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以力證道
「阿淵。「
楊放羽望著又要帶兵出城的白淵。
他心中一聲輕嘆。
雖然他只是知感，但也已經聽說了氣運一事。
氣運對於明心之下的武師，其實並沒有太多作用，可到了明心之上，作用可就大了去。
特別是三教武師。
想要跨入通神，除非如那位太祖皇帝一般生猛，否則就只有一條路，氣運加身。
當年北原可不就是元先生帶去了氣運之法，通神大宗師才會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如今氣運耗盡。
白淵已經斷了邁過那一步的機會。
原本以白淵的天資，幾乎是板上釘釘的通神，如今卻失之交臂，當真叫人惋惜。
「走了，這次出去的時間可能會長一些。」
白淵叮囑了幾句。
而後就輕叱了一聲駕，帶著天鷹衛出了軍營，向著長城外奔馳而去。
一如既往。
絲毫沒有因為氣運枯竭而發生任何變化。
氣運已定。
天下的局勢也不再如從前那般安寧。
表面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背地裡早就是暗流涌動。
世間通神強者的數量一口氣翻了八倍。
當然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些宗門已經消失在歷史之中的封印者，大抵有兩種做法。
一種是加入現有的那些大宗，藉助大宗之力重建宗門，另外一類則是抱團取暖。
至於一人就想重建山門的，一個都沒有。
能被選作封印者。
自然不可能有蠢貨。
現在一個通神武者就想要獨霸一方，已經幾乎不可能。
開山立派，就必定會牽扯到利益。
先不說直接針對本人，大宗用些手段叫無徒可收，縱使個人實力強大，重建山門也會變成徹頭徹尾的空想。
原本三方鼎立的局面，也悄然發生變化。
如今的玄陽變得格外熱鬧。
除了天宇朝和鎮元朝之外，大地上還有至少七八股試圖裂地為王的勢力。
這叫李康和李岱都感到無力。
元先生撞碎氣運的後果逐漸凸顯。
世間的通神實在太多，即便是曾經正值巔峰的玄陽朝廷都難以壓制這樣一幫人，更不用說現在分崩離析的玄陽。
除非天降猛男。
否則李康和李岱想要一統天下的願望已經越來越遙遠。
北境偌大一片土地，卻只有一尊通神鎮守。
這當然是守不過來。
別說是一尊，即便是兩尊，在如今的局勢下能占據四洲都已經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情。
徐定春也心知以如今的局勢，繼續留在西漠已經是無用。
率領鎮西軍東去。
最後與鎮北軍一同會師襄州。
自此，襄州、彬州以及朔方四州成為一塊。
其餘幾州則已經無暇再顧及。
一直封閉山門的天玄派見局勢變幻，早早就做好準備，在數日前宣布重啟山門。
但令那位天玄派老祖沒想到的是。
天玄派在剛剛出山時，就碰上了麻煩。
原本天玄派想要先將靈州收復，以此為根基發展，可沒想到，再開山門時，靈州已經與之前截然不同。
準確來說。
並非是靈州的土地發生了什麼變化，而是人變了。
之前的靈州人那是不知朝廷，只認天玄。
現在依舊不認朝廷，可竟然連天玄派也不認了。
一群無信仰之徒！
天玄派以為用暴力就能輕鬆征服，沒想到這些靈州人竟然奮起反抗，一時間戰火在靈州蔓延。
對此，天玄派也是束手無策。
畢竟想要發展就必須有人，天玄派不可能把靈州的人全給殺了。
要是真那樣做。
靈州也就沒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天玄派被困在靈州。
其餘幾州空虛。
不少封印者的勢力紛紛北上，一人占據一州，或者兩州。
天下呈大分之召。
魔宗也終於開始行動。
也不知道莫天是如何說服的魔宗宗主，總之，如今的莫天成了真正的魔宗聖子，而並非天心教聖子。
