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同一個塔樓,鄧布利多的選擇
除了在場的幾個人,誰也不知道木屋裡還有過這麼一次聊天,也沒人知道人憎狗厭的馬爾福曾經被替換過。
此後的一段時間裡,霍格沃茨似乎再次恢復了平靜。
但也只是似乎,如果忽略掉總是在學校周圍徘徊的黑影,霍格莫德越來越多的陌生人,每天都爆滿的豬頭酒吧……還是很平靜的。
又是一個周末。
凱爾吃完早餐後,剛好在門廳遇到了準備去看魁地奇比賽的馬爾福。
周圍人很多,兩人被擠在一起湧出了城堡,之後又若無其事地各自分開。
馬爾福帶著他的兩個跟班去了魁地奇球場,但凱爾卻並沒有回木屋,而是徑直離開學校,來到了豬頭酒吧。
雖然現在還是白天,但酒吧里卻依然顯得很是陰暗,而且周圍也坐滿了同樣陰暗的客人。
他們大多都戴著寬大的兜帽,把整張臉遮得嚴嚴實實。
凱爾走到吧檯前,找到了正在忙碌的阿不福思。
然後一個乾淨到一塵不染的杯子就被放到了他面前。
「想喝點什麼?」阿不福思笑著問道。
凱爾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在原地愣了一會兒。
「哦,梅林的鬍子,你看到了嗎?那個老闆……他剛才居然笑了!」
有人說出了凱爾的心聲。
「白痴,你一定是喝多了!」旁邊的人頭也不抬地說道:「這個老山羊從來都只有一個表情,我寧願相信霍格沃茨明天開設黑魔法課程,也不相信他會笑。」
「我發誓我看到了。」那人繼續說道,「真的。」
「好吧,我收回我剛才的話。」
「你不是喝多了,你是假酒喝多了。」
……
兩人在旁邊爭論起來,凱爾也漸漸回過神。
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阿不福思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板著臉,好像每個人都欠他五百加隆一樣。
這就對味了……凱爾舒了一口氣。
阿不福思笑起來的時候太嚇人了,有一種看巨怪教馬人織毛衣的感覺,充滿了違和感。
還是現在這樣好。
「謝謝你……」阿不福思用只有凱爾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凱爾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阿莉安娜已經來過豬頭酒吧了,估計也告訴了這個犟老頭真相。
凱爾搖了搖頭,「我不是為了幫你們,只是剛好想到了一個可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嘗試一下。
「說真的,如果她沒能加入那邊,我也就沒辦法了。」
「不管怎麼說,你都幫了她。」阿不福思拿來一瓶滿是灰塵的威士忌,「不像某個人,只會在周圍轉啊轉的,就是不能解決問題,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白活一百多年,一點腦子沒有……
「而且他居然還敢打我,等著吧,早晚我得還回來……」
阿不福思語氣里透著對鄧布利多濃濃的鄙視和怨憤。
兩人之間的敵意似乎並沒有因為阿莉安娜的復活而消弭,反而因為之前鄧布利多那一拳,又開闢了一條新的賽道。
凱爾很明智地沒有接話。
這倆老頭怎麼樣都無所謂,別把他牽扯進去就行了。
阿不福思擦了擦瓶子上的灰,給凱爾倒了一杯。
「嘗嘗吧,正宗的八十年奧格登烈火威士忌,不是那群蠢貨喝的換瓶劣質酒。」
說這句話的時候,阿不福思並沒有壓低聲音,很多人都聽到了。
眾人紛紛投來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什麼情況,現在賣假酒的都這麼囂張了嗎?
一點不帶掩飾的?
