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五國合縱而迫秦!
秦王柱元年,八月,九日。
函谷守將蒙武,護送五國相邦公子成蟜赴咸陽。
秦國諸將之中。
蒙驁、王齕、王陵、麃公是宿將,老將,處於半隱退的狀態。
樊於期、桓齮、楊端和、王翦、蒙武等將則是正值壯年,當打之時。
老將那一批的領軍人物,是白起。
而這些正值當打之年的秦將,領軍之人未竄頭,隱隱約約有蒙武之意。
身為蒙驁之子的蒙武,在孝文王時就備受信任,守備秦國東門戶函谷關。
秦王子楚繼任,蒙武信任未失半點。
蒙家忠誠度向來不容懷疑,老將蒙驁站隊從來只站王上。
自幼熟讀兵書,只缺一個證明自身機會的蒙武策馬走在駟馬高車右側。
他目視前方,身側便是馬車之窗,似是對著身前的空氣道:
「長安君可信得過武,願與武單獨言說一二。」
車窗內,飄出童稚而略顯尖銳的嗓音:
「停車,請蒙武將軍上車。」
馭手甩鞭,勒韁繩。
四馬停蹄不動,高車輪子向前滑行少許乃止。
蒙武下馬等待,對自車上下來的姬夭夭頷首致意,不苟言笑。
臨上馬車之時,看了一眼馬車左側的白衣蓋聶,扶車軾而登車。
劍聖面無表情,毫無反應。
自從和白無瑕比劍過後,劍聖評判秦人武功就有了一個參考標準。
蒙武,近白無瑕。
車內有小黑虎在,至少能給他爭取片刻時間,對公子構不成威脅。
馬車內,嬴成蟜放下《公孫龍子》,揉著有些疼痛的頭坐起身。
他這已經是第四遍看《公孫龍子》了,但還是沒想到勝過公孫龍子的辦法。
嬴成蟜都懷疑過。
這個自有辯者以來的最強辯者,壓勝諸子之口的公孫龍子,是不是自帶辯論必贏系統,太bug了。
小黑虎在車廂一側睡得正香。
哦不,現在得把「小」字去掉了。
短短數月,黑虎身長就已經接近一米,馬車都快裝不下了。
它占據了車廂一整個側面,從車頭到車尾。
蒙武第一眼就看到了這頭黑虎,小驚一下。
人的力量再強大,面對一頭成年老虎,赤手空拳也不能勝之,撐死老虎的可能都比打死老虎的可能大。
武松打的那頭老虎是施耐庵給他打的。
「公子喜歡豢養動物,還是豢養一些溫順的。」蒙武貼著黑虎對側走過去,正坐在嬴成蟜身前,點著黑虎說道:「這頭畜牲一旦發狂,公子性命不保。」
蒙武這句話一語雙關,既是在說車內黑虎,也在點嬴成蟜行事暴烈太欠考慮,此番作為日後將反噬自身。
公子成蟜呵呵輕笑:
「它睜眼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
「我給它吃的喝的,把它養到這麼大,在這期間它犯錯了我會教訓它。
「我覺得,它傷我的可能,比將軍傷我的可能還低。」
他的行動就和照顧黑虎一樣,細緻入微,做過慎重思慮。
若是被傷害,那不是計劃引發的問題,而是秦國武將問題。
燭光搖曳,少年的臉上光線一直在變,忽明忽暗。
蒙武看著少年陰晴不定的臉,望著那雙意味深長的眼眸,確定少年是真的聽懂了並做出回復。
蒙武心中再次為公子成蟜之智暗嘆,嘴上說到:
「公子還記得當初以函谷虎符,使武調五百騎營救太子的事嗎?」
嬴成蟜點點頭。
對秦始皇的救命之恩他怎麼可能忘,他向來是個施恩圖報的人:
「記得。」
「武記得公子當時說,要嚴查幕後主使是誰,公子查到了嗎?」
「……」嬴成蟜沒有立刻回應。
