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眷屬微怔, 意識到小鬼消失和白堇有關，叫聲尖銳，生怕白堇怪罪, 飛速扎回雪地之上，如同一株正常的植物。
白堇重新刷新了玩家對眷屬的的威懾程度。
人眼太陽二號倒是表現的沒有植物眷屬那般顯眼，默默的收了針對小鬼的光柱，但周身仍舊散發著濃濃的熱量。
天地變的更熾熱了。
有靈性的生靈還好，只是覺得難以忍受, 沒有靈性的，早就在溫度一天天升高時死亡了。
除了呆在天上那兩個，哪個眷屬不是縮成一團？
白堇籠罩在斗篷之下, 乘風往其他地方飛去, 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熱意。偶爾發覺光線是不是太亮了，也以為是多了個二號的緣故，沒有多想。
她正順著寶石的提示，前往新生鬼魂的所在地。
感應中，天地間經過鬼族之手轉生的生靈又多了不少。
小鬼是天地第一隻鬼族, 一直都在白堇跟前，如今更是老老實實在規則寶石中呆著，怎麼可能完成那麼多單轉生？
只有可能是其它後來的鬼魂做的。
現在的鬼族, 比起白堇想完成的那個, 可謂是天差地別。
不僅速度不行, 拼實力也迅速一籌，報復性很強，轉身職責也不怎麼完善。
白堇倒不怕它們遇見對手, 就怕這些新來的小鬼, 不在白堇跟前, 碰到什麼不順意的生靈，就直接嗷嗚一口吞了。
這真是它們能幹出來的事。
加上沒有形成制度，轉生人員沒有消除記憶一說，局勢是可想而知的混亂。
白堇頭疼。
規則制度和孟婆湯，明天總得選一樣衍化吧？
*
另一邊。
陸折衣看著天上越來越多的人眼太陽，自己也有些懊悔，為什麼要用像人眼這個描述。只有一隻已經足夠詭異了，現在一個個冒出來，乍抬頭都能把膽小的嚇暈過去。
作為天空與光熱之神，陸折衣可以控制眷屬的繁衍狀況。
他都準備下調繁育機制了，結果規則告訴他，下調會導致眷屬的擁護程度下降。
陸折衣只好另闢蹊徑。
規則顯示，增加的大頭不是繁衍出來的，而是通過鬼族轉生的。
陸折衣也不知道鬼族為什麼那麼熱衷於往天上加太陽，不過這和種族繁衍不同，只要找到鬼族之神，就能解決。
他遺憾的看了眼系統面板。
下了好幾次副本，陸折衣也總結出一些規律了。只要開局玩家不在一起，也沒有給聊天頻道，想要合作就只能自己去尋找其他玩家。
戰友幫他想法子：
「不是可以直接和眷屬溝通？人眼太陽那麼高，報一下玩家就成。它要是不認認得，我們可以一個個確定。」
陸折衣一聽確實不錯，連忙詢問眷屬。
後來的人眼太陽認不出白堇，二號倒是認得。
但想起那個一口把自己嗷嗚的小鬼，她就瑟縮一下，不敢招惹明顯不好對付的鬼族之神，沉默著，什麼也不說。
二號好歹還和白堇打過照面，一號就更不用說了，作為第一個被規則創造出來的存在，趨吉避禍成了本能。
最終，陸折衣只收到了人眼太陽一號的籠統回復。
「嚶！」
陸折衣看著那個字眼，額頭直接青筋暴起，如果一號在面前，肯定忍不住飛起一腳。
你可是你太陽！能不能不要那麼弱唧唧的！
不過陸折衣還是忍住了，再怎麼嫌棄，這畢竟是自己親手創造存在。
左邊的戰友注意到他臉色難看，調侃道：「你那個眷屬一驚一乍的，是不是又膽小了？玩家對眷屬的壓制還挺大的，這樣，要不然讓我眷屬去？」
「還有我！我眷屬可是無處不在的風，雖然沒什麼紀律，但比你那個太陽膽大。」
陸折衣瞬間心動。
他這兩個戰友，一個是風與敏捷之神，另一個是雷電之神，戰鬥力都比慫慫太陽要高。
「行，那就拜託你們了。」
風與敏捷之神立馬呼喚風之精靈。
他確立法則比較早，法則早就在衍化出了屬於他的眷屬。相比其他眷屬，他的精靈除了小了點，身後帶著一雙薄如蟬翼的翅膀，還是很能看的。
「吾神。」
精靈王自天地第一抹風中誕生，沒有性別，卻穿著層層迭迭的花瓣裙，翅膀微微顫抖時，撲簌簌的落下不少閃亮亮的花粉。
它先向自己的神明問安，知道其他兩位神明與自家神明很是要好，也極有禮數。
「風與敏捷神明大人、雷電神明大人安好。」
陸折衣戰友不適應的咳了兩下，面對精靈王，他總覺得自己成了十惡不赦的剝削階級了。
「你知道鬼族的神明在哪嗎？」
精靈王微怔。
在這些眷屬眼中，是把對神明的濾鏡直接拉滿的，它還以為神明知道自己很喜歡那位大人的事。
「知道，我尚未化形之前，還和這位神明大人同行過一路。」
精靈王臉色煞白，老老實實和盤托出：「死亡與輪迴神明正在前往叢林邊緣。如果三位神明大人想要過去，我可以帶路。」
風與敏捷之神絲毫沒有神明的自覺，毫不在意自己眷屬和其他玩家同行的事。
「看看，還是我家眷屬厲害吧！」