「看什麼看!」阿不福思毫不客氣地說道:「想喝真的啊,可以。三十加隆一杯,誰要就過來!」
於是,所有人又全都低下了頭。
買不起。
「嗬……」阿不福思冷笑一聲,「五西可還想喝真貨?做夢也不挑時候……」
凱爾繼續保持沉默。
豬頭酒吧之所以受歡迎,除了這裡的環境適合黑巫師接頭,還有就是這些人去不起三把掃帚,只能來這裡湊合一下。
換個好點的瓶子,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心理安慰吧。
凱爾拿起比三把掃帚還乾淨的杯子,淺淺地喝了一口。
「怎麼樣?」阿不福思問道。
「也就那樣吧。」凱爾抿了抿嘴。
老頭臉一下就拉下去了。
雖然凱爾救了阿莉安娜,但並不代表他可以這麼隨便地侮辱他的鎮店之寶。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巫師懂個屁的奧格登,這可是八十年的……
「沒有一百五十年的好喝。」
凱爾一句話,讓正準備說話的阿不福思又重新閉上了嘴。
因為他不光這麼說了,還拿出了一個看上去更加陳舊的玻璃瓶,阿不福思只是看了一眼上面的年份,嘴角就像在跳霹靂舞一樣,抽搐個不停。
真是一百五十年的啊……
不過他很快就想到,凱爾當然能拿到這種酒,畢竟他可是去過1899年的,鄧布利多閒聊的時候還說過,他似乎在那個時候買過不少東西。
「呵,我打賭它一定沒有時間沉澱的味道。」阿不福思梗著脖子說道。
「不一樣,工藝不一樣。」凱爾搖了搖手指,「一百五十年前的這批貨,是奧格登最具天賦的釀酒師的作品,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才有了所謂的……奧格登烈火。」
凱爾晃了晃瓶子,裡面的酒仿佛燃起了烈火,在混濁的玻璃杯上映出了一抹赤紅色。
真正的烈火威士忌,是真的有烈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變成了一個品牌。
「賣我一瓶……」阿不福思眼睛都挪不開了。
「一口價,八百加隆。」
「八百……」阿不福思瞪著眼,「你怎麼不去搶。」
「這話說的,搶錢多慢啊,還有風險。」凱爾說,「你到底要不要,我先說好啊,八百還是友情價,要是在我店裡,少於一千都不可能讓你看。」
「買!」阿不福思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這個該死的奸商。」
「彼此彼此。」凱爾笑得很開心,並把自己的變形蜥蜴皮袋遞了過去。
沒想到啊,這趟出來還能順便完成一筆交易。
阿不福思拿錢去了,嘴裡還不停嘀咕著什麼,好像是什麼,白痴,蠢貨,白回去一趟……之類的。
沒過多久,阿不福思回來了,沒好氣地把皮袋扔給凱爾。
「說吧,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
凱爾打開皮袋看了一眼,這才心滿意足地把它收起來。
「一點小事,幫忙注意幾個人。」凱爾說,藏在袖子裡的魔杖輕輕動了一下。
「閉耳塞聽!」
「我這裡最近每天都是滿的。」阿不福思抬了抬眼皮,「我不可能看著他們所有人。」
「不是所有,幾個就行了。」凱爾說,「角落裡的那個大個子,靠門坐著的女巫,還有正對面桌子上的三個。」
「他們都是食死徒?」
「嗯,貨真價實的邪惡巫師。」凱爾說,「馬爾福從克拉布和高爾那裡套來的消息,這些人都不止一次用過殺戮咒,也是最棘手的幾個。」
「馬爾福?」阿不福思挑了挑眉,「就是想殺鄧布利多的那個小子吧……他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套出來消息?」
看樣子,阿不福思也是知道內情的。
「他好像是把自己的秘密任務公開了,並以此取得了克拉布和高爾的信任。」凱爾說,「算是意外收穫吧,我也沒想到馬爾福這麼能幹。」
「你們想讓我怎麼做。」阿不福思問道。
「看著就行了。」凱爾說,「他們還在這裡,就意味著食死徒沒有什麼動作,也不需要管。」
「那如果他們動起來呢?」
