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真視之眼
嘎嘎嘎……轟隆！
一棵巨大的樹人旋轉著腰部，揮舞巨大的樹枝，狠狠地抽在地上。大地震盪，泥漿四起。
在它面前另一個與它一樣巨大的樹人搖搖晃晃地倒下，砸進了泥水地中，一時間，泥漿四濺！
哧啦！獲勝的巨口樹人頃刻間便拔出自己的樹根，狠狠扎入了倒地樹人體內，抽出了倒地樹人身體裡的汁液。
巨口樹人那一張張伶俐的嘴巴撕咬著同伴的身體組織，將同伴咀嚼嚼碎，化為流漿吸收。
那十幾米高的高大樹人，沒過多久就被吸收殆盡，只留下一地殘骸。那巨大的樹人用他的根須不斷在沼澤的臨江中探索，巨大的根須捲起一具又一具巨口花的屍體，並將其扔進樹幹里咀嚼吞噬。
青春沒有售價，同族入口即化。和需要漫長時間分解的泥土相比，同伴的血肉明顯容易吸收得多。
隨著巨口樹人高效吞噬，他身上因為戰鬥留下的傷痕也在逐漸恢復，身體顯得越來越健康。
這棵巨口樹人是十幾個樹人內鬥後留下的最終勝利者，它擁有粗壯無比的身體和健碩茂密的樹冠。
正常情況下，它將晉升為巨口樹王，出發尋找新的種族居住地，並留下種子以繁衍出新的巨口花族群。
但很可惜，這棵巨口樹人並不是自然的產物，而是李查德陰謀的犧牲品。
轟隆！
比樹人更加巨大的黑曜石石像鬼從天而降，一爪子便將樹人按倒在地。
任由樹人如何掙扎，黑曜石石像鬼都不動如山。
它只是揮動翅膀，便輕而易舉地將巨大的樹人提到半空中。連同那脆弱的根須都被黑曜石石像鬼從泥漿中一起扯了出來。
李查德將兩根手指頭放在嘴中，嗚嗚地吹了一聲口哨，石像鬼便扇動翅膀朝著聖羅蘭監獄飛去。至此，整個沼澤林地所有巨口花族群都被消滅乾淨。
「就這麼結束了？」默罕默德看著眼前的畫面，話都說不出來。
作為沼澤一霸的巨口花一族占據著比魚人更加廣大的地盤。連個體實力極強的沼澤蠻牛都不敢輕易進入巨口花的地盤之中。
可這樣一個強大無比的族群，卻滅亡得這麼迅速，著實令默罕默德無法理解。
「骷髏兵，把巨口花的屍體都帶回去。其他部隊跟我走，回監獄。」
李查德一招手，他的部隊齊齊轉身，邁過沼澤地，回到了聖羅蘭監獄之中。
當李查德的部隊從沼澤地中消失後，那些本來在沼澤地中自由生存的沼澤生靈才敢偷偷摸摸地從自己的藏身處冒出頭來。
對這些弱小的沼澤生靈來說，李查德的部隊就是突然出現的無比恐怖的滅世魔王，打誰誰死。他們根本不敢招惹，更不敢將自己暴露在李查德面前，生怕被李查德的部隊盯上。
……
聖羅蘭監獄，鬥獸場。李查德吹了一聲口哨。
天空中的石像鬼立刻鬆開爪子，將依然在扭動掙扎的巨口樹人放下。
轟隆一聲，巨口樹人砸落在地上，茫然地原地掙扎，身體不斷扭動。
李查德拿出紙筆和錄影石開始記錄著難得一見的巨口樹王誕生的過程。
在他的命令下，一個骷髏兵扛著由他製作的分解藥水，將巨口花的屍體浸泡，然後再扔到巨口樹人身邊。
巨口樹人感應到自己身邊食物的存在，立刻振作了起來，它那一根根須自動伸長，開始捕獲周圍的巨口花。
本來一個巨口樹王想要誕生，需要用數個星期甚至數個月的時間來消化巨口花，可李查德用分解藥水將地上的巨口花的外殼溶解了，令其結構更加脆弱，更加容易被消化。
「光是巨口花可能營養還不夠，有空了讓魚人們多抓一些沼澤生物過來給巨口樹人加加餐。
根據我的計算，在營養足夠的情況下，只要9天時間巨口樹人就能進階成功。」
李查德拍了拍老默的肩膀，對老默說道：「這一棵巨口樹人的進階過程就交給你來記錄了，就按照我上面寫的這個格式。
在巨口樹人馬上就要成功進階的時候，他們的樹冠會出現非常明顯的分裂膨脹，樹上還會出現許多果實。到時候你一定要記得及時通知我過來。」
「好的，我明白了老大！」這是李查德親自交給默罕默德的第一個與魔法試驗相關的任務，雖然只是簡單的觀察記錄，但這已經是邁出了學習魔法的第一步。
深知這意味著什麼的默罕默德，激動得直打擺子，連自己的手掌都控制不住。
