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氣運終盡
又是一月。
龍虎宗傳來消息，紀風也已經突破到了通神。
放在封印者里其實算不上快。
天地氣運再度被瓜分。
最後甚至連明心都能感受到。
其中要屬最倒霉，就是石言、白淵這樣的年輕天驕，當真叫生不逢時，他們縱使有突破的潛力，可一旦氣運耗盡，他們便再無機會。
只能等有人挪出位子。
可通神大宗師豈是那麼容易死的？
先不說壽六百載，而且通神大宗師幾乎不可能隕落，至少千年來從未聽聞過那個通神宗師被他人殺死。
最老的通神宗師，天玄派那位老祖，熬死也至少需要兩百年。
兩百年。
實在太久。
白淵又繼續回到戎馬的生活。
與其他人不同。
絕大多數明心邁入通神，都需要大量時間閉關，但他卻需要刷怪。
只因他修煉的是神府功。
本來就需要海量的強化點數，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獲得？
北原。
荒涼大地上一間雅致的小院。
這裡是北原最為特殊的地方，天心教的人更是把這裡稱之為聖臨之地。
地位隱隱與當年元先生所在的那一方小院類似。
小院雖然表面看起來無比正常，可四周全都是天心教強者守衛。
天心教教主更是親自看護。
盤膝坐在一方蒲團之上的莫天緩緩睜開眼睛，周身似有縷縷黑煙飄起，還閃爍著點點金光。
此乃魔氣大成的跡象，甚至於因為他的傳承更為純粹，竟練出了金魔之氣。
此刻。
一團漆黑如墨的烏雲凝聚在九天之上。
可詭異的是，除了小院上空這片雲之外，分明就是晴空萬里。
引動天地異象！
此乃突破通神之徵兆。
只有通神強者才能做出以一人驚動天地之事。
天心教教主也感應到，很快就出現在莫天身前：「恭喜聖子。」
莫天嘴角微微上揚。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白淵，我們現在可以見面了。」
曾經的仇，他可一直都記著。
現在他已經成了通神大宗師，而對方，似乎依舊只是明心。
就在剛才的一呼一吸之間，他已經確認世間的氣運已經所剩無幾。
天心教教主表情平靜。
對於莫天能跨入通神，他絲毫不覺得詫異。
魔神選定的人，怎麼可能連通神都邁不過去？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將莫天當作通神關的人來看待。
莫天握了握拳頭。
是力量的感覺。
「不急，打死一個明心有什麼意思，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踏出那一步。」
天心教教主漠然。
不過他並不覺得莫天這種行為叫愚蠢，相反，在魔教教義之中，此為率性而為。
經過這兩年的相處，他也漸漸了解莫天。
此人雖然看上去性情乖張，但其實一舉一動皆應合天理。
正是魔教傳聞中的天人感應之境。
難怪魔神會將莫天選中。
自然有其深意。
莫天：「聽說他正在北原殺人？」
「是。」
天心教教主回答。
他當然曉得白淵在北原的一舉一動，不過他一直約束手下，這才避免死傷過多。
莫天嘴角微微上揚：
「既然他這麼喜歡殺，那我就幫他一把。」
「不然豈不是太無趣。」
北原南邊，一片荒涼的草地上。
一支千人的軍隊正在急行軍。
這支軍隊是北原的夢魘。
「大將軍，斥候來報，三十里外聚集了一窩大妖。」
一個副統領眼中閃動著興奮的神色。
「好。」
白淵點了點頭。
這段時日，他不斷在北原奔走，都不知道殺了多少妖。
「還是太慢。」
白淵內視己身。
他雖然已經能看到通神的瓶頸，但想要跨過那一步，還需要時間。
縱使他強化點數增長的速度已經足夠嚇人，但還是太慢。
如今的氣運已經少得可憐。
馬蹄飛馳。
三十里不過一刻鐘，妖馬的速度遠不是尋常馬匹可以比擬的。
一千匹妖馬，機動性恐怖得嚇人。
白淵果然感受到數股實力不俗的氣息。