凱爾沒有說話,只是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劃了一下。
阿不福思挑了挑眉,「那可是五個資深的食死徒,都殺了……你還真看得起我。」
「你也可以給我寫封信。」凱爾說,「我不介意跑一趟。」
「但我不想浪費羊皮紙。」阿不福思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沒事就回去吧,一直待在這裡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霍格沃茨的教授可從不會來豬頭酒吧……學生也不會。」
「沒事。」凱爾無所謂地說道:「反正他們最近也不會有什麼行動。」
「但我不想再看見你了。」阿不福思面無表情地說道。
在付出了八百加隆之後,他對凱爾的感激瞬間就一筆勾銷了。
嘖,阿莉安娜的份量也沒多重啊……凱爾心裡嘀咕了一句,起身離開了豬頭酒吧。
回到學校之後,魁地奇比賽也剛好結束了,學生們三五成群地回到城堡,一邊討論著剛才的比賽。
人群中,凱爾再次看到了馬爾福,他的周圍依然是一片空地,誰也不願意靠近他,但他和克拉布,高爾卻是有說有笑的,三人再次重歸於好了。
凱爾只是看了一眼,轉身就走。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地上的積雪漸漸融化了,凱爾的古代如尼文課依舊保持著穩定,每周一節,下課就走,絕不拖堂。
就是赫敏看上去不太高興,她總有問不完的問題,甚至還通過自學找到了通過鍊金迷霧的路。
直到凱爾肯定地告訴她說,以她現在的能力,足夠在N.E.W.T中拿到一個O之後,赫敏來的次數才變少了。
她似乎想要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不僅想要拿到更多的N.E.W.T證書,而且成績也全都是O的那種。
雖然凱爾覺得沒有這個必要……證書而已,不是有手就行嗎?
但學生有這種積極性,他這個當教授的也不好打擊對方的積極性。
馬爾福依舊會時不時給他帶來一些消息,都是關於食死徒最近的一些計劃。
不得不說,當他真的下定決心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還是能有不少收穫的。
就是克拉布和高爾也不算什麼重要人物,除了豬頭酒吧的那五個食死徒外,他們知道的大多都是一些可有可無的消息。
但聊勝於無。
再加上另一個二五仔斯內普,隱藏在霍格沃茨周圍大大小小的食死徒基本上都浮出了水面。
這期間,鄧布利多好像突然變得忙起來了,凱爾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不過他來過幾次木屋,交代了一些事情。
都不是什麼大事,主要就是讓凱爾最近別出學校了,安心等著某個機會。
至於什麼機會,他沒說,凱爾也沒問。
直到又一次魁地奇比賽。
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像往常一樣,迫不及待地湧向了魁地奇球場。
但這次的人群里卻少了很多人。
馬爾福不在,克拉布和高爾也不在。
正在花園裡布置魔文的凱爾突然聽到了鳳凰的鳴叫聲。
抬頭一看,福克斯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霍格沃茨的塔樓頂上。
「那是校長的鳳凰……」海格同樣也抬起了頭。
他自然是知道鳳凰的,但鳳凰的牙齒不像鋸子,長得也不夠嚇人,所以並沒有得到海格的青睞,只是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奇怪,平時它可從不會離開校長室,今天這是怎麼了?」
「誰知道呢。」凱爾說,「我過去看看。」
「行。」海格也沒有在意。
凱爾離開花園,拿出火弩箭,以最快的速度飛到了鳳凰所在的塔樓旁邊。
門是開著的,克拉布和高爾一左一右地躺在兩邊,鄧布利多站在窗戶的正前方,馬爾福在他對面,兩人的站位和幾年前一模一樣。
「這是,要開始了?」凱爾問道。
