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中死亡的生靈, 無論是怪、NPC還是玩家，都會直接消失。
眼前的巴蛇也沒有例外，甚至因為等級沒有達到精英怪的地步, 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就消散在天地之間了。
「戚塵生，沒事吧？」
白堇轉身，手臂自然垂落，望著一旁有些愣怔的少年。
「啊, 沒、沒有。」
戚塵生突然有些不敢和白堇對視。
仙子要真和那邪祟有關，怎麼可能會這麼舉重若輕的救他下來。
是他戚塵生疑神疑鬼了。
那邪祟到底只是邪祟，稱不上真正的天道。大抵是得到了方法, 對於召喚、締結聯繫的全過程, 根本不能操控。不然它也不會把這種逆天的法印交給自己。
仙子以身傳道，他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遇見一個邪祟，就以為世間所有人都心懷鬼胎。
「多謝仙子救命之恩。」
白堇抬眸，意外沒有感覺到副本的驅逐。咦，難道後面還有需要她上場的劇情？
「我本就是應召而來。」
戚塵生看著有些呆呆的, 還沒有反應過來。
白堇不緊不慢的敘述著台詞。
「和你締結聯繫的修士可不少，還得多謝你在一干修士中選擇了我。」
雖然要什麼有什麼，但被關在那個小房間裡還是壓抑。像不像出去, 和不能出去被迫關了許久, 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儘管被戚塵生選擇, 就意味著強悍的敵人，但那同時也意味著自由，更何況現在被白堇魔改, 賦予了「演出」的意義, 更是個搶手的香餑餑。
「走吧。」
白堇回頭看下戚塵生。
「這次我可以多呆會, 正好護你走一段。」
他身上的衣袍有些幹了，被凝固的血液搞的皺巴巴的，那股鐵鏽味並沒有隨著時間變化而減淡。白堇不知道戚塵生是如何忍到現在的，但她忍不了。
白堇瞥一眼面板上的地圖，很是滿意，附近就有一汪山泉。
戚塵生緊緊跟了上來，落後白堇幾步。
白堇問：「你平時殺的妖獸也會消失麼？」
「昂，是的妖獸吞噬天地靈氣，死後魂歸天地，和人是一樣的。」
「這個秘境劍氣充盈，來挑本命劍？」
「是的。飄渺仙宗的劍很好，但不太適合我。掌門說我原先用的重劍是凡人武器，承受不住靈力沖刷，所以讓我來這碰碰機遇。」
白堇不緊不慢的和他嘮著嗑，一邊不著痕跡的把帶路權拿到手，引著戚塵生到了山泉前方。
「仙子？」
山泉粼粼，從山上淌下，匯進一個深湖中。一片和諧之景，讓劍氣的殺伐之意都被削弱了不少。
這可不是尋找本命劍的好地方。
有山有水，靈氣充沛。這裡放在外界，當是一處被妖獸守護的風水寶地。
妖獸的身形能被植物遮擋，能藏匿在深湖之下，但只要它存在在這範圍之內，就會被頭上的血條暴露出來。
白堇放眼望去，並沒看到異常。
「妖獸五感敏銳，你身上的血腥味只怕會引來不少。一隻巴蛇我尚能應對，招惹妖獸潮就不好了。我探查過，這裡沒有妖獸潛伏，你先把身上的衣服處理一下。」
說完，白堇就躍上枝頭，背對寒潭。
戚塵生心中一陣窘迫。
他好像，每次都需要對方才能脫離險境。大比雷劫要對方擋，遇上巴蛇要對方救。雖然除了召喚殘魂他也沒什麼其他手段，但，總不可能斬殺邪祟也要靠仙子他們？
他真是……
「戚塵生。」
耳畔突然響起清晰的男聲，熟悉的字字句句都在午夜夢回時於噩夢中迴蕩。
是那個邪祟！
戚塵生知道有傳音入密這種法門，但他整個人都沉入水下，那個邪祟居然還能找到他的準確方位？！