都是大妖。
「殺！」
他揮了揮手。
這種事情他早就輕車熟路，甚至都沒有拔刀的打算。
只是從背後取下射日神弓。
而後取出唐鐵特意為他打造出的箭矢。
別人的箭矢為了防止重量太大導致射程不遠，所以常常使用輕木，後面還要加上羽毛做成的箭尾。
但白淵的箭就沒這麼多顧慮。
只要夠硬就行。
白淵鬆開韁繩，雙腿裹緊馬腹，搭弓射箭一氣呵成！
轟！
蘊含無窮力量的一箭攜帶著破空之聲向著山林飛去。
這一箭來得實在太快。
林中的大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隻渾身雪白的虎妖就被一箭射中胸膛。
箭矢攜帶的恐怖力量甚至將虎妖拽飛。
嗖一下跟著箭矢飛向山林之外。
強化點數+4789
一箭射殺一個知感大妖！
與此同時，令大地震動的馬蹄聲響起。
在大妖驚駭的目光中，已經能看到奔馳的妖馬已經騎在妖馬之上的銀甲男子。
「白魔頭！！」
一眾大妖看到馬上的男子。
頓時都如同見了鬼一樣。
這兩年，不知有多少妖怪死在白淵手上。
所以妖怪才給白淵取了一個白魔頭的稱呼。
「快走！」
一聲疾呼。
大妖一哄而上，四處奔逃。
不過白淵卻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搭箭、開弓，狂風大作。
又一個大妖殞命。
千餘騎兵衝殺之下，很快大妖就被全部誅殺。
「爽！」
一個天鷹衛副統領哈哈大笑著，將一頭大妖的頭顱給割了下來。
七階大妖，那可渾身是寶。
正是因為妖怪肉的價值，天鷹衛的人才格外願意與白淵出城殺妖。
出來一趟賺的錢可比熬苦日子強太多。
「儘快收拾。」
白淵下達命令。
天鷹衛的動作極為麻利，僅僅一刻鐘，大妖的屍體就被處理完畢。
可就在白淵想要下令離去時——
周邊升騰起恐怖的妖氣。
「被包圍了？」
白淵眉頭皺起。
下一瞬，一道道大妖的身影出現在山林之中，不知不覺間已經將天鷹衛包圍。
「糟糕！」
一個副統領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騎兵最厲害的地方，莫過於機動性。
可現在遭到埋伏，他們的優勢就完全發揮不出，只能短兵相接，硬碰硬。
粗算之下。
這一次的大妖足足出動了三千有餘，而且全都實力不俗，天鷹衛恐怕要損失慘重。
「白統領。」
他擔憂的望向白淵，隨後一愣。
就看到白淵眼中閃過一道病態的殘忍。
他竟然笑了？！！
白淵緩緩拔出腰間的刀。
「跟上我，殺出一條血路！」
話音未落，仿佛是迫不及待一般就鑽進妖怪堆之中。
天鷹衛早就習慣了白淵的親身垂範。
他們也齊齊揮動長刀，跟了上去。
白淵眼神冷漠。
一頭熊妖向他撲來。
一拳！
僅僅只用了一拳，知感關的熊妖就被他一拳轟成了一灘碎肉。
又是一拳。
又一隻大妖被白淵的拳頭轟殺。
大妖源源不斷的撲上來，白淵就如同殺戮機器一般，絲毫不覺得疲憊。
體術的威力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沒有一絲技巧，只有單純的暴力。
大妖的屍體堆得越來越高，最後甚至將白淵的身軀淹沒。
可拳頭依舊沒有慢下半分的跡象。
此時的白淵渾身浴血，但雙眸卻亮得嚇人。
「不夠，再來！」
他一聲暴喝。
可一直悍不畏死的大妖卻終於怕了。
一隻足有三丈大的鷹妖驚恐的振翅轉身就要飛向高空。
它是真的被眼前這個人類嚇住。
可它想走。
白淵卻不打算給它這個機會。
右手向後一伸，射日神弓被他握在手中。
射！
蘊含無窮力量的一箭瞬間將鷹妖射殺。
白淵已經殺至癲狂。
這一戰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殺了多少妖怪，其中還包括三頭八階大妖！
此等恐怖的戰機，即便是當年的大鬍子都無法做到。
明心第一。
當之無愧。
半個時辰之後。
山林終於回歸安寧。
