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鐵了心不聽話, 只好用點特殊手段了。」小木屋裡,姜老太的聲音傳了出來。
過了會兒,傳出另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秋收快結束了, 分糧那天,我把正信喊來,你把小啞巴也叫來,灌點酒,直接讓他們成事。」
「誒!」姜老太忙不迭地應了, 喜得眉開眼笑:「事成之後,志偉的工作就穩了吧!」
「那還用說。」男人輕哼一聲,透出一股得意來。
姜老太見狀, 連忙說道:「關鍵時刻, 還得你這個親爹來才靠譜。哪像那個短命鬼,什麼都沒給他兒子剩下。」
男人聽了就更得意了,抽著旱菸,若有所思道:「這些年,你為了替我保住這麼個兒子, 也受了不少委屈。你放心,我的兒子,我一定給他安排得妥妥噹噹, 除了名分, 我其他兒子有的, 他也一定會有。」
姜老太聽了更是激動,連忙上前,為男人推拿肩膀, 極盡溫柔小意, 讓男人十分受用。
——
馬家三口又吃了頓飽飯, 馬老太打著飽嗝,摸著渾圓的肚子,望著桌上啃的乾乾淨淨的雞骨頭,心裡頭滿意得不行。
這樣的日子,真是神仙都不換。
一扭頭,看見同樣因為吃飽喝足露出笑容,梨渦淺淺的兒媳婦楊曉雅,她也不覺得礙眼了。
畢竟那小窮鬼,還是因為她來的呢。
一高興,馬老太就忘了算計,甚至還不等系統發布任務,直接就對兒子馬建明道:「記得收拾乾淨廚房!」
正啃著雞頭的馬建明也不計較了,連連點頭。
這一頓飯,吃得人高興吶!一整天的疲憊仿佛都被一掃而空。
楊曉雅也不好意思干坐著,回到房間又出來時,手裡已經拿了件背心,忐忑地遞給了婆婆,輕道:「娘,我現在這肚子才五個月,還要再長呢,現在做了背心,只會浪費布料,穿不久的。我留了小塊,等著給孩子做一件就夠了,剩下的布料我先給您做了件,您試試,合不合身。」
馬老太聞言,十分驚喜地接過那件背心,愛不釋手。「這話說的,棉布是有彈性的,肯定合適!」再說了,楊曉雅一手針線活是真沒得說,做出來的衣服就沒有針腳不齊整,不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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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老太一邊說,一邊拿起背心進屋,一副迫不及待要試新衣的高興勁兒,看得馬建明暗自撇嘴。
隱晦的目光掃過楊曉雅,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這以後,要實在找不著『那個人』,他就也找個會針線活的媳婦,一定要在心靈手巧和討老娘喜歡這方面拔得頭籌,勝過大嫂才行。否則以大嫂的精明程度,不得把老娘哄的暈頭轉向,連自己有沒有兒子都忘啦?
可『那個人』出現的話呢?
萬一『她』沒有大嫂城府深,進門後會不會吃虧啊?
洗碗收拾廚房的時候,馬建明就一直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但只一點,他很肯定。
必須攢下足夠的私房錢,這樣才能和大哥一樣,娶個合心意的媳婦!
否則光是等摳門的老娘覺醒,那真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
日子忙碌又充實地過著,又經過了好幾天的繁重勞動,對莊稼人而言最重要的秋收終於告一段落。
分糧這天,家家戶戶興高采烈,因為今晚,每戶人家都能吃個豐盛的晚飯了!
只有大隊長媳婦兒罵罵咧咧,在人群里不時踮腳、張望,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彭嬸,找大隊長呢嗎,我剛瞧見他拉著個人,往姜老太家去了!」
彭大昌家的聞言臉色一變,啐了一口:「放你的屁!年紀輕輕不學好,學長舌婦多管閒事!你彭叔拉的是我遠方表哥,最近家裡死了人,來咱們山上看墳地的,去去去,小孩子不要管這種事,當心招了晦氣!」
隨便找了個藉口趕跑那個明顯想看熱鬧的小崽子,彭大昌家的扭頭往家裡走去,但剛走上小路,四下無人時,她就繃不住了。
「好你個彭大昌,這麼個重要的日子,你還跟那不要臉的婆娘不清不楚,都當爺爺的人了,還這麼不害臊!」她一路罵一路走,直到徹底聽不見罵聲了,滿臉通紅,眼神迷醉的馬建明才從樹後搖晃著走出來。
望著彭大昌媳婦離去的背影,他嘿嘿一笑,跟了上去。
彭大昌跟不要臉的婆娘啊。
這種熱鬧他可不能落下。
要是趁機鬧大了,還能叫那對老不要臉的,都丟一次大臉!