整合之後的魔宗有多恐怖，不言而喻。
玄陽朝廷分崩離析，世間也將再無對手。
無奈之下，距離北原最近的北境幾州只好各自禦敵。
當然，不僅僅是北原，南疆、東海和西漠也都是蠢蠢欲動，各自掀起大戰。
亂，亂，亂！
北原。
一個英武的男子行走在荒原之上。
很快。
他就看到蒼茫山。
「快到了。」
白淵雙眼微微眯起。
日頭當真是曬人。
沒有天鷹衛，也沒有披銀甲，他是一個人來的。
一路上。
他甚至都沒有對那些大妖出手，因為他的目標是元先生曾經帶他去的那座山洞。
循著記憶之中的路線。
白淵翻過蒼茫山，然後繼續向北。
蒼茫山的北邊，就是冰雪的世界，他踏著雪地走著。
也不知走了幾天。
他終於看到了熟悉的山洞。
神秘山洞與從前相比沒有任何區別，或者說蒼茫山的北面萬古以來都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白淵走進山洞之中。
還是熟悉的一汪清水。
念頭一動。
之前被他殺死的強者一個接著一個的走了出來。
「那就再殺一遍！」
白淵眼中掀起火熱的戰意。
白駒過隙。
轉眼又是三月，
對有權有勢的人家，三月不過是轉眼的事情，可在亂世之中，尋常百姓那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陵州。
黃龍府，神府山。
「你是.李兄？」
盧喻望著一身破爛衣服，似乞丐一般的人，露出吃驚的神色。
李桓溫和一笑：「盧兄，你我數年未見，認不得我也很正常。」
盧喻的臉色變得古怪。
這是許久沒見的問題？
就算日日見面，李桓一個堂堂青州王世子換上這副模樣他也還是認不出來。
「李兄，你不是在靈州，怎麼？」
盧喻試探性的問。
據他所知，李桓跟隨白淵西征，而後就留在了靈州。
聽說在靈州洗洗腦？
白淵當時說的摸稜兩可，他也從未去過靈州，只以為李桓是在經營靈州。
沒想到竟然如此悽慘。
「可是靈州出事了？」
盧喻頓時警覺起來。
李桓搖了搖頭：「沒有，靈州人很勇敢，不會輕易屈服，我來是想求阿淵一件事。」
「你說阿淵呀，他去了北原，估計要很久才會回來。」
「這樣呀」
李桓古井無波的雙眸難得出現焦急。
盧喻：「李兄，你有何事，阿淵現在把財權都交由我來統籌，或許我可以幫你。」
李桓輕嘆一聲：
「盧兄，你恐怕幫不了我，我不要錢，我想要兵。」
「兵」
這下盧喻也犯難。
調兵一事可是大事，除了白淵，幾乎無人能做主。
他沉吟一聲：「那就只有去找徐先生和董先生了。」
李桓疑惑：「徐先生？」
盧喻點了點頭：「徐定春前輩和董萬鈞前輩現在都在神府山，找他們應該沒問題。」
「好。」
李桓沒有絲毫猶豫。
立即就動身去了神府山。
他找到了徐定春和董萬鈞。
李桓僅僅說了十句話，徐定春就大手一揮，給了李桓五千鎮西軍。
如此果斷，實在少見。
無第四人曉得這場對話到底說了什麼，總之，在這次之後，徐定春和董萬鈞都對李桓的評價極高。
更是直言。
李桓乃盛世肱骨。
莫天大手一揮，魔宗終於全面南下。
戰火在北境蔓延開來。
不僅如此。
中原和江南的勢力不少也覬覦北境的土地，常常伺機騷擾，以期讓北境的這些州換一個主人。
其中被攻擊最多的毫無疑問是朔方一派。
倒不是什麼找軟柿子捏。
其實朔方明面上可是有兩尊通神，實力不容小覷。
但誰叫別人家兩個通神只能占據一州。
可朔方一口氣霸占了六州。
都快占了北境一半的土地，當然就會引來別人的窺伺。
經過幾次大戰之後。
徐定春最後做出決定。
放棄襄州和彬州，只保留原本朔方四州，鎮北軍也從長城之下撤了回來。
如此做，當然不是委曲求全。
大戰再起。
襄州定會成為四戰之地，鎮北軍已經守護天下太多年，現在也該換換人。
肯定會有人占據襄州這塊土地。
可霸占襄州的人，也要一併承擔襄州的戰事，等於免費找了打手。
至於彬州。
