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皮科骨
「華佗？」姜成不由得眼睛一亮，立刻說道：「帶他過來！」
一名神醫的存在，還是外科手術方面的，對一方勢力意味著什麼，這個暫且不說。單單有他在，可以防止張角病死，那就比什麼都重要。
大賢良師不死，黃巾就不會滅。
「學生華佗，拜見神農聖子！」
此時的華佗還很年輕，並不是後來那個大腦殼的白頭髮老叟，而是一名翩翩少年。在面對姜成的時候，態度上給了足夠的尊重，但眉宇間也有幾分自傲。
不是對姜成，而是對自己的本事。
「別客氣，來，坐！」
姜成招呼華佗坐下，主動開口，跟他討論起了「麻沸散」的事情。
「麻藥那種東西，其實早些年我姜家也有研究，但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還是放棄了。」姜成忽悠說：「因為單純的止疼作用不大，還得搭配能夠刮骨療毒的『外科手術』，才能凸顯出麻藥真正的作用！」
這句話，正中華佗下懷，也讓他肅然起敬。
他可沒跟任何人說過「開刀」的事情，現如今的他，也不是後來那個給關羽刮骨療毒的三國第一神醫，而只是一個醫家少年。
還沒有得到世人的認可。
那開膛破肚的醫術，用死人去練習，也相當的離經叛道。
甚至不敢對人言。
「對於所謂手術，學生也是略有領悟，但不知是否得其要領，還請神農指點！」華佗說。
心有顧慮，他沒有直接暴露自己的本事，而是讓姜成去指點。
壞處是，將來他若成名，得尊姜成為師。
這個時代指點不是白指點的。
但好處就是，如果用死人研究醫術、給人開膛破肚惹來非議，首當其衝的也是姜成——那神農的名號，就相當於是儒家的聖人，可以為他遮風擋雨！
而張角和張月，在旁邊靜靜看著，都未說話。
因為術有專攻。
雖然張角也有不凡的醫術，卻總覺得二人所說之事，怕是有點嚇人。
「那不知道，元化你研究到哪一步了？」姜成略微思索片刻，開口詢問：「僅僅能處理一些外傷，還是已經了解人體構造，能夠將人肢解重組？是僅僅能夠做一些不重要器官的手術，還是連心臟、頭顱的病變，都可以治癒？」
說罷，他又詳細講了一下各個階段的技術特點。
讓華佗聽著，那是驚為天人。
感覺自己完全被看透了。
站起來恭敬一拜，說：「學生已經可以切開心臟，於心臟切除病變而人不死，但很多病變，似乎不能依靠切除去治癒，仍有疑惑。」
說罷頓了一下，又道：「至於頭顱病變，已用豬狗牛羊測試，盡皆成功，但還未與人做過。」
聞言，姜成對他現如今的醫術，大致有了一個了解。
心臟手術可以做，但不會安放支架，這個時代也做不出夠質量的支架。
看家本領開顱也已經會了。
「功力」上算是滿級，但經驗上有所欠缺。
「心臟病變很複雜，不是切開就能治，需要搭配一種名為『心臟支架』的東西，需要工匠去打造，非你專長。」
姜成給他講了一下心臟支架方面的東西。
又答應他，會幫他找死囚研究腦袋，有腦袋需要治癒之人，也會介紹給他。
讓華佗十分欣喜。
可張角在旁邊聽著，就徹底懵了，開口說：「等等，貧道是否聽錯了？這位華佗先生，他可以把人的五臟六腑拆開，然後再縫合起來？」
姜成聞言點頭。
華佗也露出淡淡地自傲。
在姜成面前，他底氣不足，因為研究「酒精」之後，他已深知自己面對的是「神農」。
一番交談，姜成給他的感覺，更是深不可測。
但對張角，他就不怎麼在意了。
大賢良師？
你的符水，可沒我的斧頭頂用！
「如此神乎其神的醫術，若當真有，不是神仙已經勝似神仙！」張月也開口，接著看向姜成，沒有再多說。
但意思，已經很明了。
黃巾靠什麼起家的？
當然是忽悠！
歸根究底，就是一群神棍而已！
但成也神棍，敗也神棍，隨著信眾的眼界見識越來越高，隊伍其實有些不好帶，很多原本歸屬黃巾的能人，都不是太忠心。
比如管亥，近些時日已經在籌備前往青州，想要自立為王。
比如後來五子良將之一的徐晃，已經有些懷疑自己跟隨黃巾起義是不是錯了，懷疑黃天的信仰到底能不能給世人帶來和平。
還有一些人，表面上信仰虔誠，背地裡卻嗤之以鼻。
比如廖化、周倉。
他們純純就是跟著造反，內心裡，並不相信什麼黃天。
「太平道，醫術，神棍，洗腦……」姜成也陷入了沉思，某一時刻，腦子靈光一閃，突然抓到了一個關鍵。
以忽悠為根本，當然行不通，神棍也不配凌駕於文武百官之上。
張角「黃巾天國」的設想，從根源上就是錯的。
根基不正，必不能成。
但是，神棍不配居高位，不配代天任命百官，有一種人卻配，那便是：科學家！他們是真真正正改變了世界，改變了人類社會的偉大存在。
從某種意義上講，其本身就凌駕於帝王之上，是君王根本不能比擬的隗寶。
那麼，如果以他們做「董事」，以文武百官做經理人，是不是真的可以開創出一個真真正正的天國呢？
信仰方面，也不用擔心。
因為科學家，就是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現如今傳說中的移山填海，科技手段就做得到，神話中的大洪水，都沒有核彈洗地來得可怕！
「神皮科骨，以信仰為基，發展科學！」
心裡豁然開朗，姜成露出笑容，看向張角說：「元化的確有那種本事，我準備將他敕封為太平道第一位『紫袍天師』，代天行醫，傳世人仙神醫術！」
這番話，讓華佗一怔。
有些不明所以。
但張角卻瞬間明白：黃巾信仰的鬆動，是因為黃天本身並不能顯靈，現如今全靠張氏三兄弟的威望在壓著。
然而，如果有信徒看到華佗給人開顱，又縫合上。
誰敢說其術不神？
「如此甚好，甚好。」張角說。
但下一刻，姜成就說出了真正讓他震驚的話：「不光如此，我準備改革太平道，設立白袍、青袍、黃袍、紫袍，四種天師。代黃天行走人間，引導世人。天師非天定，而是需要考核，學習相關知識，有一定造詣，才能登臨天師之位！」
說罷，他又給張角講了一下，關於醫道「外科天師」的劃分。
以心腦手術為「紫袍」，以能夠開五臟六腑，切割病變肝臟、腎臟為黃袍，以熟練的刮骨、縫合為青袍，以初學但能夠熟練運用麻沸散、處理各種外傷為「白袍」。
簡單來說，就是分別對應華佗、頂尖外科醫生、普通外科醫生、外科護士。
只不過，將醫生的稱呼，轉變為了「天師」。
「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觸及仙神領域，距離真正成神只有一步之遙？」華佗都被姜成給忽悠瘸了，感慨說道。
而張角，他認同姜成，但還是皺眉。
「可只有醫術，是否單調？我雖有『太平要術』，卻是當不起經典！」
太平道的經典，很顯然，無法支撐姜成的改革。
得另著經典才行。
但一部包羅萬象，各方面都堪比華佗醫術的經典，又豈是人力可以完成？倘若真有，都不用忽悠，那便已是神書！
可姜成聞言，卻笑笑，說：「無妨，我這裡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