他接過李查德手上的羽毛筆，拿起本子，聚精會神地盯著巨口樹人。
李查德給默罕默德交代了一些記錄時的技巧和注意事項，便離開了鬥獸場，乘坐石像軌前往旅行之城主城區。
按照普林斯頓醫生的說法，差不多這段時間，他研究的獵手烙印該出結果了，李查德打算去確認了一下。
抵達第一附屬醫院，李查德還沒進入實驗室，就聽到裡面傳來了普林斯頓的破口大罵。
「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注意劑量，注意反應時間，不要用魔力去干涉，你們聽不懂嗎啊？這已經是第3次了！第3次實驗失敗！
這並不是不可避免的失敗，只是你們的粗心大意。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早就已經說過多少次了，我的研究團隊裡不允許出現這種低級失誤，而你們連續犯了三次。
伊斯克、普特倫、薩狼！你們三個都給我滾出去，去預備組好好反省，等我同意了你們再回來。」
轟隆一聲，實驗室的門被重重摔開。
三個身穿白大褂，面容枯槁的醫生被人推了出來。
他們的臉上帶著肉眼可見的疲憊和委屈，每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只有三位醫生垂頭喪氣地從李查德身邊離開，頭都不敢抬一下。看起來可憐極了。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普林斯頓醫生冷靜一些，生氣可不是您的風格。」
李查德笑著走進了實驗室，拍著普林斯頓的背安撫了起來。
「哼，嗨呀。」普林斯頓有再大的脾氣，也不會對李查德撒。他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直到自己冷靜下來，這才解釋道：
「我都不想提了。李查德先生為了能加快研究進度，我把需要研究的項目一共分成了13項，交給了13個不同的研究小組，其中12個研究小組都把他們的任務完成了。
偏偏我最看好的那個研究小組，連著失敗了三次。
而且這三次失敗還都不是客觀條件的原因，都是他們主觀錯誤造成的失敗。說白了，這就是態度問題！
現在所有小組都在等他們的成果，搞得獵手烙印的研究陷入停滯。
你放心，我已經決定了，這次我自己親自來，絕對不會再出亂子。你再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我一定出結果。」
「不急不急，研究的事情都是小事。」李查德嚴肅了起來，他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便連忙說道：
「對於靈魂方面的研究，我不是專家，所以我並不清楚你們的具體研究內容和方法。
但我對您的目光是絕對信任的，既然您挑選的人是您看好的人，那他們就不應該接連三次出現這種失誤。
我覺得他們出現失誤，或許不只是因為他們的態度問題，很有可能還有其他我們不曾發現的隱藏原因。」
聽李查德這麼一說，有些當局者迷的普林斯頓立刻警覺了起來：「李查德先生，你的意思是說這個烙印詛咒的施加者影響了我手下研究員的精神狀態？
不不不，這種可能性非常小。我現在所在的區域是旅行之城第一附屬醫院，您知道的，這個地方安保等級非常高，時刻都有預防詛咒的魔法陣展開著。
烙印詛咒的施加者如果能在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越過所有防護影響到我的研究人員，那他的實力都有多強大呀？
這恐怕只有半神才能做到。
要是他真是一個半神，又怎麼會允許我們把這個烙印拿過來研究呢？恐怕他早就已經殺過來了。」
錯了，不是半神，是神……
李查德心中可是清楚的奧德賽這些東西到底有多麼可怕。若是他們處於沒有受到壓制全盛狀態，恐怕他們都能擁有毀滅世界的力量。所以李查德非常肯定自己的猜測。