還活著的天鷹衛將士敬畏的望著白淵，在他們眼中，白淵簡直就是軍神。
幾乎九成以上的妖怪都是死在白淵一人手上。
此等戰績。
後面有沒有來著不知道，但肯定是前無古人。
一個飛鷹衛副統領緩緩跪下：「大將軍，威武！」
其餘人也齊齊跪下。
「威武！」
「威武！」
「威武！」
喝聲在山林之中迴蕩了一遍又一遍。
另一端。
距離大戰不遠的一座小山之上。
站在山頭。
恰好能看到山林里發生的一切。
莫天緩緩閉上眼睛。
隨後又睜開。
他輕嘆了一聲：「你真叫我失望。」
就在剛才，又有三個封印者突破通神關，僅存的氣運終於被消耗完畢。
從此之後，今世再難有新晉的通神武者。
除非有通神武者隕落或者壽命耗盡。
大敵白淵沒能突破成功，莫天並沒有一絲開心，甚至心底還升起一絲落寞。
「難道我要找的人不是他？」
莫天一直以為，白淵就是魔神看重的人。
是的。
魔神將他封印到今日，並不是因為覺得莫天能夠成就武聖，而是讓他尋找真正的有緣人。
「罷了。」
莫天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他已經沒了殺死白淵的想法。
一個通神，一個明心。
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根本不值得他動手，莫天只覺得無趣。
三個時辰後。
一隊騎兵越過長城，來到城牆之下的軍營。
白淵翻身下馬。
雖然打了勝仗，但他眼中卻並沒有多少欣喜。
他也察覺到，世間的氣運已經稀薄到前所未有的低點。
再也無人能突破通神。
還是晚了一步。
白淵輕嘆一聲，不過他絲毫沒有氣餒，徑直就走入空無一人的大帳之中。
隨後吩咐大帳外的士兵自己要閉關。
身形就消失不見。
他來到神宮仙境的偏殿之中。
望了一眼面板上多到一眼看不出有多少個零的強化點數。
低喝。
「加點！」
武學意念如洶湧潮水一般沖入他的腦海。
一月之後。
龍虎山。
山間一座涼亭中。
兩個老道士和一個年輕道士圍坐在石桌前。
紀風望著手中的密信，輕嘆一聲：「還是晚了一步。」
自打他察覺到天地氣運耗盡之後，就第一時間寫信一封送往陵州，詢問白淵是否突破。
然後就得到白淵依舊停留在明心的消息。
「生不逢時。」
紀風微微搖了搖頭。
他很看好白淵，只可惜，白淵生錯了時代。
封印者的數量比世人想像的還要多，甚至有人是從上古末期就被封印。
紀風差點都沒趕上末班車。
更不用說其他人。
封印者中不乏適應速度太慢，不能儘快突破，最後落得終身停留在明心的悽慘下場。
如此看來。
董萬鈞之前的決定無比明智。
先占坑才有再進一步的可能，否則終身只能留在明心。
李掌教也是遺憾：「可惜啦。」
他之前也對白淵很看好，否則沒有他這個掌教的同意，龍虎宗也不可能與朔方聯盟。
雖然白淵沒能突破是為遺憾。
但雙方合作的關係依舊能持續，畢竟除了白淵之外，北境現在可還有徐定春和董萬鈞兩尊通神大宗師，甚至還有一個隱藏的蠻族強者大鬍子。
足以讓龍虎宗重視。
三人之後，唯一一個還在樂呵的就是裴老道。
裴老道樂呵呵的摳了摳胳肢窩：
「慌甚！」
「突破通神，又不是一定要氣運。」
紀風望向裴老道：「你說的是.以力證道？」
裴老道：「不凡之時，當行超凡之事，當初太祖皇帝不就是以力證道，最後才踏入武聖之境，既然當世能出個武聖，那就一定會有所不同，否則豈不是人人都能成武聖？」
「.」
「.」
紀風和李掌教都覺得裴老道實在太樂觀。
以力證道。
據他們所知，即便是天才如魔宗祖師，一樣走的是氣運這條路。
也就是說，萬年來，只有太祖皇帝一人做到。
難。
難如登天！
縱使他們很看好白淵，也並不覺得他能以力破開通神關。
不可能。
絕無此種可能。
見這兩人不相信自己的想法，裴老道瞥了瞥嘴。
一個從小小獵戶走到如今地步的人。
什麼奇蹟都有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