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堇挑眉：「也行, 要是讓我知道你騙了我，你就等著被做成九尾宴吧。」
身死道消，這話當然是只是詐詐九尾。
九尾晃了晃尾巴, 變大少許，帶著白堇和戚塵生深入萬劍秘境的內部。
白堇等人面前是一處石窟。
「我本是妖界狐王之女，只是不受寵愛，後來得遇上界道君萬劍，做了他的靈寵。自從道君身死道消, 我便為他看守這靈府秘境中的傳承。」
九尾擺著尾巴，躍上石窟旁的碑，神情嚴肅。
「我家道君乃是劍修, 這份傳承本就是不論境界, 有緣者取之，就是小狐，也不能決定其中緣法。若是沒能取到傳承，你可不許拿小狐泄憤。」
這是當然。
其實就算九尾不說。白堇也知道自己不會得到這份傳承。
玩家的實力境界全都依靠屬性值決定，但提升屬性的渠道實在有限, 大頭還是在副本通關的獎勵上。像這次副本，可以額外收穫屬性點的，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只可惜, 白堇後來和其他六位玩家通過氣以後, 才知道戚塵生升級後獎勵的屬性點也得在副本通關後才能拿到。
設計這個本的特殊NPC如此摳門, 暗戳戳使點絆子讓他們得不到都有可能，何況是把傳承直接送給玩家？
白堇本來沒抱希望，只是說進去見識一下。
可沒想到洞窟中就是各種怪, 輪著刷新對二人進行車輪戰。從最低等級的練氣級開始, 隨著時間的推移, 等級逐漸提高。洞窟似乎處於靈脈之上，窟內靈氣充盈，連綿不絕，加上小怪，就是一個絕佳的練級地點。
戚塵生的修為，在白堇的護衛下，硬生生堆到了金丹。
感受到瓶頸鬆動的一瞬間，戚塵生還有些不安，生怕雷劫連累到白堇獲得傳承。等發現頭頂根本沒有雷劫的動靜，他才鬆了口氣，心中甚至隱隱還有不能再嘗試劈劫雲的遺憾。
白堇對這種情況見的多了。
「我們處在萬劍秘境深處，對劫雲有屏蔽效果，所以在這不會觸發雷劫。不過，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一出秘境，那些雷劫會累積到一起同時渡。所以出去之前你還得做好渡劫準備。」
戚塵生應聲。
「我只是有些遺憾，不能效仿仙子了。」
白堇：……
咱就是說，放過這個梗可以嗎？不就是劈了個劫雲，至於這麼念念不忘？
戚塵生沒有再說話
因為他突然發覺，那些妖似乎陡然變的棘手起來。
劍已經揮的手都酸了，但周圍的妖獸並沒有減少多少。這就是金丹修士平時要面對的嗎？看著身旁各種妖獸，戚塵生突然意識到，他和白堇現在已經是同一境界了。
仙子再也無法遊刃有餘的把他護在身後。
「仙子。」
「嗯？」
洞窟並不大，弓箭的使用效果有限，白堇是以弓作刃，不斷和法杖換著使用。
她再清楚為什麼現在的難度會變的如此之高。
天賦技能輸出之心是按照差值增幅的，敵人越是強大，越對白堇有力。那些境界低的，她也可以憑藉自身攻擊碾壓。那些戰力接近、尤其還略微高出一點的，白堇就拿他們沒折了，只能依靠回血慢慢磨。
戚塵生初見白堇，就是強勢的射散劫雲，當然會覺得落差大。
可在區區4點攻擊就能扛著法杖磨死BOSS的白堇看來，這都根本不算事。
兩人一點點清理小怪，雲端之上，十九開心的彎起嘴角。
他原本都以為要祭出主線，才能把這個白堇搞死了。沒想到只是一個傳承的車輪戰，就能把對方搞的如此狼狽。
十九目不轉睛的盯著棋盤，企圖看到白堇不敵隕落的場景。
突然，棋盤開始震動，身邊出現流動的和風，是小精靈在臉龐邊扇動翅膀。
「嗯？怎麼了。」
十九點了點小精靈。
這是他的專屬客服，跟了他許久，對他的脾氣很是了解，一般在他玩遊戲啊不副本的時候，通常很乖巧不會來打擾他。
若是平時，十九定然會發火，可現在看到白堇劣勢，他心情好的很，當然也願意給小精靈一個好臉色。
「宿主宿主，是十一大人找您。」
「十一？」
十九皺起眉。他和那個偏好神秘碎片的傢伙沒有半點話題，每次交流不是交易，就是公事公辦的尬言尬語。
「告訴他，我手上沒多餘的神秘碎片了。」
他翻了個白眼。
吐槽那是張口就來，熟練的極為流暢：「不好好享受，還惦著拼回原世界做什麼？誰不是賣身給無限生存遊戲當員工的，就他有執念，他清高。」
小精靈不敢反駁，只是弱弱道：「十一大人說，他是和您商量潮汐評定的事。」
十九臉上不耐的臉色瞬間收斂大半，眼中流露出沉思。他瞥了棋盤中仍舊在一群金丹小怪堆中掙扎的白堇，迅速判斷出哪個更重要，毫不猶豫的關閉直播。
一腳踏出，十九脫離副本。
和玩家不同，特殊NPC出入副本和NPC個人工作站，幾乎是沒有限制的——除非創造副本的NPC設置了禁止外人出入。
十一早就給十九開了權限，只是坐在工作站中等著十九過來。
