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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血靈芝,考校

2024-11-16 02:56:54 作者: 早點睡早點起
  第210章 血靈芝,考校

  一直到第二天,離開了司徒府,出了雲州府城,都快走到雲山鎮了。

  謝淵的嘴角還是翹著的。

  他一臉如沐春風的表情,不時突然就露出淡淡的笑容,若不是沒有同路人,只當他出了毛病。

  現在的謝淵扮演張山就正好,憨憨呆呆,已經是形神具備,本色出演。

  「現在這算什麼?」

  謝淵不由想著,兩人本就不是友人勝似友人,現在是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了嗎?

  想到她昨夜今朝表露出的親近,謝淵就有些飄飄然,心裡十成的開心,感覺回到了學生時期,暗戀的女孩也心儀自己一般讓人雀躍激動。

  不過他現在的年紀,本也算是在青春期?新年一過,虛歲十八而已。

  他呼了口氣,平復下心情,想到今朝分別時,司徒琴不舍的約定:

  「泰伯和紅姨准我獨自出門了!等你到二變境,到時候咱們也去試煉試煉,去看看江湖風景。」

  「二變,有什麼難的?要不了多久!」

  感受著行囊里沉甸甸的東西,謝淵胸有成竹。

  不過雀躍的心情自看到雲山劍宗山門時結束,謝淵滿面春風霎時垮下,嘻嘻不起來。

  感覺跟放完假回來上學上班差不多……而老闆的心情高深莫測,他還捉摸不透。

  謝淵調整下狀態,又變回了張山——雖然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有自欺欺人之嫌,但是面上功夫還是要做到的。

  一路暢通無阻的回了入雲峰內門,走進自己的那座小院,謝淵放下東西,呼了口氣。

  一切如常,真是大家就當無事發生過。

  他正說休息一下,準備修煉,門就被砰砰砰的敲響。

  「張師弟,張師弟!」

  謝淵打開門,就見林家兄妹兩人站在門外,一副「終於找到你」的模樣。

  「林師兄,林師姐,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說怎麼了!」

  林成自來熟的直接進門,嚷嚷道:

  「自劍峰下來就一直沒見你人,我憋了滿肚子話想問你呢!結果你一溜煙又下山去了,我還當你跑路。總算回來了!」

  謝淵聞言恍然,幾人一同上劍峰,最後就他呆了最久,恐怕幾位同門已是好奇難耐。

  不過聽到跑路二字,謝淵乾笑一聲:

  「師兄真會說笑,我跑路幹什麼?愛宗門還來不及呢。」

  

  不知道有沒有人偷聽,但是態度先拿出來。

  「師兄師姐,進來坐。」

  林成不用他招呼,兩人當了幾個月舍友,朝夕相處,自是相熟。不過林真站在門口,也不說話,謝淵便客氣的招呼道。

  不說謝淵本就和他們淵源匪淺,光是西漠一趟,可以算是同生共死過的夥伴,這情分已不一般。在盆地里看著幾人在沙丘上出現的時候,謝淵就認下了這同門之誼。

  林真略略客氣一下,等謝淵轉身帶路,她在後面悄然打量起他的背影來。

  林真已不是那個嬌嬌小姐,婉約動人的瓜子臉上,現在亦有幾分堅定以及犀利。她的雙眼大大的,映著謝淵的背影,若有所思。

  帶兄妹倆在客廳坐下,泡了壺茶,林成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張師弟,你是怎麼在劍峰上呆那麼久的?」

  林真亦是神情一動,睜大著眼睛,不想錯過謝淵說的每一個字。

  謝淵暗自嘆了口氣,恐怕內門上下所有弟子,此時都在好奇這個問題,只是自己初來乍到,只有這幾人與自己相熟,其他人不好問出口。

  「好像是在遺蹟里吃了無名靈丹,增強了體質……」

  謝淵就把對李星拓說的、或者說李星拓教他說的話,轉述了一遍。

  一切交給天賦和神奇的上古遺蹟,其他的就罷了。

  不過看著兩人一頭霧水的樣子,謝淵沉吟一下,慢慢道:

  「劍峰上劍意濃烈,除了劍峰本身形如天地劍勢,十分特異之外,還有宗門歷代前人先賢匯聚的劍意傳承。我這次就感悟到了前人劍意,沉浸其中,故而九日一晃而過。相較這天地劍勢,我個人感覺多感悟周圍劍痕,從前人遺留開始,更容易有所收穫、觸及劍峰里的大道。供二位參考。」


  劍峰是天地劍勢故而特異,這是雲山劍宗自己總結的說法,倒也是差不離,畢竟這一頁黑天書,多半就代表了天地劍法之宗。

  謝淵想著二人以後可能還有入劍峰的機會,便啟發二人一下,這劍峰里的劍意雖然已經合而為一,實際上也可以分為兩項來源。他們日後再去感悟,從前人劍意著手,會更容易一些。

  林家兄妹聽得一呆,謝淵這九天肯定是有所領悟,他們早就想得到。

  只是謝淵竟然初次進入,還總結出了一套方法,開始教導起二人,便讓二人一愣一愣的。這……誰是師弟誰是師哥?

  但是,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林成沉思一會兒,突然嘶了一聲:

  「原來是劍意兩分,一者易一者難,易者可作難者的階梯……還能這樣?張師弟,這你怎麼想到的?真就悟性了得!怪不得第一次上劍峰,就能感悟這麼久,大有收穫!」

  林真聽了則若有所思,美目中光彩連連:

  「原來劍峰里還該這樣劃分,師長們倒未講過。這樣說來,前人劍意便也同那九十九階石台一般,可以助我們感悟高深劍道?或許這才是劍峰攀登的正理!」

  謝淵搖搖頭,謙虛道:

  「也只是一家之言,到底有多大用,也很難說。只是一個方法吧。」

  要說什麼悟性絕頂恐怕也談不上,只是他比旁人更了解這劍峰的本質而已,故而察覺出了裡面的區別。

  林成連連點頭:

  「好,下次就去試試看!」

  林真本來也有些躍躍欲試,聞言卻嘆了口氣:

  「劍峰哪裡有這麼好進?下次積累功勳貢獻進入,還不知什麼時候去了。」

  「也是,可惜這次沒有領悟到雲龍九式、千山霧隱劍之類的,真是讓人嘆惋!」

  林成一臉遺憾。

  林真斜眼看著自家哥哥,忍不住道:

  「你連內門的劍法都沒悟到吧,可惜個什麼勁?」

  劍峰領悟也沒那麼容易,兩人都沒能通悟一門完整劍法,遑論劍宗的高深絕學。

  不過入了這樣的劍道聖地,時時浸潤在劍意之中,兩人多少有些收穫,或者說收穫很大。

  在劍道修行上,兩人還算初學者,能入這樣的聖地體悟,就像還在山腳時,就已在高峰之上眺望了一眼雲上風景。

  雖然只是一眼,卻幾乎重塑二人對劍道的理解,高屋建瓴,往下再看就是一覽無餘。

  下了劍峰這不到一月的時光,兩人的修為都是一日千里,劍法也是與日俱增。

  林成已經突破到了四練,而林真更是已經摸到了氣血蛻變境的門檻。

  對一年前還是未練過武的兩人來說,一年後到了這個境界,他們幾乎做夢都從未想像過。

  從孤苦無依的富家遺孤,變得至少有自保之力,再沒有叔伯親朋敢來吃他們的家產。

  多虧雲山劍宗如此大宗,起步就高,不然二人怎麼也不可能修行的如此迅速。

  而能入劍宗,林家兄妹至今也常常念叨起謝淵,無比感激。

  嗯,林真念叨的更多點。

  不過哪怕在劍宗內里,一年到此境界,也是十分優秀。特別是林真,據說已經引起邀月峰首座洛霜的注意,正在考察是否直接將她納入邀月峰中去。

  這樣的進度,自然是天賦、努力和機遇使然,入一次上古遺蹟的收穫,直接讓他們不止從去年的同期、而是從整個外門中都脫穎而出。要無寶藥襄助,林真天賦雖然算得中上,恐怕也得不了洛霜的青睞。

