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喬麥麗
「被【灰盾】與【黑暗之擁】圍攻，只是我的一場幻覺。」
回到了安全的城主府後，聖錘將自己剛剛的遭遇事無巨細地告訴了李查德與詩恩生。
然後他敲了敲自己的腦門，皺著眉頭說道：
「我經受過最嚴格的訓練，擁有大師級心智抵抗，理論上完全免疫心智魔法。除非有半神在暗中對我下手，否則任何幻覺都影響不到我。
如果半神想對我出手，我應當沒有逃回來的可能。」
「我感覺，這像是一種警告啊。」
李查德眨了眨眼睛，捅了一下聖錘，小聲說道：
「哎。兄弟你剛被星歌警告過，就出了這種事情。
會不會是星歌城主幹的？星歌城主的話，在傳奇階段破掉你的心智抵抗，應該還是有可能的吧。」
詩恩生和聖錘異口同聲，同時說道：「不，不可能。」
「為什麼？這怎麼想都是星歌城主最可疑吧。」
詩恩生苦笑道：
「如果是師姐出手，現在錘哥應該被掛在城門上，師姐才不會用這種溫和的手段來提醒錘哥。她會光明正大地把錘哥揍到無法調查的狀態，來中斷我們的調查。」
「哦，那沒事了，當我沒說。」李查德瞬間懂了，合理，太合理了，不愧是你啊，星歌。
眼見著詩恩生和聖錘又陷入了沉思，李查德疑惑地詢問道：
「話說……我其實剛剛就想問了。
你說的灰盾和黑暗之擁是什麼東西啊。恕我直言，我也算是看過一些書，亞沙世界的生物大概都是知道的，可我從來沒有聽過灰盾和黑暗之擁。」
詩恩生耐心地解釋道：
「你不知道很正常，因為灰盾和黑暗之擁本來就不是亞沙世界的生物。他們來自一個超脫亞沙世界的空間，那個空間叫做虛空。
灰盾和黑暗之擁都是虛空眷族，虛空眷族的實力非常強大。
因為我們世界有世界屏障的緣故，虛空眷族還沒有辦法進入我們亞沙世界，但在我們亞沙世界以外的大部分世界都已經被虛空眷族污染。
比方說暗影界、灰界、星界、時空洞等等。
這些虛空眷族的戰鬥力很強大，也十分危險，但擊殺他們可以從他們身上掠奪到十分純粹的能量，能直接加速我們的成長。
如果能擊殺一些虛空中的強大的存在，甚至還能得到亞沙母親降下的獎勵。
豁出性命狩獵虛空眷族，是成為大師乃至傳奇的捷徑。
這條捷徑，除了在想要補全規則成為半神的時候會有些麻煩以外，沒有任何副作用。」
聖錘笑著補充道：「當然，半神不是那麼好當的。絕大多數法師傾盡全力一輩子連大師都成為不了。
三環法師和四環法師，就是大部分人的終點了。突破五環，成為大師，突破七環，成為傳奇，突破九環成為半神。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夢。
按正常道路想要突破大師，巫師要到處遊歷，尋找萬中無一的靈感。法師要不斷研究，創新魔法來獲得晉升的經驗。
二者都需要運氣、時間的積累和特殊的天賦。
這對於我們這種沒有什麼天賦，純粹鑽研戰鬥技巧的莽夫法師非常不公平。
依靠拼命戰鬥擊殺虛空眷族，就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李查德：……
聽了聖錘的話，李查德頓時有種熟悉感。
擊殺虛空眷族，獲得純粹的能量用於提升自己的實力……這不就跟我擊殺其他生靈時會獲得血氣一樣嘛。
虛空眷族的事情，就連卡帕老師都沒有教過我。果然，學無止境。
「師哥，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詩恩生敲了一下手掌，說道：「說到虛空眷族，我想起了虛空眷族的一個特性。
虛空眷族裡有高級虛空種，把高級種控制住，就能命令低級種。
說不定，那些圍攻你的虛空眷族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有人提前知道你會過來，準備了虛空眷族想要獵殺你。
在你逃離後，他們第一時間用空間魔法將所有虛空眷族傳送離開。所以我的元素體進入灰界後找不到圍攻你的灰盾群。」
「那怎麼解釋我胸口的衣服，我明明被命中了一次。」
「錘哥，你還記不記得老師說過有一種異常稀少的高級虛空種，名叫時蟲幼體。
