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火力全開的陳祥
南儷一直以為,是在南建龍的幫助下,顏子悠才順利的進入了金牌班。
在她看來,對於李副區長而言,安排一個培訓班的入學名額,那簡直就是抬抬手般輕而易舉。
可現在要人家違反規定去局子裡撈人,那也未免太異想天開、不切實際了。
想到這裡,她內心又是一陣深深的懊悔。
既懊惱丈夫沒有和自己交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又自責自己沒有認認真真地考慮林淵的意見。
否則,事情又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
田雨嵐看著南儷輕輕搖頭嘆氣的模樣,眼神微微閃爍,可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顏子悠進金牌班的過程,可謂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可是卻不能對外人言。
那件事情只能當成秘密深埋在心底。
不過雖說這件事情有些羞恥,但她也看的很開,只要不被旁人發現,她覺得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不定在這種特殊關係的加持下,林淵還能幫助顏子悠提升學習成績呢。
田雨嵐的主意想得倒挺美,比她人還美。
南儷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發現已經快要十點了。
南儷緊抿嘴唇,臉上浮現出憂慮的神色。
然後緩緩地開口說道:「今晚歡歡就住在你家吧,我想去局裡看看我老公。」
她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話語中飽含著對丈夫的擔憂。
可是把夏歡歡一個人丟在家中,她又實在是放心不下,也只能拜託田雨嵐幫忙了。
田雨嵐也明白,南儷這個時候是最需要支持的,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道:「那先把歡歡和子悠送回我家,我陪你一起去吧。」
……
顏鵬正在客廳中全神貫注地打著遊戲。
就在這時,他眼神的餘光不經意間瞥見門口處進來的身影,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連忙摘下耳機,迅速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小跑著來到門口。
「老婆,子悠,你們回來啦~」
這些日子,因為一些原因碰不到老婆,晚上還只能獨自睡在沙發上,這對他來說可真是太難熬了。
每天晚上,顏鵬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都難以入眠,腦海中總是浮現出田雨嵐的身影。
尤其是這段日子,他發現田雨嵐變得容光煥發,光彩照人,這樣的田雨嵐更加是讓他心痒痒,內心深處對她的渴望也愈發強烈。
只是田雨嵐的強勢,讓他根本不敢硬來。
他只能想著通過討好老婆,希望能重新迎回老婆的關心。
田雨嵐看著老公這副模樣,心中不免升起倦意。
一點都沒有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
「小姨父好。」這時,夏歡歡稚嫩的聲音響起。
顏鵬這才注意到,田雨嵐的身後還跟著南儷和夏歡歡兩人。
他連忙收起自己的思緒,臉上露出禮貌的微笑,和南儷互相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看向夏歡歡,親切地說道:「歡歡你也好呀,今天怎麼有空來啦?」
還不待夏歡歡回答,田雨嵐緊接著說道:「歡歡今晚睡我的房間,你還是睡沙發,我和南儷現在還要出去一趟。」
「發生什麼事了?」顏鵬皺起眉頭,臉上滿是疑惑,他能明顯地察覺到田雨嵐和南儷急切的態度,心中隱隱覺得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南儷知道,即使她不說,顏鵬也能從歡歡和子悠的口中得到真相,於是開口說道:「君山今天跟人動了手,現在被帶到了局裡。」
「什麼?」顏鵬很是驚訝。
在他的印象中,夏君山一直是個溫和理智的人,可不是那種輕易會和人動手的人。
「一時半會兒和你也說不清楚,總之你在家看好兩個孩子就行。」田雨嵐匆匆說完,便又拉著南儷迅速離去。
……
夜晚璀璨的燈光交織輝映,照亮了一條條寬闊的街道。
即使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魔都的道路上依舊是車水馬龍。