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曾經鎮北軍以天下供養，這才勉強將魔宗壓制在長城一線。
現在如果僅僅是兩尊通神，極難是魔宗的對手。
襄州一旦破了，接下來就是彬州。
彬州再破。
一路南下，那可就要殺到中原。
徐定春這分明就是要禍水東引。
現在天下分崩離析，眼看玄陽是不可能在復國，徐定春當然也不會守著死守江山的老想法。
此時。
他不是什麼鎮國大將軍，僅僅是朔方的一個老將軍。
如此做之後。
果然如預料的那般，數股沒能在江南和中原搶到一州半城的勢力聞著肉味就來到襄州和彬州。
彬州也就罷。
襄州幾方勢力在北邊與魔宗打了幾仗，而後就紛紛潰散。
魔宗也順勢越過長城。
一路南下。
再無阻礙。
一時間，魔宗竟漸漸有席捲天下的驅使。
「亂，太亂了，這天下都亂成一鍋粥了。」
楊放羽端起一杯熱茶喝了一口。
他眉宇間全是擔憂。
盧喻也是輕嘆一聲。
聽說魔宗兵分兩股，一口氣已經殺到中原和江南。
連天宇朝和鎮元朝也只能無奈效仿徐定春，將一部分地盤放棄，好叫其他的封印者來助他們抵擋洪水猛獸一般的魔宗。
「聽說魔宗攻勢減緩，天心教在不少地方傳教。」
盧喻說著。
魔宗的兵厲害，但魔宗的傳教徒那才更是嚇人。
估摸著僅僅三個月，魔宗的教徒就已經增加了三成不止。
時間越久。
魔宗的優勢就越大。
到時候天下遍地都是魔宗的教徒，那還怎麼打？
好在佛道儒三教也不是吃素的。
特別是一直袖手旁觀的四大書院，之前是看客，可自從魔宗南下之後，他們就如臨大敵。
紛紛下場。
朝代變更對他們來說，其實無傷大雅。
無論是應山書院，還是白鹿書院。
他們的道義里，只是需要一個統治者來叫天下和順，但那個統治者是誰，又或者是那個帝國，其實不重要。
這也是玄陽大亂。
四大書院卻齊齊不做聲的原因。
也正是因為這種思想，儒家現在走出不少自稱有扶龍之術的讀書人。
這些讀書人四處遊走。
說是觀氣。
尋找下一個有真龍之相的人。
這可把李康和李岱給氣個半死，殺了不少敢這麼說的讀書人。
簡直是要掘了他們老李家的根。
他們兩兄弟是要爭奪皇位，但可不是真要讓玄陽亡在自己手上。
「也不知道阿淵什麼時候回來。」
楊放羽輕輕嘆了一聲。
盧喻臉色也變得黯淡。
按理來說，他們好兄弟白淵幾乎是板上釘釘的通神，可被封印者這麼一鬧，氣運耗盡，直接斷了希望。
「阿淵在去北原之前，曾經整日整日的枯坐，一看就是傷透了心。」
盧喻煞有其事的說著。
楊放羽說：「小魚，你說有沒有可能，阿淵能以力證道。」
「這」
饒是盧喻見過白淵創造過太多奇蹟。
依舊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以力證道。
排除上古那些神明一般的存在之外，只有太祖皇帝一人做到此等壯舉。
太祖皇帝天生真龍聖骨，紫金帝皇之命局。
就算是放在上古，那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白淵是驚艷，可又如何能與太祖皇帝相比？
「唉。」
楊放羽也是輕輕一嘆。
這個問題，他心裡自然也早就有了答案。
造化弄人
就在這時——
一個官員腳步急促的小跑來到州衙大堂之中。
「兩位大人，出事了。」
白淵離去，雖然朔方有徐定春、董萬鈞兩人坐鎮，暗中更有大鬍子，但他們這般的人物自然不可能親自處理繁雜的日常事務。
所以大多數時候楊放羽和盧喻才是管理朔方軍政事務的人。
那三位只有通神強者出手的時候，才會行動。
「何事？」
楊放羽說著。
「是百殺門，他們帶人來到羽州，殺了我們不少人，還奪了四座城池，再打下去，羽州就要沒了。」
楊放羽眉頭緊緊皺起。
「百殺門！」
那些封印者果然還是坐不住，終於要對朔方動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