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鳳凰的歌
馬爾福被逮捕了，沒有做任何掙扎，被斯內普抓著後脖頸帶出了塔樓。
幾乎所有教授都看到了他殺死鄧布利多的過程，麥格教授沒有當場殺了他，全都要歸功於幾十年教授生涯的責任心。
凱爾也隱隱鬆了一口氣，下意識看向四周。
他知道，真正的鄧布利多這時候就在附近，但誰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麥格教授走上前。
她臉色蒼白，怔怔地看著打開的窗戶，回憶著剛才看到的一幕，片刻後，她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渾身的力氣，踉蹌地搖晃起來。
凱爾眼疾手快，在麥格教授身後變出一把椅子，這才沒有讓她跌坐在地上。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麥格教授虛弱地說，「為什麼……鄧布利多……」
「是神秘人的陰謀。」凱爾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麥格教授，「他在馬爾福的魔杖上施加了一個特殊的索命咒，如果馬爾福不能殺死鄧布利多，索命咒就會反彈到他自己的身上。
「等我趕來的時候，鄧布利多教授已經做出了選擇。」
「他選擇了……馬爾福……」麥格教授喃喃地說，用一塊格子花邊的手帕擦拭眼淚，「是啊，他一定會這麼做的……哪怕馬爾福想要殺了他。」
「噢……」弗利維教授發出一陣令人揪心的抽泣。
斯普勞特教授用力攥著自己的圍裙。
沒有人再說話，好像大家都迷失在恐懼和震驚之中。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這時，把馬爾福帶走的斯內普又趕了回來，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告訴我，德拉科……他怎麼可能殺了鄧布利多！」
斯內普盯著凱爾，整個人都處在爆發的邊緣。
在場的所有人中，他大概是最無法接受的這一切那個了。
不是因為他和鄧布利多的感情有多深厚，而是斯內普如論如何也不相信，德拉科馬爾福居然完成了黑魔王交給他的任務。
而且在此之前，他甚至什麼都不知道……兩邊都是。
來這裡也是因為聽到了鳳凰的叫聲，想來看看情況。
結果鄧布利多就這麼在他眼前被殺死了。
真是見梅林了！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斯內普教授。」凱爾面帶悲傷，「我來這裡之後，也只來得及奪下馬爾福的魔杖。」
「撒謊！」斯內普顯然不相信凱爾的說辭。
「既然如此，你怎麼知道那個索命咒會反彈，德拉科應該沒時間跟你說這些吧！」
「我看出來的。」凱爾平靜地說道：「如果你當時也在這裡，同樣也會看出那是一個很好認的黑魔法，或許這本就是神秘人的目的，他從來沒想過要隱藏……」
「是的……」麥格教授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讓鄧布利多在學生和自己之間選擇，他一定會保護學生的。」
斯內普還是不信。
雖然凱爾的理由很充分，但斯內普的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凱爾一定知道更多的事情，而且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他們看到的絕對不可能是真相。
斯內普沒有再理會凱爾，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這一舉動又嚇了眾人一天，他們甚至一度以為斯內普是受到太大的刺激，想不開了。
然而他們想像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跳出窗外的斯內普化作了一團黑霧，很快就找到了跌落在灌木叢里的鄧布利多。
「讓我看看你們在搞什麼！」斯內普從口袋裡翻出一瓶魔藥，撒在鄧布利多身上。
復原藥水，能驅散複方湯劑的效果，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把這東西帶在身上。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鄧布利多的身體沒有絲毫變化。
接著他又拿出魔杖。
「咒立停！」
「變形驅散！」
「恢復原身！」
……
斯內普一連使用了數個魔咒，但全都沒有起作用，鄧布利多依舊躺在那裡。
這一切都表明，他真的死了……一動不動，像一個被遺棄的破布玩偶。
斯內普有些心煩意亂，他不相信這是一個巧合，鄧布利多一定對他隱瞞了什麼，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讓他異常煩躁。
但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因為塔樓窗戶正對著魁地奇球場，很多人都看到了鄧布利多墜落而下的那一幕。
魁地奇比賽被迫暫停，因為雙方的球員已經不關心什麼鬼飛球和金色飛賊了，全都朝這邊飛過來。
雖然教授們在第一時間就封鎖了塔樓周圍，但一些球員還是憑藉高超的飛行技巧繞過教授，來到了近前。
「鄧布利多教授！」哈利驚呼一聲，騎著掃帚俯衝而下。