時至今日,他早就知道了幕後主使是誰,還是從幕後主使之口得知。
母親姬夭夭告訴他,行刺趙姬母子是自己出的主意。
他的父親秦子楚同意了,派遣刺客行兇。
而嬴成蟜之前一直高度懷疑的師長呂不韋,不但完全沒有參與此事,還並不知情。
當時呂不韋攔著少年調兵,不過是趙姬母子死對其自身有利,欲坐看事態發展,順水推一把舟罷了。
公子成蟜不言語,蒙武便也不言語。
兩人靜靜對視,看著對方眼中的自己,看著對方臉上的光線隨著搖晃的燭光而變幻。
車廂內極靜,靜得連黑虎睡覺時極低的「呼嚕呼嚕」聲都能聽的清楚。
嬴成蟜拿起攤放在床上的《公孫龍子》。
捲起竹簡。
重新放下。
正坐,肅容面對蒙武。
他原本沒認為會和蒙武聊多久,只是隨口一應罷了。
史書上,蒙武筆墨不多。
蒙家三代——蒙驁、蒙武、蒙恬,蒙武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
他一再告誡自己不要輕視古人。
但在面對名氣不大的蒙武時,他還是犯了毛病。
嬴成蟜苦笑一聲,拱手賠禮,鄭重致歉:
「小子狂妄,小視將軍了。」
蒙武能夠問出這個問題,證明其已經知道了答案。
嬴成蟜不知蒙武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越早,越證明蒙武的能耐。
若是在他接兄長的時候就知道了,那……嬴成蟜就要懷疑史官秉筆直書的真實性了。
蒙武沒有說什麼,這個話題他不能說透,點到為止就好。
他提這件事也不是為了證明自己,而是為了勸說,勸說公子成蟜放棄。
若是有選擇,他還真不想多說話。
遠離咸陽喧囂,在函谷關悠閒自在做一個關鍵武將,多好的事啊。
只要他守函谷一天,蒙家就一天不會出事。
否則,不怕他打開函谷大門嗎?
蒙武組織語言,片刻後,沉聲道:
「公子做事,太過認真。
「這在某些時候是好事,但在某些時候就不是好事。」
要不是對蒙武印象大為改觀,嬴成蟜此刻心裡已經噴一句「廢話」了。
但此刻,少年老老實實聽著,應聲道:
「將軍說的是,請將軍賜教,說的明白些。」
「公子真的不懂嗎?」蒙武不信。
少年剛剛回應他第一句話,回得和高居朝堂那些秦臣沒甚區別。
「懂是懂的。」少年苦笑,衝著黑虎努努嘴:「我養它養到這麼大,它親我護我。可現在我要是衝著它腦袋一劍劈下去,它也會吃我的。」
五國使者齊至,皆為列國身份高貴之人,此刻事態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蒙武瞥了眼黑虎,饒有深意地說道:
「只要公子想,殺一個畜牲再簡單不過了。
「若是公子不想動這個手,就把這頭畜牲留給武。
「沒有公子護著,武殺這頭畜牲也很是簡單。」
五國是頂著公子的名義才合縱一起,沒有公子牽頭,秦國可將五國逐個擊破。
嬴成蟜低下頭,似是在認真思索。
少頃,少年低語,像是自言自語:
「小子便直說了吧,小子此來,沒做不成功的準備。」
他抬起頭,一臉堅毅:
「鄭國治水,關中修渠,誰也攔不住,我說的。」
公子成蟜直言。
蒙武依舊以虎代指:
「公子,畜牲就是畜牲。
「再通人性,也是會吃人的。
「渭水紅了三日,飄得多是冤魂。」
再執著,就會死,死因可以隨意栽在五國頭上。
「是將軍要殺我嗎?」少年犀利發問。
蒙武皺眉,生了退意,哪裡能說的如此直白呢?