細思極恐。
戚塵生心中慌張，一個上游浮出水面，第一時間看向白堇所在的位置。看到那一襲身影仍舊好好的站在樹梢，他才定下心神。
水從眼睫滑落。
「天道大人，怎麼了？本命年塵生會去找的，您放心就是。」
雲端之上，十九看著棋盤上水淋淋的小人，心都軟了。
戚崽喊他天道大人哎。
這還是十九第一次聽到戚塵生這麼喊他，頓時心花怒放。他本來是想和戚塵生談談有關白堇的事，不過既然戚崽那麼討他歡喜，他也不介意把這件事往後挪挪。
「你衣裳上都是血，烘乾也要耗費不少靈力，我送你一件新的吧。」
戚塵生瞬間臉色蒼白。
他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不都是由這個邪祟一手造成的嘛嗎！打一棒子再給個蜜棗，玩的可真是熟練。
他不是任人操縱的木偶，他是活生生的人！
十九隻看到Q版戚塵生臉色又白了一分，還以為他是呆在水裡久了，身上冷，捏了幾件華美的衣服，拖到小人身邊。
明鏡般的湖面上憑空出現一個泡泡，裡面放著一套衣物。
衣物出現在副本中的瞬間，就被站在樹梢的白堇感知到了。
先前白堇進副本時，距離十九拿巴蛇過來已經有一段時間，加上她載入時也會引起副本波動，就沒有感知到巴蛇身上的人為痕跡，只以為是主角光環作怪，讓戚塵生撞了上去。
但她現在就在現場。
身後很明顯的出現了副本波動，是和白堇載入副本時，完全不同的動靜。
難道副本內，除了玩家和戚塵生，還有其他勢力？
白堇第一時間就排除了副本內修仙界中的大能。他們再厲害，也是副本內的NPC，就算突然出現，也該是空間波動。白堇感受到的，副本層面上的波動，不像進出那麼劇烈，但有副本規則的痕跡。
意念拉開系統面板，她在副本內的組隊頻道詢問。
【戚塵生身邊出現什麼異常東西嗎】
一句話，炸出眾人。
【臥槽，背對還離這麼遠都能知道，白堇你背後長眼睛了？】
【是一個裝著衣服的泡泡】
【嗚嗚嗚，戚塵生身材那麼好，這件衣服老漂亮，穿在身上肯定絕】
衣服？
白堇心中一動。
確實是聽說有的抽卡遊戲是以換裝為主的，就連她手上的抽卡遊戲，也會出一些漂亮但屬性差別不大的時裝來騙氪。
難道這個第三方勢力，是創建這個副本的特殊NPC？
他/她把這副本，當成真的遊戲在玩？
遊戲中的遊戲，真是絕了。
白堇竭盡全力控制住自己，才沒有悍然轉身，衝到到戚塵生面前啊把那件衣服撕個稀巴爛向幕後的人示威。
那樣太傻了。
指尖微動，心頭蠢蠢欲動。
要是嚇到對方，打草驚蛇就不太妙了。她得想個法子把對方引出來。
另一邊，戚塵生看著泡泡內的衣物，心都在顫抖。
雪蠶絲作線，碎星辰充飾。
就是飄渺仙宗的掌門，也不曾拿這些好東西做衣物。恐怕就只有上界那些神仙人物，才能穿的起。現如今，就這麼給了他？
戚塵生迷茫一瞬，又很快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定有詐，邪祟八成是在裡面藏了不好的東西。
他想害他。
戚塵生抬眼看向白堇。她背對著自己，似乎根本沒有發現這裡的異常。他緩緩吐氣，試圖和邪祟掰扯。
「我出身不好，只是凡人，也知道這件衣物價值不菲。苦修數月，也不過是築基罷了，連自己都本命劍都沒有。穿這身未免也太招搖了。定會惹來事端。」
十九皺眉。
戚塵生是他傾注很多心血親手捏出來的崽，和那些數據批量生產的NPC不同，用點好的怎麼了？
「給你，你就拿著。」
十九要是順理成章收回去，戚塵生還會覺得是不是自己一驚一乍。但他態度強硬，戚塵生反而越發堅信這衣物定是有什麼玄奧，才會讓十九非要他穿不可。