在它的能力影響範圍內，你只要沒死，受到的所有傷害都會在離開它能力影響範圍後恢復原狀。就仿佛時間被它扭曲了一樣。」
「對啊！時蟲幼體！」聖錘眼睛一亮。
「如果是時蟲幼體就能解釋了。可是，也不對啊。時蟲幼體這種高等種，只有半神能抓住吧？
那不還是有個半神針對我？
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
「嘖……如果真是半神的話，錘哥你覺得會是哪位常任？【元素超量】薩頓常任？【神秘月光】努爾常任？」
「師姐的父母都沒有殺我的理由啊。他們理論上跟老師還是同盟關係。」
「【魔法扭轉】賽勒斯常任？【元素大師】澤希爾常任？」
「這兩個就更不可能了，他們都是斬草除根的性格，他們出手，我一定活不了。」
見到聖錘和詩恩生真的開始分析起半神出手的可能性，李查德撫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杖，默默無語。
不用猜了。是你們的七星瓢蟲李查德常任。區區心智魔法免疫沒很難破解嗎？我沒感覺到啊。
好傢夥，一個弱化版的瀕死幻覺，居然把兩個人嚇成了這樣。效果拔群啊。
男人這種生物，有時候就是稀奇古怪的。聖錘他們討論著討論著，就開始討論起各個常任擅長的魔法類型和輝煌戰績，完全偏離了主題，偏偏又聊得火熱。
李查德見狀，便湊到熱烈討論的兩人中間，弱弱地問道：
「那兩位長官，我們還要接著調查嗎？要是不調查的話，我今天就先回監獄休息了？」
聖錘和詩恩對視了一眼，齊齊搖了搖頭。
「先不調查了，李查德兄弟你回去吧。明天早上九點你再過來。」
「哎，容我們考慮一晚上還要不要接著查。這事還真有些麻煩。實在不行，得考慮要不要向老師求援。」
「一求援就等於我們任務失敗了。會讓老師覺得我們辦事不力。不過辦事不力也比逞強好。」
兩人討論得相當專注，完全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李查德見狀，便拿起了桌子上的帽子，悄悄離開了房間，徑直朝著城主府的小廣場走去。他的石像鬼就停在廣場上。
李查德剛到廣場，便看到城主府里的一些女僕圍成了一圈，嘰嘰喳喳地在叫嚷著什麼。
他疑惑地走了過去，還沒靠近邊上便傳來了壓抑不住喜悅的呼喊聲。
「呀！李查德老師！老師你來了。」
這是紅茶的聲音，她在女僕堆中注意到了李查德。
聽到紅茶的喊聲，女僕們立刻散開，露出了包圍圈中的場面。在女僕們大大小小的包圍中，黛安娜正和一名比她高了一個腦袋的少女站在一起。
那少女的身姿像翡翠一樣青翠，臉上的妝容像塗了胭脂一樣紅潤。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樣閃爍著光彩，眉毛修長秀美。
但與嬌俏的黛安娜不同，她身上穿著一般只有男性巫師才會穿的白馬褂和灰白長褲，傾斜的紳士禮帽蓋住了一半被盤起的長髮，高挺的鼻樑上還掛著一個圓框眼睛。
幸好李查德閱人無數，這才能一眼認出她的女兒身。若是換成其他人，極有可能將她認成男子。
「這位是？」李查德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警惕了起來。對方身上的魔力濃度顯示，她是一位五環法師。
「查德老師。」黛安娜開心地朝著李查德招手，笑逐顏開。
李查德也牽動臉上的肌肉，儘可能地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朝著兩人走了過去。
「下午好，美麗的女士。我是黛安娜的老師，也是這些女僕的老師。我叫李查德。我的學生給您添什麼麻煩了嗎？」
「不，並沒有，從我們臉上的笑容你應該能看得出來，我們相處得非常愉快。」那男裝少女朝著李查德搖了搖頭，說道：
「但現在，我有點不愉快了。李查德先生，你不該稱呼我為女士。你憑什麼假定我的性別？」
李查德：？
「啊？不好意思，我沒太聽懂你的意思。」李查德有些莫名其妙。