他乾淨利落地拱起雙手,低下頭:
「蒙武不敢,蒙武告退。」
「將軍且慢!」嬴成蟜前撲,雙手把住蒙武的手,緊緊盯著蒙武的眼睛沉聲道:「將軍只想得到自身前途,就不為關中百姓考慮嗎?」
蒙武不言,他才不會說出留人話柄的言語。
他也不走,他要聽聽公子成蟜還能說什麼。
嬴成蟜屁股離開腳跟,身子慢慢立起,使得自身壓迫性強一些:
「將軍正值壯年。
「不過是十年不打仗而已,再過十年,將軍就不能打了嗎?
「和將軍一般年華的秦國諸將,為何就等不得十年?
「小子知道你們建功立業的心,知道你們迫切想要加官進爵。
「十年之後,根治關中水患,李冰的都江堰將在此之前完工。
「到時我秦國坐擁巴蜀、關中兩大糧倉,將軍們盡可打個夠,真正將軍出征!」
蒙武默然,靜靜看著少年。
神情沒有變化,眼神沒有變化,心中沒有變化。
秦國武將是很難被蠱惑的,因為他們信奉的是實打實的戰功,是刻刀刻在竹簡上的《軍功爵》。
秦國武將大多看不起文臣,認為文臣都是一群幸進之輩。
文臣升遷,只要討得王上歡喜就行。
朝為田舍郎,暮登大王殿,那又如何?不還是王上一句話的事嗎?
而他們武將就不一樣了。
他們頭頂的官職、爵位,浸滿鮮血。
秦國除了王上,他們只認戰功。
戰功高者為尊!
蒙武起身:
「公子還記不記得,當時救長公子,公子是如何要武出兵的。
「時移世易,公子,收手吧。」
馬車門帘晃動,蒙武下車了。
嬴成蟜面有慍色,眸子冒火。
他沒有想到,他有一天竟然會在秦國境內,受到秦國武將的生命威脅!
他腦海中的認知再一次離散重組。
這個天下,沒有npc。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路。
他擋了別人的路,別人就會把他踢走。
踢不走,就會試圖殺死,丟到道路兩旁的茂盛草地,和草地上其他屍體堆積在一起。
孝文王在時,甚愛他,他說什麼是什麼,能夠憑藉孝文王的寵幸強令蒙武低頭。
現在秦王換了,他的父親秦王子楚當政,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在眾人眼中就是與秦王子楚為敵。
而站在秦王子楚一邊的蒙武,和秦國急需證明自身正值當打之年的武將們。
驕傲地高昂著頭顱,滿身殺氣地盯著他。
秦之武將,放在華夏史上也是最驕傲的。
什麼宗室子弟、相侯卿臣,全部不放在他們眼中。
沒擋路的公子成蟜人人愛。
擋路的公子成蟜,呵……
殺之前通知一聲,武將們認為自己就已經很尊重了。
接下來的五日是刺殺的日子,層出不窮的刺殺……
在有秦律監管的秦國境內,平日間匪患絕跡,這些時日竟然盜匪橫行。
而且,抓不到賊。
刺客留下的只有死屍,沒有活人。
見證這一切的,除了沉默不語的嬴成蟜,還有趙國使者李牧、韓國使者張良、楚國使者李園、燕國使者鞠武、魏國使者唐雎。
八日後,咸陽城終於到了。
駟馬高車在進入咸陽城時,嬴成蟜特意來到函谷守將蒙武面前:
「多謝將軍。」
按照常理,蒙武只需要派人護送就行,是不需要一路親自護送的。
蒙武神情複雜,牽牽嘴角,拱手抱拳:
「祝公子好運。
「虎,猶可殺。」
少年搖搖頭:
「將軍這一路上的恩情,成蟜會記住的。」
說完,嬴成蟜轉身就走。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且看日後行動便是。