戚塵生默默給白堇道了聲歉。
「不是我不喜歡，那位仙子會發現異常的。」
十九這才記起，那個叫白堇的一星玩家還在一旁呆著呢。
雖然被她發現也沒什麼關係，但玩家的行為都是不可控的，對方要是真的做點什么小動作，是很麻煩的。
十九勉為其難把這件衣服放進他給戚塵生準備的衣櫃裡。
提到白堇，十九就想起來一開始聯繫戚塵生，是為了什麼了——他要把白堇這個傢伙，從戚塵生的卡包里清理出去！
「戚塵生，你想要那個修士怎麼樣？」
什麼！
戚塵生無意識握緊了拳，圓潤的指甲嵌進肉里。
「怎麼了，天道大人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了。」
難道仙子被那個邪祟盯上了？
戚塵生先是恐懼，緊接著又不由的代入這個假設進去。
如果仙子也被邪祟控制了……她應該不會像他那樣，什麼都無能為力，被人戲耍於股掌之中。她會像射散劫雲那樣，果結了邪祟。就算境界不敵，她也有其他辦法的。
他要是能有仙子十分之一的心境和才學就好了。
十九沒有回答，而是笑盈盈道。
「她太討厭了，我讓她從你眼前消失怎麼樣？」
嗯？！
邪祟竟然是直接打算讓仙子隕落？
戚塵生心驚，一方面想尖叫著讓白堇離他遠點，一方面又清晰的知道這樣做，會讓白堇和他今天都交代在這裡。
十九勾唇，把萬劍秘境的鎮境之獸提溜過來。
巴蛇只是元嬰期，被金丹的玩家弄死也很正常，誰讓玩家有技能呢，不過他可是把鎮境之獸設置成了分神，比金丹足足高了三個境界，定能直接弄死白堇。
至於戚塵生。
到時候他再緊急捏個NPC，把人救下就好了。誰讓戚崽直接把所有天道點都用來召喚玩家的，讓白堇繼續呆在戚崽身邊噁心他嗎？
十九漫不經心的想，眼中一片冷漠惡意。
戚塵生怎麼也沒想到，邪祟的動作如此之快。
波動和高等妖獸的威壓幾乎是同時出現的，戚塵生抱著濕漉漉的衣服飛出深湖，胡亂披在身上——
「仙子！」
其實不用戚塵生喊，在妖獸降臨的一瞬間，白堇就已經察覺了。
羽箭擦著濕漉漉的仙袍射入深湖之中，激起一陣水花。
「快走！」
白堇難得的喊出這句話，
她被養的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天皇老子觸了她的底線，她都敢當場報復回去。
喊出這種逃避型的話，當然也不是怕了突然出現的妖獸。畢竟越強越好，天賦技能一觸發，也就那樣。
主要是顧及戚塵生。
看了不少網文的白堇當然知道，仙俠文有威壓一說。雖然她不相信也根本沒有感受到，但萬一戚塵生這個土著NPC會受到影響呢？
戚塵生還以為就連白堇也束手無策，連忙羽箭逃離現場。飛了一段時間，猛然發現白堇的氣息也在遠去，他不解的回頭。
好傢夥，仙子居然還呆在那裡！
戚塵生頓時氣結，不過也知道自己這個修為，遠遠觀戰才是硬道理。
就和大比一樣，他抵禦不了劫雲，現在，面對分神期的大妖，他除了逃之夭夭，也沒有其他辦法。
不知道邪祟弄過來的是什麼大妖？
一陣嬰哭從深湖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刺耳極了。
白堇心有猜測，冰霜正位，箭在弦上，瞄準深湖湖面上方。一抹白色躍出水面的瞬間，弦應聲而放。
箭朝大妖射去，卻被對方一尾巴掃落在地，化作能量散落在天地間。
白堇這才看清大妖。
那是一隻狐狸，渾身上下毛茸茸的，蓬鬆的尾巴在身後晃動，相互交纏著，數不清究竟有幾條尾巴。
白堇一凜。
狐妖？