男裝少女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道：「你太保守了，太落後了，也太封建了，李查德先生。
你應當看見了我的著裝，很明顯，我不是單純的女士。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性別，生理性別和自我認同的心理性別。
生理性別是天生的，每個人一出生就有自己的性別，或男或女。這是由先天的條件決定的。如你所見，我的生理性別是女性。
但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我生理性別是女性，我就不能是一個男人？就因為我沒有那個大東西嗎？
我覺得這是非常不公平的。我是生理女性，但我從小就覺得自己應該是一個男人。所以我從小就穿男裝，像男人一樣鍛鍊武力，和男人吃一樣的東西，去男廁所。
我認為自己是一個男人。
所以我認為，你稱呼我為女士，是對我的一種冒犯。
就好比，如果我叫你李查德女士，你也會覺得這是我對你的冒犯一樣。」
李查德震驚。
「啊。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雖然我不是很理解，但我尊重。
這位……施法者先生。您的意思是，你覺得自己是一名男性對嗎？那我為我剛剛莽撞地稱呼您為女士道歉。」
李查德先是客客氣氣地鞠了個躬，然後突然抬起頭，厲聲呵斥道：
「你小子給我滾遠點，誰讓你這麼靠近我的學生的？她們都是漂亮的女孩子，還有很多未成年，像你這樣的擁有施法能力的成年男性這麼靠近她們，萬一對她們有什麼不好想法怎麼辦？
滾，立刻給我滾，再不滾我要叫警衛法師過來了。」
「噗。」黛安娜實在憋不住笑了出來，然後立刻捂住了嘴巴，小臉通紅。
那男裝少女一時間有些語塞。她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倒也不用這麼尊重我，雖然我自認為我是一名男性，但我並沒有作案工具。」
「哎哎哎，不好說不好說，現在的魔法日新月異，千奇百怪，誰知道你會不會搞出什麼觸手術幻肢術出來滿足你的骯髒欲望。我對你們這些狗男人再清楚不過了，你們為了干那個事什麼都做得出來。」
「污衊！你這是污衊。」男裝少女被李查德氣得夠嗆「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呵呵，憑我也是個男人。我還是生理性別男，自我認同男的完美男人，我不比你這個半吊子男人有發言權啊？
你要是個女孩子也就算了，可你是個男人，那你趕緊滾啊，
我認真警告你哈。城主府時刻處於星月會的監控之下，任何犯罪行為都將被繩之以法。」
「你居然叫我半吊子男人……太屈辱了。」男裝少女大急，她狠狠一咬牙，說道：「雖然我是個男人，但我是同性戀，所以我喜歡的也是男人，對你的學生沒有威脅，這總行了吧。」
「哦，這都行……老弟你可真是個人才。」李查德實在忍俊不禁，朝著男裝少女豎起了大拇指。「老弟你肯定是從王都來的吧。我們旅行之城還是太淳樸了，暫時還出不了你這種人才。」
「你！你真是……恩將仇報。」男裝少女吃了大憋，他瞪了李查德一眼，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為你做出了多大貢獻嗎？」
他昂首挺胸，高聲說道：
我是九環魔法師參議院議員喬麥麗，玫瑰文摘·特約評論員喬麥麗。
幫你拿到銀十字勳章的那篇文章男性的榜樣就是我幫你寫的。
在參議院裡，討論要不要繼續給你頒發銀十字勳章的時候，我是最堅定的支持派，甚至可以說是支持派的領頭人之一。
李查德，我很欣賞你這樣可以為了愛情不顧世俗目光，奮不顧身的男人。因為我也是這種男人。
怎麼樣。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後，你是不是後悔了剛剛對我的無禮？沒關係，只要你跟我回彩虹城領取一下玫瑰之友徽章，我就原諒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