「不必!」蒙武在其身後,沉聲說道:「不是武保護了公子,是先王的在天之靈保護了公子。」
嬴成蟜身形定格,不可置信地轉過身。
望著蒙武,眼神晃動。
蒙武拱手向天,遙遙一舉,撥馬而回。
風起,吹得涼蒙武的臉,吹不涼蒙武的心。
他不後悔自己的作為。
報答先王知遇、信任之恩,比爵位、官職,更重要。
函谷守將蒙武,深受先王信任,為先王心腹也。
讓蒙武放棄前程的不是公子成蟜,是秦孝文王。
嬴成蟜站在原地,望著秦國的天空:
「大父……」聲音顫抖,隱有哭腔。
咸陽城門口,相邦呂不韋親自迎接公子成蟜,面色極白。
他拱起手,微微低頭,一臉愧色:
「不韋失職。」
他和嬴成蟜商議過,最好的結果,就是呂不韋能讓治水一事在咸陽通過。
他沒有做到最好。
嬴成蟜走近,眼眶微紅。
他剛要答話,一股濃烈的藥味直鑽其鼻腔,是從身前師長身上散發出來的。
嬴成蟜看著師長的臉,才發現師長臉上的白不是勞累的蒼白,是失血的慘白。
不需要說話,他也知道。
這些時日,受到刺殺的不只是他一個人。
呂不韋身為秦國相邦,身在秦國都城咸陽,依舊受了如此重傷。
這件事的危險性,遠比嬴成蟜想像的要大。
沒有蒙武,或許他都到不了咸陽。
「師長已經幫我許多了,怪成蟜,未領會師長之前說的危險。」嬴成蟜目中燃燒起兩團火焰,越發熾盛:「接下來,就看弟子的吧。」
按照禮儀,秦王召見使者當在清晨。
嬴成蟜和五國使者在秦國驛館入住,負責接待外賓的典客羋宸親自派重兵保護。
當夜,有刺客至,蓋聶負傷。
嬴成蟜一夜未睡。
天亮之時,其雙目血紅,領五國使者入章台宮。
既然他沒死,功就必然成!
章台宮,前殿。
秦王子楚高坐在上位,望著台階下面行禮的次子,默默注視。
他沒有想到,再見次子,是在這樣的場合。
少年行禮畢,拱手,沉聲道:
「小子觀關中水患頻頻發作,淹死旱死者不計其數,有傷天和。
「因此,小子請鄭國入秦,治水關中,挖渠引道,造福百姓。
「請秦王有好生之心,恩准此事!」
趙國李牧、燕國鞠武、韓國張良、楚國李園、魏國唐雎隨之拱手,齊聲喝道:
「請秦王聽我國相邦/令尹之言,恩准此事!」
五國相逼。
端坐在上位,秦王子楚一時間仍有些恍惚,感覺眼前一切都不真實。
他派次子出國前並沒想過,他的次子,竟然能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他更沒想過,這麼大的陣仗,對付的竟然是自己。
一人佩五國相印,這般壯觀事,史上也只有一個佩六國相印的蘇秦能比了。
他的次子比蘇秦少佩一個相印,看似略遜一籌,好像不如。
但要是連年齡一起比,蘇秦不知道遜色多少籌了。
事有輕重,秦王子楚很快收攝心神。
次子想要以五國逼迫他,那真是小瞧了他,他可不是燕王喜那個蠢貨!
秦王子楚身子挺直,瘦削臉上嘴角勾起,獰笑道:
「我秦國之事,關你們鳥事?」
他抬起手指,一個一個地點過去:
「趙、燕、楚、韓、魏。
「伱們的王,準備好和寡人開戰了嗎?啊!」
秦王子楚想的很明白。
五國合縱,最終的手段不過就是打仗罷了。
與其等不肖子說出來,威脅自己,不如自己說出來反威脅。
五國,合縱起來也是五國。
是五個國家,可不是一個國家。
這些年列國合縱還少嗎?最後失敗的原因都是各自為戰!
他目光移動到五人中,最為年輕的張良身上,手指連點三下:
「你韓國距離我秦國最近,我秦國大軍一到,頃刻滅之也!