  在雲山劍宗里,內門往大了說,入雲峰弟子大習堂加上各峰各殿,都算內門;

  但往小了說,也就是入雲峰內院這一和外門類似的集體修行之所,才是內門。

  而各峰各殿的長老親傳弟子與核心弟子,比起入雲峰內院,地位和前途,自然要高出一籌,故而許多弟子,都會在宗師面前好好表現,以期被收入座下。

  在內院裡,除了入雲峰本峰教習,各宗師長老是會輪流來講道的,故而內門弟子接觸到宗師、接觸到高深劍法、修行大道的機會更多,往往也常有擢升至其他峰脈作核心弟子、乃至被長老收作親傳的機會。

  如林真這般剛來內院,就已經被長老看重的苗子,不知多少人眼紅羨慕。


  自從遇到謝鏢頭,運氣都變好了……兩人皆是這樣想著。

  感懷一陣,林成問起:

  「張師弟,話說你在峰上那麼久,不知可有什麼高妙領悟?」

  「高妙談不上,於雲山劍式小有所得。」

  謝淵打著哈哈道。

  「雲山劍式?」

  這……

  兄妹倆面面相覷,從未聽說過誰在劍峰上大悟九天,悟出的是雲山劍式的。

  林成遲疑道:

  「張師弟,你這雲山劍式,有什麼特別嗎?」

  他尋思可能是個變式、改版之類?

  「沒有沒有,就是咱們在外門學的雲山劍式,人人都會的那種。」

  林真忍不住問道:

  「九天真就領悟一項雲山劍式麼?這……」

  謝淵嘆了口氣:

  「我也想領悟浮光掠影劍,可是修為和悟性不允許。」

  林家兄妹一時無言。

  他們聽到謝淵的劍峰攻略,本來已經頗為激動,他連這方法論都摸清了,可不得多領會點高妙劍法?

  正興致勃勃的想聽謝淵說出來領悟了什麼高招,結果卻是人人都會的雲山劍式麼?

  林成沉默一下,安慰道:

  「沒事,張師弟,劍法有所進步就是好事。光是在裡面呆著,都能對劍道多上許多感悟,不一定非要學會什麼高深劍法,以後再和師長去學便是。」

  「是的張師弟,師長說過了,相比劍峰,平日的每一次揮劍才更為重要。二代祖師若沒三十年的基礎,亦不可能一日通天。你勿要氣餒,平時也抓緊練功。」

  林真也勸解道。

  謝淵有些啼笑皆非,他看起來很氣餒嗎?

  可能在二人看來,在劍峰里沉浸式的感悟九天,結果只是雲山劍式有些許進步,是人都會有些懊惱吧。

  謝淵見兄妹倆情真意切的關心,便也沒說他的雲山劍式已到了圓滿無缺的境界,老老實實應了下來,和二人再閒聊幾句,便送他們離開。

  以後這一段時間裡,這樣的疑問和探尋可能都會不少……

  不過該怎麼說,都是李星拓示意過的,自己根據宗主的指示說話做事,簡直就是模範弟子,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現在應該沒有人來打擾自己了。

  謝淵將院門閂好,門窗緊閉,做成一副無人在家的模樣。

  然後,他就將自己的靈藥取出來,稍稍搓了搓手,樂呵呵的挑揀起來。

  獨門獨院就是這點好,有隱私,無論練功還是煉藥,沒有人打擾。不然若還是在外門,就算把自己鎖在臥室里,也怕藥味飄到林成鼻子裡去,只得下雲山鎮裡去熬藥。

  「武道修行少不了藥湯補充。武道發展至如今,當世的藥理已經十分完善,基本可以做到照方服藥、修行增速而不被藥毒所擾。畢竟是藥三分毒,若是胡亂服用,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都是兩說。」

  只要按著方子來,不要服藥過多、過勤,基本上修煉的過程中藥物的雜質都被煉化,副作用微乎其微,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而武道藥理最基本的一條,便是不要一次服用超過一種性質不同的主藥。