「滾回去！」煩躁的斯內普終於找到了發泄口，毫不留情地怒斥道：「收起你沒用的好奇心，格蘭芬多扣五十分！」
「你殺了他！」哈利同樣怒視著斯內普，咆哮道：「一定是你殺了他，你是個食死徒！」
「閉嘴，你這個驕傲自大，自以為是的蠢貨。」
斯內普臉色陰沉如水，「無端指控一名教授，波特，你的行為足夠給格蘭芬多扣一百分，另外還有一直到學年結束的禁閉！」
扣分？
禁閉？
哈利都不在乎了，看著一動不動的鄧布利多，和面目可憎的斯內普，他只感覺自己好像被遊走球砸中了腦袋，只能使勁攥著掃帚，不讓自己摔下去。
他知道斯內普是一個食死徒，但卻沒想到他敢對鄧布利多教授下手！
這時，一隻貓也從塔樓上跳了下來。
但這隻貓的動作有些僵硬，半路甚至還踉蹌了一下。
落到地上後，虎斑貓變回了麥格教授的樣。
「麥格教授！」哈利像是看到了救星，「斯內普他……」
「夠了，波特。」麥格教授緊緊地抿著嘴，「斯內普教授剛才的話就是我想說的，現在，立刻回到你該去的地方。」
「可是……」
「格蘭芬多已經沒分了，如果你還想繼續魁地奇比賽的話，就快點兒離開。」
「……」
「我知道了。」
片刻的沉默後，哈利調轉掃帚離開了。
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搞錯了，如果真是斯內普殺了鄧布利多，麥格教授不可能無動於衷。
但除了他還能是誰呢！
鄧布利多死了，伏地魔再也沒有了對手，接下來，他是不是就要進攻霍格沃茨了……
哈利心亂如麻，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往哪個方向飛，直到一個人把他攔了下來。
「嘿，哈利，就算你已經七年級了，也不能這麼光明正大地往禁林裡面闖啊。」
海格拽著掃帚，把哈利拉了下來，「而且你在想什麼呢，剛才差點撞到樹上。」
「海格……」哈利看了他一眼，心裡不自覺地想著，他知不知道鄧布利多的事情呢。
應該不知道吧，海格難得尊敬鄧布利多教授……
「你怎麼不說話？」海格問道。
哈利沒有說話，而是轉移話題道：「你要去哪兒？」
「去找凱爾，他應該在城堡里。」海格說，「那群馬人又來了，可能要去找他的麻煩，我得去給他提個醒。」
如果是以前，哈利一定會好奇馬人為什麼要找凱爾的麻煩，但他現在完全沒有這個心情。
「他現在可能顧不上這種事了。」哈利下意識說道。
他想起自己剛剛飛過塔樓的時候，曾看到過裡面的凱爾……也對，他現在也是教授了，肯定不會被趕走。
「沒關係，反正凱爾本來也沒在意過。」海格說，「對了，你不是在打魁地奇比賽嗎？來禁林幹什麼？別告訴我說金色飛賊跑到這裡來了。」
說完，海格自己先笑了起來。
「比賽被終止了。」哈利說。
「啊？為什麼？」
「因為，鄧布利多教授……」哈利突然變得有些哽咽。
「鄧布利多，他去看比賽了？」海格低頭看著他，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想快點找到凱爾，把馬人的事告訴他，然後再回去陪火龍。
「他被……殺死了。」
「哦。」海格似乎並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麼。
「海格。」哈利再次說道：「鄧布利多，被人殺死了。」
海格愣了一下，茫然地看著他，「你剛才說鄧布利多怎麼了？」
「他死了，有人在塔樓上殺死了他。」
「哈哈。」海格忍不住笑了一聲，「我知道，你一定是輸了比賽，才會變得腦袋不清醒的，去散散心吧，和羅恩，赫敏一起，他們人呢？」
「我看到了。」
「不可能。」
「就在天文塔樓，麥格教授也看到了，凱爾也在那裡！」
海格還是不信，看著哈利的時候，目光里還多了一些同情。
可憐的哈利，因為輸掉比賽，都開始說胡話了。
「你一定是看花眼了。」海格大步朝城堡走去，「這個玩笑可不怎麼樣，幸好是我，如果被其他教授聽到了，他們一定會扣你分的……現在格蘭芬多可沒多少分可扣了吧。
「噢，我看到了赫敏了，她是來找你的吧。」
赫敏從遠處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說道：
「哈利，我剛才一直在叫你……你都不理我，所以……那個從塔樓上墜落下來的人真是鄧布利多嗎？」
哈，又來，現在連赫敏都被帶壞了嗎？
海格沿著場地的小路繼續往前走著。
「他們在看什麼，贏得比賽的慶祝活動嗎？」接近城堡時，海格看向那一片黑壓壓的人群。
似乎所有的學生都出現在了橡木大門前的場地上，憑藉著身高的優勢，他還看到了人群中的麥格教授，以及被她用魔杖托著的……
海格臉上的表情消失了，他開始加快了腳步，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粗魯行為，強行擠開了所有擋在他前面的學生。
就像是一頭野牛衝進了兔子群里。
被擠走的人怒氣沖沖地回過頭，想要說些什麼，但看到海格臉上嚇人的表情，又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
哈利跟在後面，他聽到海格喉嚨里發出痛苦和震驚的呻吟聲。
海格繼續往前走，但哈利卻被攔住了。
教授們不讓他們靠近，直到麥格教授等人飛快地消失在城堡的門廳後面。
這之後，人群中轟然爆發了震耳欲聾的議論聲，所有人都只關心兩件事。
「那個人是不是鄧布利多……」
「這是不是真的……」
沒有人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但他們又不得不承認，那個被麥格教授帶走的老巫師，真的就是鄧布利多。
