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無上神
東海之上。
神門之前。
數百人族強者、大妖傲立於萬里波濤之上。
眾人和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來了！」
紀風神色一震。
神門之上的氣息已經濃郁到了極致，甚至連他都能感受到極大的壓迫。
這就是來自神明的威嚴。
其餘一眾強者臉色也都變得凝重。
下一瞬，異象突發！
石門之上再次升騰起陣陣水霧，荒蠻世界再度浮現在眾人眼前。
隨後！
一聲聲大妖的咆哮響起，似萬獸奔騰，一個個迫不及待地衝出石門，爭先恐後地飛奔到東海之上。
這一幕，仿佛置身於上古洪荒，恐怖的妖氣叫人呼吸一滯。
白淵望著眼前的景象，微微皺起眉頭。
這些大妖的神色很不對勁。
如果說之前那一批大妖是興奮，那這一次就是.恐懼！
是的。
這些大妖亡命似的往石門外奔跑，似乎在逃避什麼。
看到這一幕，石門外等待的眾人一臉茫然，疑惑不解。
無數大妖眼中都閃過忌憚。
幾個獵妖人更是露出驚恐的神色，身子不住的後退。
「是它，又來了。」
幾乎在話音落下的瞬間，九天之下，一朵濃郁到幾乎是墨黑色的烏雲將石門籠罩。
此時，石門緩緩升起，欲再度關閉。
霎那間。
傾盆大雨！
嘩啦啦的將石門打濕，海面狂風大作，萬頃波濤掀起，足有百丈之高，恍如末世景象。
白淵瞳孔一縮。
石門之後，未曾逃出的大妖忽然發出一陣悲鳴。
只見一雙足有百丈大，渾身覆滿銀色鱗片的詭異大手出現在眾人眼前。
劈里啪啦！
一陣瘮人的骨頭碎裂的聲響。
大手張合之間，一個個大妖被捏成一灘碎肉，若只是八階大妖也就罷了，關鍵是.還有九階大妖！
九階大妖，實力與通神相媲美。
理論上，只要武聖不出世，九階大妖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可.一頭九階大妖在巨大手掌的一張一合之間化為肉餅。
「就這麼死了？！」
紀風倒吸一口涼氣。
他生活在沒有武聖、沒有神明的時代，所以印象之中，通神就是不死的存在，即便是他師父也不可能將通神強者殺死，頂多就是囚禁。
但.一頭頭九階大妖，就這麼俏生生地在眼前死了。
實在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隨後就是無窮的恐懼。
大手之上散發的氣息就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戰慄，這便是來自武力的碾壓！
白淵雙眼微微眯起。
他並沒有如其他大妖、封印者一般拼了命的向後跑。
只因他能感受到。
大手被石門之上的一股無形力量束縛，無法掙脫出來。
至少這一次不會。
「這到底是什麼？」
幾乎在大手縮回的瞬間，石門前的海水被染成一片血紅。
一旁的白澤還有獵妖人眼中都是掩飾不住的恐懼。
這是他們在石門之後的世界，最大的清算。
年紀最長的獵妖人，炎同深吸一口氣：「無人知曉，它每十年出現一次，每次出現，都會掀起腥風血雨，而後又消失，如此往復。」
所以在神門開啟的時候。
大妖還有他們這些獵妖人才迫不及待的衝出來。
因為石門裡面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妖也不行。
那是神明的力量，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
石門關閉。
大手也消失不見，看不到半點蹤影，烏雲散去，東海之上又變成了一副風和日麗的景象。
「沒了？」
紀風喃喃道。
有些不敢置信，恍如隔世。
「它應該不會出來吧？」
說到最後，甚至連他自己都有些不自信。
沒人能給他回答。
白淵心頭一沉。
他明白，石門根本擋不住那東西太久，每一次神門開啟，石門的神性就會衰弱一分。
或者說。
根本不是神門主動要開啟，而是被那個可怕的存在沖開的。
這時。
一直不曾開口的白澤緩緩說道：「那是自我封印的無上神。」
無上神！