  血靈芝和山王參顯然就是兩種能當主藥的寶藥奇珍,一主血一主氣,同時服用藥效太過霸道,於身體有隱患。

  故而先用哪味做主,或者說先增進氣血還是先增補內力,謝淵需要選擇。

  謝淵沉吟一下,並沒有猶豫太久。

  「我不是司徒琴那樣主修內力的練法,於我而言,雖然內力一直提供了極大的助益,血氣才是根本中的根本。現在內力境界也沒有落後,那便還是先抓緊增補血氣,提升修為。」

  畢竟根本法是佛門硬功金鐘罩,他向來是血氣為先,內力隨行的。

  確定好之後,謝淵將其他寶藥收起,好好貯存,然後將血靈芝比劃了一下,乾脆都懶得切,就用一整株去煮化,免得藥效流失。

  將司徒琴給他備好的輔藥拿出,這些藥已經被貼心的分為一副一副,謝淵將其按順序分量全部倒入藥鍋之中,加水煮沸,等藥液渾而為一,便將血靈芝整個丟進去,隨後小火慢煮。


  隨後謝淵便提起百變玄兵化作的弟子佩劍,到了院中練起雲龍九式,每隔一陣便進屋查看,調整火候,添柴加火,倒藥注水。

  但凡練武練過一段時間的人,基本都有熬藥湯的手藝,便如傳聞修仙者每個人都有一手基本的煉丹術一般。

  好在這血靈芝藥性霸烈,煉藥也不需要多麼精密的配比,謝淵也就不需要一直守著寸步不離,浪費許多功夫——畢竟是生啃都可以的地寶,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到得傍晚,謝淵添過三次水,加過兩次柴,把一整套的雲龍九式從頭到尾梳理一遍,以他現在小成的境界,自己也有些領悟。

  血靈芝這時便徹底煮化熬開,變成一鍋赤紅如血、晶瑩剔透的藥液。

  「這分量,當分出個四五副來間隔服用。」

  謝淵看著那滿滿一鍋,心下評估的同時,已經有些蠢蠢欲動。

  拿出壺來裝了剛剛好五副藥,謝淵將其中四壺放在櫃裡放好,尋思:

  「雖然按理這種藥沒那麼容易壞……明日還是去食堂要點山陰玄冰來凍著。」

  收拾好之後,謝淵拿起那一壺血靈芝藥湯,晃了一下,便見壺中如同血色瓊漿翻滾起浪,霎是讓人心動。

  他在床上盤膝坐好,微微調息,一切妥當,便舉起藥壺,仰頭一飲而盡。

  嘶哈——

  燙!

  一股滾燙的藥液從喉嚨直入腹中,謝淵感覺自己不是在喝藥,而是在喝岩漿!

  他忍不住張開嘴,打了一個飽嗝,噴出一股濃濃的紅色霧氣,溫度極高,甚至讓面前的空氣都有些微扭曲。

  謝淵立即將嘴緊緊閉上,不想再噴出這堪稱精華的藥氣。

  感受著腹中前所未有的灼燒感,謝淵眉頭微擰,齜牙咧嘴的想著:

  「怪不得她說這玩意兒味道不行,庫房裡明明有她卻不愛吃。原來這東西,滋味是真的沖!」

  補氣血的寶藥,多少都有讓氣血沸騰、渾身滾燙的附帶效果,自身熱量也足,這再正常不過。

  謝淵之前吃過的如血龍丹等補藥,都有那樣的效果,如同將開水飲入腹中,從喉嚨食道直到胃裡,都是被燙得通透爽快。

  然而跟血靈芝相比,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小巫見大巫。

  這已經不是開水了,這真如燒紅的碳入口咽下,簡直是在行刑!血龍丹和這比起來,也就跟酷暑中的冷飲一般舒坦。

  要不是謝淵氣血蛻變過一次,又有醇厚的養身功護體,這藥吞下來就是個內腑燃燒、變成人形火炬的下場。

  這就不是給蛻變境以下服用的,甚至若是沒有紮實內功的氣血一變境,也服不得,服之便是毒藥。

  不過,強大的熱力、難忍的痛苦,其後便是血靈芝霸道的藥效。

  一股精純而猛烈的藥氣從丹田迸發,仿佛血氣發了洪水,直接往經脈里涌去、衝去。

  謝淵瞬間有了經脈鼓脹之感,連用內息護住周身經脈。血氣沖刷的同時,也將其中精華浸潤到了經脈之中;再加上內息在一旁扶持、藉機滋養,經脈首先的便強韌起來。

  隨後血氣過境,沿著經脈的內腑、肌肉和骨骼全都受到了這股霸道血氣的浸染,變得血脈僨張、一片通紅。

  「哼……」

  謝淵眉頭緊縮、忍不住仰首向天,悶哼出聲。他的肌肉全部充血,渾身仿佛脹大了一圈,連身上的衣物都有撐壞的跡象。

  這藥效,太霸道了!

  這還只是五分之一的血靈芝,幸虧沒生出一口吃成胖子的想法。

  但霸道的不只是感受,還有實際收穫。

  這般血氣入體,自身是肉眼可見的迅速增強,不然哪來如此多的苦楚?

  而眼前的面板上,金鐘罩的數字更是不斷跳動,其增長之迅速,說明哪怕不用羅漢樁去調動,血氣已經自動循著功法的路徑將肉身加強、金鐘罩加固,洶湧的血氣多得都要溢出來了。

  看著這樣的霸烈效果,謝淵的眉頭頓時微微舒展,感覺身上也不怎麼難受了。他向來不怕吃苦,就怕吃苦了沒效果。而看著吃苦的效果如此好,他只想著再多來點,他還受得住。

  這一副藥液的效果,直持續到月上中天,又漸漸西斜,才逐漸平息下去。

  謝淵緩緩吐了口氣,這一口氣悠長無比,灼熱無比,隱隱泛著赤色。


  直到十數息過後,他才將這口氣吐完,面色酡紅,如飲醇酒:

  「夠勁!」

  【金鐘罩·第四層:(1573/5000)】

  看著面前跳動的數字,謝淵露出滿意的笑容。

  「一壺藥湯,直上近五百進度,幾乎便是一月之功!」

  氣血蛻變境提升所需血氣龐大,進境十分緩慢。他苦修一月,恐怕也就比這一副藥力吸收的效果好上一些。

  而這只是藥湯的初始效果,剩下幾天他不斷修行,還能不斷消化殘餘藥力,進境還能加速許多。

  如此速度,不愧血靈芝地寶之名。然而這還只是血靈芝的五分之一,若是全部服用完畢,基本上離突破到金鐘罩第五層,亦是氣血二變境,就差不了多少了!

  什麼叫天材地寶啊!不枉他在西漠歷險,剛剛吃的苦頭也是值得!

  修為竄出一截的謝淵心情喜悅,忍不住跑到院裡打了一套拳法,虎虎生風。感受過提升的實力,謝淵這才收勢,連連點頭:

  「所以遺蹟一出世,武者都是趨之若鶩。裡面潛藏的寶貝靈藥、功法兵器,隨便得一樣,可能都是對實力的巨大提升。

  「我沒有瓶頸,得到血靈芝的幫助尚且這麼大;那些正是卡關的武者,若得這寶材襄助,說不定便一朝破關、一飛沖天,那這種靈藥的吸引力更是讓人難以抵禦,無怪乎為求資源、打生打死。」

  這些寶藥對他來說是修行加速,對有些人來說可能就是開未來道途,重要性不能同日而語。他現在都因這寶藥眼熱,若真是他也遇到瓶頸,不難想像那時的心情會是如何。

  好在他一沒遇到過瓶頸,二來在浮屠塔進了貨,至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不必為輔修靈藥擔憂。