一種悲傷和恐懼的氣氛開始飛快地瀰漫開來，大多數人都和哈利一樣，想到了在城堡外虎視眈眈的伏地魔。
「哈……」
人群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陣突兀的嗤笑聲，特別刺耳。
哈利飛快地尋找著發出聲音的方向，更多的人也都在這麼做。
很快，人們就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小群斯萊特林身上。
他們並沒有悲傷，反而有些洋洋得意，而且看向其他人的時候，眼裡也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似乎他們已經成了霍格沃茨的主人。
一瞬間，他們身邊的其他斯萊特林們飛快向後退，和這些蠢貨拉開了距離，同時在心裡把這些白痴從斯萊特林開除了。
斯萊特林普遍偏向伏地魔，是因為他能給純血家族的巫師帶來利益，所以不管在霍格沃茨的是鄧布利多還是伏地魔，他們都可以接受。
當然，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一些極端分子。
但問題是，現在伏地魔還沒有打進來呢，這時候跳出來不是找死嗎？
斯萊特林為什麼會有這麼蠢的人！
事實證明，他們這個選擇是正確的。
因為下一秒，這個小團體就被憤怒的人群淹沒了。
大家不約而同地放棄了魔法，轉而採取了更加原始的方式，將心中的恐懼用拳頭，用鞋子發泄了出來。
這時候，魁地奇隊員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他們有掃帚，而且因為遊走球的關係，掃帚的質地一般都特別結實，就算用盡全力砸在地上都不會裂一條縫。
砸在人身上就更不會了。
至於被砸的人會不會裂開……沒有人會在這時候考慮這個問題。
哈利罕見地沒有參與這場活動，他把掃帚給了眼睛通紅的赫敏，自己則離開人群，茫然地坐在空地上發呆。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鄧布利多居然會被人殺死。
「你沒事吧。」
哈利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轉頭才發現金妮正坐在他旁邊。
「真可惜，我才踢了一腳教授就來了，帶走了那幾個混蛋。」金妮笑了笑，嘴角僵硬，看得出來她很勉強。
「嗯……」哈利也很想講兩句俏皮話，但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城堡高處傳來陣陣令人動容的歌聲，那是鳳凰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魔力一樣，在校園和城堡的窗戶間迴蕩，在哈利內心深處盤旋。
哈利聽得很入神，金妮也沒有再說話，直到過了很久，他們才一起返回了城堡。
禮堂，幾乎半數的學生都聚在這裡，哪怕午餐結束了也不肯離開。
他們知道，麥格教授一定會說這件事的，與其在公共休息室里胡亂猜測，還不如在這裡等著，看能不能得到點消息。
「我知道了，是馬爾福！」有人大聲喊著，闖進了禮堂。
霍格沃茨的學生總是會在某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展現出超出常人的天賦。
比如這次，就有人在短時間內繞過教授的層層封鎖，查找出了真相。
但可惜的是，並沒有多少人選擇相信他。
因為沒人相信馬爾福能殺死鄧布利多，就像沒人覺得毛蟲能踩死火龍一樣。
「這是真的。」見自己被當成了譁眾取寵的小丑，那人連忙說道：「天文塔樓的卡多根騎士看到了，當時斯內普教授擒著馬爾福的脖子，把他關進了一間空教室里。
「而且卡多根騎士還說，鄧布利多教授和馬爾福是最先去到塔樓的，之後才是教授們。」
在他說話的時候，逐漸有人投來了目光。
雖然他們還是不相信這種荒誕至極的言論，但看對方信誓旦旦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謊。
一部分人飛快地跑出禮堂，找那副卡多根騎士畫像去了。
「別理他。」赫敏說，「馬爾福不可能殺死鄧布利多，一百個他加一起都做不到。」
「是啊。」哈利點點頭，沒人比他更清楚馬爾福的實力，別說鄧布利多，他連自己都打不過。
「沒錯。」羅恩也說。
三人在這件事上的意見出奇的一致，即便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帶來了他們打聽到的消息，哈利他們也不相信。
「那個卡多根騎士腦袋有問題。」
赫敏說，「他超過一半的時間都在找他的矮腳馬，剩下一半在罵人和挑釁其他畫像，誰相信他誰就是傻子。」
……
他們繼續坐在禮堂等著，
到了下午的時候，麥格教授依舊沒有出來告訴大家實情，倒是收到消息的其他人趕來了學校。
這其中曾經為鳳凰社效力的人，也有魔法部的傲羅，司長，還有一些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白髮蒼蒼的老巫師。
唯一相同的是，大家神色都很驚慌。
韋斯萊夫人也來了，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見到金妮就抱著她不鬆手。
哈利過來的時候，也被她順手拽進了懷裡，羅恩站在旁邊看著，一時間有些猶豫該不該再湊過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