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一大早, 煉獄在蝶屋的門口遇見了前來探望的幾個同期生。
「煉獄先生!七惠的傷還沒有好嗎?」
「喲!灶門少年,早上好!我想她的傷應該已經好多了,不過主公大人下令, 她需要靜養兩個月。」
一旁的玄彌從未見過他,但也從岩柱小院裡隊士們的傳言裡聽說了他與七惠的戀愛關係。一時之間頓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喂,不死川,怎麼了?」善逸回頭拉他, 「不走嗎?你不是一直吵著說不放心、一定要來探望嗎?」
玄彌臉頰立刻紅了,嚷道:「誰、誰擔心了?我沒有擔心!」
伊之助直愣愣地評價:「別這麼扭捏,一點也不像個雄性。」
玄彌無力:「我也並不是很想用雄性來稱呼自己」
煉獄對他們的口角置若罔聞。他手中端著一個木盤, 上面大大小小六七個碗盤。
炭治郎問:「這是隱部的大家給七惠做的病號餐嗎?」
事實上鬼殺隊裡原來並不存在病號餐這種說法。隊士大多皮糙肉厚, 又將能吃視作身體健康的指標,所以經常在恢復期大吃大喝,碳水脂肪越多越好。
後來七惠在任務里受了需要調養的傷,才發現這回事,便和隱部商量著做了病號餐的菜單。
煉獄托著木盤, 手非常穩。他點點頭,笑道:「是的!我雖然不能跟小七比,但平時在家也做做飯。不是有這樣的說法嗎?料理里的心意是能夠吃得出來的, 所以希望她吃了以後能夠更快恢復健康。」
炭治郎嗯了一聲, 心裡想, 好吧,給煉獄先生加一分。
他在心裡悄悄加分,有的人卻按捺不住。玄彌向前一大步, 將炭治郎擠開, 自己走在煉獄身邊。
「話說在前頭, 我可沒有認同你。」他抱著手臂輕哼。
煉獄眼神都沒斜一下:「我沒記錯的話,七惠血緣上的弟弟只有一個,而她承認的弟弟應該一個都沒有?」
玄彌嗆了一下,還是強撐著說:「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承認你的!那天你突然出現在岩柱小院我就覺得奇怪了,沒想到你居然——」
煉獄轉頭看他一眼:「不死川沒有跟你說嗎?」
一提到實彌,玄彌的表情立刻黯淡了。而他的幾個同期早已經在共同的訓練和壓迫中跟他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善逸將他拉回後排夾在自己跟伊之助中間,而炭治郎則默契地上前岔開話題。
煉獄困惑地歪頭,決定一會兒問一問七惠。
但等到了七惠面前,壓根沒有他說話的餘地。幾個小孩嘰嘰喳喳地先問了她的身體,又問了她和童磨戰鬥的事。
等說完這些,又開始說他們自己的事,什麼等傷好了就要去鍛刀村,請那裡的刀匠再為他們打造新的日輪刀。
「啊。」七惠捏了捏煉獄的手腕,這是她習慣性的動作,「說起來,我的刀好像也出現裂紋了。」
她鼓了鼓臉頰,悄悄跟煉獄串通:「你不要告訴悲鳴嶼先生哦,我打算偷偷去一趟鍛刀村——」
炭治郎困惑:「七惠可以把刀交給我啊。我正打算請主公大人特許,讓我有資格去鍛刀村。」
伊之助也揮著手說:「沒錯!就交給伊之助大人的小弟權八郎,到時候會給你帶三把刀回來!」
玄彌嫌棄地扭頭,被伊之助逮個正著,兩人糾纏起來。善逸勸架未遂反而被揍,趴在門邊流起了眼淚。
不過這也的確是一個辦法。七惠想了想,跟炭治郎約定好,只要主公大人那裡通過了他的申請,兩人就一同上路。
等幾個小孩都走了,蝶屋裡頓時清淨下來。七惠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就聽見煉獄幽幽地問:「小七是不是又打算違背胡蝶的醫囑?」
「少說兩句吧,杏壽郎。」七惠輕輕掐了一把他手背的肉,羨慕道,「我的手背現在還沒有長好呢,動動手指都會痛。」
煉獄垂眸。七惠的手背被童磨削去一大塊皮肉,又沒有及時止血包紮,反而跟妓夫太郎纏鬥半天。現在她的手被忍纏得結結實實,連裡頭深綠色的藥膏都看不見蹤影。
他捧著七惠的手腕,將少女的手舉到自己唇邊,在她的指尖輕輕吻了吻。
七惠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另一隻手遮住眼睛:「.幹什麼啊,杏壽郎」
煉獄卻變本加厲,把她的指尖咬在齒間,留下一個淺色的凹痕。
「痛不痛?」他指著自己留下的痕跡問。
七惠搖頭,當然不會痛。煉獄力道很輕,只有一點酥麻。
煉獄耷拉著眉毛,語氣也軟綿綿的:「可是我會很痛。」
七惠一愣。
「我知道身為斬鬼人,我們總是免不了受傷。但看到你的傷痕,我總是——」他將臉埋在七惠的腿側,聲音沉悶,「我總是,非常的痛苦。」
「大概因為這提醒了我,我能做的還是太少了。」
七惠的手擱在他的金髮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他總是想承擔很多,七惠知道,煉獄是一個保護欲非常旺盛的人。家人、朋友、後輩、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他以手中日輪刀保護下來的性命,作為自己人生價值的確認。
所以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捏著煉獄的耳朵,聽他嘟嘟噥噥地抱怨說小七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小狗了?