十九一進工作站，眼前不是黑就是紫，悶的他差點心梗，幽幽嗆聲：「你占卜不是厲害的很嗎，怎麼算不出潮汐評定的名次，還要我過來呢？」
十九面前的人，一襲斗篷籠罩全身，只余出半個下巴、一雙手露在外面。
不僅手是冰涼的，就連聲音也是冷的。
「我們是合作者。」
「這次潮汐評定名次里，沒有你。」
「你這個本，招惹誰了？」
冷漠的闡述事實，十一這個人，仿佛沒有任何偏向和喜好。
「你又知道了？」
十九嘲諷笑笑：「你全知全能，怎麼還沒晉升管理層？每次聽你的破技能，都是差一點差一點。我每年拿下那麼多清理指標，就為了穩住你這個萬年十一？」
十一沉默的坐在那，但十九就是知道對方正在看著自己。
「管理層風向有變，明年清理指標只減不增，你戾氣太重，今年不轉變方向，必定成為管理層的靶子。」
十九煩躁的揮開桌上的紙牌。
高純度的藍和粉繪製出牌中繁複詭異的花紋，底襯半黑半白涇渭分明。
「不可能。」
「今年無限生存遊戲侵略了那麼多世界，增加的玩家何止千億，按照現有的副本含量，根本接納不過來，還有不少玩家到現在為止一個本都沒有進，還處在沉睡狀態。管理層不增加清理名額就算了，怎麼可能會減少。」
十一靜靜的看著，不置一詞。
「全游的清理指標百分之四十在我手上。管理層除非瘋了，才會裁我的名額。」十九突然恍然大悟：「你是想換合作者？」
「聽說有個遊戲原生NPC新人衝上進前百，空降第八十七位，你心動了？」
十九步步緊逼，對面的十一卻無動於衷，只是反覆摸索著一張牌。
「契機不在八十七身上。」
每次和十一說話，那種謎語人打機鋒的模式都讓十九覺得自己下一秒會被氣死。不過好歹對方沒有要換合作者的意思，多少讓他鬆了口氣。
「行，我就再信你一次，反正今年的清理名額已經達標，少殺一點也無所謂。」
口中是這樣說的，但十九眸中仍舊是不以為意。
————
另一邊。
白堇和戚塵生艱難磨掉金丹期的小怪，洞窟中逐漸開始刷新元嬰期的妖獸。
戚塵生調整呼吸。
元嬰妖獸難纏的很，可能是消耗太多的原因，已經越打月吃力，與其與金丹纏鬥不斷消耗體力，倒不如圍攻元嬰刷高分數。興許傳承就是要有毅力的人呢？
「仙子，我們先合力把元嬰妖獸殺了！」
白堇沒有應聲。
戚塵生還以為白堇力有不逮，把人往身後護，沒想到三支水色雨箭從身後疾射而出。
白堇挑眉。
眼見妖獸撲來，她一扯戚塵生換個身位，長弓翻飛。十成十力氣下去，手腕甚至能感受到觸及骨頭的反震。
金丹差距不大，她才打的艱難，換做元嬰，輕輕鬆鬆。
戚塵生看的一愣一愣的。
仙子不是力有不逮嗎！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感情，仙子一人以金丹之境打元嬰，不是僥倖獲勝，而是真的實力有這麼強！
洞窟內的妖獸每升一級，空氣中的靈氣就充盈一分。
打到最後，已經不是兩個人在通關了，而是戚塵生專心致志給白堇打輔助。
他就那麼硬生生的跟著白堇的節奏，看著她從元嬰一層層打到了分神，到最後洞窟中的靈氣已經把戚塵生灌到了元嬰，比白堇還高上一個等級。
等最後一隻妖獸打完，洞窟瞬間四面亮起。
正前方，一抹魂靈赫然出現。
「你們是第一個闖過傳承試煉的人。萬劍秘境人來人往，本尊幾次感慨在殘魂消散之前看不到傳人，如今倒是一下就出現了兩位。」
那殘魂顯然就是傳承的主人，道尊萬劍。
「本尊從元嬰修士身上看到了百折不撓的韌性，從金丹修士身上看到了不畏不懼。」
「不過傳承只有一份。你們如何選擇？」
戚塵生一口咬定。
「給仙子！」
白堇蹙眉：「我不修劍，身死之後雖然僥倖留得殘魂，但也提升不了境界，這傳承拿著也是無用。給戚塵生吧。」
戚塵生的境界越高，通關之後，白堇得到的屬性點也會更高。相比拿著一個用不了的傳承，白堇當然知道怎麼選。
「如果不是仙子我可能就死在試煉中了，又怎麼能撐到分神妖獸呢？這傳承，就是給塵生，塵生也受之有愧。」
十九回到副本之上 ，一打開副本直播，就是兩人相互退讓的場景。
一時之間，他氣的急火攻心。
他設計出來的傳承，兩個人就那麼不想要嗎！
不對，白堇不是打個金丹都費勁嗎？她是怎麼拿到傳承的？總不可能，這個推薦度只有一星的玩家，真的能打的過分神妖獸吧？
十九瞬間懷疑人生。
在他的印象中，一星玩家不是屬性值低、晉升效率慢，就是會對副本造成重大影響，讓副本收支不平衡。無論是划水黨，還是破壞性大的泥石流黨，都是要被清理的首選。
身為清理標兵的十九瞬間精神緊繃。
就先讓他們安安穩穩的拿了這個傳承，接下來的主線肯定能清理掉白堇，讓劇情發展回歸劇本。
這一邊，戚塵生看兩人推來推去，索性道：「洞窟中的靈氣已經讓我升到了元嬰，晉級太快不是好事，再說了我只需要一把本命劍，其餘的，都給仙子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