眼看其他二人連連稱是，他就大手一揮：「帶路吧。」
不過清楚自己是去找人家幫忙的，風與敏捷之神也不忘向精靈王打聽白堇。誰叫陸折衣的眷屬真就是一個發光發熱的掛件呢，就是看到了，也問不出來。
說是帶路，剛走沒幾步，精靈王就颳起一陣風，卷著三人往前飛。
「死亡與輪迴神明，是個很厲害的大人嗷！」
精靈王坐在風的前段，眼睛亮閃閃的：「她超級厲害的，我還沒有神智的時候，就看見她一人站在雪山之巔，把太陽哥哥都嚇著了呢！」
陸折衣和戰友交換眼神。
當初太陽突然暗下可是嚇了他們一跳，沒想到那個人就是死亡與輪迴之神，是鬼族的創造者。
「她身上有很強很強的氣場，就像，就像……」
精靈王怎麼也找不到詞彙形容。但如果她去過「神明遊戲」，就會知道那是屬於副本之主的威壓。
儘管白堇已經不是副本之主了，那段經歷也還是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
精靈王越夸，其他三人越是心情微沉。
他們經歷的副本不少，已經完全清楚這是一個除了遊戲規則就沒有秩序可言的世界。
這樣一個強大的玩家，可能幫他們嗎？
又或者，這本來就是對方侵略瓦解其餘玩家的戰術？！
風與敏捷之神：「太陽、風、雷電，我們都下意識選了那些熟悉的存在，第一天，只有這個人最後捏規則，還選的死亡、輪迴，這種無形的存在。」
雷電之神也意識到：「我們怕是碰到這個遊戲的高玩了，十有八九是個狠角色。」
陸折衣緩緩吐了口氣。
「那我們也得探探底，萬一他知道什麼遊戲內情呢？到時候小心行事。」
*
白堇可不知道自己突然就成了兵哥哥口中的大佬。
她已經來到了叢林邊緣，準備逮這批小鬼回去，就這麼放任他們子啊外面閒逛，可是很容易釀成大禍的。
新轉生來的小鬼來自各個族，見到其他小鬼，就和進了小孩窩一樣，玩鬧的沒完沒了。甚至有時候因為一些小事還會打起火來，你啃一口我咬一嘴。
不過這些關起門來教訓就可以了，白堇主要是看見它們一群圍著附近的植物眷屬啃。
白堇需要的是能助她通關的眷屬，不是一群小惡魔。
也許是本身就離死亡很近，它們的脾氣十分暴戾，儘管在白堇面前會稍微收斂一些，但那也不過是面子工程罷了。
白堇緩步而出，黑色斗篷飛揚，所過之處，空氣隱隱結冰。
「都給我回來。」
那些小鬼一愣，察覺到來自本源上的克制，立馬猜到了白堇的身份。
「大人。」
嘴上喊著，身子還緊緊的貼著一顆大樹不放。
「怎麼，需要我親自出手？」
白堇哼笑。
「你們轉生的那些生靈還有多少生機，需要我說嗎？我創造鬼族，不是讓你們肆意踐踏生死的。」
這是世界沒有規章，也不存在底線。
所以肆無忌憚的發展，有恃無恐，說什麼就是什麼，什麼妖魔鬼怪都可以在這出現。
這確實很自由開放，但開放之後呢？又該付出什麼代價？
一眾小鬼被嚇住了。
強者為尊在這個最「原始」的副本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神。」
有鬼還想辯解。
「太陽太熱了，它們被熱的忍不了了，我們路過，就想幫它們解脫。」
白堇抬眸。
那顆大樹是植物眷屬，本來有長腳的，卻被一群小鬼扒拉住不讓走，翠綠的葉子沒有因為太熱而蔫吧，反而因為一干小鬼靠的太近，染上細細的黑線。
白堇氣笑了。
這不就是現實版「懷民亦未寢」嗎！
「解脫是嗎？我覺得你們天天轉靈太難受了，不如我也送你們解脫好了。」
一眾小鬼不僅沒有被嚇到，反而十分興奮。
「我們也要轉生了嗎！」
「大人，我想轉生成天空眷屬，掛在天上肯定很好玩，我會熱死地上大半森林的！」
「大人大人，我要轉生成風之精靈，它們可以到處跑……」
白堇只是笑著。
「不，世間眾生皆苦，我覺得你們重歸天地比較好。」
大號失敗了，她還可以養小號啊。
死亡法則在白堇身後展開，毀滅的氣息在天地蔓延。
一眾小鬼瞬間驚恐，嚇成了幽靈狀。
「大人，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眷屬是神明親手創造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它們的想法呢？
凌駕規則之上的神明，垂眸看著它們每隻鬼的狀態。
「亡。」
當初捏造規則的思路是對的，只不過某些方面得根據副本情況改下。
記憶清零，生命重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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