  「還有四副,慢慢喝……喝完還有山王參,山王參吃完還有其他邊角料。」

  謝淵樂呵呵的想著。

  即使是湊合的邊角料,他既然騰出位置帶出來,那在外面自也是不凡的。

  看看天上的月牙,離天亮已經不遠了,謝淵血氣涌動、精神煥發,也就在床上盤坐調息,直待天明。

  ……

  天剛蒙蒙亮,謝淵洗漱妥當,換上一身雪白的雲山劍宗弟子服。

  與他之前的衣服不同,這衣服的胸襟、袖口上繡有兩道雲紋,比之前多一道,正是內門的標誌。

  穿著嶄新的衣服上食堂飽餐一頓,由於修行幾乎整夜,大廚又見證了謝淵的食量,尋思還好之前報了條子,加了預算,這新來的確實是個飯桶……

  然後,在早課集合時間之前,謝淵便立在了內院的大演武場中,默默熱身。

  辰時剛到,面容枯瘦、一臉嚴肅的呂教習準時出現在了演武場中。

  他剛剛踏入場地,眼光一掃,正見人員齊整,便見到了一個從未出現在這裡的身影,目光微微一頓。

  看著周圍的人注意力或多或少的都放在那張山身上,呂教習只輕輕咳了一聲,所有人便都肅然而立,挺胸抬頭,不敢有分毫出神。

  呂良東,內院弟子的總教習,修為是氣血三變境。

  他的修為雖然還沒到宗師之境,但是輩分地位極高,幾乎不亞於宗師長老。

  一來他在內院當了幾十年教習,如今宗門內許多叫得出名字的人物,都曾在他指導下練劍。即便職位已經高過他,見他仍得尊稱一聲教習;

  二來他年紀不小,入門甚早,按輩分,他還是如今的宗主李星拓和幾位長老的師叔——當然他沒教過他們,畢竟以這些宗師的資質,當年剛入門就已經被選入各峰各脈作親傳弟子。

  故而呂良東雖然實力不到宗師,但眾人見他都極為尊敬,不敢怠慢。

  不過他的天賦稍微差了一籌,一直沒能突破宗師,便專心教授弟子,在內院潛心育人數十載。

  當然,天賦稍差一籌,也是相對而言。

  氣血三變境這個修為,其實放哪都已經是稱得上高手。

  宗師宗師,不是一方泰斗,不是萬里挑一,哪能叫作宗師?便是雲山劍宗現在闔宗上下,宗師也沒過十指之數。

  不要說雲山劍宗,便是般若寺、玄真宗,所有一教二宗四派八家,也沒說人人都有望宗師,乃至氣血三變境。

  多的是入門時看起來天賦異稟的弟子,最終在氣血蛻變境的某一層卡住,再也不得寸進。


  修行如登山,一山之後還有一山,永遠也不知在哪個山頭就翻不動了。

  呂良東見所有人都肅靜了,緩緩開口道:

  「雲山劍式,起。」

  演武場上響起整齊劃一的拔劍嗆啷聲,所有弟子依言而行,拿起了雲山劍式的起手式。

  即使是內門,練劍也是從這雲山最基礎的劍法開始的。這劍法是前人智慧精華的凝聚,雖然基礎,卻為雲山劍宗的所有高深劍法打下了堅實地基,值得一輩子好好練習。

  呂良東負著手,在弟子間緩緩踱步,不時抬手或扶或打,糾正起弟子的動作。至於是溫柔的微調,還是狠狠抽一下,全看弟子的偏差有多大。

  他從隊列前頭一路走到隊尾,手幾乎沒有停過,直到走到最末一尾,正要習慣性抬手,卻突然頓住。

  在他面前的,正是謝淵。

  呂良東眉頭一動,慢慢收回了手,背在背後。隨後他緩緩前行,走到隊列最後,仔細從背後看著謝淵的動作,眼神微微閃爍。

  竟然沒有可以糾正的地方……

  呂良東心中大為驚訝。

  但凡是弟子,不過練得多好,總歸會有一些瑕疵。甚至哪怕是已經練到接近圓滿的境界,也要看使劍時的狀態,畢竟是人就會犯錯,不是說練到高處就再也不會有偏差了。

  只是這個張山,看了好一會兒,竟然真的一絲一毫的偏離也無?

  呂良東眼神微凝,等到弟子們集體練完一遍,他張開口,沉聲道:

  「雲山劍式,再起。」

  眾弟子微微發愣,一時似是沒料到,動作便有些參差不齊。不過聽到呂良東輕輕哼了一聲,頓時便動作麻利起來,再練一遍。

  只是他們心中疑惑,一般來說雲山劍式練一遍做熱身用,講解一二,就開始習練其他功夫,怎麼今天又來一遍?