聽到這三個人，所有人的瞳孔都是猛地一縮。
光是這個名字就足以讓世人敬畏。
幾個獵妖人望著白澤。
在上古時期，人族雖然也不算弱，但肯定算不上什麼強大的種族，比起白澤一族更是弱太多，所以當年的人族壓根兒就沒有接觸到神明的機會。
無論在哪個時代，神明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每千年才能出一尊。
世人之所以覺得上古的時候神明眾多，那是因為這些神明活得時間太久。
存粹靠無窮的歲月累積出來的。
白澤一族本身就出過神明這個級別的強者，知曉的內幕肯定要比獵妖人多。
「你們人族壽命短，我們妖族的壽命更長，但毫無疑問，都是會死的，最多就是時間長短而已，其實，神明也一樣。」
「神明食氣，這才是與凡人最大的區別。」
「靠著吸食氣運，才能不斷的累加壽命，少說也能存在五萬載。」
「以前一直都是這樣的。」
「直到.天地氣運開始衰減。」
「不知道什麼緣故，天地的氣運總量開始衰減，這個速度雖然很慢，但總有一天會衰減到神明不夠分食的程度。」
「那個時候，神明至多也就能存在萬載。」
「也是那個時候流傳出，落淵存在著永生的秘密。」
永生！
白淵幾人都是瞳孔一縮。
這兩個字對世人的誘惑實在太大。
對神明亦是如此。
強大如太祖皇帝、魔宗祖師，也就只能活八百年而已，短，實在太短。
即便是上古神明，也是有年限的。
誰不想長生不死？
難怪上古這麼多大妖都去了落淵。
這叫誰都頂不住這種誘惑。
白澤：「但我們到了神門之後，哪裡有什麼永生的秘密，那是一個被神明開闢出來的空間，我們都被騙了。」
它也是萬萬沒想到。
再走出石門，竟然已經過了萬年。
正如神明所預料的那般，世間的氣運少得可憐，萬年才出了兩個武聖.也就是他們口中的神明。
氣運還會繼續衰減。
到最後，世間將再無神明。
「能有如此手段，只有神明可以做到，而且還不止一尊神。」
聽到白澤的推想。
眾人都是頭皮發麻。
石門之後還真是神明，但轉念一想，也只有神明的手段才能做到跨越萬年，也才能做到一掌就捏死通神大妖。
這一切，無一不是指向神明。
眾人神色複雜，本想待神門開啟獲取氣運和機遇，沒成想竟是這樣的一番景象。
白淵深吸一口氣：「我們先回去吧。」
石門氣息復甦的速度正在變慢。
也就是說，下一次開啟，至少也是數年之後。
以他們現在的實力，什麼也做不了。
時光荏苒。
石門的出現並未給玄陽帶來大亂，另一方面也是得益於白淵和白澤。
有這一人一妖鎮守。
那些桀驁不馴的大妖這才願意遵守規矩。
這些大妖的數量是多。
但大多都是來自不同的種族，想要聯手幾乎不可能，白淵正是抓住這一點，才能如此做。
否則數百大妖齊齊朝他動手，就算有白澤也只能跑路。
單看一方，玄陽朝廷的勢力依舊是最強。
封印者、大妖，一批批強大勢力的出現，還是帶來了很多變化。
李桓為此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
用以約束這些封印者和大妖。
只要不在玄陽掀起大亂，玄陽倒也不會過多干涉，畢竟在這些大妖里，真正窮凶極惡的大妖是少數，大多數都喜歡居住在深山之中，如上古一樣，根本沒興趣搭理人族。
至於那些殺孽過重的，自然有白淵和其他強者會去處理。
五年來。
白淵手上已經不知沾染了多少明心大妖的血。
明心大妖的強化點數可不一般。
神府功的進度更是一路飛漲。
別的通神百年都不一定能進步一成，而他的進度卻在穩定增長。
越到後期，越是能體會到神府功的強大。
別的武功，初期容易，可越練越艱難。
特別是到了通神，幾乎只有靠自己去走出一條路。
但神府功不同。
它的成長是線性的，初期是什麼樣，後期還是什麼樣。
剛習武的時候，練一門功夫就要耗費所有心力，可到了通神，哪個身上沒有百八十種手段，反而變輕鬆。
所以白淵越到後期，進步速度反而越嚇人。
這一點簡直就是逆天。
萬里波濤。
白澤城。
白淵和白澤端坐在城牆之上，除此之外，還有董萬鈞幾人也在。
幾人儼然成了玄陽矗立在東海之上的長城。
紀風就常常道。
他們成了這座城的囚徒。