到了局子裡,南儷和警察說明了來意。
此時的夏君山還未被正式拘留,面對南儷提出的請求,警方也並沒有拒絕。
「老公,你沒事吧?」
此時的夏君山如同鬥敗了的公雞,低垂著頭,不願說話,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沮喪和失落的氣息,與平日裡自信溫和的模樣判若兩人。
南儷看著丈夫這般模樣,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靜靜地坐在夏君山身旁,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默默地陪伴著他,兩人相顧無言。
田雨嵐在一旁也焦急萬分,她看了看南儷和夏君山,然後轉向一旁的女警,禮貌而急切地問道:「警察同志,這件事情還有調解的機會嗎?」
「我們也想幫你們雙方促成調解,這樣吧,我再去幫你們問問那個小伙子,看他願不願意。」中年女警語氣溫和地說道。
她口中的小伙子,指的正是之前還在做詳細筆錄的陳祥。
從他進筆錄室開始,整個筆錄過程已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了。
過了好一會兒後,中年女警再度折返。
還給他們帶來了好消息。
「那個小伙子同意明天再進行一次調解,不過你們要想取得人家的原諒,最好還是誠心一點。」
聽到這句話後。
夏君山原本黯淡的眼神閃過一絲光亮,神情也從恍惚的狀態恢復了過來。
南儷輕輕地握住夏君山的手臂,似乎想要通過這個動作傳遞自己內心的喜悅。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南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和急切。
中年女警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明天記得再過來一趟。」
她的語氣平和中帶著一絲嚴肅,提醒著他們事情還並沒有完全結束。
三人出了警局後,此時一陣夜晚的涼風吹來,田雨嵐和南儷穿得都是極簡的襯衫,讓兩人忍不住微微顫抖。
他們剛走到警局門口的台階下,恰好遇到了正在等車的陳祥。
南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深吸一口氣,率先開口說道:「陳老師,今天的事我們真是十分抱歉,謝謝你願意給我們一次和解的機會。」
「調解的機會一直都有,只是你們自己不珍惜而已。」陳祥皺著眉頭,嘴裡叼著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後吐出一團煙霧,隨後他將菸頭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掐滅。
只是配上他如今這副鼻青臉腫的模樣,實在是稱不上瀟灑。
南儷聽到陳祥的話,連忙點頭,臉上帶著急切的神色說道:「是是是,我們這次真的是誠心的。」
陳祥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眼神中帶著一絲嘲諷,說道:「怎麼?這次不要我向你們女兒道歉了?」
夏君山聽到陳祥再次提及女兒,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呼吸變得急促和沉重。
陳祥看著夏君山的反應,不僅沒有絲毫收斂,反而眼神中充滿了挑釁,不屑地冷笑道:
「怎麼?還要在警局門口再揍我一次嗎?」
南儷連忙拉了拉夏君山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冷靜下來,不要衝動。
如果這時候夏君山再動手,那可真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不過,陳祥的嘲諷可遠遠還沒有結束。
「我告訴你們,今天晚上說的話我現在照樣可以再說一遍,人的天分就是有高有低的。
遠的我不說,就是顏子悠,你們家夏歡歡永遠也趕不上。
你們家夏歡歡如果不是靠著抄來的成績,我估計就連提高班都上不了。」
陳祥的話極其惡毒,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夏君山和南儷的內心深處。
晚間在擇數同夏君山爭辯的時候他還並沒有這般想,可平白無故挨了頓打,他心中的憤怒和怨恨也在不斷累積,他只想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夏君山一家,來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如果真當著孩子的面,他肯定不會這麼直白地講出來。