「這不一定。普林斯頓醫生，我建議您對你的研究員進行一個全方位的身體檢測。」
看到李查德嚴肅的樣子，普林斯頓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他連忙說道：「您的建議非常正確，我馬上執行。」
「伊斯克、普特倫、薩狼！你們三個給我回來，現在立刻到詛咒剖析室去，每個人給自己灌一瓶靈魂顯色藥劑。快！」
……
……
半個小時之後。普林斯頓拿著3張黑色的影片，臉色鐵青地找上了李查德。
「結果怎麼樣？「」李查德連忙問道。
「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普林斯頓將手上的影片放在了桌子上，全部攤開。
李查德一眼便看到，影片上象徵著三人靈魂的白色區域，都出現了大小不同的黑斑。這些黑斑都是手掌造型的，看起來和青蛙的腳蹼一樣。
「嘶！獵手烙印。」
「是的，而且這不是一般的獵手烙印，是獵手烙印的二型變種，我將其稱為著真視之眼。」
普林斯頓無比嚴肅地說道。
「這只是第1份影片，還有第二份影片還沒有趕出來。
第二份影片是我讓我的三個學徒集中精神進行魔法研究的過程中拍攝的。
在他們集中精神進行研究的過程中，他們身上的獵手烙印出現了非常明顯的形變，最終形變成了一顆淡紫色的眼睛。
而這一雙眼睛會以真實靈體的形式出現在他們的身後，注視著他們。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他，他們的認知產生了扭曲。在他們早已無比熟練的魔法實驗中，他們犯下了很低級的錯誤，導致實驗失敗。」
看著李查德緊鎖的眉頭，普林斯頓沉痛地說道：「這還不是最讓人悲觀的，最讓人悲觀的是我們已經被盯上了。
我讓我實驗室的所有研究員都進行了檢查，全體研究員中一共有16個研究員身上出現了真視之眼。
幸好，我身上還沒有。」
普林斯頓認真地說道：「李查德先生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我可以替你保密，但現在我沒有辦法替你保守秘密了。
我保密幫你進行研究的前提是我必須處於安全狀態。但現在我的研究小組已經因為我的事情而陷入了危險之中，他們的生命是我必須第1個考慮的因素。
請你告訴我你的手下，究竟招惹了什麼東西？
如果你不告訴我的話，我會考慮將你委託我進行研究的全過程都報告給星歌城主。」
「普林斯頓！」李查德立刻打斷道：「我知道你現在非常緊張，我的心情跟你一樣。
但請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是有意將你們捲入危險之中。我並不知道給我手下帶來詛咒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但我知道他一定很特別。
但我也沒有預想到他竟然特別到可以隔空對你的團隊施加詛咒。
若是我早能料到這一點，我一定不會讓你進行研究。
我還有個辦法，您先嘗試一下。」
李查德從自己的身後掏出了一根由黑色石頭做成的棍棒，對普林斯頓說道：「醫生，這是我從我們聖羅蘭監獄帶出來的禁魔棒，也是我作為典獄長的象徵武器。
你用這個禁魔棒，貼在你被詛咒的隊員身上試試。或許這可以對他們身上的詛咒起到消解作用。」
「真視之眼深植於他們的靈魂之中，就憑著一根棍子，能對付真實之眼嗎？」
普林斯頓疑惑地看了李查德一眼，將信將疑地拿著禁魔棒離開。
片刻之後，他緊緊捏著一張圖像，興奮地跑了回來：
「成功了！真的消除了！我錯了，這真視之眼並不是埋藏在研究的靈魂中，而是漂浮在研究人員的靈魂表側。我用禁魔力場試驗了一下，禁魔力場也能直接消除真視之眼。
這說明真視之眼也跟烙印詛咒一樣，屬於需要持續供能的根源型魔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