哪有這麼凶又這麼好看的小狗。
七惠想。她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來。
「胡蝶不在嗎?」煉獄問,「我以為她會一直盯著你,直到完全康復。」
七惠搖頭:「沒有哦,村子的集會上出現的鬼的蹤影,她要在那裡守到下一次集會」
「話說回來,最近大家的任務都變少了。」七惠戳著他的手心,「小忍盯了我整整一周,才終於離開蝶屋去殺鬼。」
「你被要求靜養所以不知道,是因為最近的鬼出沒頻率也降低了。」
「嗯?」
「對。倒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那些鬼怪一貫聽從鬼王的號令,沒有自己的侵略計劃。所以可以斷定,這一切必然與鬼舞辻無慘有關。」
煉獄仰頭,用臉蹭了蹭七惠完好無損的那隻手:「所以小七也要安心休養,早些康復,知道嗎?」
「畢竟,眼下的局勢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
「鬼王大人大駕光臨,倒是老朽有失遠迎了。」
「呵呵,你可真夠不客氣的。」黑髮的男人卸去偽裝,一雙猩紅的眼睛上下打量這間雅室,「算起來,你應該沒有我大。」
「天海家的歷史可比您想的要久遠。」
「你可以代表整個家族的歷史嗎?」
「這就是作為家主的職責。」
無慘扭頭,用看食物的眼光盯著天海家家主那雙渾濁的眼睛,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倒是個很有趣的人。」
轉瞬,又把語速放緩,沉穩優雅地問:「說說看吧,你可以給我什麼?」
天海家家主見好就收,畢竟這傢伙不是鬼殺隊那些講求道義、保護的人,是真的會把他就地殺死的。
「我家家規森嚴,有的小輩貪玩活潑,承受不了也不奇怪.」
無慘的手指浸入桌上的茶杯里,不耐道:「說重點。」
「——天海七惠的能力,鬼王大人難道不忌憚嗎?」老人在無慘陰森森的目光里從善如流地改口,「當然,您要對付她,想來有的是辦法。但在關鍵時刻,被她傷到一星半點又無法恢復」
無慘將茶杯甩出去,滾燙的茶水飛濺在老人的衣袍上。他瞬移到天海家家主面前,五指張開,死死卡住對方的喉嚨。
「被、她、傷、到?」無慘臉上的青筋開始鼓脹,原本平靜的神情也被擠得扭曲,「我怎麼可能會被那個連柱都不是的女人傷到?」
半晌,他將人甩回榻榻米上。
「我可以給你指派一些部下。」他冷冰冰地說,「進攻的時間將由我來控制,你們負責找到她在哪裡。」
這就是同意了。天海家家主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已經淤青的掐痕,猛咳了兩聲:「咳、咳咳——當然,一切如您所願。」
「不過,我也有一個請求。」他說,「鬼殺隊那群人怎麼樣都無所謂,唯獨我家的小輩.請您高抬貴手,保住她一條命。」
「她的命對我們天海家來說,非常很重要。」
老人微笑著說:「當然,作為交換,我們也會盡力替您打探那位主公大人目前的住處。」
「我聽說,你是去過那裡的,不是嗎?」無慘用尖銳的指甲在榻榻米上劃出幾道痕跡,「那個安全屋的位置,你還記得嗎?」
「以我的淺見,既然是安全屋,那麼必然是時常要更換的。尤其那個地址我已經去過,想來如果我是產屋敷先生,我也會立刻換到其他地方,以避開您的搜捕啊。」
無慘冷笑一聲:「懦夫。」
當然,在他看來,產屋敷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懦夫。因為世代的詛咒而不得不與強大的他對抗,一個不幸的、可憐的、註定失敗的懦夫。
他可有可無地擺擺手:「你去做吧,那群鬼殺隊的傢伙不會對人類太過警惕。」
無慘說完,又微笑起來,仿佛沉浸在一種美妙的幻想中。
「這樣不是很好嗎?人類替我們做人類能做的事,而我們鬼,則替你們做一些你們做不到的事。」
他沖天海家的家主伸出手。
「互惠互利。」無慘說,「我很欣賞你這種,冷血短視、愚昧貪婪的人類。」
老人被他當面如此貶損,依然笑容和藹。他碰了碰無慘毫無溫度的手,轉身離開了茶室。
「天海.七惠」無慘喃喃,「我不會要你的性命,這是我以鬼王的身份許下的誓言。」
「但那些對你念念不忘的上弦之鬼們,又會怎麼做呢」
他將對面那杯已經變涼的茶一飲而盡,唇角勾起。
「我很期待啊。」
(本章完)
作者說:無慘:我要統治世界!就算你天海七惠是這本同人的主角也阻止不了我!
扭頭一看發現主角正在談戀愛!!!
請問,無慘此時的心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