傳說中四足九尾，聲如嬰兒啼哭，吃了就能不中妖邪毒氣的九尾狐？
是不是白堇影響中的那個九尾尚且不知道，但眼前這頭大狐妖頭上血條著實厚，不僅如此，還有高達十五點的防禦。
白堇很懷疑，防禦屬性值完全是因為那一身油光發亮的毛毛。
雖然沒有形成屬性值，但從對方輕而易舉打落箭支來看，敏捷這一項一定也很高。說不定就連技能，它也能閃避掉。
遠距離風箏對這種怪根本沒有用，只會被對方反風箏戲弄。
白堇當機立斷，從樹梢翩然而下。
九尾身形巨大，就算速度再快，對於騰挪轉移，哪有她「小小」一個來的方便？它身上那些長長的毛，也是給予白堇藏身的好地方。
長弓之弦消匿於無形，弓臂尖端點水，白堇直接往九尾腹部撞。
「哇嗚嗚嗚——」
九尾蹲在水面嚎叫，毛茸茸的爪子直接朝著白堇拍下，被白堇險險避過，一爪子拍到水裡頭去。
正常人，躲開也就算了，白堇還敢飛回來，半臂長的彎弓直接給它肉墊來上一下。
幾乎就是踩在九尾的底線上蹦迪。
「區區殘魂，膽大妄為！」
「咦？」
白堇飛到九尾胸.前，笑容無辜。「原來你是會說話的啊。」
她還以為，這個副本中時候所謂的會修煉的妖獸，就只是數值上高一點，沒想到和她們那邊的設定還挺像。妖獸修煉到了一定的等級，會口吐人言，能幻化人形。
九尾的數據除了妖獸外表，和其他人族NPC並沒有什麼區別，她當然聽的出白堇的嘲諷。
它長嚎一聲，甩了甩數不清數量的尾巴，身形陡然變大。
「無知小兒，讓你看看我的神通。」
「法天象地！」
九尾猶如山高，就連距離很遠的戚塵生，都能清晰的看見狐妖的毛髮，方圓幾千里的修士就算被樹木遮擋視線看不到狐妖身子，也能看到那兩隻不斷抖動的狐耳。
和巨大的九尾比起來，白堇簡直渺小的猶如一隻螻蟻。
白堇噗嗤一笑。
「小啦，小啦，真君與大聖鬥法，哪個不是身高萬丈？」
九尾變大，那些毛毛也跟著變大，反而顯的沒毛的地方格外突兀。它都把弱點自己暴露出來了，白堇哪裡會跟它客氣？
躍至鼻頭，高舉長弓，在九尾眼皮底子下狠狠刺了下去。
掌風一到，白堇就飛速拔起飛奔。九尾直接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鼻子上，三道爪印瞬間血流成河。
「狡猾的人類。」
九尾變大反而討不到半點好，煩躁的尾巴不斷拍水。
耳朵脆弱毛細血管多，很多生靈都對此很敏.感，本是很好的突破口。但眼前這隻狐狸耳朵毛茸茸的，白堇只怕自己沒紮下去，自己先沉溺在一大團毛毛中了。
白堇遺憾的收回這個想法，直奔眼睛而去。
九尾只看到那個人類在它的視野里越變越大。
白堇只是個金丹，是斷斷不會高階的法天象地的。繼鼻頭之後，它脆弱的眼睛又成了對方的進攻目標！
九尾怒不可遏，在白堇刺來的下一秒，啪嘰直接縮小。
「哼，我是無法身高萬丈，但小如銀輝，還是做的到的。」
白堇無語。
九尾要是去過她那個世界，就會知道什麼叫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在空中飛來飛去的九尾分外嘚瑟。
怎麼樣，你借著我變大好攻擊，你們人類又不會邊變大變小，這下豈不是任它攻擊？天道好輪迴啊！接下來，是它九尾的主場。
白堇收了長弓，甚至沒瞅血條，看準那一坨黑乎乎的尾巴，迅速就是一掌。
「啪！」
毛茸茸的九尾狐拍起來，手感和可惡的蚊子沒有半點區別。
保姆總是忘記點蚊香，每年第一眼和蚊子照面的第一眼，白堇空手拍蚊的戰績總會增加幾個。
至於縮小的九尾狐，下場也是一樣。
速度快這麼了，變小再快，移動距離也就那樣。