可如今面對的是蠻不講理的南儷、粗鄙至極的夏君山,他自然是火力全開。
見南儷和夏君山雖然氣憤,卻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讓他心中大為失落,他搖頭嘆道:「我就說嘛,看來你們也認可這件事情了,不然怎麼會選擇同我和解呢。」
「我們家歡歡很聰明。」夏君山竭力壓制心中的怒火,嗡聲說道。
見到夏君山終於說話,陳祥露出得意的笑容,陰陽怪氣地說道:
「數學考倒數都叫聰明的話,我想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是愛因斯坦了。」
「你們應該感謝國家有九年制義務教育,否則夏歡歡很有可能連初中都上不了。」
夏君山聽了這話後,再也忍不住,他向前邁了一步,狠狠地抓住陳祥的衣領,咬著牙說道:「你再說一遍。」
陳祥毫不在意:「來來來,最好把我傷的重一些,你也能在監獄裡待個三年五載的,到時老婆跟了別人睡,孩子管別人叫爸爸。」
夏君山的喘息變得更為濃重,像一頭憤怒的獅子一般,可是僅剩的一點理智讓他不敢真的動手。
「你瘋了?」南儷也沖了過來,她的臉色煞白,用力扯下夏君山的手指,怒喝道。
「沒本事出來耍什麼橫?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眼看自己叫的網約車終於來了,陳祥不屑地哼了一聲,拍了拍褶皺的衣領,斜睨著夏君山:
「我不妨直白的告訴你們,本來還有一絲和解的可能性,現在徹底沒了,接下來幾天你就準備好在拘留所里度過吧。」
陳祥上車走後,南儷氣得匈口劇烈起伏,雙眼冒火地對著夏君山,氣道:「你讓他說幾句會死嗎?」
夏君山也忍不住地大聲回應道:「你也聽到了,他是怎麼說歡歡的?難道你心裡就一點都無動於衷嗎?」
南儷只覺得夏君山瘋了,不可理喻。
田雨嵐在一旁無奈地嘆了口氣,感嘆道:「為了歡歡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讓他說幾句總比進拘留所關幾天好吧。」
南儷指責道:「你這麼大人了,就一點氣都沉不住嗎?」
「為女兒出氣,難不成我還有錯了?」
田雨嵐看著爭吵的兩人,連忙勸道:「好了好了,你們別爭了,趕緊想想,現在還有什麼辦法?」
「大不了我就進去待幾天。」夏君山賭氣一般地說道,他此刻很是光棍,全然忘了自己十分鐘之前在局子裡沮喪絕望的模樣。
「那你現在就進去待吧。」南儷指著警局,氣得面紅耳赤。
她仿佛已經預料到了明天調解失敗、夏君山被拘留的場景。
夏君山聽了這話後,轉身就走,他此刻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夏君山怎麼回事?他平時脾氣也不這樣啊?」
田雨嵐皺著眉頭吐槽了一句,今天的夏君山處事方式實在是太衝動了。
她思索了片刻後又說道:「我給擇數經理打個電話吧,讓他勸勸陳老師。」
「沒用的,今天陳祥他說了,哪怕是工作不要了,他也不受這氣。」南儷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灰意,「本來還有一絲機會的,現在徹底沒有了。」
田雨嵐說道:「你再好好想想,你還認識哪些說得上話的人?或者陳老師那邊你有沒有熟悉的朋友?」
南儷沉思了許久,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名。
「有倒是還真有一個,但是也算不上熟悉。」
「誰?」
「鍾益。」
「鍾益?」田雨嵐有些驚訝。
南儷回想起在會客廳時的情景,輕聲說道:「今天在擇數協商的時候,我看陳老師一口一個『鍾哥』,言語中對鍾益還是挺認可挺信賴的。」
兩女回到車裡。
說實話,田雨嵐她並不是很想當著南儷的面給林淵打電話,萬一林淵說漏了嘴,把一些不該說的事情說了出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是南儷那懇求的目光,又讓她有些心軟。
今天忙都已經幫到這裡了,此時不幫,反倒顯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
她滑動著手機,找到了林淵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後,田雨嵐立馬像倒豆子一般地全說了出來:「鍾老師啊,是我,我現在和南儷在一起呢,我們想找你聊聊,有關夏君山的事情。」
生怕林淵說出一些過火的話。
她雖然沒有開免提,可在車內這種狹小又安靜的地方,依舊能聽得很是清楚。
南儷也同樣緊張地注視著田雨嵐,耳朵豎起來,不放過電話里的任何一絲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