——
「彭大隊長特地陪人家正信來一趟,還送了那麼多禮,你就是不同意親事,也至少得賠人家幾杯酒,這是應盡的禮數!」
在養母冷冷的言語下,馬秀婉雖然覺得憋屈,也不敢反抗。何況只是喝點酒,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她於是將碗裡的白酒一飲而盡。
辛辣苦澀的味道嗆得她大咳好幾下,眼眶因此泛紅,盈盈水眸,愈發我見猶憐,看得對面的葉正信眼都直了。
姜老太與彭大昌相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好了,大隊長今天還給你二哥帶了管新藥,我帶他去你二哥房,你給我在這裡,招待好人家正信。」姜老太說著,就帶著彭大昌出了門,根本不給馬秀婉拒絕的機會。
等馬秀婉感到渾身燥熱,對面的葉正信看她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勁,她終於生出了一絲危機感,下意識地轉身就跑,但男人已經從身後將她整個抱住。
「去哪啊。」男人帶著異味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後,馬秀婉汗毛倒豎,滿臉驚恐。
她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養母的圈套!
她奮力地反抗著,但渾身都失去了力氣,她只能絕望地任由身後的男人擺布。
吱嘎——
門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一聲巨響之後,她終於脫離了那噁心的束縛。
馬秀婉大口地呼吸著,同時雙腿一軟,但她沒有倒在地上,而是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她茫然抬眼,對上一雙魂牽夢繞的眼睛。
她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男人通紅的臉,和迷離的眼神,又告訴她,這人也是喝了酒的,而且還喝了不少。
他每次喝完酒,就會打抱不平,還會做些讓她擔心又羞怯的事,但每次酒醒後,他就會什麼都記不得了。
要是擱在平日裡,她只會默默地承受,然後在他酒醒前離開,但這一回,身體裡傳來的燥熱,和逃過一劫的僥倖,讓她突然不想做個默默無聞的夢中人了。
她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葉正信,下定了決心,拉起眼前的馬建明,轉身飛奔。
他們這個村從前就叫大崗村,村尾有處小宅園,分前中後三部分,是早年大地主給他的外室專門起的房子,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尤其是小院,栽了不少花草,建的精緻又清雅。
建國後農民翻身,但物資短缺,人們拿走了這宅子裡所有值錢可用的東西後,還放了把火,想把房子燒個乾淨。
結果,也不知道當年的大地主到底用了什麼材料建房,一通大火下來,房子竟也沒有被燒塌,只是被煙燻得烏漆麻黑,再不復從前的美觀精緻。
某些眼紅的人,依舊住不得,也毀不得這裡,倒將自己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地。
只好放棄了這地方。
時光流逝,宅子經年失修,越發顯得破敗,再加上本就處在村尾,只接壤了一片竹林,除了春季出筍的季節,平日裡都沒有人會往這個方向來。
也因此,無人聽見,這個傍晚,自廢棄的宅院裡傳出的,斷斷續續的,女子嬌語。
————
半夢半醒間,馬建明感覺懷中多了個香軟的軀體,縈繞在鼻尖的淡淡清香,像極了前幾回夢中的味道。
想到這裡,游離的意識瞬間回歸,他乍然清醒,用力地抱緊了那團香軟,同時睜開眼睛。
但四周一團黑暗,他低頭,凝眸而視,除了一層瑩瑩如白玉般的肌膚,旁的什麼也看不見,更別提懷中人的五官。
「你到底是誰啊。」他喟嘆著,依照直覺,大掌撫上懷中人的臉龐,入手處,肌膚一片細膩冰涼。
突然,他的手掌似乎探到了那人的口鼻間,感受到那原本溫熱的氣息頓住了。
馬建明一陣欣喜,原來懷中的人也是醒著的,所以這根本不是夢。
他攬住人,低頭吻上她的額,輕聲道:「告訴我你是誰好嗎?我找人上門提親。你放心,我一定會負責的。」
他話音落下後,這個陰暗而封閉的空間便陷入沉寂。
良久良久,要不是兩人緊緊相擁,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溫度,馬建明會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懷中人終於出聲了:「不、不管我是誰嗎?」
嬌嬌軟軟的聲音,磕磕碰碰的語調,馬建明半個身子都酥了。
他難道真的遇到了個妖精?
不然,怎麼只會在酒後,意識朦朧間才會遇到她,等一清醒,就空留滿懷余香?
見他半天不吭聲,懷中的人很是失落,她掙開他的懷抱,躺遠了些,本來搭在他腰間的玉臂也收了回去。「你、你就當、當是夢。」
馬建明如夢初醒,連忙將人抱了回來,緊緊擁住。「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不論你是人是妖,我都娶!誒,你要是個妖精,那你得有洞府吧,那環境怎麼樣?我找普通媒人上門,不會嚇到她吧?」
但如果不找媒人,又好像名不正言不順,不但村里人會嚼舌根,對女孩子也不尊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