  謝淵倒是沒覺異樣,畢竟他第一次來,不知道以前的規矩。

  這一遍他仍然沉心靜氣,一招一式的將劍法一一練過,可稱一絲不苟。

  雖然他這基礎劍法早已無進步之處,但總能起到淬鍊己身之效;只要是練功,他便不會應付了事,不然就是浪費時間。

  至於在這上面要不要藏拙,謝淵就懶得去花這心思了,那才真的是掩耳盜鈴。畢竟李星拓明面上都已知道他這劍法練得圓滿,沒必要再去費那功夫遮掩。

  於是呂良東再看一遍,這次都沒去走動,就在謝淵背後細看,竟仍覺他使的毫無錯漏,不由得目光震動。

  在內門教弟子幾十年,別說尚在外練階段,便是氣血一變二變的,將雲山劍式練到這等地步,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這天資,這手法,簡直就是為了練劍而生!

  真是個好苗子,怪不得能在劍峰上待九日之久……總不能悟的就是雲山劍式?

  呂良東搖搖頭。

  但凡有天賦的弟子都有些傲氣怪癖,無怪乎這張山來了內門一段時日,不是請假就是不見人影,十分特立獨行,的確有幾分資本。

  但這樣不行,太驕傲是要吃大虧的。這麼優秀的苗子,得早點給他糾正過來,讓他長點記性。

  老教習輕輕頷首,眼光一轉,忽而開口道:

  「張山,你動作行進中氣血勃發,神完氣足,是有突破嗎?」

  周圍人都將目光轉過來,謝淵則轉過身子,對著呂良東行了一禮:

  「呂教習,弟子剛剛突破到四練。」

  血靈芝的藥效太明顯,藏也藏不住,就當他剛剛突破吧。反正林成都突破了,而李星拓欽點他不該是這個修為……雲山劍式圓滿,修行快點也正常。

  呂良東點點頭,並不奇怪:

  「我之前說等你回來要考校你的功課,看看你的功夫是不是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既然你已經到了四練的水平,正好,咱們這有幾日沒有實戰切磋了。

  「劉同,你來和張山切磋一場。」

  謝淵聽了他說,沒想到考校功課是直接切磋,倒是有些意外。他本想著是使劍法給他看,還以為剛剛他站在後面看著就已經算了。

  這教習好像有些嚴厲,剛入內門就溜號,應是讓他不滿意了……

  那高壯的劉同聽呂良東點名,倒是愣了一下,指著自己:


  「呂教習,讓我來嗎?」

  「怎麼,你還要準備?」

  呂良東淡淡道。

  「沒、沒有。」

  劉同一聽呂良東這樣問,脖子一縮,立即走到演武場中央。

  周圍的弟子們早就讓開位置,有些訝異的竊竊私語起來。

  「怎麼讓劉同上了?」

  「對啊,這張山不是昨天才剛剛突破嗎?劉同都快氣血蛻變境了,讓他上不是欺負人?」

  「這張山是不是哪裡惹到呂教習了?」

  「沒聽他說嗎?這張師弟入門來這麼久,今天還是頭回早課,呂教習要『考校考校』他。」

  「張山能在劍峰呆九天,肯定是天賦異稟的,有點性格也正常。」

  「巧了,呂教習最看不慣的就這種,這張山有苦頭吃了。」

  「半步氣血蛻變與剛剛突破的四練,有好戲看咯。」

  「什麼好戲?多半幾招就結束。」

  「我看不一定,這張山畢竟有些天賦,應該能多堅持一會兒。」

  場上,劉同持劍,和謝淵相對而立。

  劉同先行了一禮,看起來比較和善,不過嘴上悄然低聲說道:

  「張師弟,你小心了,我不會放水的。在呂教習眼皮底下,我要是不攻擊你,他就要攻擊我了……你打不過及時認輸,嗯,也別太早就行。」

  「這樣子,我曉得了劉師兄,謝謝提醒。」

  謝淵點頭道。

  「劉同,在嘀咕什麼東西?」

  呂良東冷冷的聲音從場邊傳來,劉同又是一個激靈,大聲道:

  「張師弟,請指教了!」

  「劉師兄,請指教。」

  謝淵提劍前指,與劉同用同樣的姿勢遙遙相對。

  場邊逐漸安靜了下來。

  圍觀弟子十個有九個都看好劉同,包括林真、林成和裴昱,看著謝淵的目光不無擔憂。

  但兩邊起手式一出,眾人隱隱感覺了一絲不對勁。

  怎麼感覺……這張師弟好像要更有氣勢一些?