話雖如此，幾人其實沒什麼怨言。
到了什麼地位，就做什麼事情。
都已經是人間絕頂，那就該做守護一方的事情，否則吃這氣運也叫人良心不安。
這座城，已經聚集了天下半數氣運。
除了對白淵這個肉身證道沒什麼用之外，其他幾人的實力都有所增長。
這都要得益於氣運。
氣運從何來？
就是從他們一次次擊退大妖上來的。
有些事情，天下人還是看得見的。
「又有妖氣。」
紀風站起身。
無奈的撇了撇嘴。
雖然大多數大妖都已經開始接受他們定下的規矩，可總是有少數大妖。
就比如之前的檮杌。
之所以被叫做四大凶獸，可不單單是因為某一個檮杌兇惡，而是天性如此。
在檮杌眼裡，人類和山間的兔子沒有區別。
它只是愛吃了些而已。
這事情就只能用武力來解決。
誰叫白淵他們就是這些兔子中的一員。
「走？」
白淵站起身。
「好。」
紀風點了點頭。
兩人化作流光，掠過無數城池，最後來到一座蒼茫深山之中。
「檮杌。」
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檮杌咧開嘴，望著白淵：「人類，又是你！」
幾年來，他和白淵可已經是老熟人。
每一次他動手的時候，白淵就會出現，然後一人一妖就不得不打一架。
當然。
每一次其實都是它被白淵暴打。
但白淵想要殺死它也是幾乎不可能。
已經一年時間沒見，檮杌又覺得自己可以了。
「來人類，咱們再過過手。」
紀風望著檮杌，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檮杌兩年時間裡，不知造了多少殺孽，他都跟隨白淵處理過這檮杌好幾回。
白淵眼中閃動寒芒。
總有一些大妖凶性難改。
檮杌每一次掀起殺孽，至少都是百數人喪命。
「受死！」
說罷，一拳都向著檮杌轟殺而去。
檮杌不屑，絲毫不懼，碩大的頭顱迎了上去。
轟！
震天巨響。
檮杌絲毫沒有意外的被白淵一拳打進地下，在山林之中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白淵衝進深坑之後。
絲毫不給檮杌喘息的機會。
一拳！
又一拳！
檮杌被打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不知被砸進地底多少里。
終於。
它覺得自己頂不住了。
「走。」
下一瞬，檮杌周身閃動黑氣，實力大漲，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遠超之前。
這便是白淵無法殺死它的原因所在。
幾乎每一個通神強者都有自己獨特的保命手段，若是實力相差極大，尚且還有破解的機會。
可通神本就是借用天地之力，本質上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所以想要殺死對方幾乎就不可能。
可下一瞬。
檮杌的笑聲就戛然而止。
「不，不！」
它驚恐的發現，眼前這個人類，竟然能以肉身壓制特殊形態下的它。
這就意味著。
它真的可能會死。
檮杌臉上的神色終於從囂張變成驚恐。
「為什麼？」
「他成長的速度如此之快！」
在上古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見識過肉身證道的大妖。
那些大妖是強，隨便就能壓制它。
可要說殺死它，那幾乎不可能。
因為即便是肉身證道，也需要在通神繼續一步一個腳印的成長，可畢竟是個人與天地之力相比，能殺死通神，恐怕也距離神明不遠了。
而眼前這個人類。
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成長到了那種傳說中的境界。
「不，不！」
它逐漸變得驚恐。
但白淵絲毫不打算給它機會。
拳頭穩穩的落下，有些帳是時候該清算了。
一刻鐘之後。
白淵從深坑之中走了出來。
紀風望著白淵手中提著的東西，瞳孔放大。
那可是檮杌的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