不過由於白堇自己沒有【穿透】屬性，九尾又有防禦，就算一擊必中，也沒能打死還在手掌之間拱拱動。
「哈哈哈哈哈哈，怎麼樣，本座這一手法天象地，還不錯吧？」
旁邊閃出一個身影，正是發現九尾不見了就飛速跑回來的戚塵生。他額頭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仙子，你沒事吧？」
白堇抬眸，唇邊泛起笑意。
「沒事，你來的正好，有沒有什麼透明容器？只要不透氣的就行。」
九尾掙扎的越發瘋狂：「你要幹什麼！我跟你說，你別亂來！」
————
副本頂端，十九再也維持不了溫柔的姿態，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該死的，白堇！」
九尾被控制，又縮的太過小了，畫成Q版就是一個點，他是怎麼都點不到，難道真的就讓萬劍秘境的鎮境之主被白堇得到嗎？
十九戾氣橫生。
九尾之所以鎮境之主，完全是因為它看守著萬劍秘境中的傳承。那個傳承可以讓戚塵生的修為直升元嬰，達到進入上界的標準。
按理而言，戚塵生應該在三年後才得到。
但卻因為白堇，硬生生蝴蝶了諸多劇情，劇情和坐了火箭似的竄。雖然九尾是十九自己拉到白堇面前的，但十九還是把這個失誤算在了白堇頭上。
最讓十九恐懼的是——
他為戚塵生設置的傳承，該不會到來被白堇得到了吧？！
只可惜傳承是他早就設定好的固定劇情，作為劇本的重要節點，遞給了主系統審批，根本不能動。一動，副本崩潰不說，他還會被主系統追責。
他深吸一口氣，表情鬱郁。
還有什麼方法，能設計到白堇的？
對了，上界神朝的河神之禍！
這個是副本的一個重要劇情，一旦處理不好，就容易觸發魔界入侵。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戚塵生沒有經歷那些磨難煉心，屆時面臨修士的敵對和魔族的攻擊，是絕對保不住白堇的。
白堇必死無疑！
這個傳承，就算先給他們又如何？白堇此時此刻，在戚塵生心中有多厲害，到時候被修士和魔族逼死之後，就會有多麼刻骨銘心。
十九滿意的笑了。
白堇的推薦度雖然只有一星，但用來當戚塵生的磨刀石，卻意外的不錯呢。
————
白堇不知道幕後之人包藏禍心。
她飛速把九尾拍進戚塵生給的瓶子裡，熟練的塞緊，把九尾搖晃頭暈目眩。
白堇微笑。
「我們都是低階修士，用不到分神的妖丹。不過把你賣出去，能得不少靈石吧？」
分神妖丹靈力充沛，但白堇是玩家，根本用不到，戚塵生不過築基，吃了只會走火入魔，然後爆體而亡。
九尾大駭：「你知道有修士正在趕來，還敢於我纏鬥？」
白堇不答。
她是沒有正經修士的神識，能感知到的地方，就是眼前的一切。
但。
她有無限生存遊戲啊。那些越來越大的紅色血條，她就是近視1000度，也能發現吧？
「為什麼不呢？你猜你一隻分神九尾，值多少靈石？」
九尾瞬間炸毛，尾巴僵直。
「有話好好說！」
白堇之所以一直數不清九尾究竟有多少條尾巴，就是因為九尾雖然是九尾狐，但只剩下了七條尾巴。
落到那些心術不正的人類修士手中會有什麼下場，他太了解了。
「人類，我其實是萬劍秘境的鎮境之主，看守這一個傳承，只要你承諾放我離開，我就把傳承交給你。」
白堇嘖聲，晃了晃瓶子。
像極了詐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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