「是啊。」鄧布利多點點頭,「湯姆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不止一次地催促過馬爾福先生,而且我活著,他總是不敢出來。」
「明明他已經打敗了我,並從我手裡搶走了老魔杖。」鄧布利多嘆了口氣,「我以為這份成績已經能給他提供足夠的信心了,但湯姆卻還是那麼謹慎。」
「你真被他打敗了?」凱爾聲音微微上揚。
「是的,慘敗,連魔杖被變成了他的戰利品。」鄧布利多攤開手,示意已經已經沒有了身為巫師必不可少的武器。
其實,凱爾見過鄧布利多的另一根魔杖,那是一根黑色的魔杖。
只是大多數時候,他都沒有拿出來,只是選擇用無杖施法來解決問題。
這次也不例外。
「那麼,開始吧。」鄧布利多看向馬爾福,「米勒娃和西弗勒斯已經在來這裡的路上了,按照我們之前商量好的。」
「好,好……」馬爾福顫顫巍巍地舉起魔杖。
「等一下。」這時,凱爾突然打斷了他們,左右看了看,拿出魔杖,將躺在地上的克拉布提了起來。
「你這是……」
「你不是不想讓福克斯替你涅槃嘛。」凱爾提溜著克拉布晃了晃,「總要有人抵擋索命咒,別浪費,而且你死了,也要讓人看到吧。」
鄧布利多腦門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這裡是學校,凱爾!」
「我知道,可是……」
「沒有可是,克拉布現在的身份還是學生。」鄧布利多再次說道,語氣堅定?
「嘖,真麻煩。」凱爾隨手把克拉布扔到旁邊,又打開箱子,從裡面拽出另一個昏迷的食死徒。
「我拜託塞德里克問過了,這個人曾經利用黑魔法物品奪走了五個麻瓜的性命,還在食死徒的行動中殺死過一個傲羅和兩個打擊手,總沒問題了吧。」
鄧布利多嘴角蠕動了一下,算是默認了。
凱爾熟練地拿出一瓶魔藥。
「不用。」鄧布利多說,阻止了凱爾想要拔他頭髮的舉動。
「複方湯劑有時間限制,不合適。」說話間,他手上憑空多了一根黑色的魔杖,指向那個食死徒。
眨眼間,另一個鄧布利多出現了。
凱爾舉著魔杖,將他架到窗邊。「教授,你確定這樣別人看不出來?」
「我對自己的變形術還是很有信心的。」鄧布利多說,「不知道我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變形課教授。」
看著兩人熟練的配合,馬爾福手抖得更厲害了。
他下意識想著,如果自己沒有選擇背叛黑魔王,而是按照原計劃行動,現在被魔杖架到窗邊的『鄧布利多』,會不會就是他了。
想到這裡,馬爾福不光是手抖,腿也開始軟了,隨時都有可能坐地上。
「動作快。」鄧布利多催促道:「米勒娃已經到樓下了,這件事越少人知道,才能騙過湯姆,就像阿拉斯托那樣。」
凱爾下意識看了鄧布利多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穩穩地把另一個鄧布利多送到了窗戶前面,又稍微調整了一下距離。
此時,外面已經傳來了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教授們已經到了。
凱爾果斷調轉魔杖,指向馬爾福。
「除你武器!」
馬爾福下意識將魔杖往前一伸。
他沒有念任何魔咒,但一道宛如閃電般的索命咒卻從他的杖尖處炸開。
就像是放了一個很沒有品味的煙花。
沒有任何抵擋,索命咒不偏不倚地落在窗前的『鄧布利多』身上,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
砰!
幾乎同一時間,塔樓的門也被撞開了。
一隻虎斑貓跳了進來,並在半空中變成麥格教授的樣子,斯內普緊隨其後。
他們第一眼就看到馬爾福的魔杖打著轉落到了凱爾手裡。
而鄧布利多則在一片還沒來得及消散的綠光中,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推出了窗戶。
麥格教授的尖叫聲被憋在喉嚨里,發不出聲音,也動彈不得,怔怔地看著鄧布利多從高高的塔樓墜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