「韓王是怎麼想的?怎麼也敢派人來惹寡人不快呢?」
秦王子楚重重一拍身前桌案,厲聲道:
「寡人將攻韓!何人願為寡人取之!開疆擴土!」
樊於期、楊端和、桓齮……林林總總站起來十餘名武將,個個臉上一臉振奮。
「桓齮願為之!干韓國女!占韓國地!」
「這回該輪到乃公了!我王讓我去吧!」
「於期願攻韓!」
「騰不破韓,願死於外土,不歸秦也!」
「……」
張良直接懵了。
在韓國,說要打仗都是推三阻四,誰都不想拼命。
而在秦國,眾人都搶著去。
張良在這一日,見識到了一個與韓國完全不一樣的風景。
秦將的嗜血、輕蔑,化為一顆種子,落在張良心間。
時機成熟,就會發芽。
是竄出一棵草,還是開出一朵花,亦或是長成一株參天大樹,皆是未知。
但在此時此刻,張良腿有些軟,想要回韓國。
而就在這個秦國諸將爭論最為激烈,空氣中隱隱約約都瀰漫著血腥氣的時候。
比他小的公子成蟜卻踏前一步,尖聲喝道:
「諸君!聽成蟜一言!」
少年聲音的穿透力很強,即便是在十來個武將的粗嗓門中也散了出去。
但這些武將並不鳥少年,依舊是你說你的我說我的。
少年擋了他們的路,他們連刺客都派出去了,少年在他們面前是真沒什麼面子。
眼見公子成蟜顏面就要落地,年邁的麃公暗中嘆一口氣,鐵拳猛的砸在身前桌案:
「都你母的聾了!聽不見公子說話!」
麃公的戰績,諸將是服氣的,一個個紅著脖子慢慢噤聲。
麃公淡淡地望著公子成蟜,道:
「公子,有甚話,可以說了。」
少年對著麃公微微行禮:
「多謝。」
從他小時候起,這個老將就一直很關照他,對他容忍度極高。
少年轉首,望著高台上冷笑的秦王子楚。
他父親只是一句話,就讓韓國使者膽怯。
他費盡心力的合縱瞬間崩裂一角,好像就是個笑話。
然而,若這次合縱如此簡單告破,少年這些時日又怎會遭受如此多的刺殺呢?
就算韓國此刻退出合縱,五國合縱少一韓,還有趙、魏、楚、燕四國呢。
公子成蟜高高昂著頭,義正言辭:
「關中,是秦國的土地。
「關中百姓,是秦國的百姓。
「但他們不只是秦國的百姓,還是天下的百姓!
「秦王不憐愛自己的子民,所作所為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
「而我們愛秦國的百姓,秦王卻還要訓斥,威脅,欲以兵道鎮壓。
「這暴虐的行為已經觸怒了上天,秦國的不義之師必然不會勝利!
「天下的百姓,天下人愛之!人人都能愛之!
「我們為道義而戰,焉有戰敗之理?
「我們不欲戰爭,只是想為百姓做些事,只是想行道義而已。
「但秦王若是執意要戰,那便戰吧!
「看看秦國銳士,能否戰過五國正義之師!」
李牧上前一步,站在相邦身後,道:
「相邦的言語,便是趙國的態度。」
他殘疾的手臂有些怪異,他無疾的臉龐比手臂更怪異。
他的臉上是和秦國諸將一樣的興奮。
能迫秦國治水,是好事。
不能迫秦國治水,與秦國開戰,更是好事!
長平、邯鄲兩戰,打光了趙國男丁,讓趙國不得不休養生息。
只要兵力夠,趙國依然是好戰之國!
李園小邁一步,站在令尹身後,臉上有些畏懼:
「楚之事宜,皆由令尹做主。」
唐雎沒有說話。
邁步,站到連魏王面都沒看到,就當上相邦的少年身後,用行動表明了態度。
比唐雎先一步站位的,是鞠武,一臉沉穩。
被嚇住的,有且僅有一個韓國。
6k,我應該只欠1.5k了,明天再更個5500字我就不欠帳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