拿出了那個千瘡百孔的盒子。
「先收著,反正里斯只說了找到密碼又沒說非得讓我們打開。」
「行。」
話雖如此,下午玩家們依然選擇下午再出門勘察一圈,免得落下些線索。
經過幾次的出生入死,玩家們也不再像一開始對對方高度警惕。
「我和雲川一會兒去花園在看一眼。」
「也好,我和柳若雨也準備再去一趟五樓。夜鶯用自己的靈魂替換了公爵,在這世界上活了幾百年。這其中肯定還藏有別的秘密。」眼鏡點了點頭。
「那…我們也去倉庫看看。」寧寧附和道。
一行人確定好目的地,這回他們才真正放下戒心交換了通訊紙鶴。
——
花園——
「我有感受到暗域生物的影響,可只在要打開瓶子的那一刻。包括後續瓶子在被打碎之後我都沒有在感受到那種感覺。」一到花園,穆辰立刻開口。
「因為那瓶子裡確實存在一個靈魂。」雲川點了點頭,「那些東西的只能附身到有情緒的靈魂上。我認為釋放公爵靈魂的人將成為夜鶯的下一個替代品,這句話並不準確。」
「釋放靈魂的人將成為那個靈魂的的下一個替代品。」穆辰輕聲道。「那麼離開靈魂的暗域生物就會去尋找下一個宿主。」
「廚師或者玩家。」雲川拉住他讓他停止腳步。「但很顯然,它沒附身在廚師身上。」
「嗯?」穆辰有些不解的回頭。
「來吧,這是得來不易的戰鬥機會,逼供完了我們再去跟蹤那對姐妹花~」在穆辰眼裡雲川現在笑得不懷好意。
「你…你要幹什麼?」他立刻提高警惕。
漂亮的黑髮青年打了個響指,金色的絲線瞬間竄出,在草坪圍成一個巨大的結界。
與此同時,茂盛的薔薇花牆突然劇列抖動,一隻乾癟的手掌緩緩探出。
「又來?這不是我想的那樣吧…」穆辰僵硬的回過頭。
「就是你想的那樣哦~注意力度,人家已經夠殘廢了,你也不想最後審訊一堆破骨頭架子吧。」雲川笑眯眯的往後退了一步,將戰場留給這位新晉玩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