  是錯覺嗎?

  場邊弟子們感受有點不真切,劉同首當其衝,被那劍尖一指,忽然就背心一緊,被無形的氣勢鎖定。

  那感覺,對面的仿佛不是剛入內門的師弟,而是呂教習……

  用著同樣的劍法,劉同只感覺這一起手就莫名的高下立判,心裡直突,忍不住道:

  「張師弟,小心了。」

  他沒顧得上師兄的氣度,竟然憋不住搶先出手!

  觀眾都有些驚訝,劉同為人向來不錯的,雖然不敢在教習面前放水,也不至於搶先吧?

  他這一劍搶上,竟然分毫沒留手,快得就像一團影子!

  林家兄妹看著這一幕,瞬間就把心提到嗓子眼。

  而謝淵拿著劍,見劉同慢吞吞的刺過來,剎那間就看出了數個破綻。

  但考慮到自己初來乍到,都是同門切磋,謝淵便沒有用太犀利的反擊,只是穩紮穩打,擋下了這一劍,然後一板一眼的回擊。

  兩人瞬間乒桌球乓的打起來,一時似是平分秋色。

  觀眾們看得一愣一愣,沒想到剛剛突破的張山竟真跟劉同過起招來了。

  這張山的劍法紮實,看樣子劉同短時間內還沒法擊敗對手,說不定要靠修為優勢,拖到後面才能取勝……

  他們正這樣想著,就見張山突然抓住了劉同不小心露出來的一個破綻,盪開長劍,直取胸口,然後將劍停在他胸前。

  「啊?」

  場邊不少人一臉驚訝。

  劉同怎麼……突然暴斃了?

  太不小心了,竟然露出這樣的破綻。

  不少人可惜的搖搖頭,明明修為是占優勢的,拖下去肯定贏,結果不知他那麼急躁幹什麼。

  換自己上去,隨便都輸不了。

  不過這張山的劍法確實基礎不錯,竟然能抓住這樣的機會……


  「張山,誰讓你留手的?」

  突然,呂教習冷冷的聲音出口。

  眾人一聽,皆是愣住。

  呂教習說什麼?

  張山……放水?

  師弟給師兄放水?

  剛剛這樣贏的輕鬆,還是他放水的結果?

  眾人都是一臉茫然,劉同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面露慚愧,拱手道:

  「張師弟,受教了。」

  謝淵沒想到教習眼光如此毒辣,還沒想好藉口,就聽老教習重重哼了一聲:

  「內門切磋,從不留手,不然有何意義?到外面等敵人會饒你一命麼?再有留手之行為,你就別呆在內院!

  「侯震,你上,再跟張山切磋一場。」

  「是!」

  圍觀的弟子還沒回過神來,頓時又是一驚。

  侯震,內院外練境界排名第一的天才,隨時都可能突破到氣血蛻變境。

  「教習竟然讓侯震上了,看來是真生氣了。侯震可是個只知道揮劍的劍瘋子,看到誰都從不留手,眼中只有勝利的。」

  「是啊,上次讓他和三練的師弟切磋一下,結果兩劍把人砍飛,一點也不講情面。」

  「他腦子裡沒這個概念的。」

  「不過,張山竟然還留手了麼?有點難以置信。如果他對劉同都能留手取勝,那他和侯震……」

  「別想了,劉同是劉同,侯震是侯震。你見侯震在外練中輸過嗎?劉同在他面前撐不過十招。」

  「也是,也許這張山能多撐幾招……嘿,開始了,看看他能撐……」

  「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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